~《》~ 第二十九章 第三日:袁軍強襲(二)
「殺!」
「殺啊!」
伴隨着袁、曹兩軍戰鼓隆隆,袁軍強渡黃河的戰役在一開場便進入白熱化階段,在袁紹軍隊先鋒將領人選中,除了高覽,袁紹幾乎可以說是出動了麾下那些在北地首屈一指的猛將,畢竟高覽因為自身武魂技的負作用,目前尚處於失去視覺、聽覺等五感的情況下在營內休養,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陣容依然叫曹軍一方感覺頗為吃力。
「河間張頜在此,小卒閃開!」
首當其衝登岸的,無疑是袁紹帳下四大上將之一的張頜,不得不說,這個傢伙的實力絲毫不在陳驀之下,甚至於,在雙方都動用命魂的情況下,陳驀多半還無法戰勝張頜,畢竟張頜其命魂
擁有着遁影的能力,在夜幕之下簡直就是不敗的存在。
「啊!」
「啊啊!」
伴隨着幾聲慘叫,張頜手握利刃,身形飄忽,在踏上黃河南岸的同時便躍入了曹軍士卒之中,利刃揮舞間,仿佛有朵朵劍花在曹軍士卒當中盛開,要知道白馬渡口的曹兵,那可是曹仁麾下精銳士卒,比起一般的常備軍,他們個人能力更強,也更有作戰經驗,然而在張頜這個殺神面前,這些精銳的士卒仿佛變成了懵懂無知的嬰兒,面對着張頜那展現出來的可怕實力,竟下意識地退後了腳步。
「嘿!」見四周的曹兵無比震驚地望着自己,張頜輕笑一聲,一低頭避開了一柄從身後刺來的長槍,隨即迅速一轉身,手中的利刃已刺向了那柄偷襲他的長槍的主人,一名曹兵伯長。
只聽嗤啦一聲,那名曹兵伯長甚至還沒看清張頜的動作,便感覺自己的頭顱似乎與身體分離了。
「哧……」
從無頭的屍體從迸出的鮮血,濺了張頜一身,這使得原本就令附近曹兵甚為恐懼的他,便地更加恐怖,猶如鬼神一般。
「刷刷刷!」
連接一串動作,殺死了十幾名欲進欲退的曹兵,張頜一甩劍刃上的血珠,轉頭望了一眼遠處那杆高高飄揚的[曹]字主旗。
張頜很清楚,那雖然是[曹]字帥旗,然而站在那面帥旗之下的,卻並非曹仁,而是與他同為刺客、且實力不相上下的猛將,陳驀。
「哼,不親自來對付我麼?」舔了舔嘴唇,張頜默默地望着那位在[曹]字帥旗下,坐跨黑馬、四平八穩的曹軍主帥。
而另外一邊,坐跨戰馬立于帥旗之下的陳驀顯然也注意到了張頜的存在,畢竟,像張頜這樣耀眼的傢伙,怎麼可能被戰場的紛亂埋沒。
忽然,陳驀眉頭一皺,右手的馬韁不自覺地捏緊了,因為他瞧見遠處的張頜,竟然伸出右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挑釁!
**裸的挑釁!
甚至於,陳驀仿佛從張頜的眼神中隱約看出了些什麼。
[喂喂,指揮什麼的,不符合你的性格吧?]
「咔咔……」
陳驀右手的關節咔嘣咔嘣作響,倒不是他如此輕易便受張頜挑釁,只是因為清楚,以張頜的實力,倘若無人遏制他,究竟會對整個戰場造成多麼大的影響。
而能夠遏制他的人……
不自覺地,陳驀眼神微微一變,而就在他左手一抖馬韁時,忽然由側伸出一隻秀白的小手來,一把拉住了馬韁。
是張寧!
「……」陳驀下意識地望向張寧,卻見她臉上露出一副無法表達的神色,望着陳驀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甚至帶着幾分懇求。
很顯然,為陳驀包紮過傷口的張寧,是出了司馬懿外最了解陳驀當前狀況的,以當前陳驀傷勢的程度,她並不認為能夠戰勝張頜,畢竟在那一晚,她也曾瞧見過張頜的實力,那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退一步說,即便陳驀仍有餘力戰勝張頜,張寧恐怕也不希望他帶傷出戰,畢竟激烈的交會加深傷勢。
不得不說,這是陳驀第一次見到張寧露出這種真實的表情,因為在此之前,張寧唯一的表情便是那如同面具一般的微笑,倒不能說是虛偽的笑容,充其量是她用來保護自己、掩蓋自己真實情感的微笑,但是今日,她卻在陳驀面前卸下了那層面具,這使得陳驀有種莫名的感觸。
「哼!」
忽然,左側傳來了一聲冷哼,陳驀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見張素素冷冷地望了一眼他以及他身旁的張寧,很顯然,這個在感情方面很是小心眼的女人,對於張寧方才的動作十分不滿,要知道,她方才也注意到了陳驀的異樣,她也準備攔住他的。
用憤恨的目光狠狠瞪着張寧,張素素麵無表情地說道,「小驀身為一軍主帥,不可輕動!」說着,她抬起右手,甩出一枚道符,只聽嗖地一聲,那枚道符在越過了戰場無數曹兵士卒的頭頂後,輕輕貼在正奮力殺退登岸袁軍士卒的張遼肩上。
在陳驀疑惑的目光下,張遼渾身一震,回過頭來望了一眼張素素的方向,好似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在朝着四周望了幾眼後,忽然掉轉方向朝着張頜殺去,而與此同時,他肩上的那枚道符呼地一聲化作了灰屑。
很顯然,張素素雖然無法像張寧那樣擁有看透他人內心的本身,但是像這種傳達訊息的小事,她還是能借道術完全的。
在陳驀甚至是張寧驚訝的目光下,張素素頻頻甩出了好幾枚道符,分別向曹性、高順、王充、李揚、吳昭等將傳達了將令,不得不說,這一手顯然要比平日用傳令官傳達將令更為便捷、更為迅速。
且不過這邊張寧驚訝地打量自己的妹妹,且說張遼得到了張素素所傳達的訊息之後來到張頜面前。
當時,張頜並沒有注意到張遼的接近,依舊憑藉自身的武藝屠殺着周圍的曹兵,啊,確實是屠殺啊,畢竟以張頜的實力,尋常曹兵根本無法傷到他,甚至於,恐怕就連黑狼騎將士也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口,畢竟張頜那是與陳驀處在相同水準上的猛將。
嘁!
還真坐得住啊……
在收割曹兵性命之餘瞥了一眼那面曹字帥旗的方向,見陳驀依舊跨馬立於旗下,絲毫沒有出戰的意思,張頜皺了皺眉。
平心而論,屠殺那些毫無還手餘力的曹軍士卒,對張頜而言根本就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他之所以方才鋒芒畢露,無非是為了逼陳驀出戰罷了,畢竟在張頜看來,白馬曹營中除了陳驀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值得他出手的傢伙。
或許,這就是武人的通病吧,自身實力越強,便越想與相等實力、甚至是實力還在自己之上的猛將交手,直到有朝一日被人殺死,雖說這聽起來十分可笑,但是不得不說,天下大部分武人都樂此不疲,關羽、張飛、夏侯惇等等,哪一個不是這樣?
即便是像董卓、呂布這樣已達到武人巔峰的傢伙,也因為自己血液中對戰鬥的渴望而無意識、有意識地培養着能夠與自己抗衡的對手,即便自己會因此敗亡。
就如同當年董卓在呂布面前自嘲時所說的那樣,如果人在咽氣的那一刻稱之為死亡,那麼武人死去的時候,無疑便是遺失戰意的時候,一旦戰意燃盡,即便還活着、即便還擁有強大的實力,那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碌碌之輩,而不配被稱之為武人,也難怪當初董卓會培養呂布作為對手,因為一個人高高在上,那實在是太寂寞了,寂寞地讓他難以有活着的感覺。
當然了,就張頜而言,他尚未領悟到董卓、呂布那種寂寞,但是,對於與強敵一戰的渴望,他卻絲毫不遜色前者,畢竟,陳驀是他踏足中原以來第一個值得出手的對手,更何況,明明擁有着能夠克制貪狼的命魂,卻無法憑藉此事擊敗陳驀,這對張頜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正因為如此,張頜才要逼陳驀出面,倘若其他袁將的目的是為了沙場立功,那麼對他而言,唯一的心愿便是與陳驀再較量一次,並且,堂堂正正地擊敗陳驀。
「還不親自出馬麼?」
又一次奪走了十幾名曹軍士卒的性命,卻見陳驀依然毫無親自出馬的跡象,張頜顯然有些安按捺不住了,畢竟在此處與那些不值稱道的曹兵糾纏,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既然你不過來,那就只有我過去了!
想到這裏,張頜眼神微變,手中利刃仿佛更為銳利了一般,綻放着絲絲令人恐懼的黑色光芒,那是戾氣附武后兵刃特有的光澤……
「擋我者……死!」
在一名曹軍刀盾手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張頜竟然單憑手中利刃切開了足足有一個指節厚的鐵盾,不得不說,即便是在戾氣附武的情況下,但是這份對於斬鐵的造詣,實在是不遜當今任何一名武人。
「閃開、閃開、閃開、閃開!」連番大喝,實力全開的張頜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以至於與他照面的曹兵,即便死去,竟也難以留有全屍。
突然,只聽叮地一聲,一柄長達兩尺余、厚達半寸左右的斬馬刀擋住了張頜手中的利刃,而當時,張頜手中的利刃距離它的目標、一名身穿什長式樣鎧甲的曹兵的額頭僅僅只有一寸左右。
「唔?」張頜略感驚訝地望向那柄斬馬刀的主人,因為,那是他踏足這個戰場起第一把無法劈斷的兵器。
很顯然,對方並不是簡單的傢伙。
「何許人?」張頜淡淡地望着眼前那位僅僅只有雙十左右的年輕曹將。
「黑狼騎都統、前軍營副都統、值中護軍、兼領偏將……雁門張遼、張文遠!」
擋下張頜的,顯然就是得到張素素訊息的張遼。
「嚯!」張頜輕笑一聲,在望了一眼那名在自己劍刃下戰慄發抖的曹兵什長後,他嘿嘿一笑,右手猛的一下壓,但是出於他的意料,即便他這裏已卯足了勁,然而張遼手中的斬馬刀,卻是絲毫未動。
何等臂力!
在發現來人的臂力尚在自己之上,張頜當即收起了先前的輕視。
「退下!」張頜瞥了一眼那名呆滯不動的曹兵什長,後者這才反應過來,在望着懸在腦門的利刃咽了咽唾沫後,連滾帶爬地退下了下去,就連他也以為自己方才必死無疑,卻想到,突然出現的張遼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他一命。
「有意思!」張頜向後躍了一小段距離,站在距離張遼兩丈左右的位置,似笑非笑地望着張遼。
「爾等都退後!」
在張頜驚訝的目光下,張遼衝着周圍的曹兵喊了一聲,隨即對着張頜舉起了右手中的斬馬刀,無鋒的劍刃遙遙對準了張頜,期間,隱隱有絲絲戾氣在那柄斬馬刀上凝聚。
「你想做什麼?」張頜輕笑着,話音剛落,他突然面色大變,猛地撇開腦海,而與此同時,一道肉眼可見的漆黑色氣斬自張遼手中那柄斬馬刀的無鋒刀尖迸射而出,在一瞬間的功夫內划過了張頜的肩甲。
不得不說,在躲避的同時,待望見自己右肩肩甲上那道散發着絲絲焦臭氣味的劃痕時,張頜着實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方才要不是他心中預警,恐怕他早已被那道氣斬所殺,退一步說,即便不死也要重傷,畢竟像張頜、陳驀這類崇尚進攻的武人,不得不說在斬鐵上投入了相當多的時間,相比之下,他們在剛體上所投入的時間簡直就是微不足道,這使得他們在作戰時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哪怕是些許失誤,或許都會讓他們身負險境。
「好傢夥……」在望了眼右肩肩甲處的刀痕後,張頜抬起頭望向張頜,這時他才猛然發現,方才還在那裏的張遼,竟然不知何時已沖向自己,甚至於,距離自己僅僅只有半丈不到。
「給我死來!」
面對着張頜驚愕的目光,張遼大喝一聲,右手手中斬馬刀反握一揮,直直朝着張頜脖子而去,聽着呼呼的破風之聲,可想而知,這究竟是多麼強勁的一擊。
千鈞一髮之際,張頜猛地低下了腦袋,堪堪避開了那迅猛的一擊,他沒有選擇招架,因為他從風聲中聽出,對方手中的斬馬刀,那至少是重達五十斤以上的兵器,而他手中的短劍,卻僅僅只有十斤不到,倘若硬拼,可想而知會是怎樣一副局面。
無外乎短劍崩碎,頭顱被劈飛罷了。
「哼!」見自己奮力一擊卻只能斬斷對方一縷頭髮,張遼顯然不是很滿意,在抽身貼上前去的同時,左手瞬間抽出了在腰間右側懸掛的另外一柄斬馬刀,借抽刀的力道,對準張頜便是一記上撩。
而當時張頜出於慣性依然保持着身體前屈姿勢,猛然間發現有另外一柄斬馬刀自下往上而來,後背冰涼一片。
「給我死!」得勢不饒人的張遼暴喝一聲,右手的斬馬刀順勢下劈,左手的斬馬刀順勢上撩,仿佛是鐵了心要將張頜劈成三截,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只見張頜右腳一蹬,整個身體向右傾斜,在張遼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那張頜仿佛如有神助般,在張遼兩柄斬馬刀之間旋轉而過,堪堪避過,隨即,先落地的右腳在地上一點,就在張遼還未能來得及改變兩柄斬馬刀的軌跡時,抽身後退丈外,從容而去。
「怎麼可能……」在見到如此高技術含量的躲避技巧後,張遼顯然是傻眼了,他無從想像,在那短短的幾秒鐘內,張頜竟然能做出那麼多的動作來躲避自己手中的斬馬刀。
這個傢伙……實力不在驀哥之下啊!
想到這裏,原本便高度戒備着的張遼,更是聚精會神,他卻不知,此刻張頜雖說面色不改,但是實際上卻是嚇出一身冷汗,毫不客氣地說,方才那套極為漂亮的動作,那是基於遇到危急時的強烈求生欲,換而言之就是僥倖,如果要他再做一遍,他顯然是辦不到的。
「你這傢伙僅僅只是偏將?!」心有餘悸之餘,張頜抬手指着張遼問道,不得不說,他此刻的心情極為惡劣,可以說氣地要罵娘了。
即便他對張遼心存警惕,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只不過曹軍中一個偏將,竟然擁有能夠將他張頜當場擊殺的實力。
開什麼玩笑?!
這邊張頜氣地心中罵娘,豈不知那邊張遼的心情也是相當惡劣,因為方才他已經使出了十二分力,但是即便如此亦未能真正傷到張頜,可想而知,此刻的張遼心情是多麼的鬱悶。
「嘁!」盯着張頜撇了撇嘴,張遼握緊了手中那兩柄斬馬刀,而對面的張頜也又抽出了一柄短劍,雙刃對雙刃,單看兩人的武器便可以知道,張頜與張遼都是崇尚進攻的類型。
「叮!」不遠處的傳來的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響,仿佛訊號一般,讓這兩位崇尚進攻的武人再度殺到了一起。
不得不說,比起在徐州與陳驀交手時,張遼的成長十分迅速,正如陳驀所說的那樣,張遼的潛力甚至要在他之上,單看他如今能與張頜拼得不相上下便可以看出,畢竟,那張頜是連陳驀都未能將其拿下的對手。
「牙!」
暴喝一聲,張頜手中的斬馬刀再度迸射出一道劍氣,遺憾的是,這次卻被張頜避開了,畢竟在瞧見過張頜所施展的
的速度後,張頜一直注意着。
並且,在避開之餘,張頜以還以顏色,揮出一道氣斬逼得張遼不得不專攻為守。
「鐺!」
兩人手中的兵器重重撞在一起,說實話,單論實力而言,張頜顯然要在張遼之上,但糟糕的是,他手中的短劍實在太輕了,如果是與陳驀交手時尚不明顯,但是如今在講究以力馭巧的張遼面前,那一柄重量還不到十斤的短劍,實在是太吃虧了。
好幾次,張遼只不過是隨手一揮,然而張頜卻不得不用兩柄短劍招架,否則便有要被擊飛手中兵器的危險,不得不說,在兵器的選擇了,張頜吃了大虧。
倘若是對付像許褚、張飛這樣體型碩壯、動作較為緩慢的武人,那麼張頜手中的短劍便能佔到大便宜,畢竟這一點陳驀早在之前便已經證明過,但問題是,張遼可不是許褚、張飛那樣的武人,要知道張遼一直憧憬着當日的陳驀,是故在招式、兵器的選擇上也無意識地模仿着陳驀,但遺憾的是,他並不是陳驀,也無法成為陳驀,即便是用短劍,也無法像陳驀那樣,做到近距離與中距離無懈可擊的地步,因此,張遼結合自身的條件作出了改動。
或許,這就是陳驀認為張遼與自己很像的原因,因為他們都懂得結合自身條件對學到的招式做出改變,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硬搬硬抄。
「鐺!」張遼劈下的斬馬刀,再次被張頜用那兩柄短劍招架住了,隱約間,張遼嘴角露出幾許微笑,而這一絲笑容,顯然被張頜看在眼裏。
什麼意思?
在張頜驚訝莫名的目光下,張遼忽然在下壓刀身的同時,將斬馬刀的刀尖對準了張頜的腦門。
這傢伙……
不用說,在見識過張遼那異於常人的氣斬後,張頜哪裏還會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抱着什麼打算,頓時,張頜額頭便滲出了汗珠。
「嘿嘿!」在張頜又氣又怒的目光下,張遼一面用斬馬刀死死壓制着張頜,一面在斬馬刀的刀身上凝聚戾氣。
很卑鄙啊,這小子!
張頜氣地簡直要全身哆嗦,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從閃避,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手中斬馬刀的刀尖上,那絲絲黑色的光澤越來越明顯。
「嗖!」一聲破空之聲,斬馬刀的刀尖迸出一道闊達寸余的劍氣,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甚至要遠遠超過之前,簡直可以說是毫無預兆,即便是反應迅速的張頜當即撇開了腦袋,但是脖子上依然被那道氣斬割傷了,一時間鮮血直流。
其實說實話,張頜本不必那麼鬱悶,要知道臂力尚在張遼之上的陳驀當年也吃過這一招的虧,更別說他張頜的臂力還不及張遼,再者,戰場之上、各憑手段,嚴格來說,張頜的這一招應該被稱讚,而不是貶低。
很顯然,自交手後便一直隱隱落於下風的張頜,着實被張遼氣得不輕。
當然了,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顯然也不附和張頜的性格,在被張遼一記氣斬割傷了脖子之後,看準張遼回氣不足的他,奮力掙開了那兩柄一直壓制着他的斬馬刀,同時甩出了手中的短劍。
但是遺憾的是,張遼似乎早有預料,只見他頭來回晃動了一下,便輕易避過了那兩柄短劍,也難怪,倘若換做他人,或許會中招,然而張遼可不同,早在若干年前,他便已經從陳驀那裏見慣了這一類的套路,要知道陳驀可是用短劍、匕首這類短兵器的大師級人物,一手擲劍取人性命的本事,十丈之內要取人首級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偌大天下,恐怕也只有許褚能夠在這方面與陳驀一較高下,至於張頜……就如張遼所說的,差太多了。
如此,也難怪張遼輕易地避開了那兩柄短劍,甚至於,他還有空閒來取笑張頜。
「哼!雖然同樣是短劍,不過比起驀哥來……差的太遠了!」
「嘁!」張頜心中大怒,在避開張遼砍下來的斬馬刀之餘,同時抬起右腳在張遼膝蓋上一蹬,借力脫身,張遼預料不及,右腿一軟,頓時跪倒在地,然而在跪倒的同時,他卻甩出了自己手中那柄斬馬刀。
出乎意料,張頜也沒料到張遼竟然會甩出隨身兵器,大驚失色下慌忙在空中調整姿勢,這才避開了那柄斬馬刀,然而還沒等他有空閒來取笑張遼,他忽然發現張遼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條細細的紅綢。
張頜瞧得分明,那束紅綢的一端系在張遼右手便的斬馬刀刀鞘上,另一端……
下意識地回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張頜面色大變,因為他發現,紅綢的另外一端,竟然在那柄斬馬刀的刀柄末尾。
糟了……
就在張頜暗叫不妙之時,只聽張遼嘿嘿一笑,猛然一扯手中的紅綢,但見紅綢繃緊,那柄被甩出的斬馬刀,竟然在這股拉力下又回來了,即便張頜儘可能地在空中調整姿勢,但依然還是被刀刃在大腿處劃了一道,雖然傷口並不是很深。
「嘿!」張遼一抬手,順勢接住了飛來的斬馬刀,而與此同時,張頜也落到了地面,兩人對視一眼,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場景,但是從兩人身上的傷痕來看,絕對是張遼佔據上風。
「你這傢伙,不是偏將吧?」張頜眼中在一次露出了狐疑之色。
「是呢!」張遼轉了轉手中的斬馬刀,似笑非笑地望着張頜。
說實話,張遼在近身範圍內的武力,那是相當紮實的,當然了,這顯然要歸功於他當初在誤會了陳驀之後,一心想要擊敗陳驀、並且將他重新拉到呂布帳下為將的心思。
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是陳驀,單單想要在近身距離下拿下張遼,那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畢竟張遼已不在是當年值守宮門的小卒了,如今的他,是萬人敵!
不行,不能再藏手了……
張頜舔了舔嘴唇,全身的戾氣突然暴漲,甚至於那翻滾的戾氣中,隱隱能夠看到一頭與貪狼異常相似的狼形妖獸,那正是張頜的命魂,上古妖獸,
。
說實話,張頜並不是情願在這個時候動用命魂,一來這是給陳驀準備的,二來嘛,對面的張遼也沒有動用命魂,率先施展了命魂之力,就意味着在個人實力上敗給了張遼,這讓張頜有些無法承認,但是反過來說,事到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畢竟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曹營中區區一個偏將,竟然有着這等強勁實力。
終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睛,用這句話來形容此刻張頜的心情,那簡直是恰到好處。
「哦?要動用武魂了麼?」張遼譏諷着自己的對手,他口中的武魂,指的便是武人的命魂。
不得不說,張遼此刻的心情非常好,道理很簡單,陳驀無法壓制張頜,而他卻壓制住了這個傢伙,雖說他也明白陳驀之所以無法打贏張頜,原因是由於命魂被克,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還是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成就感,因為在他看來,這無疑證明他與陳驀之前的差距縮小了。
張頜顯然從張遼的話中聽出了淡淡的諷刺意味,這讓他有些鬱悶,在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後,故作惡狠狠地說道,「小子,想笑就趁此刻吧,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說着,他整個人緩緩融入到腳下的影子當中。
雖說妖獸
的能力[遁影]在白天威力大打折扣,但是在如此規模的戰場上,張頜依然可以像夜間一樣來去自如,只可惜,這一次他遇到了一位錯誤的對手……
「哦?是麼?」聽聞張頜之言,張遼嘿嘿一笑,忽然,他的眼神微微一變,而就在這時,正徐徐融入自身影子之中的張頜,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再也無法施展命魂之力,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卻愕然望見對面的張遼,他周身的戾氣正緩緩凝聚起一頭虎形妖獸虛影。
「聽驀哥說,你這傢伙能夠融入自身的影子當中,並且還能在其他的陰影中穿行,對吧?說起來真是一個棘手的能力啊,」在張頜茫然的目光下,張頜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斬馬刀,將其架在另外一柄斬馬刀之上,刀劍遙遙對準張頜,輕笑說道,「不過很抱歉呢,張某的命魂叫做憲章,能力嘛……在我周圍十丈範圍內,所有人無法施展命魂,也無法動用氣……那麼,讓我們繼續吧!」
「……」張頜暗自嘗試了一下,卻發現情況正如張遼所說的那樣,不由得,他額頭滲出了豆大汗珠。
喂喂喂,曹營除了那個陳驀之外,還有這種傢伙麼……
與此同時,在距離張頜、張遼大概五十丈遠的地方,曹性正慢條斯理地射出一枚又一枚的箭矢,而在他面前不遠處,有兩員體型健壯的袁軍將領正背靠着背,用驚駭莫名的神色望向四周那些四下飛舞着箭矢。
「怎麼了,兩位大將,方才的威風呢?」瞥了一眼那兩名袁紹將領身上湍湍流血的箭痕,曹性淡淡說道,「不是說要將曹某千刀萬剮麼?——說話呀,袁營的辛明將軍、韓猛將軍,你們不是自詡萬夫莫敵麼?怎麼連我這個區區偏將都對付不了啊?」
「你這傢伙!」
那兩名渾身上下不知已中箭幾何的袁軍將領氣地渾身顫抖,他們是繼張頜之後登上南岸的先鋒,原以為可以就此對曹兵展開屠殺,卻沒想到中途竟然殺出了一個副將,糟糕的是,這名副將竟然擁有着萬人敵的實力,而更糟糕的是,這名萬人敵竟然還是一名弓將!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單單只是如此的話,辛明與韓猛這兩員袁將也不會感到如此吃力,要命的是,那個擁有萬人敵實力的弓將,竟然還可以隨意地操控自己射出去的箭矢。
倘若是尋常士卒的箭矢那還則罷了,關鍵在於,這可是一位掌握着[矢岩]技巧的弓將啊,什麼叫矢岩,那可是與斬鐵、崩勁、橫貫一樣,是唯一能夠克制剛體的招式啊,在這種傢伙面前,施展剛體簡直就是毫無作用。
「真是的,本將軍是弓將啊,要我與你們兩個莽夫拼力氣,是你們傻還是我傻?——接箭吧,蠢貨!」冷笑一聲,曹性伸出右手在戰馬右側的箭囊中一摸,摸出了一大把箭矢,隨即,一枚枚箭矢在曹性的弓弦上被連續射出,遠遠看去,仿佛線條般,竟無間斷。
「可惡,又用這種卑鄙的招數!」袁將辛明大罵一句,面對一枚射向自己的箭矢,竟要伸手去抓,就在這時,伴隨着曹性近乎於譏笑的輕蔑笑容,那枚在飛行途中的箭矢竟突然改變了軌跡,順着辛明伸出的右手盤旋了幾圈,以及在他脖子處划過。
「嘁!」見此,曹性不禁皺了皺眉。
同時控制上百枚箭矢,還是有點吃力啊……
想到這裏,曹性右手一揮,那些盤旋在空中的箭矢仿佛得到了什麼指示似的,紛紛掉轉方向,急速射向辛明、韓猛二人。
雖說僅僅只是百餘枚箭矢,但是瞧見那塵土飛揚的狀況景象,其威力竟不亞於千人齊射。
待塵土散開,望見那兩名袁將身重十餘箭矢,狼狽不堪,曹性冷冷一笑。
「哼!憑你們,也想與我曹**手?」說着,他不禁回過頭去,望了一眼帥旗下的陳驀。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或許曹性依舊沒有打消與陳驀一戰的心思,但遺憾的是,雖說曹性幾乎是毫不費力便將實力同在萬人敵程度上的辛明與韓猛二人死死壓制,但是對於陳驀,曹性卻感到有些有心無力。
畢竟說到底,他的命魂能力與關羽類似,都是先消耗對方,最後再給予致命一擊的類型,在對付像辛明、韓猛這種只擁有強化自身能力命魂的武人時,曹性的命魂
可以說占儘先機,但是對付像陳驀、張頜這種,他的能力便顯得有些無力了,尤其是陳驀的[縮地],那幾乎是可以秒殺曹性的招式,即便是曹性箭矢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比得上貪狼的縮地?
除了當初的武神呂布,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趕得上貪狼的速度,萬人敵又如何?要知道即便在相同的層次上,憑藉武魂的不同,他曹性能夠以一敵二壓制兩位萬人敵,更別說陳驀,畢竟這傢伙在一個照面的功夫便殺了顏良。
是顏良的實力弱麼?顯然不是,無非只是命魂上的差異罷了。
「還不夠啊……」在默默望了遠處的陳驀幾眼後,曹性暗暗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泄氣,然而,當他將目光落在辛明、韓猛二將身上時,他眼中的黯然頓時被冷意所取代。
「不過對付你等……綽綽有餘!」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我軍諸多兵馬,諸多猛將,區區曹兵,不應該是望風鼠竄麼?
怎麼可能會叫我軍陷入此等苦戰?!
還有……
眼前這名曹將……
抱着心中諸般難以解釋的疑問,袁軍將領韓莒子、呂威璜對視了一眼。
「在那裏的,是高順麼?」
不知為何,比起張遼與曹性,陳驀似乎更加注意高順那邊。
高順,那是當初在呂布麾下最默默無聞的將領,但是在陳驀看來,高順的實力甚至要在曹性、張遼之上。
不得不說,這傢伙很低調,低調得就連陳驀也有些看不透他,要說此人唯一的愛好,恐怕那就是練兵,督練自己麾下曲部的將士。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陳驀依稀記得,當年在徐州的交戰中,在亂軍之中時,他與那時還僅僅只是都統的高順有過一次照面,那個時候,高順擋下了陳驀一記虎炮,並且,自身毫無損傷。
說實話,這在陳驀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要知道強如關羽、強如呂布,也無法全盤阻擋虎炮的威力,畢竟虎炮屬於崩勁,它獨特的發勁,使得除了閃避以外用尋常的辦法抵擋的途徑變成了空話,沒有什麼招式能夠阻擋崩勁,就如斬鐵能夠撕開剛體一樣,崩勁能夠滲透到對方的身體內部進行破壞,但是,高順毫無損傷地擋下來。
鑑於高順從未向人展示過他的命魂,因此,陳驀將這件事歸到了高順的命魂能力上邊,至於具體,他卻不好過問,畢竟對於武人而言,對於命魂的保密絕對不亞於性命,冒然詢問他人的命魂,即便是親如兄弟,也不是一件說得過去的事。
是故,陳驀放棄了,雖說他心中很是好奇。
「在那裏的,是高將軍吧?」順着陳驀的目光望去,張寧顯然也注意到以一敵二的高順,愛屋及烏之下,她似乎有些擔憂,畢竟高順在軍中向來是默默無聞,根本比不上曹性與張遼那樣耀眼。
「兩個人……陳將軍,不派人去相助高將軍麼?」
陳驀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倘若是曹性或者文遠,或許我還有些擔憂,不過高順……」說着,他望了一眼遠處的高順,感受着他那如死水般不起波瀾的平靜氣息。
搞不好,這傢伙的實力還要在我之上啊……
「咦?」張寧愣了愣,很顯然,她無意間讀取到了陳驀心中的想法。
「沒什麼,別在意,」陳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相比之下,我反而擔心士卒間的交鋒……」說着,他不禁皺了皺眉,因為他看得出來,在人數上出於劣勢的曹軍,在隨着袁軍士卒登上南岸的人數越來越多的同時,漸漸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有什麼能夠扭轉的辦法麼……」陳驀低聲嘀咕着。
話音剛落,便聽身旁左側傳來一聲輕笑。
「扭轉不利?哼,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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