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妙啊!」
作為右翼的先鋒大將,太史慈站在船首,眺望着遠處的戰場。
按照計劃,他與趙雲、孫策要分別率領三路水軍衝破魏軍的防線,但是沒想到,僅僅一開場,趙雲與孫策二人已分別被強敵所攔下。.
趙雲所面對的呂布暫且不論,孫策與其生父孫堅這一場交鋒,卻是令太史慈頗為擔憂。
說起來,太史慈原本並非江東人士,他出身於青州東萊黃縣一帶,但即便如此,對於江東舊日之主孫堅的威名,他亦是耳聞已久。
尤其是長社一役,孫堅以弱勝強,將八萬潁川黃巾精銳逼入潁水,出入戰場如無人之境,那是何等的威風?
不可否認,孫策在江東亦有響噹噹的名聲,但是比起其父,卻依然要遜色幾分。
「不要大意啊,伯符……」
望着遠處那激起的陣陣水浪,太史慈在心中暗暗祈禱着,雖說他並不是孫策的結義兄弟,但是憑着他們出生入死的交情,又豈是單單君臣之情?
「將軍,敵軍派人前來阻截了!」觀望戰況的士卒大喝喊道。
只見太史慈隨手拿起放在身旁的長槍,沉聲喝道,「莫要慌,我江東戰船堅固無比,衝過去,撞毀敵船!」
「諾!」
船上數百士卒大呼一聲,當即傳令在底艙划槳的船夫士卒,令其加快划槳的速度。
一時間,太史慈所率右翼二十艘戰船。在面對魏軍三十餘艘船以及數百艘小舟的情況下,竟然不退反進。
「衝過去!」振臂一呼,太史慈厲聲喝道。
與此同時,船上的副將亦大聲喊道。「傳令下去,船上眾將士準備承受衝擊!——弓弩手準備……放箭!」
雖說太史慈所率船隊是逆江水而上,但是因為全船將士上下一心,其航行的速度,竟然不比對面的魏軍船隊慢上多少,以至於原本相距百餘丈的距離,僅僅在弓箭兩輪齊射後便徹底拉近。
「全船將士準備承受衝擊!」一名姓王的副將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太史慈所在的戰船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在撞沉了一片小舟之餘,一頭撞在一艘魏軍戰船之上,船首的巨大鐵釘,更是硬生生扎入了對方戰船的船身。
「殺!」太史慈大呼一聲。率先跳到敵軍戰船之上,在其身後,早已準備就緒的江東士卒,自是緊握鋼刀、長槍跟上。
「江……江東軍上船了,江東軍上船了。快,快攔阻他們,弓手放箭,刀盾手列陣……」太史慈反客為主的強襲。使得魏軍船上士卒處於一片驚慌,這讓太史慈得意之餘。臉上露出幾分輕蔑之色。
你等區區烏合之眾,也想攔住本將軍?
心下冷哼一聲。太史慈手握鐵槍孤身殺入敵軍之中,長槍一掃,面對敵軍手中兵器竟皆數被其削斷,再復一橫掃,殘肢斷臂飛舞,伴隨着陣陣血光。
「射死他,快射死他!」魏軍中一名將領在遠處指着太史慈心驚膽戰地說道,也難怪,畢竟太史慈一人便擊潰了船上用以防禦來敵的士兵方陣。
一時間,船上數百名魏軍弓手同時舉弓,對準了太史慈,其餘魏軍刀盾手,則舉着堅固的鐵盾將其團團圍在當中。
深陷重圍……
是一時失策,沖地太靠前了麼?
「嘿!」太史慈撇嘴輕哼一聲,絲毫未將那些弓弩手放在眼裏。
「放箭!」魏軍將領一聲大喝,頓時,數百支如暴雨般朝着太史慈傾瀉而去。
眼瞅着太史慈即將被那亂箭吞沒,就在這時,只見他抬起左手,掌心沖外,一聲沉喝。
「汰!」
令人無比震驚的,太史慈面前的船板竟然憑空下陷,更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已近在咫尺的箭矢,仿佛冥冥中增重無數倍,一根根掉落在地,但見一陣噼里啪啦聲音,那數百支硬是在那在堅硬的船板上砸出一堆坑洞。
「怎……怎麼可能?」那名魏軍將領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喊道,「殺,快殺了他!」
既然將軍下令,那些圍住太史慈的魏軍士卒自然不敢後退,在對視了一眼後,一擁而上。
就在這時,但見太史慈一聲沉喝,四周的重力頓時加強的無數倍,以至於在他周圍的魏軍士卒,竟然一個個因為無法承受自己身體的重量而被壓死,甚至於,他們的身體被那重力壓得難以辨別人形,死相何其的慘不忍睹。
僅僅一瞬間,包圍着太史慈的百餘名魏軍士卒全滅,而太史慈,他甚至沒有移動腳步。
「將軍,我等來支援了!」那名姓王的副將終於帶着江東子弟殺了過來,待見到船上的慘狀時,卻是神色一愣。
望着王副將驚愕的表情,太史慈扛着長槍玩笑說道,「王琦,你還可以再晚一點!」
副將王琦面紅耳赤,訕訕說道,「屬下素來知將軍勇武……」
「好了!」一槍將那名呆若木雞的魏軍將領戳死,太史慈一甩長槍上的鮮血,輕笑着搖了搖頭。
忽然間,太史慈眼神一變,猛然一個側躍,跳離了數丈,而與此同時,不知何處竟然竄來一條漆黑的蛟龍,狠狠撞在船板之上,將那堅固的木板撞出了一個窟窿。
「來者何人?!」太史慈一抖手中長槍,厲聲喝道。
待煙塵漸漸散開,一個人的身影浮現在太史慈面前,只見此人頭戴紫金玉冠,身穿朱紅蟒袍,腰系玉帶,竟是當年大漢朝廷丞相,董卓、董仲穎。
「太放肆了吧,小輩?」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董卓淡淡說道。
其實,董卓一開始就在這條戰船上,甚至於,太史慈強登上船時。他亦默然觀望着。
是他畏懼太史慈的實力麼?
顯然不是!
作為當年世間唯有的三位武神之一,董卓何曾懼過他人?
他之所以沒有出面阻止太史慈,無非是此刻的他,無心與其交手罷了。
啊,比起和一個比自己小上一輪的小輩交手,董卓多半更希望於能夠見到自己疼愛的孫女,董白……哦,眼下似乎已改名叫孫尚香。
不得不說。精通於對氣息的掌握的武人,一般而言都能從氣息的強弱以及微妙的變化中區別對手,就好比說,儘管在數百丈以外。董卓亦能從對孫堅氣息的感知,從而察覺他的方位,當然了,這對於一些能夠隱藏自身氣息的武人起不到作用。
就拿陳驀來說,倘若他收斂自身氣息。躲藏在一處,那麼董卓是無法用氣息感知到陳驀的,除陳驀以外,張頜亦有這個能力。
但是孫堅的氣息。董卓卻是清清楚楚地察覺到,也難怪。畢竟孫堅那強大的氣息就猶如黑夜裏的篝火,只有瞎子才會察覺不到。
在董卓的察覺下。遠處的孫堅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戾氣,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孫堅此刻正與他夢寐以求的對手處在交手階段……
那個他一直認為能夠超越自己的長子,孫策、孫伯符!
「真是好運啊,文台!」董卓微微嘆了口氣,繼而茫然地望向四周,他十分希望能夠在戰場看到自己那疼愛的孫女的身影,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或許像張頜、高覽等魏軍將領都認為此戰勢在必得,但是實際上,只有董卓、孫堅、呂布、張角等人才清楚,對於此戰,張素素根本就沒有要取勝的意思。
聽上去似乎有些可笑,但確確實實地,張素素沒想贏……
她只是想輸,輸在陳驀手中,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結局,因為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記得陳驀說過,讓她收手……
可笑,要知道有無數像張頜、高覽一樣的人都迫切希望張素素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如此一來,張素素又豈能罔顧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的希望,做出背叛他們的事?
她已經站的太高,走地太遠,已經回不了頭了,是故,她需要給那些像張頜、高覽那樣的心腹愛將一個合理的戰敗。
她,累了……
是故,根本就沒有什麼赤壁大捷,更沒有後來的進軍將軍,四十萬魏軍,終究將止步於赤壁,
正是因為這樣,張角這才首度展現出了真正的可怕實力,將作為武神的陳驀擋在魏軍船隊的外圍,不讓他接近張素素一步,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陳驀順利來到張素素麵前,那就意味着此戰將終結。
不過話說回來,張素素是生是死,除了張角以外,孫堅與董卓顯然不會去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是否能在最後的時間裏見到自己最在意的親人,畢竟他們之所以能成為屍鬼重生,那就是因為張素素的力量,而一旦張素素死去,他們是否還能繼續留在這個世間,恐怕是未得而知。
正因為如此,董卓才不願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太史慈這等小輩身上,但遺憾的是,同樣作為武神,太史慈這樣的對手實在太難能可潰了,這對於素來嗜武如命的董卓而言,簡直就是不可不與之交手的對手。
因此,他終於露面了,用自身武魂九嬰那九條蛟蛇之一,向太史慈打了一個招呼,畢竟在他看來,陳驀此刻顯然已被張角拖住,且不說陳驀能夠擊敗那位黃巾軍曾經的領袖,就算能勝,恐怕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啊,那個陳驀,不可能那麼快就能到達張素素跟前的……
想到這裏,董卓微微一笑,抬手朝着太史慈勾了勾手指,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或許,董卓距離江東實在太遠了,以至於他的威名,似乎並沒有傳到這裏,這使得好些江東士卒根本就不了解眼前這位究竟是怎樣窮凶極惡的人物,一股腦地涌了過去。也難怪,畢竟此刻船上的魏軍士卒已被殺盡,幾乎只剩下董卓一個人而已。
而面對着殺向自己的江東士卒,董卓甚至沒有任何動作。單單他身後那九條由戾氣構成的蛟龍,便將那些江東士卒殺地潰不成軍。
很難想像,那一條條仿佛虛幻一般的蛟龍,竟然能夠連人帶身上鎧甲,一口咬碎,甚至於,那些九條蛟龍口中噴吐出的火焰與冰霜,對於普通的士卒而言。簡直就是最具威脅的存在。
「都退下!——那不是你等能夠對付的!」見己方將士死傷慘重,太史慈皺了皺眉,當即喝使身旁部下撤退。
「將軍?」不甚明白董卓身份的副將王琦,疑惑地望向太史慈。
卻見太史慈長長吐了口氣。望着董卓沉聲說道,「倘若我沒猜錯的話,閣下就是董仲穎吧?」
「不錯!」董卓淡淡一笑。
望着董卓在自己重力場範圍內卻依舊顯得遊刃有餘,太史慈不禁皺了皺眉,在思忖了一番後。壓低聲音對副將王琦說道,「王琦,眼下趙將軍與吳侯兩線受阻,我等右翼水軍需加快進程。沖亂敵軍陣型,為陳帥開路!」
「末將明白!」
「速去!——這個傢伙。就交給我!」太史慈沉聲說道。
副將王琦點了點頭,畢竟如今天下。武神級猛將已成為戰事的關鍵點,毫不客氣地說,只要太史慈等人能夠給陳驀鋪墊道路,能夠讓陳驀順利殺入魏軍船隊深處,那麼對於張素素一方而來,顯然是致命的。
但問題是,江面並不像陸地那樣,可供人自由來去,儘管趙雲、孫策、太史慈等武神幾乎每個人都有着能夠殺潰魏軍一角的能力,但是其機動性卻是一個難題,一旦他們所在的舟船被魏軍重重包圍,即便是武神,恐怕也難活命。
只有陳驀,他所擁有的貪狼武魂,在這種江面舟船的戰事上,簡直就是如魚得水,要進便進,要退便退,很難想像有誰能夠將其攔住。
當然了,前提是,陳驀能夠甩開張角的糾纏,然而事實證明,張角似乎並不想讓陳驀再踏前一步。
什麼?縮地?
不,陳驀並不是沒有嘗試,但是,對於武人而言百試百靈的縮地之術,對於張角這等精通妖術的妖術師而言,簡直起不到任何作用,往往陳驀剛剛施展縮地轉移,張角便早已施展妖術在前面等候。
不得不說,自從重新得回力量之後,陳驀從未感到這般無力過。
【道法:萬法天輪!】
隨着張角默念道咒,天空的雲竟然漸漸凝聚起成型,變成一尊高達數百丈的三頭六臂法相,更有甚至,法相背後那道天輪中,金、木、水、火、土五顆玉珠閃閃發亮,一同施為間,五行道法就好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勁望陳驀身上砸,逼得後者只能不間斷地施展縮地閃避。
該死的!
有必要這樣麼?
就算是想要為以前的過錯恕罪,也沒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吧?
被壓得有些火起的陳驀忍不住暗罵一句,隱約間,他仿佛猜到了眼前這個自稱張角的男人其真正的身份。
並非是天公將軍張角,而是人公將軍張梁!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何會呼應張素素的召喚,以及為何會主動出手阻攔自己,畢竟在陳驀的記憶中,這個自稱是張角的男人,只有在張素素遇到危機的時刻才會施展出真正的可怕實力。
不得不說,對於這位準岳父,陳驀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就在陳驀一失神之際,張角亦再次手掐道印,默念道法。
起風咒……
起雲咒……
起雨咒……
起雷咒……
四咒合一,一時間,陳驀方圓數十丈內,天空烏雲密佈,在短暫的停歇後,傾盆暴雨攜着滾滾怒雷宣洩而下,再加之狂風大作,以至於陳驀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甚至連站穩腳跟都辦不到,若不是貪狼武魂的縮地之術,恐怕要早已被翻滾江水捲走。
說實話,其實早在弘農結識賈詡時,陳驀便已了解到,武人與妖術師之間,恐怕多半是後者佔據優勢,畢竟後者能夠藉助天地之力,區區人力,又任何斗得過大自然的威力?
但即便如此,陳驀也萬萬沒有想到,真正交上手的時候,竟然會是那樣的被動。
不可否認地說,眼前這個自稱是張角的男人,要比賈詡強地太多,甚至於,比起張素素恐怕也只是相差一線,這讓陳驀實在沒有自信能夠擊敗這傢伙。
而與此同時,張角依舊不停念誦道法,這使得陳驀心中更是焦慮。
「天蓬天蓬,萬神之宗。威嚴大道,遊行太空。坐南斗內,立北斗中。金闕玉房,大有神功。怒動天地,日月失光。氣吞五嶽,傾摧四方。順吾咒者,速來伏降。違吾咒者,傾死滅亡。急急如律令!」
念一句,則天色更惡一分,念十句,則天色更惡十分,而讓張角將那段赦咒念誦完畢時,整片天空已被赤紅色神雷所籠罩,那一道道神雷猶如紅龍一般,一時間,天地之色,唯間那無數道赤雷穿梭於天際之間。
更令陳驀感到心驚的時,但凡人體碰到那無數道赤色神雷,眨眼間功夫便身形俱滅,甚至於來不及呼喊出聲。
沒辦法了……
要是被拖在這裏,萬一白眊軍全軍覆沒,那這場戰……
想到這裏,陳驀皺了皺眉,沉聲喝道,「陳二!」
話音剛落,陳驀的身體中漂出一股黑煙,繼而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形,雖容貌酷似陳驀,但是其神色,卻乖僻異常。
那竟是陳驀的第二人格,陳二。
隨手將手中的龍戟槍丟給陳二,陳驀壓低聲音說道,「陳二,我拖住他,你去砍了那些戰船!」
但是令陳驀頗為愕然的是,陳二不為所動,然而臉上卻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你……打算拖住哪個?」
陳驀聞言愣了愣,順着陳二的視線望向望去,這才發現,張角的身體亦呈現出了詭異的扭曲,繼而,他那如實體般濃重的妖力中,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張角……
【道法:身外化身!】
望着兩個張角同時掐印念咒,陳驀只感覺嘴裏異常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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