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行 第206章練兵

    (三、四更合一)

    一夜小雪忽來,染白了開封城。全本小說網

    雪不算太大,只下了半個多時辰便停歇下來。

    隨着天大亮後,不少地方的積雪已經融化,只是天氣寒冷,令地面變得有些濕滑泥濘。

    觀音院的菜園子裏,魯智深卻赤着膀子。

    身上騰起一股子白煙,頭上更汗水淋淋……yu尹比他好不到哪兒去,衣服都已經濕透了。他拄着虎出長刀,在雪地中汗氣蒸騰,看着魯智深,臉上帶着些苦澀。

    「今天,你心緒不寧。」

    「啊?」

    「若真箇在疆場上,你已經死得屍骨無存。」

    魯智深聲音低沉,透出一絲不滿。

    yu尹苦笑一聲,「長老說的不錯,今日確是有些心緒不穩。」

    「進來說話。」

    魯智深說罷,轉身便進了禪房。

    依舊是那間簡陋的禪房,不過已重裝了mén。

    yu尹拖刀而行,隨着魯智深走進禪房,就見大和尚二話不說,抓起一件厚厚的僧袍披在身上,往蒲團上一坐,抄起一壇酒,仰頭一陣牛飲,而後大呼一聲痛快。

    這廝,是個酒rou和尚。

    與水滸傳里那個huā和尚,並無太大區別。

    就見他把酒罈子一放,伸手抹了一把嘴邊殘留的酒漬,而後一擺手,示意yu尹坐下。

    和魯智深切磋有一個多月了,兩人也熟悉不少。

    魯智深好吃酒,但觀音院此前收入微薄,哪能供他吃個痛快?

    倒是yu尹來了以後,除了每月供觀音院三百貫香火錢之外,還買了許多好酒送給魯智深。

    反正他一個人獨居菜園子,也沒有人來過問。

    也正是這酒水,讓魯智深和yu尹之間的關係,親近許多。

    「說說吧,有什麼心煩事?」

    「呃……開封府要換人了,原來的府尹被撤走,聽說新任府尹,是當今太子。」

    yu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

    開封府,又稱南衙。

    自有宋以來,除了皇室宗親之外,很少有人能夠在開封府坐的長久。同時,這大宋朝還有個習慣,那邊是一旦太子坐鎮開封府,便代表着太子之位,不再動搖。

    此前,徽宗皇帝一直不滿意太子趙桓,更不止一次,動過要更換太子的心思。

    可太子並未犯下什麼錯誤,讓徽宗皇帝找不到合適理由。也正是這個原因,造成了父子之間隔閡甚深,甚至到了相互猜忌的地步。史書記載,有一次趙桓要請趙佶吃飯,結果趙佶聽說之後,便對后妃說:大哥要置我於死地。

    宋代的皇帝,特別是北宋時的皇帝,對於兒子的稱呼,和民間很相近。

    他們喚自己兒子,也是做『大哥』,這個習俗一直到趙構南渡去了臨安,建立南宋朝廷之後,由於地域和當地方言的變化,才予以改變。父子之間到了這一步,已是無法緩和。不過在這個時候,徽宗皇帝突然讓趙桓出任開封府尹,坐鎮南衙,也算是給廢黜太子的議題畫上了句號。也就是說,趙桓太子之位不再動搖。

    在許多人眼中,包括李逸風等人眼中,這是一個好事情。

    太子之位穩固下來,也代表着朝堂上不會再出現太大的bo動,這可是一樁好事。

    但是在yu尹看來,歷史的車輪又循着原來的軌跡向前行進!

    內心裏,他倒是期盼着發生變化,未知的歷史,可能會產生新的格局。

    但是現在……

    趙桓,歷史上那位méng塵的欽宗!

    表面上看,他和趙佶有很大不同。趙桓不好nvsè,也不喜歡那種勞民傷財的事情。為太子以來,兢兢業業,表現的非常穩妥。同時,其人忠厚,品行似乎不差。

    如果他將來繼位,說不定能為大宋帶來新的氣象。

    李逸風等人想來便是這個心思……

    可yu尹卻知道,趙桓沒有趙佶的風流倜儻,也不似趙佶那般喜好奢華。可本質上,他和趙佶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懦弱,一樣的昏庸,一樣的……不知所謂。

    魯智深詫異看着yu尹,半晌後啞然失笑。

    「誰做太子,誰掌開封府,與你何干?」

    「啊?」

    魯智深冷笑一聲,「居廟堂之高憂其民,處江湖之遠憂其君!

    聽上去甚好,不過一句空話。居於廟堂之上,每日要為自家前程勞心勞神,百般算計,誰個為百姓考慮?便是那范夫子,真箇『憂其民』了嗎?除得了老大名聲之外,也唯有太多建樹……是開疆擴土了?還是為百姓謀了福澤?自家未看得多少好處,便看那些人整日裏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那真箇便是『憂其民』?

    處江湖之遠憂其君,又真箇能為君王排憂解難不成?

    你一個屠夫,不好生為自己謀劃,卻én子閒心來着……太子坐了南衙如何?太子不坐南衙又如何?官家的事情,自有官家去cào心,你便是cào碎了心,又有何用?」

    魯智深的話,有些偏ji。

    但仔細想來,似乎又有些道理。

    自己一介屁民,便cào了心,又能如何?

    便整日想着靖康之恥,可若真箇那災難來臨,他一個屠夫,又能如何?

    魯智深畢竟是那肆虐京東的巨盜之一,說起話來,頗有些憤世嫉俗,甚至大逆不道。

    沒錯,這些事情自己便費心,也沒有用處。

    便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真箇若扭轉不來局勢,了不起便與開封一起粉身碎骨。

    想到這裏,yu尹忍不住笑了。

    他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真箇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儘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至於結果……

    「長老,果然高明!」

    魯智深哈哈大笑,「高明不見得,只是經歷的多了,有些時候,看得比你清楚。」

    這廝,還真是不客氣。

    「小乙,這些日子,你與我切磋,可有什麼收穫?」

    「很多……可若是要我說,卻又說不出個道理。」

    魯智深喝了一大口酒,長出一口氣,「若以身手造詣,洒家不是陳希真的對手。單對單,陳老兒十招之內,必能取我xing命。可這十招,說的是江湖搏殺;若是換到了疆場之上,那千軍萬馬之中,我一招,便可以取那陳希真的項上人頭。

    小乙可知道,這是何故?」

    yu尹聽了,一怔。

    魯智深笑道:「江湖上,自有江湖的打法,疆場中,卻有疆場裏的mén道。

    你學的那庖丁八法,是實實在在的軍中打法,講的是大開大闔,直來直去。偏你這刀法也不知是被誰給改了,明明可以一擊必殺,偏要增加一些huā招,好看倒是好看,可威力卻隨之降低……就比如說,你明明一刀劈下來可以取人xing命,偏要挽出個刀huā來。看上去ting好看,可這一來,我一招便可以取了你的xing命……

    陳老兒是行家,堪稱宗師。

    但他往日與人jiāo手,大多是江湖裏的打法,對你這刀法並無益處。

    所以他讓你來找洒家切磋,便是要洒家磨去你那些不必要的huā招……說實話,你現在來來回回,不過三招,可是這威力,卻比原來那勞什子八法強百倍,殺傷力更大。

    這些東西,不是說我教給你便能學會,必須要在一次次搏殺中,自己琢磨。

    你這鳥廝悟xing不差,生生把那庖丁八法簡化成了三招……招數雖少了,威力卻大了。」

    yu尹,沉默了!

    當初羅一刀把這庖丁八法送給他的時候,便說過是經過變化。

    只是沒想到,這庖丁八法改變之後,在魯智深眼中卻一文不值,有畫蛇添足嫌疑。

    聽魯智深這麼一說,yu尹明白了!

    「其實,我是覺得,你原來那些huā招,也不算差。

    只是換隻手用,兩種刀法配合起來使用,可能效果會更好……不過,這如何配合使用,我卻不太清楚。自家練得便是那軍中打法,能教給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長老,你這話是……」

    「你刀法已經成了,接下來便是自己琢磨,洒家給不得你太多幫助。」

    魯智深灑脫一笑,「天愈發的冷了,洒家卻不耐留在這邊。

    前些時候,洒家一個老兄弟來信,要洒家去龍虎山與他匯合……想當初,洒家隨公明哥哥馳騁河北,縱橫京東,好不快活。兄弟們一處,大碗吃酒,大塊吃rou,大秤分金……本想着可以快活逍遙一世,誰想到被個張叔夜……公明哥哥帶着一干兄弟降了朝廷,洒家受不得約束,便躲在這東京,一晃便是數載的光yin。

    老兄弟們,大都死光了,只剩下寥寥數人。

    好不容易有個老兄弟聯絡,便前去與他匯合,以後恐怕不會再踏足這開封地界……

    小乙,明日洒家便走了。」

    yu尹和魯智深打了兩個月,已有了感情。

    聽聞魯智深要離開東京,頓感不舍。

    可是他也知道,魯智深既然做了決定,甚至和自己說明了情況,便是不會在更改。

    心中,有一絲難過。

    魯智深這一走,恐怕是後會無期。

    「長老……」

    yu尹剛要開口,卻見魯智深大手一擺,站起身走到禪chuáng旁邊,從禪chuáng下拉出來一個箱子,放在yu尹跟前。


    「這箱子裏,是當年洒家所用的甲冑。

    看你體型和洒家也差不多,這甲冑留在身邊,也沒甚用,便送給你吧,說不定能有用處。

    還有這塊腰牌,是洒家當年隨公明哥哥時所用。

    可能也派不上用場,但如果將來小乙你去了河北,綠林道上的好漢說不得還認得,能與你一些幫助。

    哈,相識兩月,終有一別。

    洒家吃了你許多酒,也沒甚可以送你,便把這些東西留給你,權做個念想吧……」

    yu尹這心裏面,頓時一陣感動。

    可不等他開口,魯智深便把箱子往他身邊一推,然後把快黑鐵打造的鐵牌塞到了yu尹手中。

    「去休去休,洒家吃多了酒,困了。

    你,也早些回去吧。」

    說罷,魯智深徑自走到禪chuáng邊上,往chuáng上一倒,扯了被褥méng頭便睡。

    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魯智深這般作為,yu尹哪裏還能不曉得他這是要送客呢?

    看着那倒在chuáng上,發出如雷鼾聲的大漢,yu尹心裏面有些發酸。

    想當初,這也是個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立人的好漢。可是現在,卻只能隱姓埋名,落魄一生。

    魯智深不需要別人可憐,他自有他的逍遙和快活。

    他選了一條避世的路,誰也不能攔阻他。

    yu尹拱手向魯智深一揖,拎着箱子便走出了禪房。

    在禪房外,駐足許久,最終卻幽幽一聲嘆息,用低沉的聲音道:「長老,一路走好。」

    他知道,魯智深一定能聽見。

    從此之後,這世上將再也沒有魯智深這個人,只剩下一個傲嘯山林之中的智深長老。

    ++++++++++++++++++++++++++++++++++++++++++++++++++++++++++

    第二天,yu尹習慣xing的又來到了觀音院mén口。

    只是在他正要敲mén的時候,卻又縮回了手……險些忘了,魯智深已經離開東京。

    他在mén外徘徊片刻,轉身朝着馬行街方向行去。

    有些日子沒去過rou鋪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

    遠遠看,便看到rou鋪mén口人來人往,生意看上去格外興隆。yu尹又停下了腳步,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過去湊那熱鬧。以他現在的身份,若出現在rou鋪上,必然又是好些麻煩。反正生意ting好,也不需要他去費心,黃小七在,便足以撐住場面。

    再說了,而今誰又敢真箇在yu家鋪子生事?

    兩個多月以來,每天都過得很辛苦,但卻格外充實。

    這突然間晌午頭閒下來,確又是不太適應。yu尹茫然無措的在大街上閒逛,先是來到潘樓大街,遠遠看了看yu燕牙具行。隨着yu尹在報紙上連篇累牘的介紹牙刷的用處,隨着燕奴每天三五千支牙刷的贈送,開封人也在慢慢習慣使用牙刷。

    特別是燕奴和那些酒樓客棧聯手,把牙刷大規模的進行推廣後,生意逐漸進入正軌。

    每天,牙具行都會有萬支牙刷出貨。

    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開是向開封周遭輻shè……

    用燕奴的話說,牙具行現在的生意極好,已經有西京洛陽的客人,前來開封求購。

    如此經營下去,到來年必然會迎來一個高峰。

    如今牙具行每天可以盈利十幾貫,一個月下來也就二三百貫的收入。

    比起屠場來,這利潤不算太大,但卻是燕奴一手經營,一手cào持下來,所以格外上心。

    看着牙具行里忙碌的人們,yu尹有一種興趣索然的感受。

    大家都很忙,可是我呢?

    雖然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知為什麼,yu尹卻有一種頹然感受。

    做的再多,又能如何?

    再過一年多,一切都將化作烏有。

    自己辛辛苦苦,未雨綢繆,卻終究抵擋不住歷史車輪的慣xing。

    說到底,yu尹而今還是個小人物,與這個時代,終究無法產生太大的影響力。那種無用功的無力感,令yu尹感到了莫名失落。便是穿越眾又能如何?他可以改變的,實在是太少了。

    一想到這些,yu尹便更加頹然……

    午後,來到下橋園。

    沒想到黃公子卻沒有來,只派人過來說,家中出了點事情,所以這三五天內,可能無法前來學琴。

    不過,黃公子讓人告訴yu尹:他還要跟隨yu尹學琴。

    等家裏的事情穩定下來,便會再來找yu尹……

    「小乙前次說,要帶我去逛瓦子,切莫要忘記了。」

    yu尹笑了笑,「請回復黃公子,便說自家沒有忘記……」

    魯智深走了,上午便不用去切磋習武。

    黃公子家中有事,下午就不需要來下橋園。

    這日子一下子變得輕鬆許多,卻又讓yu尹感到很不適應。離開下橋園之後,他便直奔屠場而去。只是這屠場下午,也沒什麼事情,yu尹來到屠場的時候,就見那些個夥計或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或是在屋中休息,一個個都很清閒。

    也難怪,屠場最繁忙的時間,大多是在清晨和晌午。

    這裏的夥計,比一般人上工要早,大約在寅時便要趕來屠場。

    下午辰光,大家多無事可做。

    只是這樣一來,卻讓yu尹感覺不太舒服。

    他找到楊再興,見這廝正捧着一本書,在愁眉苦臉的背誦。

    這廝之所以同意去觀橋書院,本是抱着hun日子的想法。誰想到,居然在這小小的觀橋書院裏,遇到了前端明殿大學士,yu尹的叔祖黃裳。楊再興本來還ting高興,被分去了上舍讀書。誰想到黃裳居然讓他保留上舍學籍,讓他和yu尹一同聽課。

    若換個人,比如陳東這些人,對這樣的待遇,必求之不得。

    可是對楊再興而言,在黃裳的監督下讀書,簡直就是要人的老命。

    這黃裳治學,極其嚴謹,要求也很高。

    如果換別人的話,楊再興未必會理睬……可黃裳是yu尹的叔祖,比他高出兩輩。這輩分擺放在那裏,加上黃裳的名氣威望,也不是觀橋書院其他教授可以比擬,生生把楊再興收拾的服服帖帖。百家姓和千字文已經學完了,楊再興也認識了不少字……本以為,這邊算是大功告成,哪知道卻變成了他痛苦的開端。黃裳,竟然開始教授他《武經總要》的內容,還時不時佈置課程,隨時準備考核。

    武經總要,創作於北宋仁宗年間,由曾公亮和丁度兩人合力編撰,也是最能體現北宋時期軍事思想的著作。只是這東西,對於才開始讀書的楊再興來說,無疑非常高深。黃裳也不和他廢話,只一篇一篇的讓他背誦,牢記,甚至不予解釋。

    這,大概也是這個時代的教育模式。

    先讓你記住,背下來,哪怕你暫時不懂也沒關係,慢慢的你便會明白……

    看yu尹進來,楊再興忙放下了書。

    「小乙,我晚上不去書院,可不可以?」

    「怎麼了?」

    「昨天先生教我的這篇文章,我還沒有背下來。」

    yu尹和楊再興學得不太一樣,主要是以儒家經典為主。不過黃裳所學駁雜,也會給yu尹講解一些其他的東西。所以,yu尹對楊再興每天學得是什麼功課,還真不清楚。

    拿起楊再興看得那本書,yu尹翻了兩頁之後,便看出了端倪。

    這是《武經總要》中,關於營陣的內容。

    如何紮營,如何列陣,還有一些練兵之法……很顯然,這內容是經過黃裳自己整理,內容不算特別多,但確實言之有物。若放在市面上,說不得會引起轟動來。

    堂堂端明殿大學士所著文章,又豈是一般人能夠讀到?

    yu尹看了一眼楊再興,「是背不下來,還是不想背?」

    「是背不下來……我也知道,先生是為我好,可整日裏背這些,恁枯燥,好生無趣。」

    楊再興找到了傾訴對象,一股腦的說出來。

    yu尹翻看了兩頁,突然靈光一閃。

    「大郎你覺着枯燥,可是因為找不到演練對象?」

    「是啊,你看這陣法cào演,營盤設列,光在這裏背誦,有個什麼用處?」

    「你真箇是笨啊!」

    「此話怎講。」

    yu尹拉着楊再興,走出房間,指着那些在屠場空地上懶洋洋無事可做的夥計們……

    「當初你和十三郎在三岔河口時,尚能帶着人比試武藝。

    怎地現在人多了,卻無事可做?你看,這些個兄弟們一到晌午後,多清閒着……你便拉着大家,按照先生教你的方法cào練他們便是。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便告訴他們,凡是來參加cào練的,每天便多拿三十文……有錢拿,他們必不會有異議。

    閒着也是閒着,每月能多一貫薪水,何樂而不為?

    這樣一來,你便可以學以致用,也不會太過枯燥……真箇有疑問時,便請教先生,豈不是一舉兩得?」

    楊再興聞聽,大喜。

    不過旋即他又哭喪了臉,「小乙,非是我不願意,這屠場可是有三五十人,豈不是每月要增加三五十貫開銷嗎?自家倒是沒甚異議,可你這邊,卻白使了錢兩。」

    yu尹由於了一下,輕聲道:「這點錢,自家使得出來。」

    楊再興還要張口卻說,卻在這時侯,忽見石三從外面匆匆跑來。

    「小乙,出事了,出事了!」

    yu尹一怔,忙問道:「三哥先喘口氣,慢慢說……出甚事了?」

    「方才得了消息,說是有金國使團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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