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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除了鄭諾之外,其他人的目光都是有幾分訝異的。
青晨看着眼前面容冷傲的女人盯着辰池看的眼神,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的臉上依舊平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就那麼定定的看着冷栗子和辰池的交流。
至於陸紀年,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有幾分犀利,當下審視着冷栗子和辰池,他並不知道冷栗子和辰池之間有什麼關係,也確實驚訝冷栗子竟然會認識辰池。
不過看起來,辰池的反應,才是真正的沒有絲毫的波動,眼底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冷栗子愣在原地,目光就那麼放在辰池的身上,眸色里閃過了種種複雜的情緒。
青晨忽然覺得,這種眼神,有些危險啊……
在辰池反問之後,冷栗子卻突然像是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我認識你。」
她不經意的扭頭瞥了陸紀年一眼,然後又轉回頭,繼續目光灼灼的放在辰池身上,冷若冰霜的臉龐上,冷寂的神色都減淡了幾分。
「辰池,所以你們認識?」鄭諾壓根兒就不嫌事兒大,還頗有興致的問了一句。
辰池臉色鎮定:「不知道。」
冷栗子:「……」她的表情里好像在掙扎着什麼,猶豫要不要說出某些事情。
但是最後,冷栗子並沒有選擇在這裏說出來,而是徑直走出了這裏。
陸紀年在她的身影消失的瞬間,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步伐快速的往外面走去。
鄭諾雙手背在腦後,優哉游哉的說了一句:「嘁,我還說陸紀年你不曉得這種時候該追出去呢。」
陸紀年這時候已經沒空搭理鄭諾,很快也跟着離開了這裏。
青晨在兩人前後腳走了以後,目光幽幽的看着辰池:「她認識你啊。」
她是怎麼都覺得,冷栗子剛才那個眼神沒有那麼簡單,就好像她和辰池之間發生了某些纏綿悱惻難以忘懷的往事一樣……這個想法冒上心頭之後,青晨又趕緊將其驅趕,覺得自己瞎想的本事也有些厲害。
然而辰池坦坦蕩蕩,好像確實沒有想起來冷栗子到底是誰:「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鄭諾嘖嘖感嘆一句:「怎麼美好的姑娘,如果是我就一定能夠記得。」
辰池:「……在你眼裏就沒有美好的姑娘麼。」
鄭諾挑眉:「你這是在侮辱我。」
辰池哼笑:「我就是侮辱你怎麼了?」
「……行吧,你說的也是實話。」鄭諾說着,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這個點兒我也該走了,回見啊兩位。」
鄭諾的妖孽身影也隨之消失,包間裏就只剩下了青晨和辰池兩個人。
「那我們也走了吧。」青晨見飯也吃完了,人也走光了,也確實不需要留下。
不過陸紀年的兒子還留在這裏,青晨覺着應該先給他帶走。
「走吧。」辰池沒有異議,隨手將桌子上的鳥籠提了起來,兒子透過罩子看到辰池的臉,興奮的叫了兩聲。
辰池敲了敲籠子:「行了,我又不是你爸,等着回家去煩陸紀年吧。」
而此時,陸紀年已經大步追上了冷栗子,她個子小巧,自然是快不過陸紀年的,很快在餐廳外面的馬路被追上。
「你跟着我做什麼。」冷栗子很不高興的樣子,眉頭微皺,臉上已經恢復了原有的冰冷。
陸紀年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狀似不經意的問:「你認識辰池?」
他這時候當然好奇了,萬一就這麼不湊巧,他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擁有一個人的想法,萬一這個人就喜歡着他的朋友呢?
雖說陸紀年知道辰池和冷栗子不會有什麼,辰池現在一顆心都放在青晨身上移都移不開了,也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但是辰池不會喜歡冷栗子,不保證冷栗子不會喜歡辰池,要真是這樣,陸紀年就會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
還是這輩子當律師的時候訴訟費收的太高了?不過他的案子都是百分百的勝率,訴訟費高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栗子無意識的咬了咬唇,這個小動作被陸紀年敏銳的捕捉到,眸色加深了一些。
陸紀年心裏不由的涼了一些,不會真的這麼狗血吧?
難道說冷栗子什麼時候和辰池接觸過,然後喜歡上了他,還是單戀?
陸教授也開始讚嘆起自己腦補的功力來。
「和你有什麼關係?」冷栗子倔強的盯着陸紀年,並沒有打算和他說明,自己為什麼認識辰池。
陸紀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後朝前走了一步,身體靠近了冷栗子:「是嗎,那不如我讓你知道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就和你有關係了?」
冷栗子的神色有短暫的慌亂,陸紀年看起來身材消瘦,但是身姿挺拔,從露出來的部分能夠看出他的身體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隱藏着不具名的力量。
她不由的退後了一步,有些害怕陸紀年突然靠近帶給自己的壓力。
她從陸紀年的眼神里看出了某些深沉的情緒,她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卻是覺得自己要遠離他。
那種被盯着後背發涼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冷栗子……」陸紀年嗓音沉沉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你……」冷栗子聽到心臟不規律跳動的聲音,眼神閃爍一番,終於在陸紀年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她說:「陸紀年,剛才你給我打了電話之後,我不小心刪掉了通話記錄。」
陸紀年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要不再打給我一個,我記一下你的電話。」冷栗子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冷漠,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和她的表情截然相反。
陸紀年皺着眉頭,不明白冷栗子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那個……你不是說如果以後還要出差的話,讓我幫你照顧兒子嗎?」冷栗子微微仰着頭,表情格外的真摯。
「是。」陸紀年還是不明白冷栗子要做什麼。
「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的那隻鸚鵡的,所以你以後如果沒空照顧它的時候,就把它交給我照顧吧。」說着,冷栗子冰冷的臉上緩緩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嘴角只是稍微上揚一點,卻在這張冰冷的臉上描繪出了不同的色彩,整張臉胖都鮮活了起來。
陸紀年的眸色逐漸變得深沉。
於是他拿出了手機,準備按着剛才打號碼再給冷栗子打過去,腦海中不由的又回想起剛才冷栗子嘴角那一抹淺淡卻有些驚艷的笑容。
陸紀年不禁想,這丫頭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誒你怎麼這麼慢啊?」冷栗子不滿陸紀年的速度,殊不知他只是想到她剛才那抹笑容,所以有一點走神了而已。
陸紀年稍稍驚訝於冷栗子對他的吐槽,下一秒,就更加詫異的看見,冷栗子踮起腳尖,朝着自己的身體靠近了。
在靠近的瞬間,陸紀年還從冷栗子身上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檸檬香味。
而且冷栗子的髮絲還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拂過了陸紀年的臉龐,無邊的就帶起了誘惑的意味。
他頓時覺得內心壓抑許久的猛獸再一次蠢蠢欲動了。
就在他稍微走神的時候,冷栗子伸出了手。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這人怎麼跟個老頭兒似的速度這麼慢?」冷栗子好像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將陸紀年手裏頭的手機抽走了。
陸紀年:「……?」
就在他走神的這一兩秒裏面,發生了什麼?
冷栗子拿着陸紀年的手機,然後速度奇快的退後一步,在陸紀年觸碰不到她的距離站定,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操作着什麼。
陸紀年看着她的動作,眼底有冷光閃過。
「好了。」冷栗子很快就將手機換了回來,遞給了陸紀年,「我的電話已經存好了,你以後打給我啊。」
說完這句,冷栗子就用最快的速度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路邊的出租車裏。
陸紀年直到冷栗子坐的出租車已經駛出他的視線距離,才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果然,裏面的通話記錄已經被清除乾淨了。
他不禁失笑,她這麼大費周章,還對自己使了美人計,就是為了刪掉她的電話?她難道就不知道即使通話記錄刪掉了也無所謂嗎,自己可以找到一次她的電話號碼,也可以找到第二次。
但是很快,陸紀年唇角那一抹最後的笑容也消失了。
因為他終於明白冷栗子剛才是要做什麼。
他沉下臉,冷笑了一聲:「很好。」
在結賬之後辰池就送青晨回了家,然後直接將陸紀年的兒子放在了青晨那兒,反正他想要的時候,自然會來要的。
當他剛進家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冷栗子從坐上出租車上的那一刻開始,才真的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時候才算是徹底離開了陸紀年,不用受到他那樣幽深的目光逼視,可以全身心的都放鬆下來。
可是放鬆的情緒才升起幾秒鐘,冷栗子馬上又提起了心,變得很緊張。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將自己剛才在陸紀年手機上看到的電話號碼存進了自己的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跳動的時候,她連呼吸的速度都放慢了,就好像在做一些很重要而且很神聖的事情。
做完這一切,冷栗子的面色也沒有變化,她緊緊的握着手機,感覺整顆心臟都在狂跳。
這是她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在陸紀年面前虛晃一槍,借着給自己打電話的藉口,其實是從他的手機里調出了那個人的號碼,然後記在了心裏。
那時候她都不由慶幸,還好自己記憶里夠好,不然怎麼可以在那短暫的一瞥之後,就將號碼牢記於心,而不會因為緊張忘記了。
但恰恰也是因為記憶里夠好,她才一直記得那個人。
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辰池。
冷栗子念叨着這個名字,心裏湧起了巨大的激動,她都快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年了,她竟然真的還能夠遇見他。
沒有人會知道,她剛才見到辰池的第一眼,有多麼的激動。
她將那個人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裏,記了好多年,儘管對方和過去那時候看起來也有着一些不一樣,但是她仍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麼多年了,冷栗子之所以還一直記着辰池的臉,就是為了假如有一天可以再遇見他的時候,認出他來。
隨着時間流逝,實際上冷栗子都已經逐漸放棄了,她已經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一天可以再見到他,剛才看到他的那幾秒里,冷栗子差點兒就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太激動了,儘管對方根本就不認識她了,可是這個根本沒有關係,她也從來沒有想要對方記得她是誰,她之所以記得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底的一個執念而已。
就那麼緊緊的握着手機回了家,手機的表面已經被冷栗子掌心流出的汗浸濕了,她的手心現在一片滾燙。
她在撥打這個號碼的時候,依然很緊張。
辰池看到是陌生的號碼,差點兒就不想接電話了,但是因為手機實在響了太久,對方好像有着他不接電話就誓不罷休的意思,就那麼一直沒有掛電話。
辰池在喝了口水之後,將手機丟在茶几上,按了接聽鍵。
他的聲音傳過去,有一絲不經意的空靈。
「喂,你好,請問你是,辰池嗎?」
辰池將目光放在手機上,判斷出這是一個很熟悉的,不久之前才剛剛聽過的聲音。
是她。
辰池知道是誰了,便將手機拿了起來,放到耳邊:「有事兒?」
「對不起這個時候打擾你。」冷栗子的嗓音都在微微的顫抖,她好像很困難的說出了這些話,「我知道你不認識我是誰了已經,但是我還是很想要給你打這個電話……」
聽出對面的緊張,辰池輕聲道:「我記得你是誰。」
「嗯?」冷栗子愣了愣,對於辰池這句記得她是誰,很是震驚。
她甚至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對方真的是在說,記得她是誰嗎?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還記得她?
「我記得你是誰,你要和我說什麼,說吧。」辰池沒有廢話,直截了當,但是語氣還算是和善的。
冷栗子不由的咬着下唇,臉龐已經不再是那樣冰冷的神色,變成了一種忐忑:「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要和你說一聲……謝謝你。」
這句謝謝,已經遲到了很多年,但是冷栗子一直深藏在心底,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永遠記得自己當年在最絕望的時候,辰池是如何伸出援手,將自己從地獄中拉了起來。
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太久,卻沒有讓冷栗子忘卻當時任何一個小的細節,所以才越發覺得,自己一定要對辰池說這一聲謝謝。
如果這輩子都再見不到他,也就算了,冷栗子會把這份感謝放在心底,但是現在竟然還能夠遇到,這對於冷栗子來說也是一份不小的驚喜,至少可以讓她對辰池親口說出,謝謝兩個字。
「沒什麼好謝的。」辰池聲音平靜,並沒有因為冷栗子對自己的感謝有什麼波動。
他在看到冷栗子的時候,其實就想起來冷栗子是誰了。
當年的事情其實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不過今天的場合,並不適合直接說出來他認識冷栗子這個事情,因為他認識冷栗子的場合,並不是那麼的美好。
大概七八年前,辰池開車去某個位於郊區的莊園,有些朋友約了在那裏聚會。
那適合他在國外讀完書,回國不久,車子開到將近郊區的時候,辰池的餘光往窗外一瞥,就看到了正在路邊一個並不起眼的位置,正發生着的一場,欺凌事件。
幾個打扮的就像不良少女的女生將一個穿校服的女孩子拖在地上,往她身上招呼,幾個女生下手簡直比男生還要恨,辰池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都能夠感受到那種力度。
而且還不止是女生了,甚至還有中學模樣的男孩子從一旁的草叢中鑽出來,在旁邊看熱鬧一樣的,笑看着這場欺凌事件。
他停下車,看着地上的女孩子護着頭被毆打,滿身都是地上的泥漿。
辰池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決定過去制止。
在自己完全可以力所能及的時候做的事情,也許就會對別人產生巨大的影響,那種影響甚至是一輩子的,甚至能夠讓對方被拯救了生命。
而在他快要過去的時候,已經可以聽到幾個女生口裏正在辱罵的話。
「你爸就是個強姦犯,還吸毒!生出來的你也就是個婊子!」
「我們老大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居然還不識好歹,活該挨打!」
「你說,要不要答應?不答應的話,我就把你扒光了丟在路邊,讓大家都看看你被脫光了衣服是什麼樣子?到時候看看還有哪個人願意跟你一起玩兒?」
「不,應該先把她扒光了,然後送到我們老大床上去,這才是對她最好的辦法嘛,哈哈哈。」
幾個女生說出來的話,完全不似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單純和善良,不堪入耳,讓靠近的辰池面色也沉下一些。
而幾個在旁邊看着的男生,更是叫囂着:「快點兒脫!脫光了我們幫你扔出去!」
「別介啊!脫光了先讓我們爽一爽!看她長得還行,我們哥幾個也不虧是吧…。你是誰?」
「誒,你別過來啊,別他媽多管閒事!」有人發現了走近的辰池,當即用手指着他,威脅道。
辰池雙手插在口袋裏,步履平穩,眉目更是淡然:「你們是附近學校的學生?」
「我們是不是學生關你什麼事兒?你別管閒事啊,趕緊走!」始終是小孩子,看着身材挺拔高大的辰池走過來,尤其是被他他身上淡淡的威壓給嚇的手都開始不自覺的抖起來。
幾個女生更是也停下來,面面相覷,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大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到底要做什麼!」有個男生想了想,乾脆從自己包里掏出了一步小刀,在空中比劃着,「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多管閒事,也得問問我們老大同不同意!小心他弄死丫的!」
辰池毫不在意的揚唇,問:「你們老大是誰?」
男孩兒報出了老大的名號,企圖嚇到辰池:「我們老大是虎哥!這一片最有勢力的就是我們虎哥,怎麼,你怕了吧,怕了就趕緊走!」
辰池這時候已經明白在這裏發生的欺凌事件是為了什麼了,躺在地上被毆打的女孩子,大概是因為長得好看,被那個所謂的老大給瞧上,但是女孩子不打算跟老大在一起,於是老大的這些小弟們就來替老大出一口氣,如此多人欺負這麼個女孩子。
辰池搖頭,這種事情,看着真是夠讓人生氣的啊。
「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我管定了,如果你們想要找你們所謂的老大過來,那就感激叫過來吧,哦對了,剛才我已經報了警,你們如果再不走的話,警察五分鐘以後就會到這裏,到時候——」辰池拉長了音調,淡定的語氣里是一絲輕蔑的威脅。
幾個孩子立馬就辰池這一句報警給嚇住了,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畢竟都還只是十幾歲的中學生,要是警察一來,那個後果就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於是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將被打的女生丟在這裏,一溜煙跑走了。
辰池聳了聳肩,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句報警就把他們嚇住了。
人都跑完以後,這裏便只剩下了辰池和被打的女孩子。
他垂眸向女孩子看過去,女生的校服外套都已經被扯下了一半,她正躺在地上,雙目灼灼的看着他。
辰池因為女孩子空洞但鎮定的眼神,而稍微怔了一下。
那是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出現在這麼個女孩子身上,很違和。
而且辰池回憶起來,從剛才開始,即使還在遭受毆打的時候,女孩子都沒有叫喊過一聲。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他不由的想,這個女孩子的心性和普通小孩不太一樣。
辰池再次搖頭,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遞給了女孩子,問她:「你現在怎麼樣,需不需要去醫院?」
「不用。」女孩子開口,聲音清冽,「我一直護着要緊的部位,她們打到我的都是些皮外傷而已。」
辰池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子冷靜的過分。
他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你知道哪裏是要緊的部位?」
「心臟,肝臟,脾……」女孩子慢慢的坐起來,漠然的報出身體裏最容易遭受意外的幾個部分。
「生物學的不錯。」辰池調侃一句。
女孩子又沉默了,她看着辰池,好像在組織語言想要說什麼,嘴唇諾動半晌卻都沒有說出口。
辰池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和朋友約定的時間了,便說:「既然你沒事兒,那我走了,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被老實的挨打,趕緊跑。」
他才不去教看起來就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反抗,反抗不成,反而會遭受到更加嚴重的報復。
對她們這樣的孩子來說,跑才是最有出路的行為。
說完這句話,辰池就轉身走了。
女孩子盯着他的背影,眼裏滿滿泛出了淚。
那個事情對於辰池而言,不過就是一次小小的見義勇為行動,很快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不過在之後,辰池想起那些孩子口中的虎哥,還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讓鄭諾將最近的勢力大清掃了一番,那個虎哥,據說是被丟進監獄去了,具體的事情,辰池已經沒有再去管。
而和冷栗子一樣,辰池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又會再一次見到她。
那時候冷栗子還是個中學生,現在應該也工作了。
之所以在餐廳里否定自己認識冷栗子,辰池是覺得,這種事情對於冷栗子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太願意提起的過去,所以他為她保留了她的尊嚴。
「當年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你。」冷栗子再次道謝,她那時候很想要說謝謝,卻沒有說出口,遲了這麼久,總算是說出來了。
「不用。」辰池說,「你以後沒有再遇到那樣的事情吧?」
「沒有。」冷栗子不由的笑了一下,「就是那一次而已,後來那個虎哥被判刑了,那群人沒了老大,也不敢猖狂了。」
想起這個,冷栗子都忍不住的開心。
不過她也不知道,虎哥之所以被判刑,也是因為辰池的原因。
「那就好。」辰池倒是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聽到當年那個小姑娘對自己的道謝。
「那……再見。」冷栗子把心裏頭的話說出來,也總算輕鬆許多。
「好,拜拜。」
掛了電話,辰池的心情就恢復了平靜,剛才那一絲波動也隨即消失了。
不過是他隨手做的一件小事而已。
只是這件小事兒對於冷栗子的一生,或許都有着莫大的作用。
如果當時沒有辰池去解救,冷栗子覺得,她這輩子都會被毀掉,永遠沒有辦法逃離那次被欺辱的陰影。
好在因為辰池,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嚴重的地步。
她將辰池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辰池很快又將冷栗子拋在了腦後,他現在唯一忐忑的事情,大概就是明天青晨和童茹的見面了。
他想,童茹最好不要試圖去挑戰他的底線。
第二天一早,青晨就到了電視台,她和童茹約了十點鐘見面。
童茹到的時候,青晨在專門的接待室里等她,有工作人員將她接過來。
進門的第一句,童茹說:「你們電視台環境不錯嘛——你好呀,青晨。」
童茹穿着修身大衣,模樣如同照片上一般溫婉,妝容精緻,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散發,眼神篤定而堅毅。
青晨站起身,對她說:「童小姐你好——」
雙眸相對的一瞬間,青晨總算是想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女人了,為什麼會覺得她那麼熟悉了。
可不是見過嘛,兩個人上一次見面,是在她和辰池相親的時候。
所以這個人,是辰池的相親對象。
這可真巧啊。
那天兩人疑似接吻的畫面也浮現在了青晨眼前——雖然後來辰池給出了解釋,只是她故意的而已。
所有的想法快速湧上心頭,青晨的目光不變,臉色正常的歡迎她坐下:「童小姐您請坐。」
雖然現在心底的情緒有那麼一絲複雜,但除開她和辰池曾經相親這個事兒之外,青晨還是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和童茹好好商量,參與錄製節目的情況。
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童小姐……」
「你就叫我名字吧,咱們不用這麼客氣。」童茹撩了一下頭髮,笑意盈盈。
青晨目光微沉,旋即也笑了:「好,童茹。」
不過就是叫個名字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從對方那裏感覺出來了淡淡的敵意,但青晨絲毫不當回事兒,比童茹更加難纏的人她都見過了,還怕她?
「我看過你們上一期的節目了,請到了許先生,青晨,你很厲害啊。」
「你說笑了,許先生賞面而已。」青晨臉上維持着標準的笑容,讓人挑不出錯來,「關於參與我們節目錄製的問題,如果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儘管提出來,然後我們共同協商。」
「問題?沒有問題。」童茹毫不在意的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後饒有興致的看着青晨:「你能夠請到許先生,是他幫你的嗎?」
青晨微微怔了一下:「嗯?」
「嗨,就是辰池啊,以你現在的人脈關係,能夠請到許先生,應該是辰池幫你的吧?如果他出手的話,邀請到許先生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青晨的眼眸逐漸暗沉下來,只是笑容不變:「其實我們現在可以不用討論與這期節目錄製相關的問題,許先生已經參與過節目了,至於他是為什麼參與,也是過去式了。」
「有關係啊,我不是就在和你討論嘛,如果是辰池幫你邀請的許先生,那我也參加啊,不過我就好多了,我不需要辰池親自來邀請我。」童茹表現的很是爽朗。
青晨唇邊笑容擴大了一些,也不打算忸怩:「看來你註定了要參加我的節目了。」
她這就算是默認了辰池的幫忙。
童茹沒有想到青晨會承認的這麼爽快,她還以為青晨會不開心自己提到辰池的幫忙,嗯,比她想像的有趣。
「青晨姐,有客人。」外邊突然有人敲門。
青晨露出一絲疑惑,什麼時候有的客人?她今天只邀請了童茹而已,是誰這時候過來?
「抱歉,我過去看看。」青晨表達了歉意之後,去打開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同事以及——辰池。
男人眉宇清雋,只是安靜的站在門邊都表達了何為姿容卓絕,矜貴逼人。
「你怎麼來了?」青晨有些驚訝辰池會出現在這裏。
「我路過,上來看看。」辰池眼裏露出柔和的笑意。
青晨卻覺得他這抹笑容背後一點兒都不簡單。
「不只是這樣吧……」青晨喃喃道。
「青晨姐,是你的客人,那我就先走了啊。」同事走之前,還留給青晨一個曖昧的眼神。
青晨很是無奈。
「進來吧,反正你們也都是老熟人了。」青晨在心底白了辰池一眼,將他帶進了會客室。
她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辰池為什麼過來。
反正肯定是會客室里坐着的女人有關係。
童茹見到辰池,有些驚訝的笑了:「喲,辰池,你也來了,真巧哈,昨兒才見過,今兒又見了。」
哦,昨天已經見過啦?
青晨淡淡的瞥了辰池一眼,嘴角的笑容很是晦澀。
辰池不為所動,淡定的坐在青晨旁邊:「童院長昨天開會去了,你找到人了?」
可惜辰池更勝一籌,輕而易舉的就消除了童茹那句話帶來的影響。
童茹臉上的笑容崩裂一下,又恢復正常:「開會去了也不妨礙我去看你上課嘛。」
青晨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辰池。
辰池翹起二郎腿,手臂隨意搭在青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從某些視角看過去,就好像將青晨摟在懷中那樣,一個簡單的姿態就表露出了對青晨的佔有欲。
童茹看到辰池的動作,不由的眼神一動。
「看我上課的人太多,我怎麼知道你是哪一個,難道你也來蹭我的課?可惜不自帶小板凳的話,你只能在教室門口站着了。」辰池毫不客氣的說着,神情淡然。
青晨突然在心裏笑了笑,怎麼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火藥味濃厚?
「行了,要敘舊,你們不如找別的時間?」青晨微笑着,「童茹,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節目的錄製吧。」
「行吧,說正事兒。」童茹正色道,「我的新公司將之前所有的產業都合併了,所以需要宣傳,不過具體要以怎樣的方式,青晨。這個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我會在節目中引導你談論創業的往事和你對未來的計劃,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台里可以派工作人員對你進行短暫的跟拍,拍攝你新公司的籌備狀態,在節目中播放,因為上一期的嘉賓是許先生,所以這一期大家都會有期待,希望知道嘉賓是誰,因此對你的新公司一定會起到宣傳作用。」
「那當然是最好。」童茹當即拍了板,「我最近都有空,什麼時候錄製節目都可以。」
青晨將節目錄製的時間和童茹定下,然後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當然。」童茹的目光輕輕在辰池身上瞄過,便止住了話頭,有辰池在這裏,她多餘的話當然都沒有辦法說,誰不知道這男人就是來護着自家媳婦,來監視她的?
童茹不由的想,真是可惜,這麼好的男人,跟自己是註定沒有緣分了。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青晨起身將童茹送走,辰池也跟在身邊。
「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辰池你不如跟我一起走呀?」童茹提議。
辰池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和青晨還有事兒。」
「什麼事兒啊?」童茹頗為好奇。
「我們的事情,為什麼要跟你說?」辰池神色冷淡。
童茹「……」
他們一起走出會客室,剛在走廊上,迎面就走來了一個身穿西裝身材高大的男人。
宋非手裏還拿着播音的稿件,一看就是剛從直播台上下來,他看到青晨之後,眼神不覺變得溫柔,不過在觸及到她身邊的辰池以後,又冷了一些。
「青晨。」宋非走過去,聲音柔和。
「你剛直播完?」青晨笑着問。
「嗯,今天輪換早間新聞,怎麼你今天沒有直播?」
「我這不是有事兒嘛,而且我今天的新聞是下午啊,梅姐那邊也跟你說過了吧,她這周的新聞不播了,所以我替她頂班,她跟着跑外景去了。」
「是,上頭去甘肅視察了,這種新聞只有梅姐才接的下來……」
他們態度自然的說着台里的一些事情,讓周圍的人,包括童茹和辰池在內,都完全沒有融入他們之間的和諧氣氛。
辰池的目光變得幽暗了幾分。
童茹卻是幸災樂禍似的看着辰池,嘴角的笑容簡直愉悅,辰池這幅模樣可真是少見,讓她看的很是過癮。
說了幾句之後,青晨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還有人呢,就和宋非說:「你先忙,我把我下期的嘉賓送出去。」
「下期的嘉賓?」宋非看向童茹。
童茹對着宋非揮了揮手:「你好,我是童茹,青晨下期節目的嘉賓。」
宋非點了點頭,禮貌道:「你好,我是青晨的同事,宋非。」
「哦,青晨的同事啊……」童茹意味深長,「挺好,挺好,那你跟青晨關係不錯哦?」
這個問題問的很是突兀。
宋非淡淡的笑起來:「我們是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看起來認識很多年了嘛……」
「嗯,七八年了。」
「哇,那麼長了。」童茹表現出了對宋非的興趣,覺得這個模樣英俊的主播,真是好看。
當然,她之所以那麼感興趣,當然是因為宋非看着青晨的目光,眼底的溫柔,根本就沒有隱藏。
辰池從宋非到來的時候,就一直沉默着,這時候終於開了口,卻是對着童茹說的:「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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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實寫冷栗子過去經歷的時候,有些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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