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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明德神情大變,既是震撼又是驚訝,想不到剛剛還在想起的師叔,居然直接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回過神來後,忙對兩名美婢道:「你們先退下吧,這是本座貴客。」
兩名美婢雖然好奇,可也是識得進退的,見主人表情嚴肅,趕緊小碎步退出這條迴廊。
見到兩名婢女離開,丁明德才長吁了一口氣,踏進房門,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然後猛地跪倒:「師侄參加師叔,不知師叔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心中有些擔心又有些竊喜,擔心的是不知道師叔對自己修行滿意不滿意,是不是要帶自己回深山修道,竊喜的是,自己當年只有《歸真經》前面部分,要想繼續往下修煉,已經是無路可走,所以自己才想着將最為熟悉的儒家知識融入道門。
石軒道:「我來此只是問你一句話,問過之後,即刻就走。」
丁明德心裏咯噔一聲,也不敢站起來,繼續恭敬地問道:「師叔請問,明德不敢隱瞞。」
「你可願與我回山修道?」石軒淡淡地問道。
丁明德腦袋裏嗡嗡作響,真是來帶自己回深山的,那裏有什麼?木頭?野獸?粗茶淡飯?還是只能吃素?剛要開口說自己有妻兒家小,就看到師叔似笑非笑地道:「當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聽聞你還有妻有子,可一併帶她們前去山中,共參大道。你就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丁明德想起每次喝茶時都要用最好的青瓷,吃飯時則是用珍貴白玉所雕之碗,桌子上的菜色看起來不多,可都是天南地北的極品食材所做,除了天子,就只有自己能享受到。
自己這身道袍,外觀而言沒什麼異樣,卻是整整十名女工,用最珍貴的蠶絲一根根編織而成。自己出門在外,都不需要腳踏泥土,只需高坐八抬大轎中,吩咐幾十上百名下人即可。
回到家中,有嬌妻美妾婉轉承歡,雖然自己對於女色沒什麼太過沉迷,但興致來時,那麼多年齡不一的侍女、婢女,自己看中哪個,她都是願意爬到自己床上的。
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力、最富有的那個人,號稱人中之龍的天子,都要對自己執以師禮,恭敬異常。更不要說大大小小的官員、貴爵們,自己每一言每一語,都能讓他們深思崇敬。至於商人、普通士人,那是連見自己的資格都沒有!
想起剛才講道時,自己一眼掃過,所有人都是挺胸抬頭,生怕有半點兒不恭,丁明德知道自己有了答案,於是連叩九個頭道:「弟子還有許多紅塵沾染,卻是不便隨師叔回山修道。」
石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只是《歸真經》後半卷卻是不能給你了。」話一說完,石軒化成一道清光,眨眼間就消失無蹤了。
丁明德好一會兒才起身,心中如放下一塊大石般輕鬆,雖然不能得到《歸真經》後半卷,但從此再不用擔心沒了這榮華富貴,被強逼入山修道。只是,二十年未見,自己還以為自家修為已經能趕上師叔,但今日一見,師叔卻是愈發深不可測了。
…………
離開景深觀後,石軒並未返回陳家所在,而是直接離開了神都,準備去與楚玉妍約好的那個深谷,問一問楚綰兒,可願去海外修道。
丁明德為外物所迷,石軒並不可惜,這同樣也能作為自己日後修行路上的參照,經過這段時間的紅塵歷練,石軒只覺得真氣越發靈動,距離引氣圓滿已是不遠,當然,肯定要離開中土之地才嘗試突破,否則不知會被神霄宮移到哪裏去。
不少行人看到,在神都往洛京去的官道上,有一位年輕道人,衣衫飄飄,面容平和,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用尺子量過般一樣大小,只是幾步間,就消失在了眼前。
這讓那些行人都是後背發涼,想起附近有墓葬聖地邙山,更是怕得加緊趕路,要遠離此地。
…………
洛京附近一處深山峽谷中,有一座小木屋,一位白衣如雪的少女正發呆着坐在屋前樹下,身材嬌小,相貌稚嫩,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少女警惕地回頭看去,就看到那熟悉的年輕道人微笑着站在遠處。
石軒想不到二十年後楚綰兒只是長大了四五歲的樣子,所以一時有些驚訝,只見對面少女嘟着嘴巴道:「師傅是騙子。」
「為師也是最近才有空回來。」石軒淡淡解釋了一句,楚綰兒頓時眉眼一彎,笑眯眯地道:「不解釋,反正師傅你遲到了。不過,師傅來接綰兒,綰兒很是歡喜。」
見楚綰兒對這個確實不太在意的樣子,石軒笑着問道:「這都二十年了,綰兒你怎麼才長大這麼一點?」
楚綰兒拉着石軒回木屋坐下,方才用手支着下巴道:「那是十六年前娘親去洛京回龍觀討的一粒丹藥,說是能駐顏加延壽。然後娘親給綰兒的時候吩咐,等到綰兒滿了十八再服食,就能永葆青春。」
然後楚綰兒嘻嘻笑道:「不過綰兒當時想着,若是綰兒長得像大人了,師傅你回來多半不認識綰兒,於是過了幾天,趁娘親不注意偷偷吃了。」
石軒微汗:「那不影響鍛體效果?」沒有服食過這類丹藥,石軒也不太清楚。
楚綰兒微抬腦袋想了想:「不影響,只是相貌和身體上的一些改變。」
「沒事就好。你娘親呢?」石軒本以為會見到楚玉妍呢。
楚綰兒眼裏閃過一絲哀傷:「十三年前娘親和綰兒那壞蛋爹爹同歸於盡了,可惜綰兒那時候修行還淺,不能幫着娘親。」
石軒安慰了幾句,見楚綰兒說話、做事,仿佛也才十五六歲,於是問道:「那綰兒你這些年,都呆在這裏修行?」這種情況多半只有長期修行,少於外界接觸才會發生。
楚綰兒驕傲地點點:「是,最初娘親說,不要與那些聖門中人接觸,免得受到什麼壞的影響。娘親過世後,綰兒一直牢記。」
停了停,悄悄看了石軒一眼,見石軒沒說話地看着自己,楚綰兒方才羞赧地道:「綰兒坦白,娘親過世後,綰兒有時候在山上呆得無聊,會下去作弄他們一下,或是找幾個小孩子說說話,玩鬧玩鬧。」
在楚綰兒這個年紀,常年累月一個人在深山修行,很容易有些心理上的障礙,不過看她自己就調節過來,依然活蹦亂跳的樣子,真是天賦異稟啊。當然,這有一半原因是楚玉妍安排地好,讓楚綰兒遠離了魔門那個大染缸,從小就適應清修。
本來石軒在四個弟子中,對於楚綰兒很有些擔心,因為年紀太小,心性不定,容易受到外界沾染,又是魔後之女,處在魔門之中,變壞的可能性絕對過半。不過沒想到的是,楚玉妍對女兒如此看重,讓她居住深山,隨時都督導她的修行,所以說,有時候人是受環境影響的,尤其是一些關係親密的親人。
「呵呵,綰兒你不覺得修行苦嗎?」石軒沒發現楚綰兒之前所言有在撒謊,因此繼續問道。
楚綰兒奇怪地看了石軒一眼:「師傅,修行那麼有意思的,怎麼會苦!只是不修行的時候,綰兒覺得有些無聊,山上又沒人陪綰兒說話,只能下山去找那些小孩子,或是欺負欺負附近山林里的野獸。」
之後,石軒問了楚綰兒的修為進展,她已經是出竅巔峰,同樣由於當年那些疑難上的問題,沒有辦法更進一步,於是石軒將以前講錯的地方糾正過來,同時回答了楚綰兒的一些疑問。
「綰兒,師傅問你一事,你要鄭重回答。」石軒最後說起自己來意。
楚綰兒也一副小大人裝正經模樣,重重點了點頭:「師傅你問吧。」
石軒將當年盜泉子道長說的那番話,換了種說法,講了出來,然後才問道:「那綰兒你可願意隨為師去海外修行?」
楚綰兒根本沒有考慮地道:「當然願意,綰兒要去看海,綰兒要去抓妖獸,綰兒要飛天遁地。」所以說,修行中人喜歡從小培養弟子,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隨着年歲增大,這份赤子之心終究會慢慢消失,到時候能有怎樣的心性,就全看磨礪了。
石軒見狀,也笑道:「還有半年就是蓬萊派十年一次的招收弟子法會,以綰兒你的天資、境界、心性,應該問題不大,加上還有你師祖在門內,那就更不必擔心。為師這就帶你去回龍觀,然後傳送去潮汐坊。」
楚綰兒看着石軒,嘟嘴道:「那師傅你呢?」
石軒微笑着拍了拍她腦袋:「為師還要繼續遊歷,希望回到宗門時,綰兒你已到了引氣期。但是綰兒你要記住,可不能靠服食丹藥進階,要一步一步,打穩基礎,修行之道需要不急不徐。」
楚綰兒見師傅說的鄭重,不敢嬉笑,昂首挺胸,自信滿滿地道:「綰兒一定牢記。師傅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能看到綰兒已經進入引氣期!」停了片刻,才傻傻問道:「可是師傅,你幾年後回宗門啊,若是一兩年的話,綰兒覺得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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