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孫兄你年紀也不小了。」趙行帆覺得有點說不過孫東。
孫東滿臉的不屑:「那又如何,我現在四世同堂,過得不知道有多快活,還要為了修道拼死拼活,那不是本末顛倒嗎?」[]
趙行帆啞口無言,這狀況怎麼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無法,隨意說了幾句後,就告辭出來。
回到竹山,恰逢每五日一次的解答疑難,趙行帆自然又站了起來,對石軒行禮道:「老師,二十年弟子曾經問過您,您告訴我,且過二十年,再去問他,可二十年過奔了,弟子那位故人還是堅持凡人勝過修士,就算父母雙雙過世,也沒有半點遺憾。還請老師教我。」
隨着這些修士修鍊石軒傳授的功法一一突破境界,所以紛紛開始稱呼石軒為老師,石軒則不置可否。
聽了趙行帆的問題,石軒淡淡笑道:「且過二十年,你再去問他。」
趙行帆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老師會繼續這樣回答,難道真要過個二十年再去問一次?
石軒看着下方,比起鼎盛之時,天空、竹枝上都擠滿了修士,現在的竹山之頂是空空落落,只得不到五千修士。
因為石軒傳授的兩門道法都是只到金丹境,差不多一年就講完了,所以這二十年來,算是重複講了二十次,整個紫羅國,能來聽的早就聽得滾瓜爛熟,他們的晚輩、親朋也就可以從他們嘴裏聽道,無需再跋山涉水前來。
這四千多修士還是由於今日是石軒回答疑難的日子,方才前來,平日裏竹山之上,甚至不足百名修士,當然,那些修士需要去爭取資源,以便突破境界,如此選擇在情理之中。
石軒起身,下方修士全部恭敬行禮,竹林內的獸類、鳥類也都似模似樣地拱手行禮,比如那隻白狐、那隻小貓、那隻錦鼠,都是人形而立,兩隻前爪並舉,鳥類則是將翅膀扇起彎曲。
這些年來,修士們和獸類、鳥類還算和睦相處,也都知曉知恩圖報,石軒常常在竹廬門外看到來自其他地方的珍貴靈草,本山的靈果、
材料等等,不過石軒對於這些毫不在意,講完道後都吩咐送來事物的自己領回去,平日裏也不見有什麼偏袒。
大家知道石軒確實不需要後,才漸漸止住了這種行為。
安溪城中。
「萬老弟,你真的要去其他國家?」張柳問着萬乘風。大家在石軒坐下聽道二十年,交情變得很是不錯。
萬乘風點點頭,意氣風發:「這些年得老師教誨,萬某進入神通境也有十年了。可紫羅國資源稀少,修道氣氛也不濃厚,所以萬某想要出去闖一闖,遊歷各國,爭取有朝一日凝結金丹,這樣方才能傳下老師道統。幾位道友,不如也出去闖闖?」
張柳沉默半響道:「恩,老師那裏能學的東西,我們都學得差不多了,繼續聽下去也不會再有其他收穫,想要成就金丹,光靠這裏的資源確實是沒有辦法。既然萬老弟你能下得了這個決心,張某也不會輸給你。」
「好,張大哥你果然還有一份豪情在心。」李姓修士贊道「其實,要不是那年諸多金丹宗師來找老師麻煩,結果全部隕落老師之手,我們連進階神通境的材料也湊不齊。紫羅國實在是太貧瘠了,我們只能出去闖dàng一番,日後在風水靈秀的地方開宗立派。為老師立下道統,豈不快哉?」
那些猶豫不定的神通境修士被萬乘風和李姓修士煽動地蠢蠢yu動,不過他們還是有一些顧慮:「那些修真大國可不比紫羅國,爭奪ji烈,我們就這麼出去的話,恐怕難以爭得過那些地方的修士,更別說四大宗門和幾大修真家族了。」
萬乘風xiong有成竹:「這事萬某早有計較,老師那裏搜羅了那八九位金丹宗師的近二十件靈器,我們去討要一件,應該沒有問題,畢竟我們出去也是為他傳立道統。」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讓張柳有些皺眉,老師講道分文不取,明明是自己等人佔了不知道多少的便宜,現在還打着為他老人家傳立道統的名義,向他討要靈器,真箇是無恥、貪心。
萬乘風又繼續說道:「不過有一點,萬某要提醒諸位,到了其他國家可不能向老師一樣公開講道了,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只能按着規矩,創立宗門、家族,或是收一兩個弟子傳承道統。」
眾位修士點了點頭,關於外界的反應他們都是知之甚祥,然後決定連夜上山,向老師求肯靈器,只有張柳拉不下面子,未曾答應與他們一起前去。
夜深月明,百籟寂靜。
石軒竹廬之外,跪着十來個神通境修士,萬乘風領頭,在翠里叩頭不已。
「你們所來何事?」石軒淡淡的聲音從竹廬內傳來。
萬乘風恭敬地道:「弟子們為了突破到金丹境,更好地為老師傳承道統,所以決定前往其他國家遊歷,特地前來拜別老師。」
「恩,貧道知曉了,你們自去吧。、。石軒回答的言簡意垓。
萬乘風和其他修士互相看了一眼,一咬牙,厚着臉皮道:「可是弟子們自知實力低微,怕有辱老師名聲,又怕無法將道統傳承下去,所以想請老師賜下靈器,讓弟子們有自保之力。」「哦。貧道沒有靈器賜下,倒有八個字送給你們。」石軒頓了頓,悠然道「人心不足,小蛇吞象。、。那些靈器,自己可是要兌換給宗門的,蓬萊派那麼多yin神尊者外出,能成就元神回來的寥寥無幾,所以自家靈器也不富裕啊。
萬乘風等人還沒來得及繼續懇求,就覺得天昏地暗,自己如同騰雲駕霧般晃晃悠悠,然後啪啪數聲,全部摔在地上,只摔得全身疼痛,四周一看,已經是在竹山腳下。
親身體會了一番石軒手段的厲害和神鬼莫測,萬乘風等人無顏也不沒膽留下來,匆匆收拾細軟,帶着家眷徒弟遠走他鄉了。
倒是張柳,第二日清晨石軒講道時辭行,換來了石軒兩句稱讚。
趙行帆又走到了孫宅門外,一晃二十年過去,孫宅還是那麼富麗堂皇,不過趙行帆已經進階神通,就算在整個天下也能算得上不大不小的高手了,所以對於這些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跟着雜役,又來到上次的水榭,孫東已經頭髮全白,不過精神抖擻,身體看起來還是不錯,想來是以前鍛體的功勞。
「趙老弟,時隔二十年不見,你倒是風采依舊啊。」看到趙行帆如同二十、甚至四十年前的模樣,孫東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沉住氣,笑着打起了招呼。
趙行帆感慨地看着孫東:「孫兄,這全是因為趙某修道不*,日有進益的緣故。趙某聽聞,大侄子還有另外幾位晚輩,這些年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過世,實在是不勝唏噓,要是他們也跟着修道就好了。」
孫東有些傷感,然後笑着搖搖頭:「趙老弟,你還沒看透嗎?為兄還有你那幾位晚輩,這幾十年享受到的,可能是你修道幾百年也未必有閒暇去享受的,更不要說提心弔膽,處於隨時可能喪命的危險當中了,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趙行帆本想反駁自己這四十年並非如此,但想到大部分修士卻是都這樣,只能嘆氣道:「但孫兄你壽元已是不多了啊?那幾位晚輩本來可以多活許多年的。」
孫東神sè中有些悲戚,但馬上掩蓋下去,毫不在意地道:「生不如死過幾百年,哪有安心享受天倫之樂和生活幾十年來得好。」
無法換來孫東的認同,趙行帆又只得鬱郁而歸。
過了幾日,在竹山之頂,趙行帆再次問着石軒:「老師,弟子又去問過一次了,他依然堅持修士不如凡人,讓弟子真是不解啊。」
石軒似笑非笑地看了趙行帆一眼:「且過二十年,你再去問他。」
「啊?」
沒再理會趙行帆的驚訝,石軒看着坐下還在聽道的修士,已經是不足五十人,還有許多是這幾年新來的。
比如那位叫夏景的小女孩,來自紫羅國一處窮鄉僻野,有一次見到修士施法後,就沉mi於修道,可惜那裏並無出竅以上的修士,大城裏的修士又不肯收她為徒,交錢學習她又沒錢,後來聽聞安溪城竹山有位老神仙,不管聽道之人的身份,一視同仁,公開傳授,所以走爛了好幾雙鞋,終於走到竹山聽道,而且早晨聽完道後,還得立馬去酒樓當小
一一。
趙行帆再次走到孫宅外,可卻見到這裏到處掛着白布,像是在舉行喪事,不由有些不好預感,他在神通境已經二十餘年,要不是糾結於那個問題,早就去其他國度歷練順便收集資源,為凝結金丹做準備了。
「老夾,這宅子裏是誰過世了。」趙行帆拉過一路人問道。
那路人好奇地看子趙行帆一眼:「就是家主孫東孫大善人啊。」
趙行帆失hun落魄返回竹山,這個問題難道永遠就是這個〖答〗案嗎?
幾日之後,竹山之頂,趙行帆再次站起來,苦笑道:「老師,弟子那位故人已經過世,那個問題恐怕永遠如此了。」
石軒淡淡反問道:「你還沒明白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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