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輕鬆了許多,病人畢竟不像其他人其他事,數量有限。全\本\小\說\網
自從走通了元家那條路子,再有其他家族的人來她也沒有多加留意,元家自有相熟的家族,一家帶一家,事情總會走上正軌,用不着事事都由她出面,只要牽個頭就足矣,莫府的其他人並不是吃乾飯的,尤其是褚青,他現在可以說是莫府對外的外交官。
他在孟甘城五年,認識的人也多,有了他明里暗裏拉攏的人,孟甘城最近氛圍回暖了許多。
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就在左左想着昨天那個男人怎麼還沒來時,有着高大身材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像是知道這一刻的左左才是清閒的一樣。
比起昨天,男人的眼神明亮了許多,那是看到了希望的眼神。
「大夫。」
左左示意他坐下,把手放下來,邊道:「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身體鬆快了很多。」
「那就好。」
言至此,左左專心把脈,這是她第一個實驗品,比之對待元易和更用心。
半晌,「是在好轉,在我點頭之前,一定不要修練,你的身體目前負擔不了。」
「我會記着。」
左左起身,「褚玲,看着前邊,你跟我來。」
一前一後進了裏間,左左正要給他進行溫養,桑巴推開後面走了進來,看到陌生人也沒有覺得奇怪。
「桑巴叔叔,您怎麼來了?」
「有點事找你,你先忙,我在這裏等着。」
左左點頭,在桑巴皺起的眉頭下抓住男人的手腕,把自己的功力綿綿不絕的送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後,左左才收了功,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兩天的忙碌讓她覺得充實。卻也前所未有的累,她這幾年被養嬌了不少,想當年她連上兩台手術都沒問題。
「左左拉,你這樣和人有身體接觸。是不是不妥?畢竟……你是女孩子,這對你的名聲有礙。」
正緩緩收功的男人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原本打算睜開的眼睛停下了動作,他不是有意偷聽,只是,抑制不了心裏想更多了解莫府的念頭。
「桑巴叔叔,在我決定開醫館時我就考慮過這點了。名聲對我來說早就無所謂了,不管好壞,與他人何干?桑巴叔叔,這兩天雖然很累,但是我很高興,看着別人因為我的診治而重新燃起希望,這種感覺非常好。」
桑巴看着那張滿足的小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左左拉的壓力一直很大,如果當個大夫能讓她這麼高興,那他為什麼要去阻止呢?
只是……神靈也願意嗎?看着她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神靈不會不高興嗎?不過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還是別插手的好,也插不上手,左左拉現在主意正的很。
「桑巴叔叔,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了下還在入定中的男人,桑巴抬了抬下巴,「當着他的面說沒關係?」
左左也側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是部落里的事就一會再說,要是其他事,無所謂。」
「倒確實不是部落的事。我剛才收到族人傳回來的消息,南奇國和鏡無國不久前起了一場大的衝突,具體數字他們沒有探到,只知道死傷不小。」
「南奇國內部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收到消息,怎麼這麼問?」
左左微微搖頭,沒有多說。有些事沒有必要讓別人知道,反而要解釋許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凶獸真的去了南奇國,內部就不可能不發生什麼事,無數的故事告訴她,不管是什麼妖都不是好相與的,他們既然存心挑撥是非,那必是能從中得到什麼。
可現在,他們居然偃旗息鼓了,想不通。
「讓在南奇國的人多留心,亂象是從南方先起,他們肯定疏忽了什麼。」
桑巴也認真了起來,「你卜算過了?」
「現在這局面每天不卜算一卦,我心不安。」太過依賴占卜是左左最近很煩惱的一件事,可是又沒辦法糾正過來,只能給自己定下了非必要每天只卜算一卦的限制。
「左左拉,你不要壓力太大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不比任何一任巫女遜色。」桑巴拍拍左左拉的手,「現在局面對我們極為有利,孟甘城也在漸漸收攏之中,會越來越好的。」
但願吧,左左苦笑,這樣每天算計這樣算計那樣的日子過得不算愉快,她只能希望這亂局快點收攤。
桑巴知道這裏不是久談之地,起身準備離開,左左起身相送,「今天我早點關門,桑巴叔叔你晚上來我院裏一趟,我有點事要和你談,比較重要。」
「好,你別太辛苦。」桑巴回身拍了拍左左的肩膀,能讓左左拉說比較重要,那事情應該就是很重要了,希望是好事。
門一關上,男人就睜開了眼睛,坦承的表明剛才在偷聽,左左看他的態度不由得失笑,卻也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她是沒有發現他醒來了,但是和鸞早就發現了,並且提醒了她。
她敢繼續當着他的面說,當然是不涉及秘密的事,也因為她想知道這個男人在知道這些後會圖謀些什麼。
「我不是有心偷聽。」男人頓了頓,「但我確實是想多了解莫府。」
左左微微抬起下巴,帶着點矜持的傲氣,「為什麼?」
男人的傲氣在這幾年磨掉了不少,並沒有因為左左這樣的態度不滿,依然保持着同樣的語氣道:「我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也想知道莫府值不值得我賣。」
左左倒是有些吃驚,這樣一個高手,按道理應該不至於委屈求全至此,甚至說出賣這樣的字,就算是受傷了,但是一旦被治癒,依然是能笑傲一方的高手,為什麼?
「為什麼?」
「如果我的傷沒有治癒的希望,我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現在,你給了我希望,你說我的傷能治好,只要我的傷好了,我自認還有點用處,我也知道莫府在招攬人手,我願意把自己賣給莫府,我相信只要跟着有白澤相護的你,我一定能實現自己的諾言。」
左左瞳孔一緊,「你識得白澤?」
「是。」
「一般的人不可能識得白澤。」
男人閉了閉眼,「我叫鮑澤民,不知道大夫對鮑這個姓氏有沒有印象。」
對這片大陸的史記用過心的左左聽到這個姓就有了聯想,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他能識得白澤就可以理解了,人家當年的圖騰可都是白澤,據說他們的第一任君王就是有白澤相護才得了天下,可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王朝卻是終結在莫幹部落的先祖手裏,他……難道不知道?
「沒想到你居然是那個王族的後代,就算你們的家史沒有記載,你應該也看過史記,莫干國可以說是你們王族的敵人,你做這樣的決定,就不怕你的其他族人反對?」
鮑澤民笑得異常苦澀,「那也要他們都還活着才能反對得了。」
……左左坐正了身體,那麼久遠的家族都能傳下來,足以說明他們自有一套,怎麼會?難道這才是他受傷的原因?
「你的目的是報仇?」
「是,鮑家老小七十三口的命債,我一定要討回來,不管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好像投靠她的都是背有血仇的人,比如說秦家,比如說裴畫,現在又加上一個鮑澤民,不過有着這樣的因素她反而更安心,只要有所圖,她就不怕他們反水。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的身份?」
「昨天。」
在知道他們的身份後還做出這樣的決定,看樣子是真的深思熟慮過了,左左想了想,沒有當場就應下來,「你先回去,這事我會和首領商討,明天給你答覆,不過你放心,不管我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你的傷我都會幫你治好,讓你有報仇的本錢。」
鮑澤民眼神連閃,重重的點了下頭,有這樣的承諾,他安心不少。
他活着唯一的目標就是報仇,如果莫府不願意接受他,只要功力在身,他就不怕找不到機會,他不介意多等一等。
「能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嗎?」
「清越。」
對這個名字左左沒有任何印象,「什麼身份?」
「莫於國的親王。」
名字是沒印象,可是這個身份她記得很牢,當年要不是那個陰風箭,和鸞又怎麼會那麼快離開自己,莫於國的親王,清越,真是好大一筆帳沒算。
看左左驟變的臉色,鮑澤民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卻沒有追問,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莫府會因為他的敵人是莫於國的親王而拒絕他,畢竟,莫於國和當年的莫干國關係匪淺。
「我會說服首領接納你,你的傷我也會儘快治好,鮑澤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就衝着這一點,我也會盡力。」
鮑澤民沒想到會因為仇人是清越而讓事情變得簡單很多,但是,結果他很滿意,清越,如果你的敵人只是我,我相信你不會放在眼裏,可現在,你的敵人是莫干國的正統遺民,你這個棄民的後代,有什麼本事與之對抗?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我等着那一天的到來,我們鮑家七十三口人命在地獄裏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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