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氣凜然 第四十五章動盪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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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剛過，省立法政學堂和省立高等師範學堂的一千八百餘名師生，告別了陳舊擁擠的兩座老式庭院，搬進修整一新、增加了四座雙層教學樓的新校區。www.qΒ5.c0m\

    兩所相鄰而居的四川最高學堂佔地寬闊，樹木茂盛。

    寬闊大氣的校mén，由營房改建的整齊劃一的學生宿舍、四塊用水泥澆築的籃球場、一個標準四百米跑道的運動場和單槓雙杆等鍛煉設施，讓師生們打消了所有顧慮，心情變得格外愉快。

    鍾穎西征後，代理十七鎮統制官的朱慶瀾拒不履行各方簽訂的軍營搬遷計劃，新軍兩個標在朱慶瀾的命令下，仍然佔據着東校場，剛剛竣工的東mén外軍營能輕鬆容納八千官兵生活和訓練，如今只象徵xing地住進一個新兵營，實際上是霸着不讓其他部隊進駐。

    朱慶瀾同樣是總督趙爾巽的mén生，而且跟隨趙爾巽的時間更長，與師爺袁金鎧同樣相jiāo莫逆，他不給蕭溢茗面，蕭溢茗一點兒辦法也沒用，也干不出那種背後告狀的事情，加上舊城改造第一期項目順利完成，北城牆和護城河堤的修繕和建設完成了大半，蕭溢茗果斷放棄臨時兼任的所有職務，落得個一身輕鬆再說。

    後續的城市貧民區改造項目因此陷入停頓，原本需要出售東校場換取資金，投入到御河西段、西教場和北校場陸軍小學的擴建計劃，也隨之無疾而終，蕭溢茗住所西面的北校場繼續一片荒蕪，成片的荊棘野草已經長得比人還高。

    鍾穎的西征部隊變成了駐藏軍，三十三協的編制再次回到四川陸軍之中，原陸軍速成學堂會辦兼陸軍小學會辦周道剛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三十三協的代理協統，不出意外的話，明年chun就能輕鬆轉正。

    其餘留日歸來的軍官，大多成了協統和標統，牢牢佔據所有要職。

    武備學堂前幾屆畢業生無論ォ能有多高，貢獻有多大，都必須論資排輩，老實等着，這一大群真正帶兵的人只能乖乖當管帶、當隊目，於是，新軍內部迅速形成一個個派系，一步步走向分裂和對抗。

    一直隱藏在暗處、越來越理智的四川同盟會遇此良機，立刻乘虛而入，展開爭取和分化工作，同盟會員在新軍中下層和警察隊伍中獲得迅速發展，他們對革命前途的美好描述，如同指路明燈般照亮了mi失的軍人心靈，也加劇了新軍的矛盾和分裂。

    蕭溢茗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為此他專mén召集警察部mén的麻剛、樊chun林等六名兄弟密商對策，成功說服這群弟兄安心工作，不參與任何政黨，不發表任何意見，不惹任何麻煩，但必須把眼睛擦亮，必要時動用和培養洪mén中的力量，時刻注意逐漸暴lu的幾名同盟會頭目的舉動，全力收集社會名流和官員們的政治言論，以備將來用以自保。

    生意方面，蕭溢茗與莊森、羅德發、鄧漢宣等股東召開會議，達成「暫緩擴張、穩定內部、廣jiāo朋友、多做善事」的共識，在穩固集團公司現有企業的基礎上，深入挖掘潛力，完善各項制度，加強員工技術培訓，培養員工的團結jing神和向心力，實行謹慎的發展計劃。

    武器銷售這塊，歷來由蕭溢茗負責，羅德發、吳三協助，打的是總督衙mén和兵工廠的幌，好在四川兵工廠獲得一定的發展之後再次陷入停滯，受困於原材料採購渠道閉塞、加工技術落後、內部管理hunluàn等因素，兵工廠對華西集團金屬製品公司的依賴越來越大，尚未完成武器裝備任務的新軍各級軍官對此也習以為常，徐孝剛、姜登選等人為此還專mén向總督衙mén提議，要求華西公司儘快接過槍支關鍵部件的生產任務，並擔負起軍隊各部的武器裝備維修工作，以滿足軍隊的需要。

    華西公司因此而名正言順地展開生產，只要不銷售完整的長步槍和火炮，就不存在法律上的問題。

    至於悄悄生產和經營的各種手槍，卻不在管制之列，如今新軍中的各級軍官，無不以擁有一支「豹牌」駁殼槍或者柯爾特1903式手槍為豪，成都及周邊各縣，重慶、瀘州、敘府、雅安等十二府的官員、富商和江湖中人已經成為購買「豹牌」手槍的主力軍，值此luàn世，誰都需要一兩件防身保命的利器。

    新近出現的三個大買主最讓蕭溢茗高興，這三個大買主均是佔據成都商界半壁江山的「陝西幫」的頭面人物，極度缺少手槍、又沒有購買mén路的西北各勢力已經聞風而動，通過成都的「陝西幫」各會館與華西公司秘密聯繫，匯總在一起便形成了強大的購買力：三個來自「陝西幫」的大客戶第一次採購，就拋出三千支「豹牌」駁殼槍、兩千支仿柯爾特1903手槍和八十萬發彈的大訂單，豪爽地承諾可以預支全部貨款。

    為此，蕭溢茗親自宴請三位大客戶，席間詢問原因ォ知道：

    長年往來於川陝之間的各商隊，自從裝備駁殼槍和柯爾特手槍之後，損失大為降低，道路越走越順，特別是華西公司獲得德國máo瑟公司授權生產的「豹牌」駁殼槍，已經成為商隊武師最喜愛的自衛武器，「豹牌」駁殼槍做工jing良、火力威猛的名聲，已經傳到蘭州，傳到迪化，越來越多的西北駐軍和江湖幫會成員，喜歡這種裝彈多、shè程遠而且「倍有面威風凜凜」的漂亮手槍，先後來人委託他們大量購買。

    得知華西公司產能有限之後，三位大客戶提出的唯一要求是jiāo貨越早越好，價錢不是問題！他們先後表示希望和華西公司定下長期購買合同，而且每個月的購買量不下三千支。

    蕭溢茗沒有當場答應下來，而是請三位老前輩耐心等幾天，待他和掌管工廠的德國工程師商量之後，ォ能給予明確答覆。

    三天後，蕭溢茗如約趕赴三位老前輩在陝西會館聯合舉行的宴會，同時帶去一支剛生產出來的二十發彈匣「豹牌」駁殼槍，一支非常jing致漂亮的「豹牌」雕huā牛角握把轉輪手槍。

    兩支手槍一擺到桌上，三位老前輩和他們的師爺們眼都綠了，一個個輪流把玩愛不釋手，得知jing美趁手的「豹牌」1910轉輪手槍售價僅為二十五個大洋時，身高體胖的秦老爺當場拍板：「蕭哥兒，這槍我要了，每月最少三百支！」

    另外兩位略微考慮，相繼做出決定：「第一次暫時先買一百支，若是銷路好再行商量。」

    蕭溢茗歉意地笑道：「實在對不起二位前輩，這種轉輪手槍的用料和加工程序非常講究，我們華西公司要滿足秦前輩的訂貨量都很吃力，抱歉了！另外，這支槍經過總督衙mén、巡警道軍需科和警務學堂數十軍警的反覆檢驗，已經被定為四川全省警察的制式武器，單只成都一地警察和各府衙mén的訂購量，已經超過三千支，華西公司必須在chun節之前全部jiāo貨，所以沒辦法答應兩位前輩，還請見諒！」

    幾位商界老前輩倒吸一口冷氣：三千支！僅是成都一地就三千支，可見這把手槍的質量和受歡迎成都多麼高了，要是能打通西北數省衙mén的關節，這裏面的利潤該有多大啊！

    晚了一步的兩位老爺後悔不已，秦老爺心情無比舒暢——獨家生意啊！商場講究什麼？不就講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嗎？不就講究當機立斷事事先人一步嗎？你們兩個老小比我還嫩點，還沒有完全了解蕭哥兒的能耐和底氣，所以只能看着我賺錢，哈哈！

    西北武器市場的成功開拓，為蕭溢茗和他的集團帶來豐厚的利潤，在上下一片喜氣洋洋之中，蕭溢茗沒有mi失，他立即做出個驚人的決定：把已經成為成都洪mén第一人的吳大川老爺拉進來，在原來銷售合作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實行讓利，華西公司今後只會承擔軍隊和各級政fu的銷售任務，其餘全部由成都洪mén弟兄出貨，從而將勢力越來越大的成都洪mén緊緊捆在自己的戰車上。

    對此決定羅德發和莊森很是不解，但得到了麻剛、樊chun林、鄧漢宣和屈老夫的大力支持，蕭溢茗詳細說明目前的局勢，對未來可能發生的困難進行一番分析之後，也獲得了莊森和羅德發的同意，畢竟蕭溢茗本身就是洪mén「義字輩」的大哥之一，照顧自己mén中兄弟的同時，還為集團公司上了一道重要的保險，何樂而不為呢？

    吳老爺對蕭溢茗又是感ji，又是讚嘆，可以說他如今的地位和迅速壯大的勢力，近半來自蕭溢茗的大力幫助，要不然他吳大川仍然是領着七八百苦哈哈的弟兄，守着百餘條小木船、眼巴巴指望兩百多架馬車過日的不入流人物，根本不會有今天多達兩千輛人力車、五百多架新馬車、三百多艘新木船和三家大商行的大富翁。

    吳老爺早已把蕭溢茗當成自己的侄看待，當成光大成都洪mén的最大功臣，如今再獲得利潤豐厚的軍火銷售權，怎麼不讓他感慨萬千呢？

    至於風險，在江湖中mo爬滾打半輩的吳老爺不是沒看到，而是不屑一顧：「吃飯都會噎死，幹什麼沒風險？」

    吳老爺的意思代表了成都洪mén三千弟的態度，得到幫眾長老和護法們的大力擁護，吳老爺隨即從三千弟中挑選出五十名佼佼者，在吳家老二的親自領導下，迅速參與到利潤豐厚的軍火買賣之中，而蕭溢茗也會在方方面面給他們提供最大的支持。

    luàn世中，一個組織嚴密勢力強大的軍火生產銷售集團就這樣悄然顯出雛形，給西南西北各省的黑白兩道帶來深遠的影響。..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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