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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王離會不會退兵的問題!」扶蘇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冷笑道:「這可由不得他不退!」
一干將官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扶蘇哪裏來的這麼強的自信。須知,破船還有三顆釘。更何況,王離眼下麾下十萬大軍依舊還是在的,儘管丟失了將近四萬精粹。可廖柯還在,席品也在,王負的車兵和柳毅的騎卒雖說慘了點,可依舊是虎倒架不倒,真要拼命,實力都可是在的。
就這十萬大軍在,扶蘇雖說有重甲騎卒。有長城軍團老卒組成的蘇角所部精銳,可光是這些,還撼動不了佔據河北大營的王離大軍。
畢竟,當初修建河北大營可是花了極大功夫的。那堅固且不論,防禦水平還是蠻高的。
若是真纏下去,指不定還得填進去多少鹽。若是叫王離再發現了這一茬子,繞道而走。扶蘇以前佈置下的心血,那可就都成了別人恥笑的證據了!
一念及此,帳內文武都是不解。
正當此刻,帳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風雪塵土,不減旅途疲憊的一中年男子步入帳內。感受着帳內暖和的環境,此子舒服地輕哼了一聲,隨後恭敬朝着扶蘇大拜而下,道:「微臣伏承,拜見吾王。此番復命,未辱王上恩德!」
「好!」面對這個忠心耿耿的特務頭子,扶蘇自然是大喜過望。此番,扶蘇讓伏承主持這次行動。除了伏承的確最是合適外,也有讓以後特科頭子能夠有個好生晚年。不然,在特科科首這個位置上,得罪的無數敵人一等科首退位,恐怕就是無盡的報復。
扶蘇是狠辣不假,一計生出十萬甲士覆滅。可面對有功之臣,扶蘇卻不惜仁德厚愛。
更何況,在伏承風塵僕僕鄭重來復命之前。扶蘇已經通過前幾室的消息,了解到了伏承在南地的情況。對於這份輝煌勝利,扶蘇對伏承,如何能不歡喜!
「愛卿此去,狀哉!」扶蘇歡喜地一拍伏承的肩膀,轉身看着帳內文武,道:「諸位愛卿,不是猶疑為何寡人如此肯定王離會在近日離開嗎?伏承,你為寡人告訴諸位愛卿!」
扶蘇說罷,伏承滿臉喜色朝着帳內一干疑惑不解的目光,回道:「此番,西北周勃將軍負王上密令,領軍用間破蕭關,降固原。而涉間將軍忍辱負重成功斬殺王逄,解朔方。而南軍副帥沈舍感念王上厚德,歸順正統。協助孫甘將軍,周勃將軍成功克復膚施!……」
說了這些簡要,伏承一點也不知疲倦,侃侃而談。仔仔細細將涉間如何忍辱負重,孫甘如何克復艱難險阻求存,周勃如何詐開蕭關說降固原。等等其中內里,全部一一道出。
聽完這些,帳內文武百官都是彼此瞠目,感慨不已。扶蘇謀劃如此之深,一干將官又是如此優秀。頓時讓這些人為之敬服眼饞,即使佩服他們出色的能力,又是眼饞這潑天的軍功。
毫無疑問,戰場之上的局勢已經完全逆轉。當王離的主力北上越過黃河,大大脫離了後方之後。在一系列因素的作用下,在扶蘇謀劃深遠的計劃下,戰場的勢態已經不可逆轉地發生了改變。
整個戰場的形式,已經徹徹底底地對王離不利了起來。
首先,固原的陷落和蕭關的失守讓在銀川鎮的樊籬和周勃沒了阻礙的道路。隨時可以將兵馬投注到秦地,北地郡因此,隨時都有全面淪為焦土的感覺。
而膚施的陷落,更是情況大大的不妙。沈舍叛逃,意味着膚施城內的四萬被當做苦力推車扛包的新軍可能成為扶蘇一方堅定不移的戰力。而周勃、孫甘,更沒有一個是凡人。
有了這兩位騎將出身,騎軍強悍的將領坐鎮膚施。可以想像,王離通過直道,好不容易歷盡千辛萬苦才構建起來的後勤體系將面臨如何悲慘的境地。可以說,一旦騎軍四處,本就守護無力的後勤將面對潑天的壓力。
更何況,膚施南面距離咸陽可不近。通過直道,騎軍甚至只需要兩天之間就能飲馬渭河邊,到時候整個咸陽都要為之震動。內史,將面對兵火最直接的接觸。這將是除了周文之外,咸陽最大的一次危急!
可此刻,咸陽再也沒有一個章邯可用。驪山刑徒軍也再無複製的可能!
如果用腰背腹內抵上一把刀來形容固原蕭關的失守,和膚施的失守的話。那麼,朔方的解圍和河南地的盤活,就如同一把帶着三棱刺的尖刀,直接一刀捅在了王離的後背心口!
「也就是說,王離眼下。失去了費盡全力繼續北上的底牌和能力後,唯一的機會,就是南下重新奪回河南地!攻克膚施,打通和內史的連接!」期澤此刻興奮非常,這位騎將崇尚進攻,面對如此好的時機,如何能不激動:「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還要面對我們的尾隨追殺,要面對蕭關隨時進兵將他的側翼襲擾。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再難想像,王離還有什麼辦法!」
「萬幸,萬幸!」上官牟和蕭何等一干文官卻不似這般樂觀,反而是大為感嘆萬幸:「萬幸王離的嫡系主力和狼卒已經覆滅,不然發起瘋來……」
「他從來就沒發瘋的機會!」扶蘇看了一眼微笑不語的蘇角,淡淡道。
河北大營。
「失去了狼卒,失去了王帥的嫡系親軍。就連沈舍都看出來,王帥的道路只有南下面對萬千危險奪回河南地,奪回膚施這一條路!」最是精於算計的廖柯此番神色難看,繼續道:「且不說軍中二十日的糧草能否夠我們奪回在朔方城的存量!」
「膚施……」席品接下話頭,似乎想到了膚施那城高牆厚的防禦。
「扶蘇不會放過我們!」廖柯急躁地在自己的帳中走來走去。看着扶蘇元年二月天上化不開的陰雲,道:「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能留下我們!」
「我們已經失去了那個投誠的機會!」一向精於軍務,對鑽營不甚熱情的席品念叨着道:「除非大河那一戰我們沒有參加,不然,我們還可以投降給扶蘇。只是……」
咚咚咚……
鼓聲響起,廖柯和席品相視都是一驚,難道王離這是要魚死網破嗎?可他們已經沒了這本錢啊!
只見此刻,聲音徒然一轉。噹噹當……
「鳴金!」兩人猛然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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