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韓淑芸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爸,有什麼事嗎?」韓淑芸問道。
電話那頭男人韓棕的聲音聽起來有掩飾不住的怒意:「淑雲,我聽說石愷被人打的受傷住院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淑芸微微一驚,沒想到這裏發生的事情父親那邊這麼快就知道了,稍一遲疑之後她道:「他被人打根本就是自找的。」
韓棕沒想到向來恬靜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語氣便稍微變得柔和了一點,問道:「那小子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事情了?」
韓淑芸咬了咬嘴唇,不說話,韓棕又道:「現在韓家和石家的關係非常的微妙,彼此的聯繫都是建立在你和石愷的關係上的,不是父親多說你什麼,有些時候太清高了實在不好。」
韓淑芸聽的直冷笑:「爸,你真的還當我是你的女兒嗎?」
韓棕微微一愣:「自然是的。」
「那請問一下,天底下有做父親的將女兒推向火坑的嗎?」韓淑芸激動的質問道。
韓棕嘆了口氣,好半會才道:「你母親死的早,我一個人將你拉扯長大,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儘量滿足你,作為一個父親,我的所作所為已經無可挑剔了不是嗎?我知道你很為難,我要照顧到你的情緒,可是我也很為難,誰又能照顧我的情緒呢?韓家這麼大一個攤子全部都交在我的手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它爛掉。」
基本上是陳詞濫調了,如果說頭幾次聽這些話的時候,韓淑芸還會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以親情為理由而顧全大局,但是現在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虛偽如此的可笑。
「爸,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我什麼也不懂,要的也不多,家裏那麼多的男人都等着看您的笑話,難道將我推出去這一切就能順利的擺平?」韓淑芸忍不住道。
韓棕嘆了口氣道:「你也是韓家的人,為什麼就不能為這個家多想想。」
韓淑芸忍不住要笑起來,「為這個家多想想,當年我媽為這個家想的夠多了吧,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她到頭來什麼也沒有。」
提起陳年舊事,韓棕選擇沉默,韓淑芸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再也不想聽韓棕任何話,主動按下了關機鍵,眼淚,卻是順着眼角悄然滑落。
……
此時,雲山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高級看護病房內。
石愷用力的將護士削好的蘋果砸在了牆壁上,啪的一聲,蘋果果肉碎裂,四處濺開。
「滾,都給我滾。」石愷怒吼道。
身上多處受傷,特別是腦袋上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看上去呆板好笑,就像是木乃伊一般,向來愛惜自己形象的石愷在住院的這幾天裏,總是敏感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話他一般。
那護士mm原本覺得石愷的長相不錯,加之家裏有錢,還稍稍有點心思,此刻見他脫去虛偽的外衣,原來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暗嘆一口氣選擇離開。
門外,一個年輕男人緩緩走了進來,沒有說話,而是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愜意的抽了兩口之後才道:「石少,要不要來一根。」
石愷看他一眼,眼中閃着怨毒的氣息:「季楓,難道你也是來看我的笑話不成?」
季楓笑了笑道:「我大老遠的從京城跑過來看你的笑話,吃飽了沒事做?」
石愷眼神閃爍,確定季楓並不是在開玩笑,這才從他手機接過煙,自己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將煙霧全部吞進肺里。
季楓靠着椅背坐下,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饒有趣味的問道:「我還真的是很好奇,誰會下這麼狠的手將你整成這樣子?」
「一個小王八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過兩天我一定會讓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季楓嘖嘖稱嘆:「一如既往的囂張霸氣啊,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你這頓打估計就白挨了。」
石愷疑惑的看着他道:「什麼意思?」
季楓看他一眼,愜意的吐出一口煙圈,緩緩問道:「你該知道我這次來雲山市走的是什麼關係吧?」
石愷恨恨的道:「說正題。」
季楓哈哈大笑,道:「石愷,你手下的那兩個傢伙上次在宏基酒樓扇了一個中年人的耳光,這事你可知道?」
提起這事石愷就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他費了很大的心思想要將那兩個人撈出來,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石愷也不是什麼草包,一聽季楓話中有話就感覺到某個環節出了問題,「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那個中年人是什麼身份。」
季楓笑道:「其實你也未必看在眼裏,不過是市委書記顧正的秘書而已。」
「市政府的管家?」石愷微微一愣,倒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身份。
季楓斜睨他一眼,問道:「很吃驚。」
石愷咬了咬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跳出雲山市一畝三分地他就什麼也不是,有什麼好吃驚的。」
「但是現在可是你主動跳進來的,那可是大不一樣了,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我想,如果汪全如果有意整你的話,一定會有很多辦法將你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吧。」汪全就是汪秘書的名字,明明是關心的話,可是這話從季楓嘴裏說出來,卻是有着說不出的幸災樂禍的意味。
石愷冷哼一聲:「他如果知道我的身份的話,他敢嗎?」
季楓道:「知道你身份的話自然不敢明着來,但是如果暗中使絆子呢?」
聽了這話,石愷才漸漸覺得事情棘手起來,「那該怎麼辦,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
「也沒叫你咽下去。」季楓淡淡的道:「石愷,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到女人的問題上就這麼糊塗了。」
「什麼意思?」石愷不悅的道。
「沒什麼意思,說起來我也是為你好,如果你想報仇的話,汪秘書那邊一定要先清理乾淨,畢竟是你的人做錯了事情,道個歉不是什麼難事吧。」季楓道。
「道歉?」石愷的臉色變幻莫測。
「強龍不壓地頭蛇。」季楓提醒道。
石愷一咬牙:「那好,這件事情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過兩天擺酒賠罪。」
「為什麼要過兩天,而不是今天或者明天?」季楓問道。
「我這樣子能出去見人嗎?」石愷沒好氣的道。
季楓哈哈大笑:「我看你的腦子是真的燒壞了,悲情牌都不會打了嗎?」
石愷恍然大悟,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
放學後,陳珞和潘奕一起走,到了學校門口的小賣部,陳珞打個電話給袁洪,石愷那邊的事情一定要解決,不然遲早是一個大麻煩。
電話響了好半天袁洪才接起,問道:「怎麼了,我剛才在開會。」
「有沒有時間,見一面。」陳珞道。
袁洪想了想:「十五分鐘後,在你的學校門口見。」
袁洪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汪秘書打來的,接到電話,袁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精彩起來,事情,好像變得麻煩了。
關於汪秘書被人扇耳光的事情袁洪是有耳聞的,所以在被石愷那邊施壓的時候還是費勁心思將事情壓了下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汪秘書本人卻是轉變了口風。
十五分鐘之後,警車在學校門口停下,陳珞拉着潘奕一起上車,袁洪直接開口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陳珞也直接:「石愷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袁洪微微一愣,旋即苦笑起來:「你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了?」
陳珞點了點頭,看到袁洪的臉色不太好看,就感覺事情要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袁洪也不隱瞞他,將汪秘書的那個電話說了一下,陳珞嘴角浮現出一抹譏笑:「果然如此。」
袁洪還是極為欣賞陳珞的,這時忍不住提醒道:「石愷那邊的關係不簡單,不然汪秘書也不可能改變口風,我想你還是及早做好準備比較好。」
陳珞道:「做準備,總不能去道歉服軟吧?」
袁洪本也有這個意思,可是被陳珞直接說了出來反倒是不好說話了,旁邊的潘奕這時道:「是不是很麻煩?」
陳珞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小丫頭不要管,我自己會解決好的。」
潘奕不高興的嘟了嘟嘴,不明白陳珞怎麼總是將她當小孩子看,袁洪注意到兩個人的關係,眼前一亮正要說話,陳珞卻是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說,袁洪感覺到奇怪,陳珞和潘奕走在一起的事情,潘東明不可能不知道的吧,如若是知道,求潘東明幫幫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嗎?
陳珞這時道:「這件事情暫時就這樣子吧,我自己來處理。」
「怎麼?」
「你參合進去不合適。」陳珞道.
袁洪苦笑:「倒不是合適不合適,只是有心無力,上面那些人物的較量,我是根本就插不進去腳的。」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跑跑腿,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陳珞笑道:「謝謝你了,有需要的話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袁洪哈哈大笑:「你小子什麼時候客氣過。」
看着陳珞淡定從容的表情,袁洪始終不知道陳珞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可是如若說是裝的,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這麼好?
袁洪對陳珞的成長是有着極大的期待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卻也知道,如果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參與的太深的話對自己並無好處,這在為官之道根本就是不可取的。
可是,官場,何嘗不是賭場,賭輸了,傾家蕩產,賭贏了,就是天大的富貴以及數不盡的機遇。
只是,對於要不要在陳珞身上投資,袁洪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
潘奕這時眨了眨眼睛道:「袁隊長,我爸這段時間一直有說雲山市的治安管理非常不錯,對大隊長你讚不絕口,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我家走走哦。」
一聽這話,袁洪的表情馬上變得精彩起來:「潘市長實在是客氣了,不過是本分工作而已,有時間一定會去登門拜訪的。」
潘奕調皮的笑道:「我泡的茶很不錯哦,連我爺爺都很喜歡呢。」
「你爺爺是?」袁洪問道。
潘奕眨了眨眼,笑而不語,袁洪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人名來,立馬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打住了這個話題。
牙關猛的一咬,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心底深處響起,袁洪,膽小怕事可不是你的風格,機會就在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眼光和膽氣了。
賭了。袁洪在心裏暗暗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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