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間,裨將張昕談起了大批難民逃入霍山這個話題,開頭時候林旭還聽得連連點頭,不過他發現這件事自己是越聽越糊塗了。全//本\小//說\網
林旭皺起眉頭,抬手抓了抓頭皮,作勢打斷了張昕的冗長敘述,插言說道:
「等一下,你說羅剎?我聽說地府近些年來一直很太平,好像上次造反都是千年之前的舊事了吧!」
這時,裨將張昕咧着大嘴一笑,粗聲粗氣地說道:
「回大老爺的話,地府那邊倒是沒什麼異動。依末將看來,只怕是那些逃難的百姓無知錯認了,若是那群羅剎到人間大開殺戒,平民百姓無拳無勇,他們又豈會有逃命之機。」
眾所周知,羅剎是與阿修羅齊名的強悍妖魔,據說男羅剎的相貌猙獰可怖,女羅剎則是天仙化人的美女。平均而論,羅剎一族的戰力比起陰曹地府那班陰兵鬼卒還要強出不少,若不是在地府里常年有一票大能坐鎮彈壓局面,好戰如羅剎等妖魔早就翻天了。這樣實力強橫的妖魔出現在人間界,漫說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即使是全副武裝的凡人軍隊撞見了那也是凶多吉少哇!
張昕說得的確很有道理,林旭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說道:
「嗯,你取地圖來。」
在神案上攤開了大秦帝國疆域全圖,林旭叫來兩名裨將一同觀看,說道:
「那些難民是從何處而來?全部給我指出來。」
山神老爺發話,張昕、王良兩位裨將自然不敢怠慢,一邊回憶,一邊在地圖上指出那些逃難百姓的故鄉所在地。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俯身注視着地圖上的沿海地帶,林旭看着一個接着一個被特意圈定出來的城鎮和村莊,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沉思了片刻,林旭開口說道:
「照你們說來,沿海一帶豈不是到處都有狀況?」
聞聽此言,裨將王良打躬說道:
「回稟大老爺,凡夫俗子之中多是愚夫愚婦,況且他們已是嚇得魂飛魄散,難保沒有以訛傳訛,但大致情形確實如此。」
林旭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掌重重地拍在神案上,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地說道:
「很好,本座要親自會一會這些羅剎。」
過往的三年時間中,林旭沒有虛度時光,倒不是他不想稍微輕鬆一下,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霍山中盤踞的各路妖王受到山神廟崛起的影響,但凡是有那麼一點眼光的主都在招兵買馬,沒有眼力的那些妖王也會不自覺地跟風,整個地區的軍備競賽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哪怕是那些最不成器的妖怪,一個個也都打點好了行裝,預備瞧着什麼時候風頭不對就即刻開溜,免得糟了池魚之殃。現如今,偌大的霍山仿如一座日曬已久的乾草堆,只要落下一個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明知如此,處境這般兇險,林旭要是還敢抽空消遣,那除非是他的腦殼進水了。
無論如何,這三年下來,林旭這個霍山神麾下一萬陰兵的編制是被補齊了。儘管在兵員質量和技戰術方面都有待提高,不過在霍山這一畝三分地,僅憑數量優勢也足以恫嚇大多數的野心家不敢輕舉妄動。
霍山妖族勢大,單個妖王無法與林旭匹敵,它們聯合起來的力量就大多了,絕非山神廟的一萬陰兵所能戰勝的對象。幸好那些桀驁不馴的傢伙都是些寧為雞頭不為牛後的主,妖怪們想捏合在一起行動,實施難度比林旭迅速增強實力還要艱難幾分。有鑑於此,這次林旭才敢親自出遠門,不必擔心自家的後院起火。
汲取了臨陣指揮不當令樹妖逃走的沉痛教訓,林旭專門點名帶上了裨將張昕隨行。經過緊張的準備,山神的車駕連同隨行的一千名陰兵共同踏上了東巡的道路。
對於凡人的軍隊來說,長途行軍是一項嚴酷考驗,陰兵們雖然不需要停下休息進餐,可是它們隨時都要提防敵人的襲擊,這同樣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要不是裨將張昕的手腕堪稱老道,不斷順應形勢變化調整行軍隊形,單憑林旭的本事恐怕還擺不平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稟報山神老爺,前方便是越州。」
隸屬於先鋒部隊的一名哨探單膝跪在車駕前,簡略地匯報前方偵察結果。聽完這份報告,林旭擺了擺手,示意這名陰兵退下。
倘若嚴格遵照天庭的規矩和神道規則,像是林旭這樣身為一方地祇的神明,不允許私自離開屬地。
如果認為自己確實有必要這樣做的話,事先地祇也必須行文,正式向天庭遞交一份外出的申請,等到上面批覆許可才能成行。如若不然,類似地祇擅離職守的事情被日游神、夜遊神查實了以後報上去,那也是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
自從三百年前的那次神仙大會以來,天庭就不再有使者下降到這片天地來。地祇們嘴上不說什麼,其實大家心裏都已經認清了嚴峻現實,這塊片界被天庭放棄了。
陰曹地府方面跟片界地祇之間,沒有直接統屬關係,而且地府需要地祇幫忙的事務繁多。諸如移交陰魂等日常工作,缺少了地祇的協助就要困難許多,雙方的關係更接近於業務對口單位,地府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消極態度。簡而言之,無論林旭想要做些什麼,旁邊不會有人跳出來指手畫腳了。
獲得行動自由的代價則是失去了外援,更不可能得到上級的幫助,這一得一失之間,一時倒也難以說清楚究竟是好是壞。
喚來了裨將張昕商量了一下,林旭起身飛到樹梢高度眺望着漫漫前路,說道:
「你等在此紮營立寨,我與張裨將返回之前,切記只准嚴守營寨,不可輕舉妄動。」
說完,林旭委託張昕依照陣圖佈置好了整個營寨的防禦體系,此後,張昕跟在林旭身後,主僕倆一前一後地朝東面海岸方向飛去。
今天的天氣很差,天色陰沉如晦,海上狂風大作,足有二層樓高的驚濤駭浪不住地拍擊着海岸礁石。附近一座居民逃散殆盡的村落,此時正在被洶湧的海浪無情地吞沒。
見此情景,林旭也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他隨即扭頭跟張昕說道:
「這片海叫什麼?」
不得不說,前任山神的教育手段非常之失敗,饒是祂在林旭的意識中被灌輸了不少知識,時至今日,林旭還是很難把那些一想起就頭疼的枯燥資料跟現實生活中的一草一木完全聯繫起來。
聽到林旭詢問,裨將張昕拱手說道:
「回稟大老爺,此乃東海之濱。」
聞聲,林旭又飛得高了一些,四外眺望觀察地形,而後抬手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城池輪廓,提問說道:
「那邊的大城就是越州?」
豈料,裨將張昕聞聲連連搖頭,說道:
「回稟大老爺,往左手邊翻過山才能看到越州,這座城是明州。」
聞聽此言,林旭撓了撓頭,這些年來他是很努力地學習,奈何這個片界的情況對於一個外來者而言太陌生了。光是自然山川地理就夠學上一陣子的,類似某地城池叫什麼名字,諸如此類附帶着大量人文背景的知識,想要弄清楚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
想明白自己其實還是個棒槌,當下林旭也不多說,招呼張昕來到身邊,說道:
「算了,不管是哪都一樣。前面的那些逃難的人是怎麼說的,他們是在這一帶碰到的羅剎嗎?」
裨將張昕正準備回答之際,突然面色大變,一伸手指着林旭身後,表情激動地說道:
「大老爺,那邊好像起火了。」
這時,林旭轉回身看過去,果然窺見了遠方天際,幾條黑色煙柱在狂風中翻卷騰起,仿如猙獰的蛟龍搖擺着身軀。這麼大的風都吹不散煙柱,看樣子地面上的火勢燒得絕對不小。
林旭也顧不得多作猶豫,他抬手一把拽住裨將張昕,說道:
「快,隨我一道過去。」
三十多條外形低矮,長度約有十五米左右的長船一齊衝上了沙粒潔白如雪的沙灘。緊接着是從船艙中跳出的一群武士,他們頭戴着笨重厚實的鐵盔,身穿鎖子甲,不論使用什麼武器,左手都提着一面鍋蓋似的圓盾。
登陸上岸後,這些全副武裝的武士們,揮舞着手中刃部寬度足有半米多的大斧頭,或者是長劍和連枷,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嗥叫,朝岸邊的村鎮發動攻擊。
在林旭和裨將張昕到來之前,這些來自海上的入侵者便已攻破了距離海邊最近的一座漁村,吸引林旭前來的多股濃煙,正是從這個村莊裏被點燃的房屋所引發的。不過看樣子,這場大火應該是意外所致,而非外來的入侵者刻意在縱火,因為他們還沒有達成*財物的目標,現在就點火開始焚燒村落,純屬是在給自己添麻煩。
「這些傢伙,看着眼熟……我靠,維京人!這個也能亂入嗎?」
當林旭望着下面人聲鼎沸,火光沖天的戰鬥場面,等到他看清楚劫掠者的真面目,頓時只覺得腦袋裏的思路一陣打結,甚至不禁驚叫出聲。
之所以林旭要仔細分辨才能斷定這批劫掠者的身世來歷,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這些維京人的打扮裝扮可沒有電腦遊戲中那麼體面,盔甲和武器沾滿了污漬、鏽跡和血污,與其說這是一支軍隊,倒不如講是一大群糾結起來*的海盜,這個結論倒也符合他們此時此刻的作為。
火紅色的頭髮,藍色和綠色的眼睛,身材高大魁梧,個頭基本沒有低過一米八的,手裏擺弄的大斧子不用開刃,光靠嚇人的份量就能拍死幾個。無怪乎那些失魂落魄逃亡他鄉的無知鄉民,驚恐萬分地稱呼這些維京人是羅剎。毫無疑問,他們的兇惡長相和殺戮行為都跟佛經當中所描述的羅剎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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