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傅時寒這樣說的時候,阿瑾覺得簡直內心小鹿亂撞,可是,這小鹿也是個倒霉催的,撞撞撞,撞牆上了,阿瑾看着傅時寒,問道:「什麼叫小惡魔。」
時寒微笑:「就是你以為的那般呀!」你看,他倒是不隱瞞自己的想法。阿瑾憤怒:「單身狗果然是單身狗!」
時寒微微蹙眉,覺得自己不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
阿瑾憤怒的小宇宙熊熊燃燒,真是不能忍了。就算是長得帥,她也斷言,傅時寒是嫁不出去,呃,不對,是娶不到什麼媳婦兒的。你看,哪有這樣說話的,不造這樣說話對一個青春美少女是極大的傷害麼?
果然是個只長臉,不長腦子的蠢蛋!哼(ˉ(∞)ˉ)唧!
現在已經不流行毒舌男了啊,流行的是暖男好麼?就像她哥哥醬紫的,溫柔,儒雅,做事留三分餘地,這樣的男人才是正經啊!什麼毒舌男,真是氣死個人咧!
阿瑾默默的將自己眼前的糕點盤子扒拉到自己身邊,她瞪視時寒,決定不給他吃了,這麼好吃的糕點,不能給壞蛋吃!
時寒看阿瑾這樣的小動作,笑了起來:「怎麼?不給我吃?」
阿瑾點頭,她慎重:「你這人太不靠譜,我決定還是離你遠一點。真是的,我這麼辛苦給你做好吃的,你還說我是小惡魔。不能忍!」
時寒見她這樣忿忿,頓時覺得可愛的不得了,他學着阿瑾一貫的動作,支着下巴看阿瑾:「你好調皮。」
「噗!」阿瑾直接笑了起來,「咱能不這么女里女氣麼?」
時寒終於恢復正常:「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呢!看着多溫柔。」
阿瑾:「……你的智商,我永遠不懂。」
兩人耍花腔,時寒也並不多提傅家的事兒,並不是要瞞着阿瑾或者怎樣,只是不希望阿瑾也攙和到這些事兒里,這些事兒,讓他覺得十分噁心。阿瑾也是個心裏透亮的姑娘,並不多問,問的多了,時寒心裏難免難過。懷着這樣的心思,兩人都不多言傅家的事兒,相反的,還不斷的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十分的快活。
兩人本是含笑說話兒,時寒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爹去四王府要人了?」
阿瑾點頭:「去了。不過據說四王爺今天去了義縣,沒有回來。其他人哪裏能做主呀。我爹說他明天再去。」
時寒微笑頷首:「他會如願的。」
阿瑾歪頭:「為什麼你會這麼說,但凡四伯父有一點血性,也不會讓我爹給木妍的屍體帶走吧?畢竟是他的妾室,本就死的不明不白,如若再被我爹帶走,那麼他這頂綠帽子,就算是不坐實也坐實了。他怎麼能夠容忍。」
時寒微笑:「那我們打賭吧?打賭他會同意的。賭注……賭注就是阿瑾親我一下。阿瑾輸了,阿瑾親我一下,我輸了,我親阿瑾一下。怎麼樣?」
「你是想死麼?」冷颼颼的聲音傳來。
時寒含笑回頭,傅時寒身後的那位,不是趙瑾小姑娘操碎了心的哥哥又是哪個!
趙謹言頭頂躥火的看時寒,言道:「傅時寒,我看,我們六王府的大門得趕緊關好了。你以後不要登門了。您這樣的大神,我們可招待不起。免得什麼時候你給我妹妹拐走了,我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時寒起身請謹言坐下,十分認真言道:「你覺得,以我的功夫,會不知道你在我身後麼?我不過是逗着你們玩兒罷了,你這樣認真冷淡,很傷我的心的。謹言呀,想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不說少時那些種種是非,你看,如若沒有我讓景衍尋神醫,你的身體會好麼?如若不是去了李神醫那裏,你能識得李素問,娶的如花美眷麼?好,這些都不算。如若沒有我幫忙,你媳婦兒能在京中打響名號麼?你能安全的度過洞房花燭夜麼?」
問夠了,時寒自己回答:「不能,統統不能。所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我對你這樣好,幫了你這麼多,可不是不求報酬的哦!」
阿瑾頓時醉了:「人家都是施恩不圖報,你倒是正好相反啊。」
時寒不可思議的看阿瑾:「既然都施恩了,不求報仇多矯情。再說這也給別人造成負擔啊。沒人願意欠別人人情的,對吧,謹言。」
趙謹言嘴角抽搐:「真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時寒:「我是了解你的為人,你怎麼可能欠別人人情呢,呵呵呵!」
謹言:「……」
「而且謹言你信我,往後你用得着我的地方……更多!」時寒十分自信。
謹言:「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拿我妹妹的幸福開玩笑。」他盯着時寒,認真言道。
時寒挑眉:「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不能拿妹妹的幸福開玩笑,我是那種坑人的人麼?根本不是啊!」
阿瑾:「……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時寒:「真的不!」
一時間,三個人都笑了起來,雖然謹言十分擔心自己妹妹會吃虧,可是他也知道,傅時寒不是那樣的人,而現在的一切,不過就是玩笑罷了。
六王妃深夜睡不着出來散步,就聽阿瑾的院子裏笑聲連連,她走到院門口,就見素問站在那裏微笑,她輕聲言道:「你怎麼不進去?」
素問搖頭:「我就是覺得,他們三個在一起很和諧。呃,要是多了瀅月,就更好了。總覺得他們講小時候那些趣事兒的時候,我不該在那邊。會打擾到他們。」
六王妃搖頭笑:「你這丫頭,就是想得多。」
素問認真言道:「不是想的多呀。我覺得這樣很好。有三五知己坐在一起品茶聊天,最是樂事不過了。」
六王妃想了想,笑着言道:「我青春少艾之時,上京名媛少女之中有個順口溜,現在想來,也是有趣。」
素問來到六王妃身邊,攙扶六王妃的胳膊,六王妃邊是往自己小院走,邊是言道:「一月踏雪尋詩,烹茶觀雪,吟詩作樂。二月寒夜尋梅,賞燈猜謎。三月閒廳對弈。四月曲池盪千,芳草歡嬉。五月韻華鬥麗,芬芳滿園。六月池亭賞魚,池邊竹林颯颯作響。七月菏塘採蓮,泛舟湖上。八月桐蔭乞巧。九月瓊台賞月。十月深秋賞菊。十一月文閣刺繡。十二月圍爐博古。」
素問聽了,笑言:「當真是十分風雅。」
六王妃點頭稱是:「可不正是如此。便是如今也是這般,只是,阿瑾她們都是活潑的性子,並不拘泥於這些,我原本以為,我的女兒會成為上京之中最為高貴雅致又有品味的小淑女,但是現今看來,一切都是枉然。」
「我倒是十分喜歡她們生活的如此恣意的感覺。」
六王妃:「這都是像她們娘親。」
素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母親自然是更好。」
「你呢?你那時都是做什麼呢?我記得,你很小就在山裏吧?」六王妃言道。
素問頷首:「我自小便是在山間長大,每日除了看醫術,便只有采草藥,不過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有趣。每天天一亮就背着小籮筐和爺爺一同去山間,山間可清新了,我最喜歡青草的氣味兒,在山裏,我還有許多的朋友,小黃鶯啦,小蜘蛛啦,還有小兔子。我知道它們的習性,也知道他們住在哪裏,會在什麼時候出來玩兒,出來覓食……」
素問往日裏便是十分冷淡的樣子,看着便是高冷,但是如今六王妃卻又覺得,她與自己女兒沒什麼兩樣,也是一樣的簡單單純。
「倒是看不出來,你也是活潑的。」
素問疑問:「我這樣,算是活潑麼?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算活潑的姑娘。阿瑾那樣才算,你看她與誰都能極好的相處在一起,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大概只會對那些不會說話的小生命快速熱絡起來。」
六王妃含笑:「活潑也分很多種的,你這種,也很可愛,其實說句實話,往日裏我並不太明白謹言為何那般喜歡你,但是現在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你十分的赤誠,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有好感。」
素問笑:「可是外面都謠傳,我十分厲害,分分鐘就能毒死人。」
六王妃斥道:「這都是時寒那小子乾的吧?不過你放心便是,時寒都是為了你們好。這上京不比山里,山裏的動物簡單,可人卻不簡單。人心啊,最難測。」
素問點頭:「我知道的。我有聽阿瑾說過,她說我比較高冷,其實我不是的。」素問有幾分羞澀,不過還是言道:「我只是……我只是,呃,其實我爺爺說,說我從來沒有下過山。很容易被人欺負,讓我少說多聽。可是我照做了,大家又說我高冷。」
六王妃萬沒有想到,李素問不愛說話,安安靜靜是這樣一個原因,她笑了起來,言道:「看來啊,你這丫頭還真是單純的。我往日裏覺得我家的瀅月和阿瑾單純,總是怕他們受到傷害,可後來我慢慢明白了,原來我呀,真是想多了,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插上尾巴就是猴兒了,倒是你,才是真的單純。不過你也別多想,阿瑾說你高冷,也不是壞話。她就是那樣口無遮攔。」
素問含笑:「我自然是知道的。」
…………
翌日。
許是昨日聊的太晚,阿瑾起床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阿碧進門稟道:「今日王妃去二王府做客,因此早早便是走了,王妃言道,郡主喜歡吃什麼,吩咐廚房便是,當然,如若喜歡自己做,那也是可以的。」
阿瑾伸了一個懶腰,「哦」了一聲,之後問道:「我爹在家麼?」
阿碧這個時候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興奮,她語氣十分輕快:「不在,據說……是去四王府到了。」
六王爺每次出門放大招,大家似乎都覺得這是眾望所歸。簡直不能更贊。阿瑾真是默默無語了,不過……「也不知,爹爹能不能將木妍的屍體要回來。」說起這個,就要想到昨晚的賭注,雖然這個最後不作準了,但是阿瑾總是覺得心裏有點小激動。
「我覺得……不一定能吧?」阿碧遲疑言道。
其實大家想法都是一樣,阿瑾也是這麼想,只是昨晚時寒那樣信誓旦旦,倒是讓她有幾分不解了。
難道,時寒知道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問題?
可是如若時寒真的知道什麼,是不可能不告訴她的。阿瑾默默沉思起來。
這邊阿瑾陷入了沉思,琢磨的十分認真,而那邊,六王爺帶着玉真和福貴,雄赳赳氣昂昂的就直接殺向了四王府。自從見識過玉真的力氣,六王爺森森覺得,有時候一個女人有大力氣也是極好的。這……這絕對是另一種女人味,只是,這些凡人並不懂他的心思。
「你要保護我,如若他們關門放狗什麼的,你一定要幫我。」六王爺認真的叮囑玉真,玉真呲牙一下,保證:「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王爺您受到一丁點傷害。」玉真揮舞拳頭,本就一臉橫肉的臉這下更扭曲了。福貴兒默默的別開了頭,心裏默默為自家王爺豎起大拇指,雖然玉真姨娘人很好,雖然她性格很灑脫爽朗,雖然……雖然、雖然她有很多的好,但是這長相真是不忍直視啊。本就難看,還從來不顧及的張大嘴,那血盆大口……
福貴默默的將腦海里可怕的景象甩掉。
三人直奔着四王府就到了,六王爺主意打得好,為了避免四王爺不肯見他。六王爺決定趁四王爺從義縣還沒回來的時候便是堵在這裏,就不信他能託詞人不在。而六王爺這招,果然是做的極妥。四王爺雖然人在義縣,但是義縣只在京郊,也並不遠,昨日六王爺登門,他自然已經得知消息。可是他究竟找他作甚,他倒是不清楚了。
對六王爺,他是死不待見的。其實四王爺這些日子,竟是又隱隱的想到沈美芙了。他本就十分覬覦沈美芙,總是想着能夠得償所願,可是不管是六王府還是沈美芙自己,都是十二萬分的小心,竟是找不到一絲的紕漏,他糟心之下遇到木妍。木妍與沈美芙有五六分相似,若是打扮的妥當了,相似更多。木妍溫柔婉約,對他體貼小意,他便是也是將木妍當成了沈美芙的替身。再那歡…好之時,他甚至曾經無數次喊出過沈美芙的名字。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木妍死了,這個替身死了,他除卻開始的憤怒,現在竟是空虛起來,而心裏壓不住的火氣更是再次蹭蹭的往上走。
他太想得到沈美芙了,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人,竟是被六王爺這樣一個愚蠢之徒得到,他心下憤恨難當。
而這個愚蠢之人,恰恰又是他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不僅是他的弟弟,更是一個渾人。如若與他講理,那才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四王爺覺得,真是一切都太不如意了。想到這廝要見他,他便是下了決心不會見!
「王爺,昨日六王爺沒等到您,今日想來還會找您的。」萬三跟在四王爺身邊,言道。
四王爺冷笑:「他要見,我就一定要見他麼?如若他來,就推說我不在,委實不想看見那個蠢人。」
萬三回道:「是。」雖然回是,但是有什麼似乎一閃而過,萬三停了下來,仔細琢磨,終於遲疑問道:「王爺,我剛才突然想到,您這樣回去,六王爺會不會等在門口?這也是有可能的啊!」
四王爺不以為意:「他那蠢人怎麼會起這麼早,沒有日上三竿,他是不會起來的。我們只回府便是,如若他再來,就推說我不在。與他多說一句話都晦氣。」
萬三稱是。
主僕二人主意打的不錯,只是,他們全然錯估了六王爺的決心,待到兩人抵達四王府,門房立時迎了出來,準備去牽馬。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四王爺要踏入王府之時,玉真一個健步沖了出來,直接拽住了四王爺的胳膊,四王爺就聽「喀嚓」一聲,頓時覺得自己可能骨折了。他疼的呲牙:「有刺客!」
六王爺這時也從大門旁邊的石獅子後沖了上來,「老四,是我!」
這樣怪異的一出場,連周圍走路的人都放慢了腳步。
萬三推開玉真,一推,沒推動……他默默無語,再推,沒推動……這是女人麼?
玉真認真道:「沒骨折,就是胳膊脫臼了,我幫你接上就是了,哎,那個人,你別拉我。我這是要救人。」
言罷,一個使勁,就聽「喀嚓」一聲,果然是接上了。
這玄幻的一幕,當時就讓企圖圍觀的人抽抽了。
「老四啊,你看我家玉真多能幹,你是不是應該感謝她?」六王爺得意洋洋,與有榮焉。能不高興麼?自己家的妾室這樣厲害,是別人遠遠比不上的呢!
六王爺如此得意,四王爺憤怒的不能自已,他很想壓住自己的脾氣保持良好的形象,可是,真的太氣不過了。
他憤怒的大吼:「如若不是她突然衝出來拉我,我這麼會胳膊脫臼。」
六王爺覺得,老四身體肯定不咋地,肝火上升啊!叫喚個啥!
「那也不能磨滅她幫你接上胳膊的事實啊。老四,你可不能白讓我們幹這活。」六王爺十分認真。
四王爺繼續怒吼:「你們犯了錯,難不成還想要獎賞不成?要不要臉?」
萬三輕輕拉了拉四王爺的衣角,示意他注意形象。四王爺終於反應過來,冷冰冰的看着六王爺,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我們要獎賞怎麼了?這怎麼就扯到不要臉上了?老四,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想得多,你這樣真不好,我最看不上你這一點,不厚道,我……」
還不等六王爺絮絮叨叨的說完,四王爺便是冷言:「你說,你來找我究竟做什麼。我不想與你多言其他。」
甚至連請進屋裏都是不可能了。
六王爺搓了搓手,帶着笑容,十分的阿諛:「其實,我這次找你,是想問你要點東西。」繼續搓手,艾瑪,自己這姿態放的實在是太低了。不過,為了能讓木妍被好好安葬,這個苦,她吃了;這個委屈,他受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呵呵,男人麼!!
「要東西?」四王爺皺眉,十分謹慎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六王爺也不知道小聲兒,萬三覺得這場景真的不太對,正想提醒一下,卻來不及了,就聽六王爺十分大聲:「我是來問你要木妍的屍體的。」
(⊙o⊙)啊!
現場圍觀群眾皆是一片譁然,不要問他們為什麼走的這麼慢,比烏龜還慢,那是因為,這裏有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戲。
皇家兄弟爭搶一個女人,活了爭,死了還要爭。
想當年,四王爺拔得了頭籌,搶走了木妍姑娘,這十來年後,又要換六王爺勝了麼!不過六王爺也是個痴情的人,人都死了,還要來要屍體。哎……等等,好像哪裏不太對。
六王爺……來要四王府妾室的屍體回去安葬?這,這是怎麼個說法?再聯想木妍奇怪的自殺,大家看他們的眼神就多了一些什麼。難不成,難不成……木妍是有姦夫的,而這個人就是六王爺!
天呀!
那就是說,六王爺給四王爺戴了綠帽子,並且還當着全京城的面兒又給他往下按了按?這,這這,……咬手絹,好興奮!
「我說,你把木妍的屍體給我,我要回去好好安葬她。反正你也不會好好對她了,她也死了,難道屍體你都不能給我麼?」六王爺持續理直氣壯。
這京中就有這麼一種人,做噁心人的事兒也能理直氣壯。不過,除了四王爺,別人也不這麼以為便是。
看戲更有趣啊!再說,幾十年了,六王爺如果正常了,如果是大好青年、大好中年了,那還是六王爺麼?這根本不可能啊!
「不行!你要臉麼。竟然來要她的屍體,你是她的什麼人,別說是你,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不能將她的屍體帶走。給我滾。」四王爺拂袖就要離開,就聽「喀嚓」一聲,他的胳膊……又脫臼了。
玉真覺得自己真是無辜又委屈,她只是想拉住四王爺,怎麼就會如此呢?這男人,也太脆了!而且……他剛才說什麼。竟敢說他家王爺不要臉,怎麼就是不要臉了。又不是真的有什麼關係,只是因為她死的淒涼,他們想做個好事兒都不成麼?
萬三與玉真爭奪「四王爺」,兩人都不肯撒手。若說真的打架,玉真必然不是萬三的對手,可是現在不同,玉真出了名的大力氣,萬三竟然占不到什麼便宜。
四王爺:「我的胳膊。你們是要死麼?」
玉真:「你放手,我先給接上。」
萬三:「……」
「喀嚓」清脆的一聲,又接上了。
四王爺惱怒的臉都通紅:「你們是不是瘋了,竟敢如此。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你想都不要想,木妍就算是死,也是我趙家的人,也只能埋在我們趙家的地方。而且……不管埋不埋,都不關你的事兒,她是有丈夫的人,作為小叔子,你要避嫌。」
「埋在我家,也是趙家的地方啊?我也姓趙,我還是你弟弟呢!你不能這麼不通人情。活着的時候你都拘了她一輩子了,死了還不肯放人麼?我就說木妍傻呀,當年怎麼就不選我呢!你看我六王府,我六王府多好,真是一團和氣,你再看你們家,烏煙瘴氣。當年她就是走錯一步,走錯一步毀一生啊!」六王爺越想越是辛酸,竟是落起淚來:「那般好看的一個女子,花兒一樣的,也不過那麼短短十來年,怎麼就絕望到要自殺了呢!你們四王爺府,真是吃人的深宅大院啊!」
嘆息擦淚。
四王爺氣的渾身發抖,他指着六王爺想罵,可竟是半天都罵不出來,臉色漲紅了半響,四王爺終於開口:「你這渾人,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
六王爺堅定:「我不走,當年我沒有堅持己見的將她納回府里,所以她今日才會絕望自盡,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可憐的死去,你給屍體還給我,我要風光大葬。我必然要風光大葬。縱然她今生不能嫁我,可是我相信,我們是有緣分的,有天大的緣分。否則怎麼會讓我和她遇見。今生不能在一起,我要修一個來世的緣分。」
六王爺一臉的「我很深情,我很喜歡她,你讓我們在一起,不讓我們在一起你就是罪人」,這樣奇葩的嘴臉,如若換了旁人,必然是要被唾棄至死的,但是換了六王爺這麼做,大家竟然又覺得……好像,本來,大概……事情就該這樣!
可見,一個人給人的既定印象是多麼重要。
萬三扶着四王爺,眼看四王爺就要氣昏,他低聲在四王爺耳邊言道:「王爺,您可莫要氣壞了身子,說不定,他們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
四王爺:「你進來。」
這樣在四王府的門口演大戲,真是不嫌棄丟人了。
六王爺不肯:「我不要,我和你進去,你肯定就更加不會同意了。你們府里那麼多護院,你再讓他們給我綁了從後門丟出來,那可怎麼辦?還有,我身邊的玉真這樣溫柔賢淑貌美,如若被你身邊那些小廝佔便宜可怎麼辦?還有福貴。」六王爺一拉,福貴衝到前方,擋在了六王爺身前,「我誓死保護王爺!」
眾人:……
「現在也有些男人是喜歡小倌的,我不會讓我身邊的人犯險。」
四王爺顫抖手指指站在他身邊的大力醜女玉真,言道:「她……你還覺得有人會佔她的便宜?我還怕我府里的小廝被佔便宜呢!個醜女!」
「你說誰醜女,你說誰!」六王爺憤怒,指着四王爺叫囂:「道歉,你必須給我道歉,玉真這樣好的一個女子,卻要被你這麼中傷,你可真是好人。老四,這麼多年,我一直讓着你,可是讓着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胡言亂語。你欺負我可以,你嫌棄我可以,你甚至打罵我都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傷害我的女人。我告訴你,絕!對!不!可!以!」六王爺掐腰。如果阿瑾在場,必然是要言道一句,這……真是黃教主即視感,真是太霸道總裁了啊!
「你……你是要氣死我,老六,往日裏你是什麼樣子我也是知曉的,我不想與你言道更多,你自己也莫要得寸進尺。這件事兒,想都不要想,不管你說什麼。都不行!木妍是我的姨娘,而且,她好端端你的自盡,這件事兒我還沒查清楚。你這樣大張旗鼓的上門要人,難道是想告訴我,與她有關係的,是你麼?」四王爺逼視六王爺,語氣十分冷冰,簡直藏了冰碴兒一般。
六王爺不甘示弱的挺胸:「我與木妍清清白白。你自己是下作的人,我可不是,我雖然為人頗為風流,但是也不是那勾引人家妻子的人,這樣的節操,我還是有的。我要要回木妍的屍體,只是希望能夠好好安葬她。料想你這種人,必然不會好生安葬她,一張草蓆卷了扔了,八成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雖然她當年沒有選我。可是我也是愛過她的。對一個自己愛過的人,即便是那人不喜歡自己,那人不待見自己,我也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誰讓我自己曾經愛過呢?」
六王爺情聖一般望天,背手言道:「如若你非要往她身上潑髒水,往我身上潑髒水,惡意揣測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麼我告訴你,只要你肯給她的屍體給我,我願意承認我們有關係。」
六王爺苦笑:「我從來都不介意那些虛名,我想,我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會介意,因為在大家的眼裏,木妍已經死了,她是一個苦命的姑娘,死了,便是讓她塵歸塵土歸土吧!」
四王爺:「你休想,我便是焚了她,亦或者將她扔去亂葬崗,也不會將她交給你,絕對不會!這一輩子,她休想脫離我四王府。」
四王爺被六王爺氣極了,也顧不得往日裏裝的好人形象,整個人陰森又惡狠狠的言道。
四王爺雖然被氣的失去了理智,但是萬三並沒有,他一見事情不好,立時插話:「六王爺,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家王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家王爺也很傷心木妍姨娘的死,可是木妍姨娘是我們府里的人,生是我們府里的人,死也是我們府里的鬼。這樣被您帶走,又算是什麼呢?」
六王爺睨萬三,冷哼:「我們兄弟倆說話,有你什麼事兒?你們府里的下人,真是太不像話了啊!哎,對,這個人就是萬三吧?木妍死的那天,他也在。」六王爺審視萬三,言道:「該不會是你害死木妍的吧?」
萬三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他立時跪下:「還請六王爺不要含血噴人。您有什麼證據,就要這樣做。」
六王爺冷哼:「我自然是沒有證據,我如若有證據,我就報官了。直接將你打入大牢。不過……你敢說那日你不在現場?你沒有慌張的出現?你沒有匆忙的離開?呵呵,誰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我也告訴你,別讓我找到任何線索,只要找到,我一定會為木妍報仇,一定會的。」
「老六,你休得在我府門口張牙舞爪,我告訴你,你在這般,我便是進宮求見父皇,讓父皇給我斷個一二。」四王爺冷下了臉。
「你!你這小人,就會用父皇壓人。」
「滾!」四王爺轉身就要進府:「萬三,關門。」
四王爺就要進府,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六王爺突然向前沖,直接倒在地上抱住了四王爺的大腿:「你不能走,嗚嗚,你不能走……老四啊!求求你了,弟弟求過你什麼事兒啊!你就不能幫我一次麼?又不是大活人,人都不在了呀,你為何還要拘着她呢!讓我給屍體帶走吧?我保證,只要你想看,我天天帶你去她的墳地。嗚嗚……老四啊!老四啊!」
四王爺無語了。
而圍觀群眾則是囧了,大家俱是驚呆了,這、這、這真是萬萬沒想到。
六王爺躺在地上抱着四王爺的大腿,怎麼都不肯松:「你看,我母親死的時候,不是還說過麼,讓你要多多照顧我,你看,不管怎麼說,你還在她身邊養了三年呢!沒有情,也有義吧?她可是交代你要多幫我,多照看我的。這麼多年,你完全都沒有做到,不僅沒有做到,你還不喜歡我,你針對我。你就不怕我娘上來找你問問麼?」
噗!
「我也就不和她告狀了,只求你幫我這麼一次,就一次啊,你把木妍還給我啊!還給我,我就再也不提我母妃照顧過你的事兒了?咱們兩情了還不成麼?你做人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老四啊!老四啊!你就不怕我母妃上來找你談談麼?」六王爺不僅不撒手,還打滾,四王爺被他拽的踉蹌。
萬三見人越來越多,為難的看四王爺,四王爺此時已經臉色鐵青的不像話了,如若可以,他真的很想昏倒。可是,就算是現在他昏了,怕是也有人說他是裝模作樣,斷然不會相信的。
「你……」
「你答應啦。」六王爺驚喜。
四王爺:「沒有!」低頭嘶吼!
「六叔!」清朗的男聲響起,大家俱是望了過去,來人正是傅時寒,傅時寒微笑看着這誇張的場面,語氣淡淡的:「六叔真是有情有義。」
六王爺感動的再次掉淚:「還是時寒懂我啊!」
時寒抬頭看四王爺,問道:「四叔,時寒有三問,不知四叔能否告知一二?」雖然傅時寒不是二王爺的親兒子,但是一貫稱呼幾個王爺叔叔,大家竟然也習慣了。
四王爺深覺來者不善,不過他還是板着臉言道,「你說。」警惕心起。
「敢問,木妍姨娘是什麼籍?是平民,還是奴籍?」
四王爺微微蹙眉:「平民。」
時寒笑了起來,這一笑,四王爺便是明白哪裏有問題了,深覺不好。
「那麼二問,既然是平民,四叔納她為妾的時候,可曾有登記?本朝有律,不管是正妻,側室,妾室,只要此女身份是平民,便是要在官府登記。那敢問,四叔有去麼?」時寒語氣十分輕,可是卻讓四王爺恨的咬牙切齒。
果然被他猜對了,他沒有,他沒有去官府登記。當時他根本不以為意,而且他的身份,哪裏需要想那麼多呢,倒是不想,現在竟是如此。成了人家的漏洞。
「四叔,莫不是時間久了,您忘記了吧?不過我想,即便是您忘記也沒有關係。官府都有記錄的,我想順天府尹那裏,應該可以查到具體情形。」
「王爺身份顯貴,哪裏需要在乎那些。當初王爺交給我去辦,我公務繁忙,竟是把這小事兒忘記了。」萬三再次言道,為四王爺解困。
時寒長長的「哦」了一聲,笑言:「原來,沒有!那六叔,玉真姨娘,有去登記麼?」
六王爺一咕嚕爬起來,挺胸:「自然有。」
時寒點頭,似乎瞭然了什麼,笑的意味深長:「原來,四王府的侍衛首領,比皇室貴胄的六王爺都忙呢。呵呵,呵呵呵!」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譁然,看萬三的表情更不對了。
萬三深深吸了一口氣,跪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時寒笑言:「你有什麼錯呢!你忙嘛!呵呵,忙!我想,這兩個問題既然答案都是肯定的了,第三個就更加肯定了!」
時寒收起笑容,認真問:「既然木妍根本就不算是你四王府的人,你又怎麼就不讓六王爺帶人的屍體走呢!看樣子,還真是要去求見一下天家了。讓天家好好論斷一番。」
六王爺一聽,明白過來:「臥槽。原來我是有理的,那麼我跟你說啥,走,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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