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心中暗嘆,他的聲音一貫都這麼輕柔好聽,喝了酒自然更透着迷濛。
「我吃飽了<="l">。」她放下碗筷,「你們自己吃吧,我上去複習功課。」
「複習功課?複習什麼功課?」裴素芬不明白逆。
他在一旁幫她解釋,「媽,我明天帶流箏去星沙市學術交流,她還有功課沒完成。茶」
「這樣啊!」裴素芬眼睛笑眯,「那快去快去!至謙可是首屈一指的專家,你跟着他去別給他丟人。」
阮流箏不由羞惱,媽媽這胳膊肘往外拐可拐得真徹底!
「這人啊,只怕丟定了!」她悠悠地留下一句,上樓去了。
嘴上雖如此說,可她卻怎麼會允許自己丟人?一回房間,就打開ppt,開始對着課題資料認真準備,明天,決不允許自己失敗。
看了一會兒之後,估計着樓下應該吃完了,起身下樓想幫媽媽收拾,一頓大餐之後的殘局收拾起來也不容易,今天做這頓飯媽媽估計就累着了。
然而,當她到樓下以後,發現已經收拾好了,而且是他幫着媽媽收拾的……
裴素芬正給他拿紙擦手。
哦,不,還有阮朗居然也幫了忙,竟然全是他們兩個做的,裴素芬吃了飯之後倒是全程休息。
吃完飯幫忙做家事他不是第一次,但如今他不是女婿身份了,她也忘了他的習慣。
「至謙啊,只有你能喊動阮朗。」裴素芬雖然是嘆息,卻透着欣喜,看着他,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滿意。
難怪家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能幫着洗碗了,確是他的功勞。
她完全能想像他是怎麼如同家長一般指揮着阮朗做家事的,阮朗這個主,還真是只有他能當。
不管怎樣,阮流箏還是有些感動,他終歸是當得起這個好字的,不過,也僅僅只能是感動了……
「至謙,你今天喝了酒,可不能開車了,就在家睡吧!」裴素芬道。
陷在感動情緒里的阮流箏頓時將所謂的感動盡數拋掉,她怎麼忘記了這茬兒!否則一定不准他們喝酒的!留前夫在家裏睡?這叫什麼事兒啊?
「媽!」她沖了上去,「明天還去星沙呢,他行李都沒收拾,資料也沒準備好,怎麼可能留下?」她寧可送他回去一趟!
他抬眼看着她,雙眸還浸潤在紅酒里,「先去看看你的講座準備得怎麼樣。」
「……」哎,這是正事兒啊!
她沒說話,轉身上樓。
「這丫頭,這脾氣真是……」裴素芬念叨着自己女兒。
他倒是僅僅看了下她的背影,徵詢裴素芬的意見,「媽,那我……」
「你上去吧!上去吧!」裴素芬大大方方地揮了揮手。
阮流箏坐在椅子上,門開着,他一步一步走進來,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緊一分,臉也紅一分<="l">。
這是她的房間,和樓下客廳不同,房間總有些私密性的,而且,他們沒離婚前回娘家住的就是這間房,睡的也是房間裏這張床,突然這麼靠近,她覺得很是彆扭。
他自己拿了張凳子來,坐在她旁邊,「來,我看看。」
雖然他說話的時候會有淡淡的紅酒味飄過來,但他的語氣卻是十分鎮定和嚴肅的,嚴肅到她為自己突突亂跳的心而羞恥,明明人家是抱着認真的治學態度來的,她自己想多了。
如此一來,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些,但一想,他到底是前夫啊,這般出入他們家到底有些奇怪……
她內心糾結着,他見她不說話,卻是以為她還在生氣,「幾年不見,果然脾氣是見長了。」
「……」這話還真是沒說錯,至少她從前是半點也捨不得給他臉色看的,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只是被他這麼一說破,反倒少了那些糾結,和他爭鋒對上了,「幾年不見,倒是學會騙人了!」
「我什麼時候騙人了?」他看着她。
「你分明就要來我們家,還裝作跟我各自回家是什麼意思?」她想起自己在醫院裏和他那段對話,覺得自己有點傻。
「我並不是假裝跟你各自回家,我不是要去取那根崖柏嗎?」他耐心地向她解釋。
「那我在醫院一天你都沒說要來我家啊?」她除了上洗手間,無時不刻不是跟他在一起的!
他看着她,柔聲道,「我以為你知道。每年二老生日我都來的。」
「……」她無話可說了,心裏某個地方柔軟得發疼,為了牴觸這種酸軟,她將鼠標朝他一扔,「開始吧!」
濫好人!心裏還腹誹了一句。你的手機提醒該刪除了!
他握着鼠標,又道,「流箏,別人都說,女婿就是半子,現在我不是二老女婿了,難得他們待我如初,我便把自己當做他們半個兒子,你不要多想。」
「我沒多想……」她命令自己將熱乎乎軟綿綿的心思冷卻下來,硬下來。
「嗯。」他開始重新理線索,比她之前的細緻許多,弄好以後,他讓她試講。
兩個小時的講座,她感覺比論文答辯難多了,論文答辯好歹有那麼長時間準備,而且是她自己寫的東西,好在她有一些臨床經驗,那幾個病例的分析還算順利,只是他的理論部分有點生硬。
她是個對自己要求的嚴格的人,不會允許自己有紕漏,而他卻是個完美主義者,在學術和專業問題上,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別人都嚴格到變/態,所以,可見她是沒法輕鬆過關的。
到最後,她有些扛不住了,畢竟連續幾個晚上都是三四點睡,她一邊在桌子底下掐自己大腿,一邊打着呵欠繼續。
「你先看着,我去給你倒杯茶來。」他說,起身離開。
她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又是三點了啊……
打了個呵欠,對自己說,先趴一會兒,等他倒了茶上來再繼續,然後,便是無盡的黑夜了……
她是被鬧鐘叫醒的,而不是他<="l">。
當她迷迷糊糊關掉鬧鐘的時候還不知自己在何時何地。
她是趴在桌上睡着的,等着他倒了茶來以後叫醒他,可是,他並沒有叫……
然後,她現在是睡在床上的……
她怎麼來的?
這是個問題……
起床,書桌上,電腦已經關掉了,當然,也不是她關的。
鍵盤下壓着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的是她熟悉的字體:流箏,我回家了,明早我來接你。至謙。
他還是回去了。
他是一個自律的人,她就知道。
他來祝壽,是有禮,他不留宿,是有度。所以其實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他都分得清清楚楚的,她實在是多慮了。
至謙。
她的手指在這兩個字上滑過。
手機響,她接聽,彼端傳來他的聲音,「流箏?起床了?」
「嗯。」
「我從家裏出來了,你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就不進來了,你出來,我們直接走。」
「好。」
「嗯,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寧老師。」掛斷電話,她右手的拇指還壓在至謙兩個字上。
至謙?寧老師。
因為只去一個晚上,所以沒什麼可帶的,她飛快整理好了行李,尤其要緊的,是要帶齊資料。
當她出家門的時候,發現他的車已經來了,她上車,有些忐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把講座內容都忘記了?原本就不是百分百熟練啊!
她有些擔心地看着他,「寧老師,你說我昨晚算不算過關了呀?我現在覺得自己全部忘光了!」
他卻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去星沙?」
「……」這個還用問嗎?於是她很誠摯地道謝,「我知道你想給我更高的起點,更多的機會,謝謝你。」
然而,沒想到,他卻一副非常輕鬆愉快的表情,「你不是說想吃星沙的臭豆腐糖油粑粑炒血鴨嗎?」
她瞪大了眼睛,「你是帶我去吃喝玩樂的啊?」
「嗯。」他點點頭,「如果講座講得好就獎勵你吃,還可以再加一份麻辣小龍蝦!」
---題外話---今天要更一萬字,先更3000,還差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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