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他已經開始念了,前三十秒,她還能記錄,後三十秒便只有他的聲音在模糊作響,進入耳朵的只有入路……入路……
然後,不知道是第幾秒,她終於睡着了<="r">。這和從前衝刺高考時失眠看政治書一準睡着的原理是一樣的…悅…
這一覺睡的,真算得上是昏天黑地。
她不知道是不是又睡了十四個小時!還是更多?!
只記得她明明是在沙發上記筆記的!現在,在床上!又在床上!這到底是第幾次歷史重演了攙?
窗簾關着,光線很暗,她不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是白天還是晚上,可是,她還是能分辨出來這是他們曾經的房間!曾經的床!
所以,她現在躺在前夫的床上……
睜眼的瞬間,她是向外側睡着的,一動也不敢動。
這張床很大,從前如果不是她喜歡賴在他懷裏,他們中間還可以睡兩個人……
那麼,現在到底是幾個人躺在床上?
她不敢回頭看。
她今天一共穿了兩件衣服,一件貼身毛衣,一件外套,此刻,她在被子裏只剩毛衣,幸好還剩毛衣,可是褲子,沒了,確切地說,是長褲沒了……
所以她想悄悄起床也不敢,萬一身後躺着個人呢?
她輕輕伸出手去,往身後摸,慢慢往後一直延展,空的,還是空的……
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不管此刻他砸哪裏,先躺平了,整理一下思緒。
可是,這麼躺着是無法整理思緒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她,這是他睡過的床,她和他曾在這張床上如何如何,被子淡淡的乾淨氣息,卻偏偏無限放大,化作洪水猛獸一樣洶湧的味道,將她淹沒……
不行!不能再躺下去!
她跳起來,先找到褲子穿上,再看時間,鬧鐘的指針指着六點半,所以現在到底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了嗎?
進浴室隨便洗漱了一番,迅速下樓找他,她要回家了!
然而,他並不在樓下,而且,房間裏好像空無一人,一路,房間裏都是黑的。
她熟門熟路地打開燈,找到自己的包,發現包下壓着一張紙條。
流箏,現在是早上了,你還在睡着,不打擾你,我去醫院了。至謙。
紙條是早上留的,那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
她拿出手機一看,哭笑不得,竟然是下午六點多……
她真的很能睡!
難怪現在肚子這麼餓……
六點多,他快要回來了吧,家裏沒有人,他吃什麼?
腳步在玄關處遲疑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恨恨地把包扔下,進了廚房。
廚房裏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一點煙火的氣息都沒有,他早上留字條的時候好像也沒想過她早上吃什麼,也對,他什麼時候想過這個問題,飲食這一塊從來是她打理<="l">。
比如現在,她還在給他做飯!
就着冰箱裏的庫存,簡單蒸了個魚,炒個蔬菜,打算再燒個湯,順便預約了粥煲,算好時間,他明早能起來喝粥。
一邊做,一邊在想,她算不算最佳前妻了?
在最後一個湯燒好盛出來的時候,她覺得有些異樣,迅速回頭一看,果然,他手裏拿着鑰匙,靠在廚房門上。
回來了,卻不吭聲,也不知回來多久了。
看見他的第一瞬,她想起的是兩個問題,第一,他昨晚在哪睡的?第二,她的褲子……
好吧,這兩個問題都別想了吧,她死也不會問他的,反正什麼也沒發生,就裝傻糊弄過去吧,她也不想再提「我睡着了你為什麼不叫醒我」這回事了。
飯已經做好,她飛快將廚房收拾了一下,「自己端出去吧,我走了。」
從他面前走過,被他抓住了胳膊,「你自己不吃?」
「我回家,我好幾天沒回家了,我媽還以為我離奇失蹤!」她板着臉,掙脫了他的手,並且立即補充,「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走了幾步,又想起,「粥煲里我已經預約好了,你明早可以喝粥,我看到冰箱裏有做好的饅頭,你自己蒸一下,會不會?」
「不會!」他利索地回答,毫不猶豫,外加理直氣壯。
「你……」她無語了,「不會就挨餓吧!」
「不是有粥嗎?」他無所謂地說。
她無話可說了,「你啊,連薛緯霖都不如!人家不會做飯還知道去學!你不會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哦?薛緯霖會做飯?」他反問。
「嗯。」
「做給你吃過?」
「……」她覺得沒必要跟他交代吧?「你吃飯吧,我真回去了。」
「等等!」他叫住她,「你就不想問問昨天那病人的情況?」
對,她差點把這給忘了!「找到家屬了嗎?」
「還沒。」他進廚房去端菜了,出來時道,「坐下邊吃飯邊說,你自己做的飯你不吃怎麼對得起你那句不樂意啊?」
「……」真是啊!她昨天來煮個麵條都說不樂意的……
他盛了兩碗米飯出來,坐下,「過來。」
她一天沒吃東西,本來就餓,被他招一下,飢腸轆轆,餓得咕咕叫。
細細權衡一下,其實給他做飯比吃飯丟臉多了!而且自己做的飯自己不吃的確有點傻。
到底還是坐了下來,偌大的餐廳,坐了他們兩個人,顯得極為空曠<="r">。
「病人怎麼樣啊?」她問。
「挺好的!今天程舟宇、吳泉和丁意媛還特意來醫院看了,就你,睡得像只豬一樣,你到底睡到幾點?」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才起床。
「你啊!其實還是不做外科好。」他忽而感慨。
「憑什麼啊?」她一聽這話就真不樂意了,「就憑我愛睡覺嗎?我工作的時候有睡過嗎?」
「我知道你工作不會偷懶,關鍵是我們隨叫隨到,你叫不醒啊!」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昨晚叫她了,她又沒醒?「放心好了,寧老師,手機鈴聲是一定可以叫醒我的!我在外科已經滾了很久了。」
她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將碗裏剩餘的飯吃乾淨了,扔碗走人。
「你不洗碗?」他忽道。
「……」她一下火了,「憑什麼我洗?我做飯了還要洗碗嗎?」
「你睡得久!」
「……」她無言反駁,瞪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忽然之間,她覺得他們此情此景,竟然極似一對平凡的夫妻,小兩口在吃完飯後為了誰洗碗的問題而爭吵……
心裏莫名酸楚,這才是有着人間煙火氣息的婚姻該有的,不似從前,因為結婚時一句承諾,我會對你好,而致彼此都待對方小心翼翼,可惜,來的不是時候,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不洗就扔了吧!」她轉身,「還有,那些化妝品都過期了,也都扔了吧。」
都扔了吧!
身後卻傳來他的回答,「什麼化妝品?在哪裏?」
她心裏有個地方梗了一下,原來,他從來都不知道她還有東西在梳妝枱里,那她的衣服呢?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想過去整理吧……
「沒什麼,算了。」其實真的沒抱奢望他會刻意留着她的東西,所以,也沒什麼了,還是回家吧,「我真都要走了。」
他起身拿了車鑰匙給她,「開車去吧。」
「算了,我明天不想給你開回來!」他家反正車多,她開走一輛,他明早換輛車開就好,那不就又得她自己把車開過來?然後又被逮着當廚娘?
「那就別開回來了,停你那,有時間我打電話叫司機去開。」他把鑰匙塞給她。
她有些煩亂,不拿車鑰匙,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送她回去,她實在不想再這樣送來送去了,一權衡,拿了鑰匙,大步離開。
他給的不是他那輛車的鑰匙,是另一輛,她開着出去,一路都在想,自己最近在他面前反常得厲害,也彆扭得厲害,簡直不像她了,這是為什麼?她並不喜歡自己現在這樣一種狀態。
---題外話---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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