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沒有一點懼怕或者難為情的神情,反而含笑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隨後再次摟住了她肩。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她低聲道。
「我當然以之為榮了。」他慢悠悠地小聲說,「老婆總算能吃點醋了,我得慶賀三天。攖」
「……」她有吃醋嗎?「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你老了老了還死性不改,到處惹是非。」
他卻是一副認定了她吃醋的表情,笑,不予解釋償。
她還想為自己申辯一下,他神情嚴肅地警告,「就這麼決定了,你就是吃醋了!」
「……」這是什麼邏輯?她吃不吃醋還由他來決定?她不想吃還非得吃上一口?這霸道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貨架上看見養胃餅乾,她順手拿了兩盒扔進購物車。
兩人買足了菜,牽手去結賬,而後他一人一隻手提了所有東西,另一隻手則牽着她回小區。
路上又遇到那個大媽,推了個小手推車,超市買的東西全在車上。
寧至謙要給她幫忙推,大媽忙推說不用,自己手腳便利,推着很輕鬆,「你們年輕人別小看我,我力氣大着呢!」
寧至謙和阮流箏便笑着作罷,老人家不願意服老,在年輕人面前要面子,也是一種精神。
他重新牽了她的手,和老人一起往內走。
已經是晚春了,小區裏的花已經開到了荼蘼,樹木的葉子卻愈加蓬勃起來,最初嫩綠色的芽兒,不過短短時日,便如被顏料塗染了一般,大片大片地被染成了深色。
放學的小孩背着書包成雙成排地回家,不時跑過幾隻出來遛彎的快樂汪星人,頭頂鳥鳴不斷,想看看到底那一棵樹上有鳥,卻被穿過枝葉間的夕陽亮花了眼。
身邊的寧至謙和大媽聊着天,不知誰家廚房飄來炒菜的香味,混合着這晚春的綠樹青草香,便是人間煙火的味道了。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每一個傍晚都是這樣的景象,這和她下班回家所見的景色並沒有太多不同,然而,卻因為心境的不一樣,這本來人間尋常色,也變得格外有滋有味了。
上台階的時候,阮流箏還是幫着大媽把小推車拎了一下,大媽笑呵呵地謝謝她,還對寧至謙道,「你太太可真是個好姑娘。」
寧至謙也毫不謙虛地道,「大媽,她是最好的。」
惹得阮流箏瞪了他一眼。
大媽笑了,「是最好的!」
他自是十分滿意,進了家門眼眉還是彎的,那雙眼睛,便果真流動起來,一眼,一笑,全是夜空,全是星光。
「我能幫你做什麼?」他似乎對這頓飯興趣非常高。
她真的不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大少爺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但是打擊人的積極性好像是不太道德的事,想着物盡其用,人盡其長,寧一刀的名頭不是白叫的,刀工還可以吧?
於是指指那條魚,「你拿手的!把你那條魚解剖了吧!記得先去鱗!」
「這個容易!」他袖子一卷,就開始開工。
鮮活的魚,滑溜溜的,也用手捉住,菜刀在手,左比劃右比劃,遲遲不下刀。
她一邊洗菜一邊看了眼,好奇地問,「你在幹嘛?設計入路嗎?」
他聽了也覺得好笑,「不是,它在動。」
「……」她哭笑不得,「拜託,死魚可就不好吃了!」
「平時……我們動手術的都不動了……」他思考狀,然後放下刀,去拔鱗片。
「……」她看得實在驚悚,「你這又是在幹嘛?」
「拔鱗片啊!」
「拜託,大少爺,鱗片是用刀的!刀背!」
「是嗎?」他看看她,去取刀,手不知怎麼一松,魚從案板上弾了起來,他去抓,沒抓住,直接彈到了地上,他趕緊扔下刀去追,魚一彈一彈地弾到餐廳去了。
於是,便只聽見椅子碰撞的聲音。
阮流箏不知道外面鬧成怎樣了,在聽見一聲玻璃還是瓷器碎裂的聲音後,她不能再忍,跑了出去,只見地上果然一片狼藉,杯子碎了,而他,終於在一地杯子殘渣中把魚抓到了。
她只能拿了笤帚來收拾殘局,忍不住道,「寧主任,我給你提個建議。」
「什麼?」他小心翼翼地抓緊了魚。
「叫麻醉科來會診,給它麻倒吧!」她一本正經的表情。
「……」第一次在小徒弟面前如此出醜。
「寧老師!你中學上生物課沒解剖過小魚?」她忍無可忍。
「咳咳……」中學打架的時候還提過刀呢!可這是兩碼事!「中學那條小魚沒有手指長,拿到學校還死掉了!」
「算了,放下,我來吧。」她決定對這個人放棄治療。
可他是寧一刀啊……
神外第一刀……
居然在一條魚身上翻了船?
「還是我來。」他之所以能成為第一刀,憑的就是這種在業務上永不服輸不屈不撓的韌勁!
最後,一刀拍在魚頭上,把魚拍暈,才終於完成了他首例剖魚大業。
「然後怎麼辦?」他在魚腹上那一刀,整齊而完美,放在她面前,給她檢查。
可在她看來,卻更像是顯擺……
「片成魚片吧!我等會做魚片湯。」這個對他來說應該是沒有難度的,所以她轉身做別的去了。
果然,他沒片過魚,但是在外面吃火鍋還是見過片好的魚的,一條魚在他手裏利利索索片成了片,而且十分整齊好看,最重要的是,去骨去刺了……
「完美!」她笑,「哪天不當醫生了,還能當廚師!」
他神色嚴肅,「還拿老師開涮了?」
她再度一笑,把土豆也交給他,「切成絲兒。寧老師,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所以說,物盡其用的用人理論還是十分正確的,寧老師對於切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切了土豆絲兒切薑絲,再切辣椒絲,然後切蔥末,最後,她忙着炒菜,他在那看見胡蘿蔔,把胡蘿蔔給切了,看見黃瓜,把黃瓜切了,任何可以切的東西最後都變成了絲,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裏,擺盤還是十分好看。
等阮流箏發現的時候,已經無話可說了。
「怎麼?」他問。
「沒什麼。」她笑笑,「很棒!」
雖然不是所有東西都要切絲,但是,那麼細,又那麼均勻的的絲兒看起來都是一種享受。
「好了,沒你的事了,可以坐着等飯吃了。」她把他趕了出去,不要再出別的亂子就好了,否則,這頓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
兩個人的飯,她做得很快,材料都備齊了,二十多分鐘之後就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她想起了他說的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個問題,「現在可以說了吧?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他看了眼她,「先吃飯再說吧。」
「不,你現在就說!」
他想了下,「好,今天星期四。」
「……」她無語了,「就這樣?」
「是個晴朗的日子啊!」他喝了口魚湯,大讚,「太好喝了。」
「所以呢?」她果然又被耍了……
「所以,就是個想和你一起吃飯的日子。」
「寧老師……」她覺得他還可以再狡猾一點!
「流箏。」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突然柔軟得像要滴水一般,「就是一個想每天都這樣和你一起吃飯的日子。」
「……」被戲耍的鬱悶,頃刻間化為烏有,心裏有什麼東西軟軟的,燙燙的,將整顆心包裹住。
「流箏。」他把她拉到腿上,雙臂環着她。
「好好吃飯。」她推了推他。
「我吃飽了。」他的額頭抵着她的,聲線暗啞下去,「還是一個,想游泳的日子……」
她就知道,三句之後絕無好話!
完全沒有辦法再正視游泳這個詞!這項運動!她很想知道,以後他帶寧想去游泳的時候,他心理作何想法?
---題外話---答案出來了,我看第一個答對的應該是親的,想再去裸泳的日子,其實答想吃流箏做的飯的答案也對,但是先答對的是,所以這位親,請把你的訂閱記錄私信給吉祥的微博或者微信公眾號,或者願意加q群,發送給管理也行。還有一更,大家明天看吧。會很晚。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81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