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蹤 第十七章 天命花

    白衣人語氣之中頗有揶揄之意,赤靈跟他相處已久,得白衣人指點甚多,早已視之如師,也不生氣,而是追問道:「這我就不明白了!前輩,這些斷慈山的妖物邪修就是為了天意花而來,道門淵無咎既下除妖令,又怎麼能容忍他們得到天意花?等到天意花一出世,斷慈山的妖物必然出手,難道淵無咎會坐視不理嗎?兩者相爭已是必然之局啊!」

    「哈!」白衣人反問道,「聽你說話,倒是好像你就是淵無咎一般,你真正能夠看透這個修行人嗎?」

    赤靈聞言,看了一眼雲台之上的淵無咎,思索着道:「前輩,這些年在修行界四下行走,對淵無咎所行之事也耳聞了不少,您也對我說過,此人修行處於有天而無人之境,難以臻至真正的解脫之境。所謂有天而無人,是指他觀變既深,洞察天時,但是卻無自處之位,自得之證,所以不入天地之中,雖能乘一時之機,終究無不拔之基,所以得之速,失之亦快,是因得之在時不在己,所以失之在時不由己……」

    赤靈正說着,白衣人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光記住我的話有什麼用?真明白我對此人的評價,那你怎麼還不明白此人深明進退之道,最能把握得失。那些率意山下的修行人只能見眼前現身的各方勢力,但是在天上的這些人,哪個不知道真正的變數尚在潛伏之中,隱然未現。何況淵無咎呢?其餘之人只期待出天欲花,不抱他想,以淵無咎怎麼會推算不到此次天意花降世將有天怒花出世,說不定連天命花都會現於天地之間!他又怎麼會僅僅着眼於眼前之爭,而不顧真正決定一切的天怒花和天命花呢?」

    赤靈疑惑道:「前輩,來之前您就對我說此次有天怒花,甚至天命花降世,究竟您是為什麼這麼肯定?」

    白衣人道:「天地之變豈無前兆?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牽連,只是小大之殊,所以眾人難察罷了。所以前知之人不在預見而在先覺。能見幾微即是先知。如今天地之間劫變之機早萌,眾人修為低微,所以不察,真有大修行之人卻早已瞭然在胸。所以能早早施展手段。占儘先機。

    我之所以能夠肯定。是因為我對如今天地之變觀之深微,你之所以不覺,是因為所感之天地閉塞。不見變化。其實知道應該有天怒花和天命花降世的豈止是我,道門之中、佛門之中,乃至散修之中、邪修妖物之屬,應該都有知情的,只是各自目的不同,所以應對也不同罷了。不過無論是正面回應,或者是避事遠離,不管怎麼樣,這一場天意花降世之變,必將改變修行界現有之格局,這就是天地大劫!」

    白衣人言下之意,卻是說自己屬於大修行人的行列了,這一點赤靈倒是深以為然,數年相處下來,對自己這個妖物的修行指點之精準、精妙,早已讓他見識到白衣人胸藏萬法,不露一機,窮之不盡,探之彌深了。

    聽了白衣人的話,赤靈也有些明白過來,恍然道:「其實我早該明白,其實也很簡單,有大修行人、大神通之輩關注,又豈能是小事。別的不說,以陸老弟的來歷而言,引來天命花出世,也是應該的,我早該想到的!」

    白衣人道:「你知曉那麼多,尚且不覺,何況這率意山下的那些修行人,又有幾人能夠看清這時局。這一路行來,多見有修行人對淵無咎的除妖令不滿,其實是他們只見得眼前,卻不知淵無咎所見之深遠。淵無咎發出除妖令,其實一點錯都沒有。他的問題也不在除妖令,而是在他不足以服眾,才會招來如此之多的質疑。雖不得眾人心服,卻依然讓眾人能夠隨自己所願而行,這就是竊時。不是他能成,而是天欲行之!」

    白衣人說出這話,赤靈這一下終於完全明白過來,驚呼道:「我知道了,所以其實淵無咎他不讓道門中人去爭奪天意花,其實是想擺脫在天意之外,他是知天巔峰的修為,下一步的求證就是脫天境界!」

    白衣人這才嘆息一聲,道:「得之天意,必受天意之束縛,他就是這麼想的。以為不入局中,才能洞察全局,應機而行。他有這樣的認知,所以才會一直淵默靜處,倒是符合他的名字,在淵無咎。只是現在卻有些不同了,本來他不過是天宗之主,大致只要約束自己就行了,但他如今已是道門忘情天,必須約束整個道門,不然任何一個道門弟子的舉動,都會將他牽扯進去,身為道門第一人,他已經和道門分不開了,勢必動則得咎!」

    赤靈一皺眉,道:「前輩,我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欲入脫天之境,必先承接天意,所以您才會說淵無咎他的修行是走入了偏差,進入有天而無人之境,是嗎?」

    白衣人道:「他人即天意啊,淵無咎之錯,便是以為天意不在眾人之中。其實能看懂他人,才算是真正領悟天地,所謂的知天境,知天地造化,修行人若是行差踏錯,便往往以為造化之力在萬物之中,或者在萬物之起處,或者在萬物之外。不知俯仰天地之間,造化亦在人之中,能夠去了解他人,才能得知天圓滿之境,修行人無論是行走人間,還是收徒傳人,皆是行此功用。

    淵無咎早已是知天巔峰,卻遲遲無法突破知天,進入脫天境界,原因正是在此。而以我所見,他一生之敗,只怕也會是在此,有天而無人,他眼中既然無人,他人眼中也必然無他。身居高位,不得其眾,必得敗壞!」


    赤靈和白衣人說話的時候,那邊雲台之上淵無咎和道門眾人也正在討論眼前之局。他們集眾人之力結成雲台法陣。神念溝通,彼此相聞,他人卻不能知,倒是十分方便。不過雖然如此,淵無咎還是運轉了雲台之陣的變化,避免神念外泄,要知道現在遠處可是有兩個脫天境界的邪修在場,以他們的修為只怕有什麼異常手段可以竊聞他們所談也說不定。

    即從道門修行而言,修行入知天境,身神通便進入了一種玄妙之境。眼神通和耳神通。可稱天眼和天耳,意謂天之所覆,皆能見能聞。只不過同樣是天眼天耳,修持不同。其中玄妙也未必盡同。但是總得來說。天地造化之妙,卻可以盡在天眼所視、天耳所聞之中。知天境已是如此,更遑論脫天境了。在場並無脫天修為的修士,所以不知這一層境界之上的奧妙,所以淵無咎更需小心謹慎。

    道門眾人之中,是淵無咎先說了一句話,這才開始討論的。眼見日薄西山,夜色將臨,天意花降世之期只剩下一夜,道門各位宗主以及身後的弟子們都不免緊張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神念之中忽然響起淵無咎的聲音:「明朝日出之時,將有七朵天欲花同時現世,眾人可不必理會!」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所驚者,不僅是淵無咎竟然如此肯定知道降世的是天欲花,而且還清晰到知道降世的是七朵,更在於淵無咎竟然讓眾人不必理會。這是什麼意思,道門不動,難道眼睜睜讓那些邪修妖物將天意花都搶了去嗎?

    君行庭第一個不滿,首先開口道:「哼,代輔天召集眾人來此,不是口口聲聲要維護此地秩序嗎?怎麼現在反倒要眾人不加理會了,那大夥還在此做什麼,不如早早散去就是!」

    行維心也接着冷哼一聲,道:「七朵天欲花?看來代輔天這是早就已經洞察天機了,卻忍到這個時候才開口。這是不相信行某人,還是不相信在這兒的所有人?」

    紫炎散人則道:「兩位師弟且稍安勿躁,代輔天這樣做必定是有他的用意所在。還是且聽代輔天把話說完吧!」

    「紫炎師兄說對啊!」行維心便對淵無咎不陰不陽地道:「代輔天,您有什麼訓令,倒是趕緊說啊!」

    岸無涯不滿行維心的態度,當即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行師弟,代輔天在上,你膽敢如此不敬,是什麼道理!」

    行維心毫不示弱地白了岸無涯一眼,冷冷道:「岸師兄這話從何而來,我對代輔天哪裏不敬了,代輔天怎麼沒有說,反倒是你在一邊着急了。就算是真有,也該代輔天來教訓我,何須你來多管閒事?你可是天宗之主,就算是下一代的忘情天,那也該等代輔天傳位於你再說吧,反正這忘情天之位以後就是你們天宗的了!」

    行維心這話可是明目張胆的譏諷了淵無咎和岸無涯了,這一下可不只是激怒了岸無涯,連他身後的天宗弟子也都紛紛怒目而視之。岸無涯刷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指行維心,喝道:「行維心,你膽敢再說一遍!」

    行維心別過腦袋,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道:「再說第二遍做什麼?難道是岸師兄你耳朵不好使,聽得不清楚嗎?那就要勞煩代輔天施展神通法術,好好給你治一治了!」

    行維心為人偏激,說話也陰損,岸無涯被他激得不行,當即轉身沖淵無咎行禮道:「代輔天,行維心如此目無尊長,言出不敬,在場眾人有目共睹,懇請代輔天在此事了結之後,加以懲戒!」

    岸無涯站起來呵斥行維心,自然是為了淵無咎的顏面,此時雖然羞怒,還是知道顧及大局的,所以才說出事後嚴懲的話。以眼前的情形來看,面對如此危機,道門是不可以內亂的,但是若是忍下了這樣的惡氣,不要說他自己難堪,就是整個天宗也是顏面無存了!

    淵無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波動,淡淡道:「無涯你先退下吧,這不是爭這些閒氣的時候。我的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之所以不必理會那七朵天欲花,是因為此次天意花降世,將是三花並現,除了將有天欲花現世之外,還有天怒花和天命花,也會一併現世!」

    淵無咎根本就不理會行維心,連一個字都沒有去管行維心對自己的諷刺,直接說出了這樣一個大消息。眾位宗主聞言,紛紛色變,就連行維心也是震驚不已,完全忘記了剛才對淵無咎的態度,失聲驚呼道:「什麼?天命花也會降世,你是怎麼知道的?」(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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