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蹤 第九十七章 皆出乎我

    「比我的性命還重要的？那不就是整個赤焰豹一族了嗎！老弟，到底是什麼你倒是直說啊，就別讓我猜了行嗎？」赤靈有些着急道。

    陸正有些為難道：「赤靈大哥，這法子有些陰損，我怕說出來你會想把我打死。」

    赤靈急得一拍陸正的肩膀：「老弟，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快說快說，不然我現在就打死你算了！」

    陸正連忙退了一步，道：「別別別！我說就是了！」

    赤靈：「這才對嘛，快說快說！」

    陸正斟酌了一下言語，道：「赤靈大哥，你這樣想，假如你是那個忘我老人，你會在什麼情況下不得不接受大長老的決鬥挑戰呢？」

    赤靈沉吟道：「假如我是那個忘我老人……哎呀，老弟，我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呢？」

    陸正道：「大哥你想啊，那些邪修又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凡作惡之人，都是無比自私的。像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種種好處，他真的會為了自己的弟子，費那麼大的勁，而且不惜得罪像大長老這樣的一個跟他差不多的高手乃至整個赤焰豹一族嗎？」

    赤靈點頭道：「沒錯，當初大長老也說，這忘我老人收下申屠雄只怕就是為了申屠世家密室之中的種種寶物，只怕現在都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了。邪修之輩最是貪生怕死，要不是申屠雄還有一個世家寶藏，忘我老人只怕連收他做徒弟都不會。更不要說冒着極大的危險去闖死火林了。嗯，現在他又來為了申屠雄對上我們赤焰豹一族，那必然是為了什麼好處……我明白了，之前我們就說過，這忘我老人一定是為了火靈神樹來的！」想到這個，赤靈大吃了一驚道：「老弟，你想拿火靈神樹怎麼辦？這可是我們赤焰豹一族的聖物！」

    陸正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看，我說了這法子有些陰損，說出來你會想要打我的，我沒說錯吧！」

    赤靈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用力一揮手。大聲：「不行，我絕不……」說了一半，忽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激動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顯得十分急躁。陸正連叫了他幾次坐下。赤靈都是恍然不聞。陸正也無奈，只好隨他去了。他也知道火靈神樹對於他們赤焰豹一族的意義，要動到這棵神樹。赤焰豹一族肯定不答應，也難怪赤靈有這樣的反應。他沒有直接衝着自己咆哮發火，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赤靈來來回回走動了好一會兒，陸正勸道：「赤靈大哥，我的辦法也只是一說，你就不要生氣了，坐下來我們想想別的法子吧！」

    赤靈卻仿佛沒聽見陸正的話一般，又繼續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一臉嚴肅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道：「」老弟，你說說怎麼用火靈神樹去引得那個忘我老人與大長老決戰呢？」

    陸正道：「大哥，這個法子你不會答應的，還是不要再提了吧。咱們再想其他別的辦法吧！」

    赤靈皺着眉頭，嘆了口氣道：「目前還有更好的法子可想嗎？老弟你說的對，那忘我老人就是衝着火靈神樹而來，只有從火靈神樹上想法子，才能影響到他。現在他用整個赤焰豹一族牽制着大長老，讓大長老每天都疲累不堪，長此以往，等到他想到辦法突破結界，那時候只怕此消彼長，大長老反而鬥不過他了。更何況假如是現在決鬥的話，只要我拼得一死，總應該能夠牽制住他一會兒，讓大長老有機會能夠一舉將之殺死。

    老弟，說實話，不怕告訴你，來找你之前我剛剛從大長老那兒過來，大長老的情況並不是那麼好，以我對大長老的了解，只怕他還是硬撐着，實際情形可能更糟糕，實在是拖不得了！哎，早知道當初硬着頭皮先把申屠雄殺了，也未必就有今天的局面了，都怪我實在太過心軟了！」

    赤靈說完，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震得屋子裏的小結界都是一顫。陸正不知該如何安慰，想不到大長老的情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糟糕。只是他們的修為都比自己要高太多，很多事自己根本插不上手，於是道：「赤靈大哥，我的辦法一說出來，只怕你就更加糾結了，你真的要聽嗎？」

    赤靈道：「老弟，你儘管說無妨，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不是把神樹砍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說是你的主意。」

    陸正一聽，臉上露出尬尷的苦笑，道：「赤靈大哥，你猜的還是真准，我的辦法就是把樹給砍了！」

    赤靈聽了，一時不敢置信，道：「老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正見赤靈臉色都變了，但話一出口，他自然也不再猶豫，加大了聲音，堅定道：「我是說，我的辦法就是把火靈神樹給砍了！那忘我老人既然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火靈神樹，只要你們把神樹砍了，堅守結界不出，那自然他就不會再費這個功夫來找赤焰豹一族的麻煩，那隱藏在背後的不速之客見到這種情形，自然也不會再出現，而且……」

    「夠了！你別再說了！」

    陸正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赤靈發出一聲驚人的咆哮，向四周波盪而去，頓時赤靈所佈置下的小結界難以承受這樣的咆哮衝擊，頓時潰散。陸正早有準備，運轉一身法力，但還是被震的耳中嗡然作響。

    赤靈臉色陰沉如水得嚇人，看着陸正，整個石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不已。陸正沒有露出絲毫膽怯，就這麼目光炯然的看着赤靈，他自問並無任何的私心歹意，自然不懼赤靈逼人的目光，就這麼一點兒也不退讓的跟他對峙。赤靈氣氛之極，雙手握拳，幾次好像都有衝動要揍陸正，到最後不知為什麼還是克制住了，終究沒有揮出去。

    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道：「老弟，如果不是你，換成別人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早就被我一拳打扁了。」

    陸正也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不是個好辦法，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赤靈看了陸正一眼，道：「老弟，之前就對你說過，這火靈神樹是我們赤焰豹一族為那位尊貴之人所看護的，假如這神樹毀了，我們赤焰豹一族也不必存在於這天地之間了。至於那位尊貴之人的事……乃是我們赤焰豹一族的秘密，我不能直接跟你說明。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這神樹對我們一族的意義，並不只是如你所見的只是能夠幫助我們赤焰豹一族成就妖身。它是我們赤焰豹的先祖與那位尊貴之人曾經締結下的盟約，代表的是一種信念，是我們赤焰豹一族所守護的信念，也是我們赤焰豹一族對於留下這棵神樹尊貴之人的紀念！」

    陸正聽了，默默不語，在日月廬的時候，老師李儀就曾經說過，寧殺人而不毀人，寧折人而不辱信。意思是與其去詆毀一個人，還不如直接將他殺了，來的光明正大。寧可去打敗人，也不要去侵犯他的信念。雖然不知道赤焰豹一族既然有這樣堅定的信念，這棵火靈神樹對他們有着非凡的意義，於是原本想說的話也吞進了肚子裏。

    屋子內陸正和赤靈一時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默。陸正這時也不好再說自己想要去大長老的屋子感應篝火的事了，正要跟赤靈說一聲回自己的石屋，忽然赤先大長老居然拄着拐杖走了進去。

    陸正和赤靈都吃了一驚，感覺是做賊被抓了個現行，慌忙衝着大長老行禮。赤先大長老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赤靈啊，你佈置的結界手法都是我教的，怎麼還想能夠防住我嗎？這小傢伙說的不錯，倘若你不動手佈置這個結界還好，我反而不會注意，你這麼一動，才吸引我的注意啊！」

    赤靈連忙上前道：「大長老，既然你都聽見了，赤靈也不隱瞞了。陸老弟也是好心為我們赤焰豹一族着想，他不知道火靈神樹對我們一族的重要，請大長老不要責罰他了。是赤靈硬要他出主意的，要懲罰就懲罰赤靈好了！」

    他剛才對着陸正生氣，此時卻反倒替陸正求情了。陸正也忙道：「大長老，這餿主意就是我出的，您要是覺得我對神樹不敬，就儘管懲罰我好了。是晚輩無禮冒犯了赤焰豹一族的心念，理當受罰。這主意可是出自我的腦袋，哪裏關赤靈大哥的事！」

    赤先大長老見兩人爭着請罪，呵呵一笑道：「怎麼你們兩個就覺得老豹子是那麼頑固不化的嗎？為這一點小事還要懲罰你們？為什麼罰你們？因為你們太過為赤焰豹一族着想了嗎？」

    陸正和赤靈聽了這話，都鬆了一口氣。赤先對着陸正道：「年輕人，你膽子不小啊，能想出這種主意來！雖然那邪修與我們赤焰豹一族相爭，但神樹卻是無辜的，你這主意未免也太狠了吧，看來你也是個殺伐果決之人啊，倒是老豹子小瞧你了！」

    陸正尬尷一笑，殺伐果決這種名頭，安在自己身上可不是好玩的，於是只好解釋一句道：「前輩，晚輩可不是殺伐果決，只是局外之人，所以不知輕重罷了！」

    赤先大長老呵呵一笑：「你倒是滑不溜丟，知道這名聲不好，不敢應承是嗎？說實話，為了弭平爭端而毀壞寶物，這不是什麼高明的法子，說你一聲不知輕重也是對的。不過，老豹子還是想聽聽，你這毀樹退敵之計到底是怎麼想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