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靈當然沒有將陸正說服,最終只得悻悻的走了。等赤靈一走開,白衣人的聲音立即響起道:「這赤靈有些不對勁啊,他跟你說這些是做什麼?如果是因為那個什麼忘我老人,想讓你離開避禍的話,似乎話有點過多了,他這到底是什麼目的?」
陸正看着赤靈的背影道:「也許是有許多話他憋在心裏太久了,對我說出來,他會舒服一點吧。師父,您有哥哥嗎?」
白衣人直截了當道:「沒有!」
陸正哦的一聲道:「那師父這恐怕你就有所不知了!假如你有一個親手殺了父母的哥哥,你又會怎麼樣呢?假如你有心情無人可說,憋在心裏許多年,你又會怎麼樣呢?你沒有哥哥,自然不能體會這樣的心情。我倒是比較了解赤靈大哥的心情,他沒有其他的意圖,只是想有人能分享自己的心情罷了。如果有,那也真的只是為了讓我遠離一個危險之地罷了。」
白衣人:「你好像真的很有感觸嘛?所以你寧願留下來陪着他們一起死?嘖嘖,真是勇敢!」
陸正隨口應道:「那是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勇敢!他有一個死去的哥哥,我也有……哎,等等,師父,你說什麼,什麼叫陪着他們一起死?啊,你知道那個忘我老人的來歷,他很厲害是嗎?赤先大長老根本打不過他對不對?」
白衣人道:「什麼忘我忘他的,還是個老頭子嗎?這個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又怎麼會知道他的來歷。再說了這修行界之中邪修那麼多,哪裏能數的過來。」
陸正奇怪道:「那你說我陪着他們死這種話,難道是為了故意耍我氣我嗎?你怎麼就知道赤先大長老鬥不過那個什麼忘我老人呢?而且赤焰豹一族還有那麼多其他的妖物可都不是吃素的,再怎麼說還有這道結界保護啊,那忘我老人可沒那麼容易攻進來吧!假如他攻進來,也未必能夠取勝那麼多妖物啊!」
白衣人道:「那個什麼忘我忘他的老頭有多厲害我是不知道,但是既然剛才聽那頭叫赤靈的豹子講了那麼多。我也差不多聽出來了,那個叫元猙的修為起碼已經到了脫天境了。那個忘我忘他的老頭如果能夠通過元猙設下的蘊含紫火大陣的死火林,那他就一定有辦法能夠通過這赤焰豹的結界。但是我看這赤焰豹一族還以為他們的結界足以讓他們高枕無憂呢,到時候只怕就跟元猙偷偷潛入萬水大陣一樣被那忘我忘的老頭鑽進來。一個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正聽得這話。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轉身就沖赤先大長老所在之地跑去,卻被白衣人叫住了:「哎。陸恆。你幹嘛去?快停下。快停下,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不必急在一時。你那麼慌張做什麼,一點兒修行人的樣子都沒有。」
陸正道:「我得趕緊去通知赤靈和赤先大長老這件事啊,萬一他們沒有想到,沒有加以防備,那可不是小事,只怕會耽誤不少赤焰豹的性命呢!」
白衣人卻笑道:「傻小子,你可真是夠天真的。假如赤先連這個都想不到的話,那這個大長老他也就別當了。赤焰豹一族活該消散在一天地之間,不復存在。」
「這麼說,您覺得赤先大長老是已經想到這一點了對嗎?」陸正停下了腳步,兀自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白衣人笑道:「我看是想不到,這麼有難度的漏洞這些赤焰豹怎麼可能想得到的,只有智慧無雙、聰明絕頂的陸止一陸大修行人才想的到啊!」
陸正被師父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當下迴轉腳步,老老實實走了回去,道:「師父,既然大長老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個,那你剛才說陪着他們死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白衣人嘆了口氣道:「傻小子啊,你仔細想想,剛才聽了赤靈那番話,是不是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沒有想到啊?」
陸正一愣,想了一會兒,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道:「師父,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啊?弟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白衣人道:「傻小子,就知道你想不到,讓我來提醒你一句吧。那申屠雄之所以能夠找到這赤焰豹一族的祖靈之地,那又是誰告訴了申屠雄申屠世家是被元猙所滅,而元猙乃是一頭赤焰豹呢?而且丹穴山的位置極為隱秘,申屠雄又是怎麼知道丹穴山的所在呢?」
這句話頓時如一道閃電划過黑夜長空,讓陸正心中一亮。對啊,元猙出身丹穴山之事十分隱秘,開陽仲裁每次都十分小心,而且只是與修行界最為德高望重的佛道兩位尊者通了聲氣,並不可能有其他的人得知啊。那申屠雄這個隱居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申屠世家被滅之事傳揚出去倒還好說,但是知道元猙的出身來歷還找去丹穴山那可就不正常了。
這樣一來,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特地找到申屠雄,並將這一切都告訴了他,還給他指點了丹穴山所在,申屠雄這才有可能找上開陽。但是這樣一來,就意味着這個知情者,不僅了解發生在丹穴山的一切,甚至還十分了解申屠智的所作所為,甚至連綠漪都不知道的申屠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樣一想,這個人還真是可怕,不僅腳踩人、妖兩方,混跡其中,而且挑撥是非,不知道有着怎樣巨大的陰謀呢?
陸正想到這裏,不由大吃一驚,想到這一切竟然是有一雙幕後黑手在操縱便讓他一種十分不熟讀、不自由的感覺。而且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忘我老人,極有可能是來自於另外一撥有心人。那麼他們想幹什麼呢?究竟只是為了赤焰豹一族的火靈神樹,還是有着更為巨大的陰謀呢?
陸正越想越是膽戰心驚,又要轉身向大長老赤先的屋子奔去,又被白衣人喝住。陸正道:「師父,難道你認為這一點他們也已經想到了?」
白衣人道:「這一點倒是未必,雖然此事也算是極易發現,但是無論赤先還是赤靈,都對申屠雄感到有所愧疚,只怕對於這個問題反而不及深思,看他們的動作,應該並未發現!」
陸正道:「那師父你為什麼攔住我,不讓我去給他們提個醒。假如他們只是防備了那個忘我老人和申屠雄,兩個鷸蚌相爭,還有有心之輩在後面漁翁得利。簡直就是一出完美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嘛!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弟子我可真要死在這兒了,您就別攔着我了!」
白衣人道:「你着急什麼,此事也不急在一刻。我還有話問你呢?你真的決定了,要和這些赤焰豹一起同生共死了嗎?我告訴你,真要出了什麼事,我可救不了你,這玉佩的法力還沒恢復,我可沒法把你帶走,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陸正呵呵一笑道:「師父,你現在還以為我是開玩笑呢,我當然是留下來了。」
白衣人這回卻不同於以往對陸正安危的着急,而是哦了一聲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是有所為而為嘛,難道是是有所領悟嗎?不妨說來聽聽!」
陸正道:「領悟倒是不敢說,但聽了赤靈大哥說了那麼多元猙之事,加上後來赤靈大哥說的那番話,弟子倒是有一些感觸。」
白衣人:「廢話到此為止,直接說你到底感觸到了什麼?」
陸正神色一正道:「弟子認為,所謂修行不在別處,恰在所遇一切,若離於所遇而求修行,不可得也。」
陸正說完這句,聽師父不吭聲,知道師父是讓自己延伸出來多說一些,又繼續道:「天地之間,有種種不可迴避之事,雖然能夠迴避,趨利避害,這並不是修行之道,而是保身成事之道。而修行之道恰恰毫無迴避,需坦然而行之。如果遇見任何事,有所揀選,只做能做的那些事,不是修行;只做那些簡單的事,不算是修行。真的修行,就是破除一切,迎難而上,雖然生死亦可置之度外!」
白衣人聽到此,道:「哦,那麼照你這種說法,倒是極像是在說元猙。」
陸正似乎沉浸在沉思之中,聞言搖了搖頭道:「元猙錯了!」
白衣人:「哪裏錯了?」
陸正道:「因愛而殺,逆反其初,所以他錯了。生而為赤焰豹身,所行卻離於此身,做出殺父弒母的舉動,是悖逆於其身。他對綠漪心生愛意,卻因愛生恨,最終愛喪而恨存,導致了他後來的殺行,是叛逆於心。身心悖逆叛亂反側,是有初心而不能返歸其初心,所以我說他錯了!」
白衣人聞言,大喝一聲,道:「說的好!何為道,出乎此而又能反乎此,這才是道!陸正,看來這一番故事沒有白聽,倒是讓你窺見知道大成之境的門徑。」
陸正不解道:「知道大成之境的門徑?師父,這是什麼意思,您怎麼忽然又說到這個了,這與我聽到故事又有什麼關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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