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婉清心裏一動,她回來之前就知道這覃朝朝不是在G市躺在病床上動彈不了這又怎麼招惹到孩子。她柔軟的手撫摸着女兒的背擔憂道。「怎麼了,我的寶貝受到什麼委屈。不喜歡覃朝朝,媽媽也不喜歡。可是她怎麼能犯得上你生氣不是?」
在她眼裏一個罪有應得的孽障,當成灰塵吹掉都嫌棄污染空氣。所以她幾乎沒花多少力氣從覃朗入手,豈料這丫頭自己倒是活不下去。
「媽媽,覃朝朝和一皓哥哥上了床。」一想到那些照片佟瀟瀟的聲音就有了不穩,「覃朝朝不要臉,她勾引完哥哥又去勾引一皓哥。」
這說的情真意切,恨意綿綿。她是不會讓倪婉清知道是自己對覃朝朝下藥的事情。就連她最初想把佔了覃朝朝便宜的男人的照片給佟正驍的意思都放棄了,她是怕到時候追究起來她逃不開干係。
「喔,有這樣的事情。這女人還真是賤骨頭。」她神色鄙夷。
佟瀟瀟聽媽媽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心裏就有些不樂意了,「媽,可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喜歡一皓哥哥啊。」
倪婉清聽得心裏拔涼拔涼的,這覃朝朝和誰上床沒關係,可是不關自己女兒的事情不是。她推開佟瀟瀟抽抽搭搭的頭顱一點,修剪得如同柳葉的眉毛一挑認認真真的說。「章家那小子有什麼好,好在她沒再纏着你哥哥。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我們以後會給你哥找到更好的對象。」
「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佟瀟瀟生生逼出了眼淚來,「我愛章一皓。他是我的!」
「胡鬧!要是被你爸爸和爺爺知道了該是如何好。」倪婉清正色,搭在佟瀟瀟後背的手也松垮垮的。
「章一皓他哪裏不好啦。他長得那麼好看,從小我就喜歡他,現在我是愛他!很愛很愛他……」從小她就是他背後的跟屁蟲,那些年少的歲月里是他陪伴着自己長大,用了比佟正驍還要多的時間陪着她這個黏人的惹事精。
佟瀟瀟越說越起勁,眼淚像是金豆豆似的往下掉。
倪婉清看得氣急,這孩子大了很多時候她都表示看不懂,而且加上佟瀟瀟念的是表演專業,這到底是真情流露的多還是大肆渲染的多,她這個演繹專業出身的人實在是看不清。
「你這是想氣死我,你就作吧!死死地作!這章一皓成天遊手好閒不說作風也不好,你說說關於他的新聞里那一條是好的?」倪婉清不是撿着壞的說,她說得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這媒體對於章一皓的報到從來沒有捕風捉影之說。全是章一皓抹黑章家的新聞。「他要是有正驍一半的好我就成全你,可是他偏偏比不上你哥一個手指頭。」
「不嘛!媽媽……你不能這樣看他。」佟瀟瀟知道自己要得到章一皓這媽媽這一關是第一步,爸爸勢必要聽媽媽的。而爺爺從來都是把自己排在兩位哥哥後面,他老人家眼裏的自己連一個外來者覃朝朝也比不上。「媽媽我想說,如果我以後沒有章一皓會活不下去的。我要你改天去跟爸爸說……不要改天……我要你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去。我們家要和他們章家結親。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覃朝朝把他給奪走,章一皓去找覃朝朝去啦!媽……」
如果說佟瀟瀟起先還是演戲的多,現在可是真真切切的真情流露。尤其是想到章一皓急着去機場的那一幕心裏狠狠的痛了,現在不阻止更待何時。
倪婉清起初還在氣孩子的不懂事,這會兒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心裏多了一分對覃朝朝的鄙夷——這章一皓哪能有佟正驍好使,章一皓去了也是白去。
眼前她還得安慰自己的女兒,讓自己這個傻丫頭回頭,聲音柔和的不能再柔和,「寶寶,你才十九歲,媽媽保證過兩年我給你尋一個好人家,絕對比章一皓好。我敢說就連商洋的哥哥桑凱都比他強……」
「不……別拿桑凱跟他比……我就只要他,這一輩子就只要他。」佟瀟瀟倔強起來,一根筋的死擰。
「我說不行就不行!」倪婉清第一次沖女兒厲色。
「媽……我求你……」佟瀟瀟淒涼的叫嚷。不罷休的擰住倪婉清的胸前衣襟,手指把那絲綢緞面擰成一團。
「佟瀟瀟……我告訴你,你再不給我消停消停。小心我以後不管你,讓你爺爺管教去。」倪婉清幾乎是用吼的,保養得宜的臉上也成了溝壑叢生。「我是不是把你給慣壞了,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呆着,這你大哥的事情沒你的事情,章一皓的事情也沒你的事情。最好別讓你大哥給抓住小辮子,倒是候就是你爸也救不了你。」
「媽,誰告訴你的。」佟瀟瀟吸吸鼻子,終於不再哭了,臉上還堪堪吊着幾滴眼淚。一副驚慌失措的可憐樣兒。
倪婉清推開女兒的身子,指着壁爐旁邊的圓几上的照片,「你自己也不撿個好的地兒藏。」她的女兒她太了解。當她看到這一疊照片的時候除了對女兒粗心的責備還有對她手腕的讚許。很多地方這孩子遺傳了她的聰慧。
「我不會讓大哥知道的,媽媽你也不會!」佟瀟瀟看着媽媽的眼睛,生怕媽媽背叛自己。
「你倒是把章一皓那小子保護得好,我告訴你章景成那隻老狐狸不會讓覃朝朝進門……但是你也別對章一皓妄想。」倪婉清一言定論,不允許佟瀟瀟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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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朝朝覺得這老天太不給自己機會了,死沒死成,反倒是家裏接着出事情。媽媽病倒,爸爸被檢察院的人帶走。就在今天上午爸爸接的緊急會議的電話結果是人一去不返。家裏就被翻過底朝天。還說搜出來巨額贓款。媽媽欲哭無淚的倒了,還是雲芳阿姨給打的電話給送的醫院的。
覃朝朝自然是雲芳過來告訴她的,她那個時候剛剛醒過來。還沒來的急傷心自己怎麼沒能死掉。卻被家裏的變故給嚇了一跳。掙扎着按鈴要醫生給辦理出院手續,她知道眼前最缺乏的就是錢。剛起身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身體弱的要命。
雲芳倒是看到這覃家的一團亂攤子心裏發慌,這家裏的老頭子說的對,這個時候大家都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哪裏還顧他們家的死活,都怕被連累。這覃朝朝身體好倒是能夠照顧白素,偏偏兩人都躺在病床上。
胡亂安慰了一臉絕望的覃朝朝,又出了一些錢給白素請了一個護工,然後瞅了個空找了個藉口離開。
這多年的鄰居又能怎樣?誰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
覃朝朝哪裏還在床上躺得住,知道媽媽在另外一層樓病房,在床上躺了一陣子就起身了,要求醫生給自己換到媽媽的房間裏。本來不屬於一個科室的病房是不能共用的,但是看到覃朝朝這種情況也只好答應調一下。
醫生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昨晚送過來時候就只剩下微弱的生命特徵,現在這個看上去還十分孱弱的身體卻好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那微微腫起的眼睛裏包裹的如墨一樣的瞳仁里是一股置死地而後生的倔強。
就連搬出病房她都選擇自己走路過去,那搖搖晃晃的身體在慢慢適應後亦步亦趨的穩妥起來,小臉上有種迎着風雨逆行的準備。
「十月,女兒啊……你爸爸是被陷害的。」白素看到女兒蒼白着一張小臉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還打着點滴的她神色激動的說,「我們該怎麼辦?」
從白素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得知:今天早上白素回去就收到一個能裝得下一個孩子的紙箱子。來人說是她娘家人給送的東西。多年沒有收到娘家人的任何訊息,雖然就在鄰省卻沒有半分消息。她也是很意外她。等來人走後打開看到裏面全是錢以後嚇了一跳。這麼多錢怎麼可能是多年沒聯繫的娘家人所為。翻遍了都沒有半分可以查找到來源的憑證。
等她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檢察院的人就來敲門。一下子就發現了屋子中央的一箱子錢,一下子就得出結論這是窩藏現金。她是十張嘴都說不清楚,而且辦事的人根本不願聽她解釋。直接帶走了箱子,然後告訴她覃朗早就被他們備案,這個時候誰說了都沒用,因為他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證明覃朗借着自己的職位貪污受賄。
覃朝朝根本不相信一直以來潔身自好一生清廉的爸爸會做出這等事情,就像是媽媽說的這擺明了有人要她們覃家倒下去。
現在不是追究誰做的,而是想怎麼把眼前的事情給處理了——媽媽的病,和救爸爸出來。
可是她真的好渺小,該如何是好。
覃朝朝一邊安慰媽媽,一邊還要忍受手腕刺骨的折磨和心裏的痛。如果不是看到家裏這個樣子她真的是會發現自己沒死成的時候再求死。現在她卻不得不把自己的疼痛給深深的埋葬起來。
這個家再出現什麼事情會真的垮掉,她死了沒關係,可是卻不願看着親人受苦。
白素撫摸着女兒埋在自己病床邊頭顱上亂蓬蓬的頭髮,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前晶亮,「十月,或許我們可以去求一求鄧書記,你和鄧倩從小玩到大他一定會看在你們小姐妹的份上和他與你爸爸多年共事的情況下答應幫忙的。」
這市委書記鄧言已經算是她們家認識的最大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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