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朝朝腦子裏哄哄作響,她是不是聽錯了。她求證似的把視線投向自己的父親覃朗,後者默不作聲看着她像是已經等着她答應的樣子。
她再一次看着白素,「媽媽這是和十月說着玩的……」她不相信媽媽會這麼死腦筋的要用錢換取女兒的前程和幸福。
白素搖搖頭,「十月,媽媽什麼時候跟你說過玩笑。」
是啊,媽媽從來都是那樣慈愛中透着嚴厲,溫和中帶着果斷。
覃朝朝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這是在逼自己……可是為什麼,就為了錢嗎?剛正不阿的爸爸不是從來都沒有向錢低頭嗎?怎麼這一次要身為女兒的她來付出代價。不是這樣的!他們還沒到需要用她來換取錢的地步!還沒到絕境,就算是到了絕境他們也應該讓自己有選擇權利。
「不……媽媽你一定是在騙十月對不對……」覃朝朝臉上悽惶,還是不死心的問。又轉過頭問覃朗,「爸爸你倒是說話啊!」
爸爸媽媽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都用一種很迫切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們的目光曾經是她最大的依賴,是他們信任愛護自己的佐證。如今好陌生。
「媽……我可以把我的腎換給您……我可以打工自己掙錢給學費……還可以向別的人借錢。」覃朝朝的聲音已經低低地帶着乞憐,手上的筷子滑到地上,雙手死死的扳着桌沿,眼睛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覃朗知道女兒會是這個反應,臉上的肌肉跳動着喉頭髮哽,知道他們是在逼女兒,卻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佟正驍不是倪婉清的兒子,他還是不會願意女兒嫁入那樣的人家,「一入豪門深似海」這可不是說着玩兒的。他的女兒的性格他最清楚,哪裏能適應那些勾心鬥角。偏偏他們兩個就是兄妹,還做出了天理不容世人唾棄的事情。
「十月……在踏入大學前爸爸不是沒說過……」覃朗的語氣甚是低迷。
「十月現在不是腎的問題是錢的問題。而且你還年輕我們是不允許你動這刀子。也不是你說借錢就能借到錢。」魏中平看到自己的兒子難堪低下頭去打斷覃朗的話,終於開口說出重點。誰叫他們家兒子都到了這個談婚論嫁的年紀還惦記着這覃家的孩子。「松濤這孩子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你那份心我們都看在眼裏。哎……魏伯伯這些年還有點積蓄,我看吶等你媽媽手術恢復後我們兩家就把這親事給辦了。」
覃朝朝模糊的視線看向桌子上的每一個人,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的認真。她霍地站立起來,笨重的凳子隨着她這動作咚的一倒。「不……我去給我男友打電話……」她開始埋頭在兜里掏電話。「我給正驍電話……他有辦法……」
覃朗反應過來,幾步參到覃朝朝身邊,一把奪過覃朝朝剛剛掏出的電話,言辭嚴厲,「沒聽到你媽媽說的嗎?這裏才是你的家人,是你該顧忌的人。」
在場的魏家幾個人聽到覃朝朝的嘴裏男朋友也都沒有意外,在商量這事情的時候,白素怕魏松濤嫌棄自己女兒就說了覃朝朝有男朋友,魏松濤表示自己很愛覃朝朝非覃朝朝不娶。其他的都不在乎。魏家父母本來是有意見的,看兒子這個意思也只好倒戈。
「不……爸爸電話給我,你們不能這樣逼我。正驍有辦法的,他很有錢,也很愛我。爸爸電話給我……」覃朝朝去拉覃朗的手,眼睛裏的眼淚珠玉似的往下落,她的正驍怎麼會捨得看她這樣的難。她要把佟瀟瀟對自己的所作的告訴他還要把自己家裏的事情告訴他。
覃朗狠心一把揮開女兒手臂,「斷了你的念想,那樣的家人那樣的門第,佟家是你高攀得起的嗎?那不是你能過的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覃朝朝傻愣愣的掉淚,「爸爸誰告訴你的,誰說的……」她回過神來——自己根本還沒把自己戀愛的事情告訴家裏人。
覃朗忍不住暴喝,「誰說的,有那麼重要嗎?我是要你和姓佟的斷個乾淨!」
覃朝朝明顯一瑟縮。
「十月……」白素拉着自己的女兒,眼眶紅紅的。「聽話啊……」
魏家幾口看着情況,相互眼色後決定先離開,離開前魏伯母雲芳說,「老覃別太逼孩子。」
「十月……」魏松濤支支吾吾漲紅了臉,主要是覃朝朝的反應讓他難受,「我會對你好的。」
「不……你走開我不要嫁給你!」覃朝朝此刻看到魏松濤杏眼圓瞪充滿恨意,她從來都只把他當哥哥看待。
魏家二老臉上的神色僵掉,恨兒子不爭氣偏偏喜歡覃朝朝。這覃朝朝偏偏又對另外一個男人鐵了心似的。這場面夠丟他們老魏家的人的,是自己兒子趕着去貼去給人糟踐。雲芳趕緊的拉着兒子的胳膊離開。
「媽媽……不要,我不要和他分開。我愛他……」覃朝朝蹲到白素腳下。乞憐的拉着白素的手,讓她的手心貼着自己的臉蛋。「我們還有辦法不是?我不要嫁給魏子哥。媽媽我不想我這一輩子得不到我愛的人,過不上我想要的生活。」她只想和佟正驍安安穩穩的一輩子,現在佟瀟瀟對於自己的威脅遠遠不足家人的阻止。
「你是鐵了心是吧!」覃朗厲喝,隨着他的大手一甩覃朝朝的手機飛了出去,咚的撞在牆上立馬四分五裂,「松濤有什麼不好。我告訴你從此以後你別想着再出這個門,這輩子也別想去B市。就等着嫁給松濤。」
覃朝朝從來沒有那樣絕望過,那個小小的電話是佟正驍給買的,就在剛才還承載着她無限的希望,如今隨着它的碎掉希望也破碎掉。
「爸爸……你怎麼能這樣逼十月!」覃朝朝雙腿發麻坐在地上,掙扎幾下乾脆跪下來雙手撐地爬過去,她的家人從來都沒這麼逼過自己的。「嗚嗚……怎麼能這樣?」
覃朗看到覃朝朝這個舉動是氣啊,衝過去拉起覃朝朝的一隻胳膊肘。順勢一掌,「拍!」這一巴掌下去打的覃朝朝眼淚飛濺開來。人摔開一屁股坐下去,身子歪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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