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標少有的在陳氏跟前侍候,陳氏洗漱的時候,他在旁邊遞帕子,陳氏用膳的時候,他在旁邊布菜。
昨天從宮裏回來,陳氏便有些鬱郁,一晚上醒了幾次。葉標這麼孝順,讓她心中的鬱氣消解不少,臉上不禁露出笑容,道:「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乖了?」
「娘親待我這樣的好,我待娘親好也是應該的。」葉標一副好兒子的樣子,接過明月端來的小米粥,放在陳氏面前的食案上。
陳氏吃一口,真是甜到心裏,想着小兒子懂事了,那笑,便從眉梢眉角直溢出來。
外面傳來丫鬟們的行禮聲:「見過國公爺,見過三郎君。」
葉德臉黑如鍋底走進來,後面跟着神色如常的葉啟。
陳氏端坐不動,葉標起來向父兄行禮,葉啟又向陳氏行禮。
「你先下去。」葉德沉聲對葉標道。
父親一向寬和,葉標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父親沉下臉,不由害怕地低下頭,快步出了上房,在花廳候着。
陳氏見葉德這個樣子,不由又是嫌棄,又是不解,道:「誰招惹你了?」
讓他別跟那些小妖精鬼混,他偏不聽,這是拿臉給誰看呢?
葉德在她對面的食案旁坐了,葉啟坐在下首,兩人只是看她。
「你膽子可真大啊,敢做我的主了。要不,我跟陛下說說,把盧國公的爵位讓你當了算了。」葉德冷笑道。
他只是貪杯好色不着調,可沒說肯當着全京城百姓的面,當着勛貴們的面,讓個婦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陳氏聽這話音兒不對,拍的一聲,把筷子拍在食案上,道:「這是怎麼說的?」
葉德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這就沒法溝通了。陳氏對他怒目而視。
葉啟淡淡道:「娘親可是跟太后稟過,要立十郎為世子,請太后在陛下跟前進言?」
陳氏一怔。道:「你怎知道?」
連太后跟前都有他的人了,他可真是能幹。
這話也就是承認了,葉德氣往上沖,吼道:「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扶持小兒子爭上家產了?等老子死了你再鬧也不遲啊。」
陳氏原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跟葉德認識二十年,從沒見他臉紅脖子粗的,不由被鎮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父親。」葉啟拍拍葉德的手臂,勸道:「有話好好說,若是娘親覺得兒子不配當世子,兒子搬離盧國公府也就是了。」說到後來,他語帶嗚咽,眼眶也紅了,就像隨時能掉下淚來似的。
一來,真的委屈,二來,也須做做姿態。若是母親只是受十郎蒙蔽還好。若是她真的鐵了心要立十郎,母子大戰也就隨即拉開了。
陳氏看到葉啟悲痛又強忍着的神情,心裏打了個突,道:「為娘想着三郎一向能幹,十郎還小,也須有個傍身之地,所以才會想立他為世子。」
意思是,你怎麼着都能活得出彩,不如把盧國公的爵位給你弟弟算了。
葉啟自然不能答應,這是世襲的爵位。他還想把爵位傳給兒子呢。
「娘親說得是,」他微微地笑,道:「十郎還小,還須歷練。家裏也還有些田租店鋪,現在也到了收租的時候,不如讓他跟掌柜們一起下田收收租,也好過這樣不事稼穡。娘親以為呢?」
田莊上多荒涼啊,太陽又毒辣辣地曬着地頭,陳氏忙道:「不成不成。」
葉啟道:「不練歷。如何支應門庭?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管理這麼大的府邸?難道讓盧國公府在勛貴中敗落下去,緊巴巴地過日子?」
只要不謀反,爵位總能一代代傳下去的。可是只有爵位並不能供一大家子近千人的吃穿用度,還得有賺錢的能力。能賺錢,才能活得好。就葉標這樣,把盧國公府交給他,近千人喝西北風去啊?
陳氏的臉色不好看起來,道:「你身為兄長,怎麼能不照看着弟弟一點?」
葉啟道:「我只是一個旁支,哪有能力照看家主?娘親真會說笑。」
襲爵的人自然是家主,也是一族的宗主,當然,這人一般是家族自小精心培養的嫡長子。如果葉啟坐了這個位子,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能力,他一定會讓大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甚至比現在還好。可若是葉標襲了爵,那就不同了。
陳氏臉色很難看,好象沒想到這些個,低頭想了半天,道:「你是兄長,自然你是家主。」
葉啟笑笑不言語。
葉德已從袖子裏抽出奏摺,在陳氏跟前晃了晃,道:「我現在就進宮去。」
陳氏嚇了一跳,忙道:「這事還須從長計議。」
「計議什麼!」葉德瞪了他一眼,道:「立嫡立長,有什麼好計議的。」
陳氏道:「昨兒我向太后求娶丹鳳,聽太后那口氣,似是有些意動。若是十郎尚了丹鳳,再襲爵,自能支應門庭。」
原來如此。葉啟淡定不能,唇邊淡淡浮起一抹冷笑,眼神銳利看着母親,沒有出聲。
葉德道:「尚公主?你還沒從夢裏醒來?現在應該先為四娘說一門好親,十郎還小,過幾年再說親也不遲。」
葉馨已經十六歲,再也拖不起了。葉標尚了公主,葉馨斷然不能嫁進皇室。女兒心高氣傲的,一般人豈放在她眼裏?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陳氏一心要葉啟尚丹陽公主,而沒有來得及把葉馨說給太子的原因了。太子,也就是當時的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不顯山不露水的,成為太子的可能性不大,反不及娶一位公主回來的作用大,能滿足虛榮心。
現在,陳氏顯然又把葉馨給忘到瓜窪國了,道:「四娘的婚事……」
真是頭痛,這個時候怎麼又提四娘的婚事?
葉啟已不耐煩聽下去,站了起來,道:「兒子還有事,先告退了。」也不待兩人說話,自顧自走了。
小閒帶了袖袖和青柳,提了一籃子櫻桃,向上房走來,想借請安探探消息。
青石板鋪成的甬道上葉啟迎面而來。
小閒忙迎上去,道:「娘親可曾解釋?」
雖然葉啟沒說,小閒料來他一定去要個說法了。
葉啟搖了搖頭,道:「我自會去跟陛下說,不予批紅也就是了。」
這事,請立誰是當事人,也就是葉德的權利,一般皇帝都會同意的,他怎麼能讓皇帝駁回?小閒嘆了口氣,道:「恐怕這事還得着落在十郎身上。」
說不定是他攛掇陳氏進宮試太后的口風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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