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火勢漸漸變大,那火爬上屋檐,燒上房頂。
無暇再去顧忌葉不秋,洪熙又發力飛行,他叫道:「王大人,我來救你!」
「啊!」
王輔臣慘叫一聲,原來洪熙並沒有注意到,王輔臣的肩上已然插着葉不秋的飛劍,那把劍把王輔臣釘在地上,劍身橫穿身體,深深沒入低下,只留劍柄能看到。
洪熙才剛剛動身,葉不秋馬上以神控劍,王輔臣的肩頭的劍柄立馬也向他的心臟移了幾分,這種痛讓王輔臣嘔出一口鮮血,洪熙再也不敢動,叫道:「王大人!挺住!」
葉不秋說道:「我今天不想再殺人了,把五雷符交出來。」
被飛劍釘在地上的王輔臣,忍着痛喊道:「太子,不能給他,沒了五雷符,我們還是會死。」
「快點。」葉不秋說道:「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
洪熙膽怯的問道:「我把五雷符給你,你是不是就會放了我們?」
葉不秋冷冷點頭,說道:「我葉不秋答應的事,從來不會反悔。」
洪熙又說道:「我先帶王大人走,出了皇城再給你。」
葉不秋說道:「不行,我不信你,現在就得給我!」
「太子……」王輔臣叫了一聲,說道:「你快走,不要管我,五雷符的時效只有半個時辰,再不走就沒時間了。」
「王大人!」洪熙斬釘截鐵的說道:「旺財和來福都死了,我說什麼也不能丟下你,五雷符可以用五次,大不了我再用一次。」
葉不秋笑道:「實話告訴你吧!五雷符不能連續使用。」
洪熙有些害怕的罵道:「你,你騙人。」
「太子,小心!」
「啊!?」洪熙猛的把身子往後一翻,只見一把飛劍從眼前橫空而過,他驚道:「你,你暗算我!」
葉不秋說道:「御書房要被燒塌了,快給我!這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怎麼辦?把五雷符給他,我和王大人不被大火燒死,也要被洪毅殺掉。」在大火的炙烤下,洪熙額頭的汗珠閃閃發亮,他思索着,「要是不給他,王大人就要死,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快點!」
葉不秋早已沒了耐心,他這邊神念一動,那邊王輔臣就又吐了一口血水,連衣服也被血液浸濕。
「媽的!」情急之下,洪熙居然拿着長劍沖向葉不秋,大罵道:「洪毅逼我!你也逼我!老子和你拼了!」
仗着有五雷符加身,洪熙開始瘋狗般的和葉不秋拼命,他想着,這五雷符既然是神器,當然有不凡之處,說不定能和葉不秋這樣的高手搏上一搏。
「自不量力!」葉不秋大罵一聲,他握雙劍站在地上,洪熙單拿一把長劍飛在天上,兩個人就這麼一上一下開始對拼。
事實證明,洪熙的想法太天真,就算有五雷符在手,洪熙他到底還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在葉不秋這樣的高手面前,他哪裏是人家的對手?
「拿來!」
葉不秋大叫一聲,猛然蹬地躍起一丈多高,一劍就要砍下洪熙的手臂,叫道:「讓你用了一次五雷符,真是浪費!」
可五雷符到底還是神器,洪熙的手背上就像長了一隻眼睛,看到葉不秋的動作,他急忙把手縮回來,喊道:「王大人,我來了!」
葉不秋一劍沒有得手,落地後急起直追,罵道:「哪裏跑!」
只見他急停跳起,臨空一腳射向洪熙。
「王大人,我……啊!」
飛在空中的洪熙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葉不秋這腳踢在腰上,這巨大的力道居然將洪熙整個都踢飛了出去。他的身子撞破御書房的門窗,跌落到房外。
「打出來了!?」洪毅驚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後面一跳,叫道:「射死他!快給我射死他!」
沒有絲毫喘息的時間,那箭矢就像雨點一樣射來!
「啊!」洪熙躲閃不及,握着五雷符的右手手臂中了一箭。
「快射!」洪毅躲在千軍萬馬之中,喝叫道:「不要停!別讓他跑了!」
情急之下,洪熙瞬間飛身上了高空。
「真的可以飛?」洪毅吃驚不小,又叫道:「開滿弓,往天上射!」
砰——
只聽見一聲巨響,葉不秋破門而出,得見洪熙飛在天上,他罵洪毅道:「為什麼不抓住他!!」
洪毅不屑的回道:「你也看到了!他飛那麼高,弓箭射不到。」
葉不秋氣的直吐大氣,卻什麼也不說。
洪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他手臂上中了毒箭,活不過一刻鐘。」
葉不秋罵道:「他現在五雷符加身,百毒不侵!」
洪毅面部表情的說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師兄你武藝高強,能不能拿到五雷符還得看你。」
「沒法子了!」葉不秋冒着大火,又衝進御書房內。
他抽出王輔臣肩頭的飛劍,提着王輔臣的說道:「老傢伙,給我起來!」
「呸!」王輔臣罵道:「你拿不到五雷符的,等太子他日東山再起,你們九劍山莊必然在劫難逃!」
又說洪熙飛到天上以後,他痛的呼呼吐氣,咬着牙拔出手臂上的箭,無比悲觀的自語道:「完了!難道我也要和洪達一樣被毒死?」
細細看看手臂上的傷口,卻看到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半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洪熙暗自驚呼道:「原來除了療傷,使用五雷符竟然也可以百毒不侵。」
還沒等到洪熙用心感受這一丁點的喜悅,就聽地上有人喊道:「洪熙!把五雷符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王大人!」看到葉不秋的劍已經在王輔臣的脖子上留下血痕,洪熙心急的叫道:「放了他!我安全出城以後,一定把五雷符送去九劍山莊。」
葉不秋緊緊抓着王輔臣的頭髮,喝叫道:「五雷符是神器,你現在這麼說,以後你不會這麼做!」
王輔臣口裏吐着鮮血,叫道:「太子,你快走!五雷符的時效只有半個時辰,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該死的老傢伙!」葉不秋一劍割下王輔臣的耳朵,罵道:「你到底給不給!」
「啊!」王輔臣痛臉都變形了,他叫道:「太子,你快走啊!」
「王大人!……王大人!……」
洪熙的嗓子漸漸嘶啞,他的眼淚也嘩嘩的流了出來,披頭散髮的他,竟然哭喊着求道:「你放了他好不好?我一定,我一定會把五雷符給你的。」
「哈哈……」洪毅放聲大笑道:「你們快看!傻太子哭鼻子了,好慘啊!我來讓他更慘一點,把劍給我。」
洪毅接過手下遞來的鐵劍,笑嘻嘻的緩步走到王輔臣身邊,一劍就刺進了王輔臣的大腿中,問道:「王大人,你痛不痛啊?」
王輔臣咬着牙一聲也不吭,半空中的洪熙卻哭泣着破口大罵道:「洪毅!你這個無恥的奸賊,皇位都到手了,還不肯放過我們!」
「喲!」洪毅故作驚訝的說道:「太子爺好大的脾氣啊!王大人的肚子這麼大,我真想一劍劃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太子,你想不想看看?」
洪熙心慌的喊道:「不要,不要!我不和你爭皇位了,你不要殺他。」
「不要啊!」洪毅的劍在王輔臣的肚子上比來比去,他說道:「那你怎麼不求我?你不求我,我怎麼知道你的誠意。」
「我……」洪熙的心裏又酸又痛,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留着,臉頰也被淚水燒的火辣辣的,他說道:「我求求你……」
洪毅大叫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
洪熙馬上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們放了他,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
「哈哈……」洪毅終於哈哈大笑的退走了,說道:「你們看見了吧!他就是那個風光無限的皇太子!哈哈……狗急了還會跳牆,他連一條狗都不如!哈哈……」
那笑聲在洪熙的腦子裏迴蕩,他的心裏現在覺得既委屈又無助,恨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和洪毅斗,如今落的個這樣的下場,洪熙的心無比的淒涼,他竟然自嘲的說道:「是啊!我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葉不秋的劍一點一點的劃入王輔臣的脖子,他面不改色的說道:「我數到三聲,你再不把五雷符交出來,就不要怪我心狠了!一!」
「我交!」洪熙用力的聳拉了一下鼻子,他強忍着眼淚說道:「我現在就交給你。」
葉不秋說道:「快拿下來!」
洪毅這時卻小聲的吩咐着身邊的手下道:「等他一進入射程,馬上放箭。」
四王子的小動作,洪熙自然沒有注意到,可老辣的王輔臣卻瞧的清清楚楚,他暗自嘆息道:「太子,你如此的重情重義,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時候難免會因為感情而誤了大事,我知道你把我當成朋友,我其實也把你當成朋友。為朋友而死,是不是一種義氣?我要保住你的性命,用我的命,換你的命,值了!」
因為忠誠和義氣,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下定了決心。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王輔臣,他的心裏一點也沒有那種面對死亡的恐懼。宦海沉淪數十年的他,心裏居然湧現出一種難言的激情,他笑了,他發現了自己還沒有老,還年輕着嘞!
「太子!」王輔臣大喊一聲,說道:「你不要過來,我五十多歲的人了,活也活夠了。」
停頓在空中的洪熙,哭道:「王大人,你別這麼說,我還想和你一起喝酒!」
「哈哈……」王輔臣大笑道:「太子,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洪熙點點頭,卻不知還能說什麼,肩頭如同壓着千斤重擔,全身無力的他,真的是累了。
王輔臣又說道:「太子,下官不能再陪你一起尋找夢想了。」
「王大人!!!」
「太子,快走!」重傷之中的王輔臣,一手抓住葉不秋握劍的手腕。
「放開!」葉不秋在背後打了他一掌,可王輔臣寧死也不肯鬆手。
他嘔吐着黑血,高聲叫道:「以後一切只能靠你自己,遇事要三思而後行,不可輕信他人,王輔臣在燕國等着你,等着你王者歸來!快走!!!」
「王大人,不要啊!……」嚎啕大哭的洪熙眼睜睜的看着王輔臣自刎而死,洪熙他只有哭,他已經被刺激的麻木了,或者說那接二連三的死亡讓他懼怕,他萬分自責的說着,「我救不了你,我不敢來救你……」
痛苦流涕的他,整張臉哭的像只大花貓。
他飛走了,他只有逃避,因為他甚至不敢看下面的景象。他也只有哭,一個弱者的精神,此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葉不秋武功超絕,洪毅更是千軍萬馬。
還談什麼報仇,他甚至說不出半句壯語豪言。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和王輔臣一起喝酒辦事的模樣,那個大他三十多歲的王大人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這是他創造出來的世界,如果沒有這次穿越,他可能都不會知道王輔臣這個人,甚至於連王輔臣這個名字他都不會知道。
在這段當太子的時間裏,洪熙他找到了朋友,也失去了朋友。明天他就沒有朋友了,他還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逃命,悲痛的心中不由的湧現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
是啊!孤零零的自己,和這個世界是多麼的格格不入。
急速飛翔在夜空中的洪熙,眼睛望着前方的明月,他抹着眼淚,說道:「我不是太子了,洪熙這個名字也不能再用,我要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一想到這裏,洪熙就更加的傷感,曾經寫小說的時候,取個名字就是單純的取個名字,而這一刻他的心裏卻湧現出了多種複雜的情緒。這些情緒是難言的,因為文字只能表達出一種情緒,當傷心,悔恨,無助,痛苦,孤獨……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實在難以想出一個妥帖的形容詞。
「月兒啊月兒,今天你看到了這一切,我也看到了一切,那我以後也就姓岳吧!」洪熙的神情低落,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今晚中秋月明,我算是在今天出生,就叫做岳明生吧!牢牢的記住自己的出生,我不會忘了今天的一切。」
「唉……」岳明生(至此改稱洪熙為岳明生,不再作變動。)低聲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王大人,要是你在該多好,你就能告訴我,岳明生這個名字到底好不好聽。」
大火漸漸熄滅,御書房已經成了一片灰燼。
洪毅笑道:「師兄,你今天白走一趟,沒拿到五雷符,做師弟的也替你難過。」
「哼!」葉不秋冷哼一聲,手上的劍瞬間飛入琴盒。
洪毅問道:「剛才他在天上,你為什麼不用飛劍殺了他?」
葉不秋說道:「距離太遠。」
洪毅點點頭,說道:「那師兄回去可要好生的練習劍術。」
「告辭!」葉不秋急速退走。
「這次終於不彈琴了,嘿嘿……」洪毅偷偷一笑,又高聲說道:「勞煩師兄回去給師父帶個話,說我邀請他參見明天的登基大典。」
葉不秋並未答話,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幕中。
一個軍官上前拜道:「啟稟殿下,洪達的身體已經被燒成一堆焦炭了。」
洪毅笑道:「死的好!傳位詔書已經寫好,就說御書房失火,先皇在大火中駕崩。」
有個大臣說道:「可是太子跑掉了。」
洪毅指着地上王輔臣說道:「把他也給我燒成焦炭。」
那大臣說道:「說是太子和皇上一起在大火中被燒死。」
「沒錯。」洪毅點頭笑道:「今天的事列為最高機密,不可對外說起半個字,知道嗎?」
文武百官一起拜道:「我等遵命。」
洪毅又說道:「傳我口諭,全國通緝洪熙,殺無赦!」
一場皇室紛爭,以皇帝慘死,太子出逃告終。這個秘密,史學家不會寫,百姓自然不得而知,偶爾有野史傳出,大家也都將信將疑的去看個熱鬧。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生活,中秋佳節,皇城裏的一個百姓家裏,一個單親爸爸正帶着女兒在院子裏賞月。
小女孩不過五歲,她一口童音的問道:「爸爸,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嗎?」
男人笑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這麼問你奶奶,她說月亮有嫦娥。」
小女孩天真的問道:「我的奶奶是你的媽媽嗎?」
男人答道:「是啊!我的媽媽就是你的奶奶。」
小女孩好奇了,問道:「爸爸你有媽媽,為什麼我沒有媽媽?」
「這個……」男人為難的答道:「你媽媽在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就能找到他了。」
「呀!」小女孩驚了一下,指着月亮說道:「爸爸,我看到嫦娥了!」
「咚咚——」
男人還沒去看月亮,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等他開門一看,卻見是一個貴婦人,衣着華美的不像老百姓,男人驚奇的問道:「您找哪位?」
那貴婦人心急的說道:「大哥,你能讓我進去嗎?我是皇宮裏的皇后,有人造反了!」
「啊!?你是皇后!?」那男人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小女孩卻還在注視着天上的月亮,越看越覺得好玩,心裏想着,「原來嫦娥不是姐姐,是哥哥。他怎麼像是在哭呢?是了,是了,他現在要飛回月亮上了,沒有小夥伴,他一個人肯定會覺得不好玩。」
ps:第一冊富貴逼人至此完結,第二冊求愛旅行馬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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