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黃承彥,黃月英的父親!
單飛記得此人在荀攸到襄陽賀壽時,曾為劉表撐場面卻被荀攸嗆白到無語,結果現在荀攸生死未知的不知道到了哪裏,黃承彥還在此間興致勃勃的想着嫁女。
好飯不怕晚,吃到嘴裏的才是本事。
聽黃承彥的意思,他的頭腦也不是蓋的,和單飛用類似的方法找到這裏,怪不得諸葛亮、黃月英都會點機關術,莫非是這老頭子傳下來的?
黃承彥拂須笑道:「閣下見微知著,一見老夫在此,迅疾推出許多事情,實在讓老夫欽佩不已。」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口水點滴滴,黃承彥看着單飛很是欣賞,流着口水又深有憾然的樣子,「在老夫看來,擇女本是賢惠第一,美貌倒是其次,閣下這般不同的男子,難道沒發現這點?」
單飛微笑回道:「令愛黃月英的賢惠,我感覺還埋在雲夢秘地。」
孫尚香咬唇想笑,已記得黃承彥是哪個。聯想到此人的身份、單飛方才的話語,孫尚香又是暗自心驚。
冥數往事仍在眼前。
黃堂不滿夜星沉準備扶植孫氏的策略,勾結外人破壞徐先生的計劃。無論丹陽變故、狼牙峰暗鬥、嚴白虎的死而復生,都蘊含着黃堂勾結荊楚勢力的反擊。
黃堂始終在冥數,他能做到這些事情,肯定要和荊州勢力暗通氣息,荊楚勢力中有人在總攬大局推動這些計劃。
單飛說過,能活着到此間的人絕對不傻。
狼群、吃人鳥加上詭異難測的迷宮,早將太多人扼殺在途中。
此間肯定不是雲夢秘地,還是雲夢秘地的外圍!
饒是如此,雲夢秘地如此神秘,若非有非凡的本事,恐怕連雲夢秘地的影子都摸不到一點。
黃承彥是摸到影子的人,亦是和黃堂互通氣息,暗中策劃人手對孫家反擊的人!
單飛一開口就提醒她這點,是讓她當心。
聯想到突如其來的刺客,荀攸等人的神秘失蹤,孫尚香再看黃承彥時,完全是不一般的心情。
荊楚那刺客組織,莫非亦和此人有關?
黃承彥搖頭笑望單飛道:「我倒有些不贊同閣下對小女的評價。」
火把熊熊,照得黃承彥奇異難測,不過他說話始終和和氣氣,像和單飛商量一樣。
孫尚香暗自冷笑,她感覺此人和夜星沉仿佛,鎮得住場子時就會表現修養,可若是到圖窮匕見的時候,說不定比誰表現的都要兇殘。
「在下洗耳恭聽。」單飛亦客氣道。
黃承彥不緊不慢道:「小女出生就和旁人不同,難免受世俗異樣的目光,此等環境下,她有爭強之心在所難免。」
單飛緩緩點頭,暗想知子莫若父,只憑黃承彥這句話,他對女兒亦是關心的。
「不過小女本性卻是極為善良,她若愛上個男子,定會收斂鋒芒,為那男人全力着想,從這點來說,她的賢惠不在雲夢秘地,而在她愛的男子那裏。」黃承彥認真回着單飛的玩笑話,「閣下若被小女所愛,你就會看到她的賢惠。」
單飛不等言語,孫尚香冷冷道:「原來老丈不辭辛苦的守候在此,就是為提親而來?」
孫尚香心中很有些不快。
不止因為眼前這人就是暗中給孫家搗亂的人,而且因為這人張口閉口黃月英的,很有說媒的意思。
她本以為黃承彥會矢口否認,不想黃承彥撫掌笑道:「都說江東郡主刀箭雙絕,不讓鬚眉,如今看來,郡主若論心思巧妙,還在刀箭之上。」
看着孫尚香,黃承彥微笑道:「老夫正是說媒而來。」
單飛看起來要暈了過去。
他辛辛苦苦趕到這裏,卻是為了相親大會?
「郡主難道不信老夫所言?」黃承彥含笑道。
孫尚香淡然道:「我真不知道老丈拿什麼讓我們相信?」
「我本不需要讓郡主相信,我只要讓單大人相信就好。」黃承彥不咸不淡道:「不過看單大人和郡主聯袂而來,老夫倒覺得亦需要向郡主表明誠意了。」
孫尚香見黃承彥說的認真,心中訝然。
單飛聽到說媒,似有些急不可待道:「不知道老丈如何表明心意?」
「單大人見多識廣,可知道此間是什麼所在?」黃承彥突然問道。
單飛暗想你是馬肚子打馬掌,實在離題(蹄)太遠了。
他自入此間後,始終在盤算着如今的局面。他如孫尚香般,早想到如果荊楚刺客組織暗藏於此,黃承彥和那些刺客很難逃離關係。
那些刺客是反孫家的,也是和假嚴白虎攪在一起的。
假嚴白虎就是劉磐。
黃堂、刺客組織和劉磐有關係,多半也就和劉表有關了,黃承彥是荊楚世族,為家族利益考慮參與此事並不出奇。
出奇的是黃承彥看起來鐵了心要做他的老丈人。
黃承彥現在賣的是什麼藥?
他單飛如何應對?
轉念間,單飛嘆口氣,試探道:「在下雖知此地和雲夢秘地必有關係,但怎如老丈明了?這些年來,荊州牧請老丈經營此間,又讓在下來探此地,老丈若是真有誠意,不妨指教一二。」
一切還在劉表的掌控下?
這些年來,劉表在荊州不是吃乾飯的,他一心在探明秘地。黃承彥和劉表不但是連襟,還是合作關係?
做這種事情,不但要親信,還要沾親帶故才能保守秘密?
黃承彥目光閃動,微笑道:「此地本是琴鼓山。」
單飛對這個並不熟悉,向孫尚香望了眼,見她輕輕搖頭,單飛隨即道:「老丈起的好名字。」
「非也非也。」
黃承彥搖頭道:「這如何是老夫起的名字?此乃《山海經》中所載。」
來了!
單飛一聽《山海經》,暗想黃承彥多半要出點乾貨了。他看過《山海經》,奈何當初是當作神話來看的,並未詳細去記,哪裏想到這是一本科普書?
再說他記憶後也是作用不大,《山海經》流傳到他那個年代,早就變的面目全非了。
黃承彥見單飛不語,主動道:「《山海經》中記載的荊山山系,自景山起到琴鼓山止,一共有二十三座,此地就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琴鼓山。」
「等等……」單飛突然道。
黃承彥微笑道:「不知單大人有何指教?」
單飛真的很謙虛道:「不敢說指教,只是我有點問題不明。」他搜尋着腦海里的記憶,好奇道:「據我所知,《山海經》乃伯益記載?」見黃承彥點頭,單飛又道:「書中有海外、海內的地理記錄,又有天下諸山的記載?」
「不錯。」黃承彥再次點頭。
單飛質疑道:「書中記載,荊山的山系長約數千里,從西向東方排列。琴鼓山既為止處,那就絕不會還在荊山左近。」
孫尚香對這種地理知識一竅不通,聞言茫然,真不知道單飛腦袋裏如何能裝得了這多稀奇古怪的知識。
黃承彥撫掌笑道:「閣下看似不太明白《山海經》,聽老夫所言,一口卻道出這點謎團,足見細心之處。」
頓了片刻,黃承彥道:「閣下可知為何會出現這點問題?」
總不是大山在移動?
孫尚香見過鬼斧天工的山腹移動迷局,倒是立即想到這點。她隨即又感覺太過異想天開,只怕被單飛笑話,忍住了猜測。
單飛老老實實道:「在下真的不知,還請老丈解惑。」
黃承彥微笑道:「這一切倒是要『歸功』於大禹。」
「他篡改了歷史?也篡改了《山海經》?」單飛比孫尚香知曉得多,為求知識亦不怕丟臉,開口猜測道。
「孺子可教也!」
黃承彥感慨道:「我等這般談論,若落在狗苟蠅營的俗人之耳,他們沒能力、沒魄力、甚至沒膽量去想,定當我等是無稽之談。好在閣下身為天女傳人,對世間奇事都有包容之想,老夫倒不嫌賣弄說說前事,不然難免有對牛彈琴之感。」
孫尚香冷哼一聲,暗想事到如今,到哪裏都有看我不順眼的了?
她不知道黃承彥說的「狗苟蠅營」之輩是否包括她,但想黃承彥若鐵心嫁女的話,如何會對單飛身邊的女人有好感?
你快彈吧。
單飛心中催促,還能故作風雅的和黃承彥把這齣戲唱下去,「多謝老丈抬愛。」
黃承彥拉足了感喟,這才道:「閣下非同凡人,又從冥數迴轉,我亦不用拐彎抹角的敘說遠古之事。上古黃帝和蚩尤爭雄,蚩尤敗走西疆,可天下並非從此太平無事,有忠於蚩尤的勢力仍在暗中隱藏,聽聞閣下不但是天女傳人,還是巫靈兒之子,如此算來,應知直到女修之時,黃帝和蚩尤兩脈之間的明爭暗鬥從未休止。」
單飛點點頭。
黃承彥接着道:「只是女修在自封沉眠鄴城後,蚩尤那脈的勢力又是蠢蠢欲動,有四兇悍然造反。閣下知曉是哪四凶?」
「共工、三苗、鯀和驩兜。」單飛毫不猶豫道。
黃承彥讚許道:「老夫知單大人既然博學多才,定知這點。這四人見女修自封,認為天下再無人能約束他們。共工設計炸裂了天下大地,引發洪水泛濫,淹死黎民無數,而當時舜帝在征伐共工之時,感慨天下蒼生苦難,治理中原洪水時,同時派身邊親信諾向西去拯救那裏的百姓,諾這個人被那裏的百姓感激,那些人不知中原姓氏稱謂,都順口叫其『諾啊』。」
單飛一怔,失聲道:「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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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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