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白樺林和農田之間穿梭,直到中午才走了一半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蕭蓮幽拉住程浩文,喘了口氣,說:「浩文……休息下,先喝點水吃點東西。」
程浩文看着蕭蓮幽滿頭大汗。又看了看天,還是艷陽高照。掃視周圍,在農田背陰的大樹下找了一塊巨石,拉住蕭蓮幽坐了下來。
蕭蓮幽拿出礦泉水和包子遞給程浩文,自己則一邊喝水,一邊四處看。
程浩文接過包子幾口吃完,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說:「末世前走這條路都用不上一上午,現在四個小時才走了一半,小幽,咱們得快點,夜晚的森林更加危險。」
蕭蓮幽忍住腳上的疼痛,三口兩口咽下包子,站起來跟上了程浩文。
程浩文注意到了她的踉蹌腳步,不禁心疼。走上前摟住她的腰,帶着她一起向前走。
蕭蓮幽剛想掙扎,程浩文忽然說:「你這樣踉踉蹌蹌會耽誤時間的。」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臉,蕭蓮幽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接着便是漫長而無聊的趕路,天慢慢地陰沉了下來,透過白樺樹枝葉的陽光越來越少,漸漸的空氣越來越沉悶,林間歡唱的鳥兒也沒有了聲音,周圍靜地可怕。
蕭蓮幽抬頭望向天空,再看看低頭一直趕路的程浩文,忍不住說:「浩文,要下雨了,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躲躲?」
程浩文抹了一把汗,鬆開了一直抱住蕭蓮幽的胳膊。
蕭蓮幽立刻接過了程浩文手裏的鐮刀,一塊小毛巾送上。
程浩文愣了一下,笑着接過,一邊擦汗一邊說:「前面不遠的田裏有一個廢棄的小屋,我們去避避雨。」
蕭蓮幽連忙點頭,率先走出。
程浩文一把拉回她,說:「危險,我先走。」
說着拿回鐮刀繼續開路。
狂風驟起,整個樹林裏的白樺都瘋狂地搖頭,沙沙的擺着手臂。幾滴雨點掉落下來,滴在了蕭蓮幽的鼻尖上。
程浩文加快了腳步,蕭蓮幽把精神力放到最遠,一點點查探周圍的狀況。
終於看到了小木屋,蕭蓮幽卻拉住了程浩文,臉色蒼白。
她用精神力「看見了」木屋裏面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蜘蛛爬滿了整個木屋,大蛛網上吊着幾具已經乾枯的屍體,不停地有小蜘蛛從屍體鼻孔和張開的大嘴裏爬進爬出。
她握緊程浩文的手不知不覺用力,臉頰發青,牙齒打戰,心中暗暗叫苦:老天,她有密集恐懼症!更何況是臉盆大的蜘蛛一群。
程浩文扶住她的雙肩,眼睛盯住蕭蓮幽,低沉的嗓音帶着鎮定人心的力量:「小幽,別怕,一切都有我。你看見了什麼?告訴我!」
天空中一道閃電划過,「咔嚓」一聲巨響,狂風卷着大雨隨即而至。
蕭蓮幽一個機靈清醒過來,看着程浩文焦急的臉,她強忍噁心和恐懼,咽了一口唾沫,說:「蜘蛛,裏面大大小小的蜘蛛,吃人。」
程浩文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這麼大的雨,在樹林中奔跑更加危險。
只一會,兩人就衣衫盡透,左右為難。
進去,那麼多蜘蛛根本就無法戰勝。
走,大雨中的森林處處是危機。
蕭蓮幽着急地左右張望,忽然見叢林中白色的影子,像一座巨大的涼亭。
她指向那裏,程浩文見到,轉身拉住蕭蓮幽奔去。
跑到近處才看見,這個東西實在有些眼熟。很像登山時看到的毒蘑菇。
白色的長杆兩米多長,一人多粗。上面一個平平的蓋子真的如同一座涼亭。旁邊歪着一個圓頭白色的小蘑菇,也半人高。
蕭蓮幽終於想起來了,她曾經聽老人說,這種蘑菇叫致命白毒傘。
她知道,蘑菇都是成片長,沒有理由這裏全是毒蘑菇,一定有可食用菌。
蕭蓮幽拉住程浩文,指着較遠處的棕色蘑菇說:「去那裏。」
程浩文不發一言,扶住蕭蓮幽跑到蘑菇大傘下,剛好站下了二人。
大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連成了一張大網,把天地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茫茫大雨中,一群扶老攜幼,推着小車的人正在冒雨疾奔。
甜甜披着雨披,騎在大黑身上,焦急的看着後面的人。
穆志軒抹了一下臉,看向楊青,問:「還有多遠才能到?」
楊青看了看路,說:「不遠了,前面是村衛生所,我在那裏看過病。」
魯二皺眉道:「不正常呀?這一路怎麼沒有幾隻喪屍呢?就好像提前被人清理了一樣。
來不及多想,穆志軒看了看這些老弱村民,扶起一位老人,率先飛奔而出。
跑了沒多久,遠遠地看到了村衛生所那青白色的牆和殘破的大門。
遠遠的,能看到門口仰臥的一具屍體,大雨下,顯得淒涼悲慘。
村民們一路看多了這樣的情景,都麻木地注視着。
雖然着急,穆志軒還是讓村民們先在外面,他自己先一步走進了衛生所,只見橫七豎八地倒着十幾隻喪屍,卻沒有人類的屍體。
柜子都被打開,裏面的藥品卻還留下了一部分。
他看到了大喜過望,先回去把村民們招呼進來,安置好後,他讓幾個骨幹每人在包里都裝了一些藥品。
村民們忙忙碌碌地生火接水,穆志軒則靜靜的立在檐下,看着雨中的景物,默默不語。
甜甜帶着大黑走出來,抱住穆志軒的胳膊說:「爸爸,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穆志軒低頭,看着她和蕭蓮幽相似的臉,心裏無限酸楚。甜甜長大了,都能安慰人了。
甜甜抱着爸爸的胳膊站了一會,忽然把背包拿到前面,在裏面一邊翻找一邊說:「爸爸,媽媽曾經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糖,就不難過了。「
穆志軒心裏既難過又欣慰,笑着搖頭說:「你的寶貝誰碰了你都得拼命,我可不敢吃,爸爸不難過,你別找了。「
可一回頭,卻見甜甜神色大變,把包放在地上,更加努力的翻找起來。
他納悶,問:「甜甜,你找什麼?「
甜甜帶着哭腔問:「爸爸,媽媽給我做的布娃娃呢?「
程浩文努力地想了一下,臉色也變了。因為他想起來了,甜甜病的時候,他把娃娃拿出來,給甜甜抱着,後來蜈蚣殺人,楊青抱着甜甜下樓。接着就是忙碌着殺蜈蚣,值夜。那娃娃應該是還在別墅里。
程浩文勉強笑笑,把甜甜的包收好,說:」甜甜,是爸爸忘記了,別找了……「
他的話被大哭着的甜甜打斷了,甜甜邊哭邊尖聲說:「我不!,我不要……!「
她哭着搖頭:「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我去把她找回來!「
說完,扔下背包,就要爬上大黑的背。
穆志軒大驚,上前一步緊緊抱住她,痛楚地說:甜甜,別去,這麼大的雨,一路全是危險。你讓爸爸怎麼放心?甜甜,聽話。你媽媽走了,你不能有事,你不能留下爸爸一個人……「
穆志軒說到後來,語聲哽噎,已經泣不成聲。
甜甜停住了,感覺到滴在脖子上的濕意,她再也忍不住了,回身抱住穆志軒大哭起來。
村民們都被驚動了,站在一旁默默的流淚。
大黑看了一會,忽然跑到了大雨中,對着甜甜汪汪叫了兩聲,甜甜抹了抹眼淚,看着大黑。
忽然大黑又跑了回來,站在穆志軒和天天身邊一抖身子,那滿身的雨水就甩了他們一頭一臉。
村民們都被逗樂了,甜甜也顧不得哭了,追着大黑叫着:「你這隻壞狗,看我追上你不好好收拾你!」
穆志軒笑了,隨即沉下了臉,又轉身看向門外。
…………………
站在蘑菇傘下面,蕭蓮幽渾身濕透,牙齒冷得直打顫。再看程浩文,雖然一樣渾身濕透,柔軟的黑髮濕噠噠的,卻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依然是安安靜靜的一個美男子。
程浩文先是看了看周圍,這是一片巨大的蘑菇地,他們棲身的這種棕色蘑菇佔了大多數,間或幾隻白色或紅色的巨大傘菌。一眼望去,宛如置身一群傘形宮殿裏。
又轉過臉來看蕭蓮幽,雖然大雨澆濕了頭髮,馬尾在灌木叢中奔跑時拉散,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唇色也很蒼白,但是依然難掩她的美麗。仿佛被狂風揉碎的薔薇花,零落飄散卻依然芬芳。
順着蒼白的嘴唇向下,他看到了精緻鎖骨與濕透衣服下面若隱若現的高聳,還有衣褲上的泥濘水污……
他驀然心痛,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感受着她打顫的身子,低啞着聲音說:「小幽,空間裏不是有衣服嗎?怎麼不拿出來穿上?」
蕭蓮幽一直在觀察周圍,巨大的蘑菇群如同一個童話世界,讓她感到稀奇,一時忘記了寒冷。
一下子被他溫暖的體溫包圍,聽着他一聲一聲的心跳,蕭蓮幽的心就這樣定了下來。
雖然是被他抱住,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受到了他的無奈和心痛。
她反手抱住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他放在自己肩頭的頭,說:「乖……,阿姨不冷了……」
程浩文忽地推開蕭蓮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蓮幽剛剛說完那句話,就僵硬的放下手,懊惱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個是安慰孩子們大哭時的習慣行為,怎麼用到了浩文身上。
程浩文看着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神情,不禁朗聲大笑。
蕭蓮幽看着這樣爽朗的他,也笑了。
狼狽的他們卻充滿了溫馨。
站在蘑菇傘下,蕭蓮幽捅了捅蘑菇,軟軟的。用精神力也沒感受到波動。
她想了想,拿出飛刀,先對着遠處棕色大傘甩過去。
只見飛刀在空中一頓,飛速扎進蘑菇里。在蘑菇杆上稍微停了停,又飛了回來。
程浩文大奇:「你在幹嘛?」
蕭蓮幽微微一笑,用手抹下刀上的碎沫,要往嘴裏送。
程浩文大驚,拉住她送往嘴裏的手,說:「你想試試有沒有毒,沒必要自己吃啊?我來!」
蕭蓮幽白他一眼說:「你倒了我怎麼扛得動?這個東西我從前吃過,很好吃的,我有數。」
說完放進了嘴裏。
其實蘑菇生吃一點也不好吃,蕭蓮幽心裏暗暗吐了吐舌頭。
她吃完,程浩文就緊張地看着她,生怕她忽然倒下。
蕭蓮幽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問:「浩文,我覺得不是所有的動植物都會變異的可怕,生物的變異是多樣性的,比如這個蘑菇,我就覺得就是很好的糧食,你說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可食用植物?」
程浩文沉思了一下,說:「可能吧。」忽而緊張地問:「小幽,你有沒有什麼事?有沒有哪不舒服。」
蕭蓮幽笑着搖頭。
忽然神色凝重,她感覺到了地面的顫動。
程浩文也側耳細聽,忽然臉色大變:「這是大型動物跑動的聲音。」
這個震動由遠及近迅捷無比,才一會功夫就見幾隻野豬從遠處飛奔而來,一邊狂奔,一邊嚎叫。
這些野豬個個都比成年男子高,身長兩三米,豬臉尖長,滿口尖牙好比利刃,還有兩隻長有巨大的獠牙。它們在白樺林中狼奔豕突,濺起的巨大水花迷濛了整個空間,一棵棵高大的白樺樹在巨大的撞擊下轟然而倒。
眼見這些野豬就奔至這片蘑菇地了,卻見身後跟來一個巨大的動物。
一股腥風撲面而來,巨大的撞擊聲依然掩蓋不住嘶嘶的聲音,兩隻燈籠大小的物體在黑暗中上下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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