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
床上的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洛琛陰沉着臉,直直地看着重華。重華這會兒恨不得找個樹洞鑽進去。
第一次主動親吻,卻變成了山大王霸王硬上弓的架勢。若是這會兒進來人,怎麼看都是她對洛琛圖謀不軌。
「那個……失誤……」重華慢慢地起身想要從洛琛身上下去。
腿上一緊,雙腿竟然被洛琛一把給按住。
重華默了個,少年你幾個意思?
洛琛眼神微暗地看着重華:「你覺得我應該放過你麼?」
重華心裏咯噔一下,男人眼中閃爍着這樣的光,多半是沒得跑。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我在裝病呢……」要是有什麼活動,一下就會被揭穿重華其實屁事都沒有。
洛琛皺了皺眉,一伸手將重華從自己身上推了下路。重華沒有心理準備,差點就叫出聲來。
等到從軟墊上爬起來的時候,洛琛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屋了。
額……應該是沖涼水去了吧。重華眯着眼揣測着青少年的日常生活。
她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就是個小傻瓜,天天除了看小說看漫畫什麼都不懂。對於男孩子和女孩子情竇初開的那種心酸甜蜜。重華直到大學的時候才算是有點了解。
可那時候,已經很晚了。
等到洛琛回來的時候,重華困的眼皮都要撐不開了。帶着一身寒氣掀了被子進來。洛琛伸手將重華摟在懷裏。
「哇,好涼。你這樣沖冷水會不會着涼啊。」重華抬手就觸碰到洛琛冰涼的胸口,嚇了一跳。
少年郎,就算是想要冷靜一下也沒必要這樣實惠啊。現在天氣還沒熱到可以沖冷水澡的地步。也沒必要這麼拼吧。
「少廢話。」洛琛不耐煩地緊了緊胳膊,嘟囔着。
這一涼。重華頓時困意全無。眨了眨眼,腦子裏亂亂的有點整理不好頭緒。
想了一會兒,重華才從洛琛懷裏抬起頭來:「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
洛琛閉着眼,滿臉的不耐煩:「爺要睡覺,什麼事明天再說。」
重華閉上了嘴,困的時候不讓睡覺最折磨人。可問題是她這會兒都精神了,睡也睡不着啊。
沒一會兒。耳邊就傳來洛琛均勻的呼吸聲。
重華閉上眼睛。一邊想事一邊眯着,總有睡着的時候。
正好趁這個時候整理一下歷史發展進程。
一個皇子若是想要做皇帝,一般有幾步?
歷史上通常分為兩種:順理成章型;我命由我不由天型。
洛琛眼下的情況八成是要歸類成順理成章型。畢竟他曾經被冊立為太子。就算是被廢了,也沒有離開皇宮另開門戶。這就說明皇帝對這個兒子還是存了心思的。
那麼,其他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型的皇子們,就會成為極大的威脅。
洛琛的性子算不上好。被人陷害過一次就不會再着第二次道。想要用陷害這種方法。成功的幾率應該不大。而且洛琛現在做事也滴水不漏的,很難讓人伸進手去。
那麼。就只剩下強制抹除這一條路了。
製造點意外啦,或者乾脆在打獵之類的活動中派人下殺手。這些都是極有可能的。
皇家也有春獵的習俗。雖然對於重華來說打獵這種事是堅決不推崇的。可眼下除了宮變,也就只剩下這樣的機會了。
宮變那種大場面是用來對付皇帝的,洛琛就算摻和進去了也是站在一個維護者的角度上。維護皇帝的皇子肯定會有不少。沒辦法突出個人特色。…
春獵啊……不知道這個朝代有沒有春獵這項活動。若是有。可以合理利用。
迷迷糊糊間,重華便睡着了。等到她呼吸均勻了之後。黑暗中洛琛睜開了眼。
重華自從沉睡了三日醒來之後。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洛琛總要半夜醒一次兩次,確定重華確實是安穩地睡着了才能放心。
低着頭看着睡得香甜的重華。洛琛皺了皺眉。將重華往自己身邊緊了緊。就算是每夜這樣緊緊地抱着她,卻仍然覺得仿佛隨時會失去她一樣。這種感覺十分不舒服。
長公主和通江王府的動作日漸頻繁。眼看着通江王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朝堂上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景象。周文淵。看來是留不得了。
接連幾日重華都在永德宮靜養,陸陸續續也有不少宮妃因為好奇跑來探視。面上是十分關心重華,實則是探聽究竟。哪裏就這樣巧了,前腳長公主要辦賞花宴,後腳二皇子側妃就吐血了。說沒點原因都沒人信。
在這深宮中,女人們最不缺的就是胡思亂想的時間。給她們一根線她們就能聯想出一架宇宙飛船來來。永遠不要小看女人腦補的能力。
重華臉色雖然蒼白,可仍然露出堅強的微笑。倒是讓來圍觀她的人們深深地被她折服。
都已經病入膏肓(大霧),還能這樣堅強地拼命活下去不自怨自艾,這樣的精神才值得她們學習。
皇后原以為重華不過是持病而嬌。很是冷了幾日的臉。中間也找洛琛談了幾次。可無論她怎樣勸說,洛琛都是冷着一張臉什麼反應都不給。
做娘的幾乎操碎了心。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洛琛上書提出自立門戶。一時間風起雲湧,炸出了不少潛水魚。
有多少皇子盼着住在宮裏都求不來。他一個廢太子沒有被趕出來應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玉皇大帝了。竟然還主動要求搬出來?腦子被門夾了也不是這樣的夾法啊。
「為什麼?」皇帝看着自家兒子遞上來的摺子,眉心皺得緊緊的。
洛琛坐在椅子上,眼神誠懇地看着皇帝:「兒臣本就該搬出去自立門戶的。自古成年的皇子都是要搬離皇宮。不但如此,一旦封王就要去封地的。不能因為兒臣壞了祖宗規矩。」
一套一套說的冠冕堂皇的。可皇帝卻眯着眼完全一副兒子想要出去幹壞事的眼神打量着洛琛。
要知道洛琛那點都好,就是怕麻煩這一點簡直就跟有強迫症一樣。
搬家這種事要不是娶媳婦不能擠在小院子裏,八成都不會挪到永德宮去。放眼六宮,就永德宮伺候的宮女太監人數最少。為什麼啊?還不是因為管理起來麻煩麼。
油瓶子倒了都絕對不扶一下的洛琛,竟然要求搬出去住。怎麼聽都反常。
「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帝陛下肅着臉,直接忽略掉祖宗規矩這種搪塞的理由。
洛琛嘆了口氣:「在宮裏不方便生孩子。」
皇帝凝重的臉瞬間開裂。在宮裏不方便生孩子?!你是從哪兒來的啊?你那些兄弟妹妹們都是從外面買來的白菜是吧?這種還不如祖宗規矩的爛理由拿來唬誰啊!
「父皇,兒臣娶了個側妃就這麼多人關注。就連平素不理會兒臣的大姑姑都主動邀請兒臣的側妃去賞花宴了。若是真的有了身孕,能不能保全母子都費勁。」洛琛一臉陰沉,仿佛重華已經被人害了一樣。…
皇帝默了個,宮裏的人自古都是這樣生存下來的。怎麼你那側妃就這樣精貴啊。
「而且,兒臣不搬出去,老狐狸們怎麼肯撒網。」洛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正準備翻臉吐槽的皇帝頓時就收起了方才的想法。洛琛現在住在宮內,朝堂上已經分為了兩派。若是洛琛搬出去,那麼朝堂上的形勢會再次發生變化。在這些人折騰的時候,就可以發現空隙,伸手進去。
皇帝沉吟着,衡量了一下兒子搬出去和不搬出去的利益輕重。才發現,這樣反覆洗牌的過程中,會篩出真正的幕後黑手。這樣的話,讓洛琛搬出去未必沒有好處。
「現在建皇子府也至少要一年之後搬出去。」皇帝算是答應了兒子要求自己住的要求。可堂堂皇后的嫡子,哪能隨便住個地方。
怎麼也要重新建造一個符合他身份的住宅才行。
洛琛似乎早就打算好了:「也不必另建,倒讓那些言官戳兒臣的脊梁骨。就把清暉園收拾一下就行了。」
清暉園是當年先帝給最小的女兒建造的公主府。裏面算不上奢華但追求極致的精緻。偏偏在清暉園建成的三天後。小公主就香消玉殞了。那個園子就封了起來,沒有人進去住過。
皇帝愣了一下,那個地方倒是不錯。可是,他就不忌諱麼?
到底是遺物,就算是彩頭上聽也不好聽。
「那個園子鬱鬱蔥蔥亭台樓閣精緻非凡。兒臣垂涎許久了。」洛琛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帝眼神飄遠,反正將來這些都是你的,一個園子算什麼。
那清暉園雖然沒有人去住,卻常年有人打掃和照應。說住人,拎包就可以入住。
得到了親爹的首肯,洛琛便去跟皇后報備。
做娘的直接就炸了。原以為兒子回來了可以一直呆在她身邊,誰知道房子都沒住熱乎呢,就要走了。這哪兒能行。
皇后陰沉着臉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你說,是不是那個重華唆使你的!」
洛琛皺了皺眉:「在母親心目中兒子是那種任女人擺佈的人麼?」
皇后噎了個,難道是她理解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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