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多少人睡覺的時候會做夢?
這個問題問出,怕是數也數不清的。
可有誰在夢中一睡不醒的?怕是吃了安眠藥安樂死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可現在,宇文瑤琴就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都不醒過來。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日了,不知道外面是黑天還是白天,綁在床頭的手腕已經被解開了。痕跡卻消不下去,酸酸麻麻的。
費力地抬起頭來,眼前一片恍惚。
「醒了?要不要吃些什麼?」低醇溫柔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應該是令人心醉的,可宇文瑤琴卻渾身一冷,顫抖起來。
「哦?聽到聲音就會有反應了?這倒是沒想到。」周文淵笑了起來,將溫熱的肉湯端了過來。
宇文瑤琴吃力地爬起來,朝着床裏面挪動着。周文淵笑着看着她\無\錯\ .().,拿了湯匙,舀了一勺湯遞了過來。
「別使性子打翻了,要知道我脾氣算不上好。你若是乖巧些,我就讓你見見外面的太陽,聽話些,別惹我生氣。」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眼底的冰冷卻刺的宇文瑤琴差點就掉下眼淚來。
乖巧地點點頭,喝下了湯匙里的湯。她不敢,她是真的不敢反抗。
☆開始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掙扎過,反抗過,謾罵過。可換來的,是更加難以忍受的蹂躪。一次一次地,終於有那麼一瞬間,她知道了。她是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的,於是,她就乖了起來。
一碗湯喝下去,胃裏暖暖的。周文淵將她拖到床邊,欣上放着香噴噴的飯菜。
宇文瑤琴這才覺得,真的餓了。
「多吃點。吃完了,再好好地睡一覺。」周文淵似要外出,只是吩咐了一下就起身去穿衣服了。
以前還會讓丫鬟伺候着,可不知道為何,如今周文淵穿衣服梳頭都不讓人碰。慢慢地穿上衣服。扣上扣子。修長的手指。修長的脖子。這樣的俊美,這樣的令人垂涎。可宇文瑤琴卻知道了那溫潤笑容背後的黑影。低下頭默默地吃着飯,再看下去說不定又會惹他生氣。
文淵看着鏡子裏折射的宇文瑤琴,嘴角微微一翹。
≠野的鷹也有熬熟的一天。沒有他無法征服的人。
″了皺眉。轉身走了出去。
已經有許多天沒看見兒子了。通江王妃雖然也知道周文淵做的事情荒唐。可若是這樣能夠懷上孫子。放縱一下也不算什麼。畢竟通江王府一共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沒有繼承人那就不好辦了。
√妾有沒有孩子她不在乎,庶子什麼的她不待見。
「去看看世子院子裏有沒有動靜。」吩咐身邊的貼身侍女去打聽消息,是這幾天王妃做得最多的。
√女接了令還沒等走出去就遇到了前來請安的周文淵。
「你鬧騰的太不像了。」待周文淵坐下來。侍女們上了茶,王妃便冷下臉來教育到。
文淵也不理會王妃的怒氣,只是笑笑:「過幾日就可以叫御醫來切脈了。應該差不多了。」
根據這段時間宇文瑤琴的食量和睡眠程度,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王妃無語了個,不過是說了他幾句,就做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這孩子這執拗勁兒到底是像誰。
文淵低着頭喝了一杯茶,就告辭了。來這一趟也不過是通報一下努力成果。既然他們想要繼承人,他就弄一個出來給他們。…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裏的躁動卻沒有絲毫的平息。本以為隨着時間的流逝應該會平復下去,卻不曾想,越是久了越是想要。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低着頭看着池塘里的花苞,周文淵笑了笑。之前梅兒是這樣,如今重華也是這樣。總要這樣煎熬着,得到的時候才會歡欣鼓舞。
重華一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這種莫名脖頸一冷的感覺真不舒服。
「起來了?」洛琛坐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本書。
重華迷茫地看看他:「我睡着了?」
洛琛點點頭,伸手去理順重華貼在臉上的頭髮。卻發現她的衣襟都被汗打濕了。
「做惡夢了?」重華的皮膚冰涼冰涼的,小臉雪白雪白的。洛琛皺了皺眉。
重華搖搖頭:「什麼都沒夢到,就是突然渾身一冷,就好像有蛇纏在我身上一樣。」
洛琛眼神沉了沉,將重華摟在懷裏:「我在,不用怕。」
一竹大師因為重華睡着了就自己關在屋裏玩自閉去了。順帶接一接中途打斷的客人們。這些貴婦都是蒙着臉來求籤問卦,問的內容也多半都是後宅的閒事。偶爾有那麼一兩個想要進宮的,再來也沒什麼出格的了。
小廝告訴一竹大師重華醒過來了,大師直接就把後面的人都攆走了。興致勃勃地跑去找重華繼續商談人生。
「這麼說,你們那裏是沒有皇帝的。」一竹大師顯然也對沒有皇帝這件事深感興趣。
重華已經第十一次解釋,為什麼會沒有皇帝這種職稱。
「人人都有書讀?」一竹大師顯然對應試教育更加感興趣些。
重華點點頭:「算是吧。還有些貧困的地方是讀不上書的。」
「什麼是高考?」一竹大師繼續窮追猛打。
重華斟酌了一下詞彙:「就是可以往上念更高深的書,為了以後參加工作做準備。」
大學麼,她已經忘了自己念大學的時候是什麼樣了。成天泡在書堆里。很少有人像她這樣,兩年就將圖書館的書全都看完了。大學的時候大家都在忙着談戀愛,忙着去做那些高中以前都不允許去做得事。
一般大一的時候過的都挺荒唐的。大二大三才開始認真地念書考證,大四的時候就投入到實習中去掙第一桶金了。
也有那麼幾個輟學的,日後混的也是風生水起。
一竹大師笑着看着重華:「你們那邊陰陽師也是像我這樣的麼?」
重華想了想:「其實我不太了解他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只是知道他是陰陽師。我之前都是只能聽到那麼幾個人的聲音,只有顧誠人,我是親眼見到他的。」
當然了,還有左及川。可左及川畢竟不是陰陽師,沒必要提起來。
一竹大師捏着下巴,默默地點着頭。顯然對其他世界有着同樣職業的人十分感興趣。
洛琛靠在椅子上喝着茶:「那個顧誠人……看上去沒多大吧?」
重華想了想,參加高考的話,也就剛成年的樣子,點了點頭:「也就是18歲左右吧。」
「18歲?我還以為他剛束髮。」洛琛沉吟着,顧誠人的個子,確實矮了些。
重華默默地看着洛琛,束髮……剛初中畢業?顧誠人應該沒那麼矮吧?
「這樣年紀應該可以娶妻生子了吧。」一竹大師笑着說道。
重華搖搖頭:「我們那邊要過了20歲才能成親。」…
嚴格點說要22歲左右,可古代這邊過了15就可以談婚論嫁了。
洛琛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太老了。」
老你大爺的!你這樣才叫做摧殘祖國的幼苗好不好!活脫脫的蘿莉控啊喂!
一竹大師想了想:「如今你還能聽見他們說話麼?」
重華正在怒視洛琛,聽一竹大師這樣問想了想:「應該是聽不到了吧。畢竟是我自願回來的。他們……應該不再理會我了吧。」
洛琛看着重華微微側着的脖頸,低了頭。
她回來是為了他。放棄了自己原有的生活,只是因為她在夢裏看見了他死於非命。她就這樣為了他回來了。在他並沒有十分愛戀她的時候,在她也沒有十分傾心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回來了。
「而且,我有點分不清到底哪邊是夢,哪邊是現實。」因為傾聽的人相信她說的話,重華覺得可以傾訴一下自己的疑惑。
一竹大師點點頭:「很正常,夢做得久了。就會分不清哪邊才是現實。」
重華低着頭:「我只有回來之前那次分不太清。因為畢竟我現在英語日語還都記得,應該不是在這邊學的才對。」
對現實的記憶還有許多,重華並沒有出現在這邊過的久了那邊就忘光了的後遺症。
「那時候你以為你回去了?」一竹大師探究到。
重華想了想:「應該是真的回去了。因為吃飯喝水的感覺都十分真實。」
「她昏睡了三天。第四天才清醒過來。」洛琛記得那段時間他是那樣的焦急。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了是那樣的不甘心。即使被廢太子位,也沒這樣懊惱過。
一竹大師沉吟着,半晌,抬起頭來看着重華:「你能不能試試呼喚他們?」
重華迷茫了個:「為什麼要呼喚他們?」
她已經決定將這輩子過完了,這會兒呼喚他們要做什麼?無論是左及川還是穆靜然還是顧誠人,大家都有自己生活要繼續下去。忘掉她的事豈不是更好。這會兒呼喚他們,豈不是再次麻煩他們,那怎麼能行?
一竹大師看了看重華:「在那邊,有傾心於你的男子,對麼?」
重華噎了個,這特麼也能看出來?我自己都沒怎麼看出來你能看出來?
洛琛豁然起身走到重華身邊,冷着臉看着她:「真的麼?」
重華眨眨眼,別開臉,她該怎麼說呢這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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