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有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什麼意思?」
「不管什麼意思,好詞啊!」
人群開始激勵地討論了起來,這一刻,連之前崔家與葉衡的比試他們都忘記了,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這詞的下半闕里,葉衡似乎隱隱有要和平相處的意思。
所以才有了上面的第一句問話,而這個時候,人們又想起了之前紅裳的話來。
「我家少爺說了,第一,葉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攀附崔家的想法。第二,今日之事,乃是崔家咄咄逼人,我家少爺不勝其煩才應戰的。第三,此事過後,我葉家與崔家,再無任何瓜葛!」
難怪……
人們又開始討論起來,葉衡寫這首詞的心境,是怎樣的。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葉衡的心情和詞裏寫的一樣,是不想和崔家爭的,而且……葉衡也確實沒有要攀附崔家。
很顯然,有這樣的文采,他葉衡還需要攀附你崔家?
崔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在整個臨安縣也不過是一般的書香門第而已,你以為你崔家是杭州錢家那樣真正的名門麼?
聽到這樣的討論結果,崔放的臉更黑了,現在他恨不得馬上找條縫給鑽進去,丟人吶!
崔放的旁邊,陳堯佐悶哼了一聲,這一次他理也不理尷尬的崔放,直接說了一句:「你呀,過了!」
簡單的四個字,表示着陳堯佐對崔放這樣的行為,很是不滿!
之前他還以為這次的比試,是崔放和葉衡雙方都自願的呢,但是沒有想到,卻是崔家給逼的!
陳堯佐擺了擺手,直接帶着護衛便離開了,連飯了也不吃,崔放愣在原地看着陳堯佐的背影,他知道……這一次只怕他的名聲,將徹底完了!
雖然陳堯佐並沒有說什麼要絕交之類的話,但是崔放知道,以陳堯佐現在的身份地位,他能和自己這樣親近,完全是看在兩人是同年的情份上,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在陳堯佐眼裏,崔放只是朋友而已,所以陳堯佐不會在崔放面前擺什麼官架子,自然的,要斷絕往來,陳堯佐也不會鄭重其事地聲名一下,說一句我和要你絕交這樣的話。
誰都看得出來,現在陳堯佐看崔放的眼神裏面,已經有些厭惡的成份了。
不止是陳堯佐,就連濮家欣也是一樣。
「各位!」
濮家欣禮貌地向眾人笑了笑,然後說道:「少陪了!」
說罷,濮家欣也打算離開,見到濮家欣要走,崔放一急就追了上去,對濮家欣說道:「濮小姐,我……」
濮家欣搖搖頭,顯得失望至極,「崔老爺,我看今後……我們不能再合作了!」
丟下這句話,濮家欣便離開了富貴酒樓,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崔放站在那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久之後,《水調歌頭》一詞,便迅速地在臨安乃至整個杭州傳開了!
回到行院,濮家欣立即找到了濮家靜,她的神情看起來很不錯,和之前在富貴酒樓的表現完全不一樣。
在富貴酒樓濮家欣從始至終的表現都是非常得體的,讓人一看就很符合她這個濮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是回到行院,來到濮家靜的面前,濮家欣就恢復了她的本性。
「哈哈……小靜你今天沒去富貴酒樓真是吃虧了,你沒有看到當時這首詞一出來,那些才子臉色的神情,還有……崔家之前還一副必勝的樣子,但是呢……」
濮家欣將抄寫的詞稿送到濮家靜手上,一邊回味着今天在富貴酒樓的經歷,然後全部告訴了濮家靜,不過濮家靜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然後打開詞稿,她開始默念着。
「好詞!」
上半闋念完,濮家靜就已經震驚了,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看完上半闋,濮家靜將目光往下移,待讀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一句的時候,坐在輪椅上的她突然手一抖。
「怎麼了?」
濮家欣詢問了一句,然後笑着打趣道:「不是吧?這首詞居然能把我們的杭州第一才女給嚇成這樣?」
「不是……」
濮家靜搖搖頭,隨即又說道:「姐姐,你別亂說什麼杭州第一才女,而且……這首詞確實寫得非常好,只怕是流傳千古之作,這個葉衡……他今年多大?」
不動聲色地打聽着葉衡,濮家靜的小計謀哪裏能逃得過濮家欣的眼睛?
濮家欣笑着說道:「想知道葉衡呀?嘿嘿,自己看去,或者到時候我讓陳老把他給叫過來怎麼樣?不過……這首詞真有那麼好,能流傳千古?」
「千萬別……」濮家靜知道自己這個姐姐非常精明,而且敢說敢做,所以她趕緊制止了濮家靜想要把葉衡給叫到家裏來的想法,一邊又回答道:「嗯,這首詞,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送給哥哥看,或者是去問陳老……」
「找他們幹什麼,找你這位杭州第一才女不行麼?」濮家欣拉着濮家靜,難得濮家靜今天願意說這麼多話,她自然要和這個苦命的妹妹多聊聊了。「小靜,你給姐姐說說這首詞呀!」
「好吧!」
果然,濮家靜似乎今天的心情不錯,她便拿着詞稿,一邊指着詞句一邊對濮家靜解釋着:「一般來說,每一首詞都有詞眼!便是點明或者貫穿整首詞的一句,意境頗高,但是這一首詞姐姐你看,從上半闋開始那一句『把酒問青天』開始,整個上半闋便轉入空靈大氣的意境,足見這個葉衡是一個豁達的人。而後面這裏,這一句『我欲乘風歸去』寫得直白,卻是最有神仙之氣的,再後來的『高處不勝寒』,啊!」
濮家靜突然驚呼了醫生,把濮家欣嚇了一跳,趕忙問道:「怎麼了?」
「姐姐,這高處不勝寒,高處不勝寒……」濮家靜搖搖頭,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開始讀到這一句的是並沒有覺得什麼,但是……但是細細想來,他寫這首詞的時候,分明是別人要與他比試的,而他寫了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濮家欣也覺得有些不對,然後驚訝地看着濮家靜:「你是說?」
「嗯!」濮家靜認真地點點頭,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說道:「他這是……分明就是說,在詩詞上面,他所在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別人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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