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休離開肥胖老者那裏之後,卻是一路向西而去,這個方向,正是蜀山的方向。
朱休離開蜀山已經差不多兩年,離開蜀山時,他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如今,他的身高和體魄,已經遠不是兩年前能夠相比的,不熟知朱休的人,此時定是以為朱休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途中,朱休卻是購買了一把青色小劍靈器,不是因為它是中品靈器,而是因為朱休剛和蘭若谷分離之時,與那一把靈器頗為相似。
之前的那一把,卻是在鬥法中損壞掉了。
數千里雲和月,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朱休才趕到蜀中郡的邊界。
古語有云,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形容的,卻正是蜀中郡山勢的險峻。
而蜀山宗門,正隱匿在這千千萬萬的大山之中。
看着急速向後退去的雲彩,黑毛小猴在朱休的肩膀上大叫着,時不時的還用手去觸摸接近的雲朵,玩的好不痛快。
朱休的心情,可謂頗為複雜,這兩年間,不是他不想回蜀山,而是實在有太多的事受到牽連,他不得不去處理,而現在,他已將手頭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一想到將會見到獨劍鋒的師傅與師兄師姐,朱休莫名的有些激動。
數天後,朱休這一人一猴來到蜀山宗門的一處斷崖旁,斷崖上,橫着一座很長很長的鐵鎖橋,橋頭,正有兩名蜀山弟子值守着。
朱休飛身而下,頓時,兩名值守弟子起了警惕之色。
「來者何人,快快報上名來!」其中一名值守弟子神色嚴肅道。
「在下獨劍鋒弟子朱休。」朱休有禮道。
「獨劍鋒?如果我的記性還算好的話,獨劍鋒只有四名弟子,這四名弟子中,只有兩名男弟子,卻是叫什麼梅泰和蘇舟,哪裏有什麼朱休此人,哼,像你們這種渾水摸魚的人我見得多了,快滾快滾!」這值守弟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雖說修為只有靈動五六層的樣子,但口氣卻是不小,對獨劍鋒似乎極為不屑。
朱休儘管心中有些生氣,但在蜀山,朱休又無可奈何。
「我真的是蜀山獨劍鋒弟子,不如勞煩師兄跑一趟獨劍鋒,只消和獨劍鋒的弟子說一聲朱休回來了,他們自然會下山尋我。」朱休依然有禮道。
「哼,你這種主意還是少打為妙,這裏不僅有值守弟子,還有暗中巡邏的蜀山高手,就算你能支開我一人,也休想混入蜀山。」那名值守弟子依然鼻孔朝天道。
這一刻,朱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他卻也沒想到,自己兩年沒回蜀山,恐怕蜀山新增了許多新弟子,不認識他,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這時,一位與朱休年歲相差無幾的少女飄然而至,這少女身着一套蜀山的白色女式錦袍,面若芙蕖,卻有着幾分雍容之態,絕色的容顏之下,帶着幾分淡淡的傲氣,更重要的是,此女的修為朱休完全看之不透,最少也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讓朱休微微有些意動的是,這少女似曾相識,不過兩年時間,朱休曾見過的弟子此時容貌變化已是頗大,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上官師姐。」兩名值守弟子看到少女,立刻恭謹行禮道。
絕色少女輕輕頷首時,打量了一眼朱休,卻正和朱休四目相對,不過,對於朱休的打量,絕色少女只是在心中冷哼一聲便罷了,這種目光,她卻是見得多了。
只是下一刻,絕色少女淡淡說道:「這人是哪來的,為何會穿着我們蜀山弟子的衣袍?」
值守弟子忙道:「啟稟師姐,我們也不知道,這人自稱是蜀山弟子,卻又拿不出信物。」
「原來如此。」絕色少女一副恍然之色。
「好了,將禁牌交與我吧!」絕色少女只認為朱休是個渾水摸魚的角色,便不再理會。
「是!」其中一名值守弟子恭謹的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綠色的玉牌。
絕色少女接過以後,只是輕輕一晃,一層淡綠色的光芒鋪遍了她的全身,隨後,少女一揚手,一把如雪一般潔白剔透的長劍一飛而出,化為了小船般大小。
少女只是一閃身,這長劍便隨着少女沖向了天際。
「碎月神劍!」朱休眼神一陣閃爍,這把劍,朱休有着很深的印象,倒不是這把劍是蜀山神器,而是這把劍給朱休的感覺相當怪異。
這一次見,依然如此。
見兩名弟子如此固執,朱休有些無奈的一搖頭,只好盤坐在一旁,靜靜等待起來。
兩名值守弟子不屑的冷哼一聲後,卻是不再理會朱休,而是靜靜的站在橋頭,不知是在觀賞十年如一日的景色,還是在想着事情。
這些,卻是與朱休無關。
此時,他已經散開了神念。
原來,蜀山的這座鐵索橋,卻是一座巨大禁空禁制的一部分,朱休曾經只經過這裏一次,正是和蘭若谷一起。
不過,按照當日的情形看來,出蜀山沒有禁制的影響,此番看來,蜀山卻是出去容易,進去的話就必須擁有剛才那塊所謂的禁牌。
想到這裏,朱休哪怕是真的混進去的念頭也沒有了,只好在此苦等,期盼着哪一個認識自己的同門將自己領進去才好。
一想到這一點,朱休便無奈的苦笑,這真是有家不能回啊。
時間,悄然流逝,一晃到了傍晚。
這時,兩名值守弟子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卻是相互耳語了幾句。
話的內容,朱休倒是聽清了,原來,到了這個時間,蜀山的值守弟子便會換班。
果然,不一會兒,從鐵索橋的另一端飛來兩道遁光,其中一道,卻是有些詭異,帶着一絲陰氣,和蜀山劍派的那種正氣有些不相融合。
等遁光剛散,朱休的臉上,卻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帶着陰氣的遁光不是別人,而是朱休在蜀山第一天所結識的楊天此子。
楊天還是一副老樣子,頭髮有些散亂的挽在頭上,那副倒八字眉緊緊的鎖着,似乎有着心事。
待他們換班完畢,朱休卻站了起來。
「楊天!」朱休輕喚道,臉上有了一抹笑意。
楊天起初一愣,卻是打量起朱休來,「你是?」
對面之人的面容給楊天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朱休!」朱休淡淡說道。
「朱休?!」這一刻,楊天渾身一震,滿臉的不敢相信。
緊接着,楊天仔細打量起朱休來,卻發現,除了頭髮之外,五官極其像以前那個失憶的少年。
這一刻,楊天大笑出聲,「好小子,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當日獨劍鋒傳出你的死訊,我死活不相信,哈哈,看來,我的猜測才是對的。」
「死訊,還是從獨劍鋒傳出來的?」這時,朱休卻徹底愣住了。
楊天見朱休震驚的模樣,不禁笑道:「你的墳墓還在蜀山的後山呢,不信,到時候你自己去看。」
朱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算了,既然師傅以為我去世了,這麼做倒也符合情理。不過兩年的時間過去了,你為何會當上值守弟子?」
朱休不是看不出,楊天此時的修為只是靈動五層而已,並且。他身上的陰氣,大概是和他的修煉功法有關。
朱休如此一問,楊天卻是苦笑一聲,道:「奈何我的資質有限,這種修為,想要獲取靈丹,只能找到這種看門雜役,你也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的脾性。」
一想到那位鬼劍鋒的老頭,朱休就有些啞然失笑。楊天想得到他的指點,恐怕很難。
「咦,你的修為?」這時,楊天卻是瞪大了眼睛,剛才他還沒注意,可談到這裏,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感覺不到朱休的靈力波動。
「嗯,在外兩年,我已經修煉到了靈動九層,離築基只差一步。」朱休點了點頭,輕笑道。
「嘶!」楊天倒吸一口冷氣,他怎麼也沒想到,朱休的修煉竟會如此之快,難道,以前看漏了眼,朱休也是個天才?
「想不到下山修煉竟然真的是這樣!」楊天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思索之色。
另外一個值守弟子卻是看着兩人你來我往,卻絲毫插不上話,可聽說朱休已經靈動九層,卻也露出了驚容。
「楊天,有你作證的話,是否能給我一道禁牌啊?」朱休看着楊天那副緊鎖的倒八字眉,笑道。
楊天一愣,頓時從思索中回到現實。
「能,肯定能啊,你看我,一想問題腦袋就短路了,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楊天一拍腦袋,急忙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道綠色的玉牌。
拿到玉牌之後,朱休只是用神念一裹而上,便發現開啟的方法。
隨後,卻是對着楊天一抱拳,「告辭!」
楊天又是一愣,也是匆忙一抱拳。
朱休打開玉牌,頓時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將他全身覆蓋,這淡綠的光芒,卻是禁制波動無疑,打量到這裏,朱休一揚手,青色小劍靈器頓時化為長劍,載着朱休向着獨劍鋒而去。
「小天,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位師兄沒有將禁牌放到眉心?」朱休離去後,另一名值守弟子露出震驚之色。
「嗯?你這麼說,好像……難道……」楊天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同時,一股濃濃的苦澀,在他心中流淌開來。
這一刻,還在他心中搖擺的決定,開始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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