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子墨走到家門口,還沒等敲門,一道柔柔的女聲傳來,門隨之被打開,「辛苦了,歡迎回來。」
這個聰明的女孩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沒有出來阻攔,也沒有過多的詢問。仔細看向她的眼睛,沒有一絲的厭惡和恐懼,只有震驚和困惑。心情很好的莞莞把子墨交給她,笑眯眯的說道,「你弟弟很勇敢呢,成長起來不可限量。現在我一點也不用擔心你們出去以後的安危。」
「咦,我弟弟怎麼了?不是配合你演戲嗎?」當發現子墨真的昏迷過去,子淇忍不住的驚呼。
「放心吧,他只是力竭昏睡過去,休息一下就好。不過你需要幫他清洗一下。你都不怕臭的麼?你弟弟剛才可是吐了好久。」
「呵呵,真的很難聞。」擋在眼前的霧霾散去,子淇笑容讓人眼前一亮,「謝謝你。」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隊長,無論發生什麼事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莞莞輕笑出聲,她這是對剛才看見的事情表態。「你是我親自選的隊友,行事上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你剛才做的很好。末日裏最該捨棄的就是多餘的善心和正義。」可笑的是自己受傷了無數次才明白這個道理。莞莞的目光看向子淇,又好像透過她在看別的東西。似乎勾起了不美好的回憶,眼神逐漸變得悲傷、憤怒。瞳孔漆黑的好使一道漩渦可以將人活生生的吸入,很快又恢復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好了,快處理一下吧,難為你忍着這麼刺鼻的味道跟我聊這麼久。」
剛才是對以自己的一種考驗麼?子淇好像是懂了什麼,但是念頭一閃又消失不見,正要細細琢磨的時候,懷裏的弟弟動了,「唔……,姐姐?」
「墨兒,你醒了?有沒有那塊不舒服?」
「沒有,就是渾身沒勁。姐姐!姐姐!我剛才可厲害了。」虛弱也掩蓋不住他興奮的神情。
「是,是,我的墨兒最厲害!」
「姐姐!真的我不騙你,我剛才可是親手殺死了4隻喪屍,隊長都躲在我身後邊呢。」
「……」
「恩,姐姐相信你。隊長剛才可是表揚你了,說你很勇敢!」
「真的嗎?姐姐我跟你說,我剛才……。」
看着子墨嘰嘰喳喳的跟姐姐撒嬌,莞莞笑着走進浴室。看來以後的生活也不會無趣。
也許報仇的第一步比較順利,也許外面的喪屍被清理乾淨,也許浴池的水溫過於舒適,總之莞莞睡着了,再度醒來的時候水已經涼透了。看來還是不能太放鬆自己。沖個熱水澡暖暖身,重新出來的時候發現子淇姐弟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
「隊長你來了!」
「你怎麼這麼慢,我洗了兩遍都比你快!女人真是麻煩!」
自動無視了熊孩子的話,「可能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這是準備要走了?」
「恩,要是阿姨醒了也不好解釋,不如現在就走,過幾天再來負荊請罪。」
「這樣也好,帶點吃的再走吧。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家食物不多。」
「不用了隊長,本來就打算帶他出去鍛煉一下,找食物是一個很好的鍛煉目標。說到這,真的需要再謝謝你,謝謝你昨天對墨兒的良苦用心。」
這熊孩子不是跟自己約定不告訴姐姐了嗎?莞莞磨牙,「沒事,我跟他相處的很愉快,還一起玩了一個遊戲呢?是不是啊,子墨!」笑着看過去,眼神透露着威脅——說好的聽話、懂事、乖巧呢!看來是有信心能打過我了是吧?
「是,是!」回應的聲音越來越弱。子墨心虛的看回來,都怪自己昨天一時興奮不小心說漏嘴了,連咬你一口的事都沒瞞住,讓姐姐好頓罵。自己也不想的,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結束了這段神交流,看來對熊孩子的教育任重而道遠啊,「時間不早了,一會我媽就該醒了,你們做電梯上去吧,樓梯短時間內應該走不了人。」
「恩,隊長保重。」
「你等着吧,下次再見到我的時候讓你刮目相看!」
「好啊!早去早回。」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莞莞坐在沙發上沉思許久,雖然心裏有十分的把握他們能回來,但少不了有那麼一絲的懷疑。希望他們不要讓自己失望。
天剛亮,媽媽就醒了,莞莞第一時間告訴她蘇家姐弟離開的消息,意外的發現媽媽臉色很難看,「為什麼每逢子墨來去的時候我都會睡的特別死,什麼都不知道呢?」喃喃自語的聲音讓莞莞身體一顫,果然還是發現了!罪魁禍首的她沒敢接話,大腦飛速的尋找合理的解釋。
「鈴鈴鈴。」電話響了,是姥姥那邊。原來舅舅們下午就會到,讓媽媽抓緊收拾好。剛得知消息的她很高興,想想馬上就要離開又有一點難過,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思緒里久久不能自拔。
莞莞全程關注着媽媽的臉色,看她最終行動起來,尋找是否有遺落的東西時,暗自鬆了一口氣,得救了!
吃過早飯後,為了配合媽媽的情緒,母女倆開始在顯眼的地方到處貼字條。無非就是告訴爸爸,我們很安全,回來以後直接來姥姥家匯合。儘管知道這些根本沒用,但是看着媽媽臉上隱隱期待的神情,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下,也許時機還不夠成熟。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拉住頻繁望向窗外的媽媽,莞莞決定找個話題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鈴鈴鈴。」握了一天的電話終於響了。
「喂,你們到哪了。路上安全嗎?」媽媽緊張又激動的問道。
「姐,你們快點下樓吧。我們車到樓下了!」老舅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竟然還有一絲絲邀功請賞的味道。
這是****吧!好感度都不會刷,你還當這是末日前?說下樓就下樓,要是這麼簡單還用你們來接?莞莞垂下眼眸,努力掩飾好自己的情緒。也或許就是知道有危險所以根本不想上樓,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莞莞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沖向大腦,最傻的應該自己!竟然還會對某些人存有一絲期望。
「說什麼呢,她們母女下樓太危險了,我們上去。」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二舅。
「我們一路來的時候也沒遇見多少只喪屍啊!小區又這麼安靜,二哥你真是想多了。」
「那是主幹路被警察清理了,我們又繞路過來。樓道里可說不準,抓緊時間,一會把喪屍引過來就壞了。」
這個道理誰都懂!
「我們都上去了誰看車。要是突然來喪屍了怎麼辦?我們回都回不來。」擺明了不想上去。
爭執的聲音讓媽媽臉色變得很蒼白。莞莞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默默的在心裏給他們添上一筆。誰也沒求着他們過來,又何必上演這麼一齣戲讓媽媽難過。今生因為姥姥的存在,舅舅們不得不過來,媽媽也有必須去的理由。如果這個紐帶不見了,這些涼薄的親情就持續不了多久吧。
「亞俊別爭了,我們下去。」隱約有淚光閃過,媽媽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緊緊的抱住面前女兒,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語氣說着。「一會下樓別害怕,一定要跟在媽媽後面,有什麼危險趕緊往你舅舅那跑,不要回頭,媽媽解決了就過來找你,好嗎?」尾音輕柔的讓人心碎。媽媽強壓下眼中的淚水,她清楚的知道一旦真的發生這種情況,自己怕是不能陪在女兒身邊了,真是捨不得啊,還沒有看着她嫁人生子,她還這么小,自己怎麼能放心。握緊手中的菜刀,目光中的不舍漸漸變得堅定,還是跟大家生活在一起安全一些,如果犧牲自己能換取女兒的安全,那就什麼都值得。
殺了他!真想殺了他們!再次看見媽媽悲傷的面龐,莞莞差點沒控制住體內叫囂着的殺意。這幫人,就是這幫無情無義的人,越來越壓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很想開口告訴媽媽樓里沒有任何危險,不好悲傷,不要難過,今生再也沒有人會讓我們分開。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再忍忍,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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