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的青鳥一百四十二、遲到的歉意

&媽，哥哥回來了！」嘟嘟叫了一聲飛快地跑了過去。

&點，別摔着了！」李愚原本冷若冰霜的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愚，一帆帶了女朋友回來看你了！」林廣志一邊說一邊把林一帆兩人引到了客廳。

李愚嗯了一聲，復又沉下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拉了嘟嘟在沙發上坐了。

吉利見狀，輕輕推了林一帆一把。

林一帆儘管有些尷尬，卻也不得不上前一步謙遜地叫了一聲：「阿姨，我回來了，這是我女朋友吉利。」

李愚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應答了，眼睛從林一帆臉上一掃而過，似乎當他不存在似的，最後停在了吉利的身上，過了半晌開口道：「姑娘坐吧！」說完抬起身子往邊上移了移，留出一個人坐的空位來。

林一帆見狀，心裏不由一松，看來阿姨對吉利的初步印象還是認可的。

&姨你好，你好漂亮啊！」吉利驚嘆了一聲，便大大方方地在李愚身邊坐了。

好話總是好聽的。李愚聽了，不由臉色一紅，稍稍收了些冷淡之色。

&姐你也好漂亮呀！」嘟嘟看着吉利的粉臉也適時的讚美道，說完掙脫李愚的懷抱，跑到對面偎入了林一帆的懷裏。

嘟嘟的話總算為大家解除一些尷尬。

&看我們家最漂亮了還是林一影小姐了，大家說是不是啊？」吉利含笑道，看着嘟嘟可受的模樣。心中甚是歡喜。

&當然了。嘟嘟可是我們家的小公主呢！」林一帆捏捏嘟嘟紅撲撲的小臉蛋道。

&一帆先生。再一次拜託你稱呼我林一影小姐可以嗎？」嘟嘟撲閃着大眼睛，盯着林一帆一本正經地道。

小大人的話又惹得大家一陣笑，林一帆偷眼看李愚，正巧李愚也含笑看過來，碰到林一帆的眼神後，便又歸復了冷淡，只是冷冷地盯着林一帆看，毫不退縮。

林一帆心中暗嘆一聲。便把嘟嘟抱到沙發上坐了，站了起來，走到李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阿姨，對不起，以前我不懂事，做錯了！」

&錯了？怎麼會呢？你怎麼會錯呢？」李愚大概是沒想到林一帆會直接走到她跟前向她道歉，略有一絲慌亂，但馬上鎮定下來，生硬地反諷道。

李愚的反應也在林一帆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以為意，沒有生氣。進一步解釋道：「確實是我錯了，那時太小，太固執了，害得你和爸分開了那麼年……」

&了，都過去了，還提它作什麼！」林廣志打斷林一帆的話。

吉利主動伸出手，握住了李愚稍稍有些顫抖的雙手，向她投去渴求的眼神。

&媽，媽媽，你就原諒哥哥嘛！你就原諒哥哥嘛！」嘟嘟也咚咚咚地跑過來，搖着李愚的胳膊求情道。

&孩子你懂什麼！」李愚瞪了嘟嘟一眼，輕輕抽回手，反過來蓋住了吉利的，用力按了按，轉過臉去，瞥了一眼林一帆腳下，沉聲道，「去坐吧！」

&生，太太，晚餐可以開始了！」正這時，秦嫂跑了過來通知開飯。

&了好了，那咱們邊吃邊聊吧！」

林廣志站起來道，一手推着林一帆往餐廳走，一手想去拉李愚的手，卻不想被她一把打開。

&你的！」李愚罵了一句，卻含笑拉起了吉利的手道：「走，嘗嘗秦嫂的手藝去！」

吉利順勢挽了李愚的臂，親熱地湊近她的耳邊小聲道：「阿姨和叔叔的感情真好！」

&這孩子！」李愚聽了不覺有些扭捏，白淨的臉上生出了兩朵紅雲，端得是嬌羞欲滴，直看得吉利有些發呆，心中倒生出不少妒忌來。

落座後，林一帆和父親，吉利和李愚兩兩對面而坐，小大人倒像是大人物一樣，一個人坐在了長形餐桌的上首。

&真豐盛啊！」見到滿滿一桌菜，吉利不禁讚嘆。

&是你阿姨知道你們兩要回來，特意按排人準備的。」林廣志笑道。

&是秦嫂的功勞，又關我什麼事！」李愚聽了，有些不悅道。

&嘛，那待會兒我要好好謝謝秦嫂！」吉利道。

&們要不要喝點酒？」林廣志提議道。

&啊！」林一帆也着實是想喝點，喝了酒還能隨意些，不然這氛圍實在是有點怪異和難受。

&酒可好？」林廣志問林一帆。

&心臟不好，還喝白的。」李愚皺了一下眉頭道。

&不高興嘛！」林廣志訕訕地道。

&呀！」李愚說着拿起手機，拔通電話道，「小葉，你幫我到酒窖里取一瓶紅酒來，快點！什麼牌子？就拿瓦格納莊園好了。」

&姨，咱們自己家還有酒窖啊？」吉利問道。

林一帆聽了，不覺暗笑，心想吉利倒是咱們咱們地叫得挺順口，不過看得出來這家裏的三口子都挺喜歡她的，聽着吉利說咱們家，自是更感到一分親切感。

&以前我父親在的時候喜歡收藏些酒，但自從他走了以後，倒是沒人打理了。」李愚掃了林一帆一眼。

李老爺子林一帆是見過的，雖然當過惠州的副市長，但畢竟是個商人出身，而且還是從舊時代走來的一個商人，身上自是少不了銅臭味和勢利眼，哪裏看得上林廣志這個窮學究，當時也是李愚拿命相脅，才勉強同意了她和父親的婚事，自從林一帆和他父親進了這個門，就沒見過他的好臉色，父親為了李愚還能忍受，可林一帆當時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哪裏受得了，有一回忍無可忍，便偷偷遛進了李老爺子愛如性命的酒窖，推倒了整整一架子紅酒，結果可想而知，這件事也便成了促使林一帆父子倆離開這個家的導火索。不過沒過多久，也不知是否心疼那些酒的緣故，李老爺子便一病不久，撒手而去了，這便使李愚和林一帆之間的隔閡又更加深了一層。

&太，你要的酒來了！」司機小葉拿了瓶紅酒交到了李愚的手裏。

&來吧！」林一帆伸手道。

李愚遲疑了一下，還是遞紅了林一帆。

林一帆打開後，為父親倒了一杯，又轉過來想為李愚倒上，卻不料李愚掩上酒杯道：「我不要。」

&一點吧，難得一家人齊了。」林廣志勸說道。

吉利見了，便笑着從李愚的手裏奪了酒杯道：「阿姨，你還不原諒一帆嗎？人都說女人喝紅酒是美容的，您權當是為了你的美麗，原諒了一帆，倒一些吧！」

&喲，隨你啦，那就倒半杯吧！」李愚聽吉利如此說，自是不好發作，便應允了。

&寶貝讓一下！大菜來了！」秦嫂從嘟嘟身邊端上來一盆菜，笑着介紹道，「兩位客人待會好好嘗嘗，這道菜叫做千風魚，是我們李家秘傳菜呢，老爺子在的時候最最喜歡了。」

林一帆一聽秦嫂的話，心裏自是不甚舒服，便默不作聲。

李愚看在眼裏，心中也是不悅，暗怪秦嫂話多，但又不便發作，便伸筷夾了一口千風魚到吉利的碗裏，小聲道：「丫頭，你嘗嘗！」

&哥姐姐才不是客人呢！」嘟嘟眼珠滴溜轉着，朝秦嫂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道，「而且這魚一點也不好吃，全是骨頭。」

&這孩子！」秦嫂被小大人說得一愣一愣地，立在身後頗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