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溪月回到繡樓的時候,御向晚還坐在那裏沒有離開。
一抹天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御向晚面帶微笑的從座位上起身,順帶着拿起一杯酒。
「溪月,這杯酒已經斟滿半天了,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
樓溪月接過御向晚遞來的酒杯,仰頭飲盡,隨口說了句,「盛筱凡的手腳被人折斷,只能躺在床上休養,你不去看看她?」
御向晚笑吟吟的接過她手裏的酒杯,像是沒聽到一般,又給她斟了一杯酒,「酒的味道怎麼樣?這是我最喜歡喝的一種酒,說好的陪我喝酒,再來一杯。」
樓溪月看出御向晚不想去看盛筱凡,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接過酒杯,右手拿着酒杯輕輕晃動,酒杯里的液體隨着她的動作沒有漾出一滴,卻好似泛起層層漣漪,一圈圈在杯中蕩漾。
「怎麼不喝?」御向晚看了樓溪月一眼,眼底攏起幾分詫異。
樓溪月輕聲含笑,緩慢道:「曾經我以為自己千杯不醉,結果醉倒在延枚酒下。你這酒雖不醉人,卻讓我回想起喝醉酒的滋味兒。」
如果沒有遇上楚笑風,她還不知原來有一天自己也會喝醉。
御向晚捏緊酒杯,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他的本意是讓溪月忘了楚笑風,可是現在的結果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他明明不想讓樓溪月記起楚笑風的!
可惡!
自己的未婚妻此時正念着別的男人,他頭一次知道老醋這麼難喝!
御向晚立馬拿下樓溪月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雙手按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
樓溪月不解的轉頭看他,疑惑道:「不是讓我陪你喝酒嗎?」
御向晚乾笑了兩聲,摸着鼻子說:「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喝一杯就夠了,要不你陪我聊天吧?」
聊天?
樓溪月看着他,緩緩道:「御向晚,我騰出時間陪你喝酒,是為了先前答應過你的承諾。既然一杯便罷,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離開?這就要攆人了?
御向晚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不情不願地說:「溪月,我還沒待夠呢!你可別趕我走啊!如果你不想聊天,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只是你要我離開,該不會……還想處理盛筱凡的事情吧?」
御向晚試探地看着她,語氣一頓,嘀咕道:「她的事情與你無關。溪月,管她怎麼說呢,你當做沒聽見不就行了嘛!」
此話一出,樓溪月眉頭輕皺,抱有幾分懷疑地口吻問道:「御向晚,在我走後,你是不是出過這個門,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御向晚嘿嘿一笑,不自在地說:「嗯……我也是怕你有危險,所以才……」
樓溪月眸色幽深的瞥了他一眼,立即使得御向晚打了一個激靈,御向晚幾乎跳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口:「溪月,你……沒再生我的氣吧?」
樓溪月沒有回答,惶惶不安的御向晚又繼續追問:「溪月……」
樓溪月面露幾分不耐,抬手打斷了御向晚的話,「我沒功夫平白生你的氣!御向晚,那裏還有半壺酒,你自己慢慢喝吧,我還有事情處理,暫不奉陪了。」
「誒!溪月……」你就這麼走了啊!
御向晚眼睜睜的看着樓溪月轉身走遠,面帶愁容,無奈嘆氣。
他轉身,將桌上的那半壺酒悉數飲淨。
——
夜幕來臨,遙遠明亮的冷月垂掛天際,冷月散發出的光輝灑落大地,好似為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夢幻的輕紗。
樓溪月剛從外面回來,走進屋子,卻見御向晚還在房間。
「你怎麼沒走?」
忙碌了一下午的樓溪月有些疲憊,她倒了杯水喝,喝完後,才聽御向晚說:「盛筱凡受傷一事很是蹊蹺,我不放心獨留你自己面對這背後的陰謀。我想留下來陪你,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說。」
儘管說?
樓溪月抬頭看向他,見他眼底的神色真摯,便知這不是假話。
但這是她蒼羽派自己的事情,怎麼說也不該讓御向晚插手此事。
樓溪月剛要拒絕,卻見飛鈺從窗口跳了進來。
飛鈺單膝跪地,看也沒看御向晚一眼,沉聲道:「掌門,御靈仙宗的大長老封老來了。」
來的這麼快?
樓溪月一挑眉,對於現在的情形還是有幾分預見,畢竟盛筱凡說要給封老傳信是沒有鬧着玩的。
「封老現在人呢?」
「在盛筱凡的房間裏。」
樓溪月的嘴角微微上揚,眸色瞬間變得極為清冷。
封老來後便直奔盛筱凡的房間,是把自己當成擺設了麼?莫非他以為自己是御靈仙宗的大長老,就可以在蒼羽派里肆意妄為?
「掌門……」
察覺出身邊的低氣壓,飛鈺見着樓溪月的臉色變了幾變,起身,低聲道:「您現在要去盛筱凡那裏嗎?」
「不去。」
冷淡的兩個字從樓溪月唇內吐出,她反倒悠閒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後一靠,嘴角輕微勾起一抹冷嘲。
御向晚抿唇,想了想,還是道:「溪月,我……先去筱凡師妹那裏看看師傅。」
樓溪月沒讓御向晚多留,對他擺手,隨即看着御向晚飛身離開了繡樓。
待御向晚走後,飛鈺才擔心地說道:「掌門,您就不怕盛筱凡會在封老面前搬弄是非?」
搬弄是非?
樓溪月挑眉,唇邊的嘲諷意味更濃,「她搬弄的是非還少麼?如果封老真是那麼愚鈍的人,那麼我無話可說。只是,我相信世事自有公道,若是盛筱凡想栽贓,就必須要拿出證據來,若是她拿不出證據,那便是對我蒼羽派的污衊!今兒我偏在這裏等着封老,我要讓他知道,蒼羽派不是他的家,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地方!」
「可是……」飛鈺咬牙,硬着頭皮開口:「一旦您和封老遇上,您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
樓溪月呵的發出一聲輕笑,悠悠道:「該來的遲早會來,我的身份就是盛筱凡捏在手裏可以威脅我的把柄。就算我不說,盛筱凡也會告訴他。與其讓盛筱凡開口,不如我自己承認,這樣一來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裏!只要主動權不丟,我就有把握堵住封老的口,讓他問不出他想問的話!」
飛鈺點了點頭,忍不住又說:「可是,掌門,您的做法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冒險?
樓溪月看了飛鈺一眼,勾唇笑道:「封老都找上門來了!我要是再不冒險點兒,豈不是就要落得一世罵名?你知道封老有多想讓盛筱凡當上蒼羽派的掌門,如果我退後一步,便會丟掉整個蒼羽派!別忘了,如今的蒼羽派還有名內奸在背地裏虎視眈眈的盯着,一旦我讓位,蒼羽派勢必會落入那名內奸之手!但,只要我沒讓位,封老便不能對我指手畫腳!你想想,他讓泉禮查了我三年,如果我把真實身份告訴了他,他這心裏……可會好受?」
聽着樓溪月的話,飛鈺默默地低下了頭。
若是讓封老知道,上邪殿的右護法媚溪其實就是蒼羽派的掌門樓溪月,他會不會被直接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飛鈺摸了摸鼻子,心底竟有些不贊同樓溪月的做法。
掌門的行為委實有些絕情啊!怎麼說封老也是御向晚的師傅,這萬一鬧出人命來,御向晚和掌門的婚事不就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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