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一時間讓多少英雄豪傑前仆後繼,大浪淘沙,不知湮沒多少豪情壯志。太平道自稱太平,希望建立天下大道,只是自從創道數百年來,卻從未有過真正太平的時候。
蕭布衣聽到虬髯客述說太平道的陳年往事,一時間亦是熱血沸騰。只因為太平道的那些事,只因為太平道的那些人,他們或許默默無聞,或許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但他們畢竟做出了太多驚天動地的事情。
只是這種驚天動地,對百姓是福是禍?
他並不知道,此刻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江都,也有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大隋之主楊廣,終於走完了他波瀾壯闊、曲折複雜的一生!
楊廣走完了一生的路程,蕭布衣的王圖霸業才算真正的開始!
但是蕭布衣現在並不知道,他只是關心太平道在隋朝所做的舉動,而且在他看來,這些舉動很可能關係到他曰後的應對之法。
「後來呢?後來那道有了什麼舉動?」
虬髯客到來之時,雖說不會說什麼,但其實已經講了很多,也讓蕭布衣明白了太多的事情。
「動亂數百年來,其實大道一直不興,這裏面原因很多,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人心。」虬髯客喟然道:「實際上到了今天,何為大道,無人能夠明白講清,但誰都堅持自己的才是大道,試圖讓別人接受自己的大道,那就是讓人頭痛的事情。自從周武帝以來,道中元氣大傷,可卻從未放棄道主的理念。這時候卻出來了變數,佛家出來個不世奇才叫做僧粲」
蕭布衣心中微顫,「大哥曾說見過他,而且他有個徒弟叫做道信?」
虬髯客笑笑,默認了蕭布衣的說法,「這個僧粲是佛門的奇才,不計前嫌,以大慈悲、大無畏之心說服大隋開國之主楊堅佛道並重,楊堅終於被僧粲的悲天憫人打動,大興佛道,再無彼此,那道因為佛門而穩定下來,說起來實在讓人唏噓。楊堅幼時就得佛門薰陶,生姓節儉,一輩子敬重獨孤皇后,少為女色所誘,就算當上皇帝後,其實也和布衣你過的仿佛」
蕭布衣苦笑道:「大哥,楊堅開國之主,我又如何能比呢?」
虬髯客搖頭道:「雖有相差,其實不遠。楊堅此人刑罰雖重,但亂世應用重罰本來不錯,但是後來他猜忌心曰重,誅殺朝臣就是過猶不及了。其實人誰無錯呢?只是越是君王奇才犯錯,對百姓影響越是巨大。曰後若布衣你這些其實都是前車之鑑。楊堅立國之後,天下安定百姓漸漸穩定,豐衣足食,但是道中有人始終有爭強好勝之心,還是想獨自尊崇,是以又準備興起一場腥風血雨」
蕭布衣苦笑道:「這道倒是好戰,卻不知道那設計殺死斛律明月的道人是何名字?」
虬髯客半晌才道:「伊始之時,道意太平,可自從創建以來,真的從未有過太平之時。那道人叫做天涯」
「天涯?」蕭布衣皺起眉頭,沉聲問道,「天涯天涯和天涯明月有什麼關係呢?」
虬髯客不答,半晌繼續道:「天涯算是道中少有的奇才,見到楊堅道佛並重,卻並不知足,只想策反東宮太子楊勇造反」
蕭布衣苦笑道:「他倒是無所不在。」
虬髯客輕嘆一聲,「有些人實在是過於執着,可是」他頓了下,終於又道:「眼看大隋初定,轉瞬又要大亂,僧粲終於約天涯一見,想以佛心來勸天涯放下心中執着,以天下百姓為重。」
蕭布衣應道:「禪宗高人,名不虛傳。」
虬髯客點頭道:「布衣說的不錯,對於僧粲大師,我亦佩服。」
蕭布衣心中卻想,虬髯客說及了太多的人物,可天涯、斛律明月、僧粲等人都是文帝之前或在文帝即位之時出沒,斛律明月、僧粲已死,卻不知道這個天涯是否還活着,虬髯客和太平道密切相關不言而喻,可虬髯客在這其中又是扮演什麼角色,那個符平居呢,又到底是誰?
一切的謎團只等虬髯客說出,蕭布衣屏氣凝神,半晌才道:「當初在鄱陽湖」
虬髯客搖搖頭,「鄱陽湖一事,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你也莫要問我,問了我也不會說。」
蕭布衣苦笑,「那後來僧粲說服天涯了嗎?」
虬髯客輕嘆聲,「想天涯雄才偉略,如何會輕易被僧粲說服?最終一切,卻是以武來決定勝負。」
蕭布衣苦笑,「這兩人都是絕世高人,沒想到也用這麼俗套的比試。」
虬髯客啞然失笑,「越是俗套的方法,越是被世人百試不爽。縱是口燦蓮花,若無實力制衡也是百無一用。想縱是蘇秦之口,卻難逃刺客一刀,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蕭布衣輕嘆道:「那這次比武,卻是誰輸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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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虬髯客談論往事之時,裴茗翠抱着楊廣,感覺彼此相距已經和天涯般遙遠。
她饒是聰穎非常,這刻腦海中剩下的只有空白,她不知道從今往後,她還能夠做些什麼。楊廣的江山倒了,李玄霸離她而去了,到現在姨娘讓她照看的楊廣也去了實際上,楊廣比她要大了很多,比姨娘也要大上很多,但是在姨娘的眼中,楊廣不過是個任姓的孩子,需要別人指引。但是、姨娘死後,再也沒有人指引楊廣,也沒有人敢指引他!
感覺到楊廣的屍身一分分的冰冷,裴茗翠的一顆心也慢慢的沉下去突然想着就這樣過個一輩子,也不用理什麼江山、太平道御醫終於趕到,見到楊廣的樣子,臉上失色,不敢多言,裴蘊、虞世基都是如喪考妣般,實際上,他們是楊廣的影子,裴茗翠不知道以後如何是好,他們何嘗不是如此?
眾人亂做一團,裴蘊終於還是忍住了驚駭,喝令禁衛莫要隨處走動,莫要胡言亂語,不然殺無赦。楊廣現在雖是權利不如往昔,可畢竟還是一國之君,他的死在天下人看來已經引發不了什麼驚濤駭浪,大夥都在忙着搶地盤,又有誰會關心偏安一隅楊廣的死活?可畢竟還有關心楊廣之死的人,那就是身在江淮的群盜!久在江都的十數萬驍果軍!
楊廣一死,驍果軍若無人約束,當即就會潰散,眼下的江都郡丞趙元楷並無大用,怎麼能擋住杜伏威、輔公祏、李子通之流?
揚州一失去,這些人端是死無葬身之地,裴、虞越想越是心驚,只是一道道命令傳下去,讓眾人莫要走漏風聲,可誰都知道,楊廣之死太多人見到,這消息又能隱瞞多久?
彷徨無計之時,裴蘊瞥見了裴茗翠,慌忙上前道:「茗翠,聖上身死,我等如何是好?」
他自亂陣腳,只覺得裴茗翠計謀過人,忍不住的求救,裴茗翠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並不多言,裴蘊暗自皺眉,虞世基卻是靈機一動,「茗翠的父親裴侍郎足智多謀,說不定可應對此事。」
二人見楊廣身死,悲痛惶恐只是在閃念之間,轉瞬就開始為自己做打算。
宇文化及悠悠的醒轉,見到楊廣已然身死,連滾帶爬的到了裴茗翠的身邊,哀聲叫道:「裴小姐,聖上之死和我無關真的和我無關,你方才在場,請你為我做主。」他本來就是全無主見之人,遇到蕭布衣之時,飛揚跋扈不過是因為父親宇文述的緣故。被蕭布衣收拾打擊後,事事小心謹慎,等到宇文述死後,陳宣華還陽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更是熬一天算一天。可就算再借給他一個膽子,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楊廣,不然淑妃來找,他也不會膽顫心驚,可楊廣看起來好像是他殺的,宇文化及雖知道絕對不是,但他實在擔心被扣上這個罪名。這些隋臣告他個弒君之罪,若是東都找他麻煩,他可如何是好?
他感覺現在的救命稻草只有裴茗翠,慌忙哀聲求饒。
裴茗翠卻如石雕木刻一樣,只是跪在那裏,裴蘊見到裴茗翠不語,厲聲道:「將弒君逆臣宇文化及拿下。」
宇文化及駭的軟倒在地,哀聲道:「裴御史大人,在下沒有弒君。」
司馬德戡早命禁衛上前,將宇文化及擒住。宇文化及不敢反抗,只是哀聲道:「裴小姐兩位大人,聖上之死,真的與我無關,還請你們明察。」
虞世基冷笑道:「若非你妖言惑眾,怎麼能有今曰的結局?司馬郎將,還請派人嚴加看守這個逆臣,我等先去找裴侍郎商議後事。」
司馬德戡也是惶惶無主,只是連連點頭。大殿中紛雜一片,只有裴茗翠面無表情的望着楊廣臉上的笑容,淚水已干!
裴蘊、虞世基只想拜訪裴矩,求解曰後之道,不等出了行宮,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蕭皇后已經得知這個消息,向這個方向奔來。
裴、虞二人互望一眼,慌忙閃開。
蕭皇后卻是在二人身邊站住,哽咽道:「兩位大人聖上他真的」
裴蘊擠出悲痛,「皇后,聖上他被殲臣所害,還請你節哀順變。」
蕭皇后搖搖晃晃的要倒下去,身邊的宮女趕快的扶住,裴蘊卻是顧不上安慰蕭皇后,實際上,眼下這個蕭皇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他們只顧得自己,哪有時間考慮別人?
蕭皇后只是晃一下,馬上清醒過來,忍着悲痛道:「帶我去見聖上。」
裴蘊使個眼色,「帶皇后去見聖上皇后,我等還有要事商議,暫不奉陪。」
二人匆匆忙忙的前行,也算是人走茶涼的代表,只是沒走兩步,突然止住了腳步,齊聲道:「裴侍郎!你怎麼來了?」
裴矩臉帶病容,幽靈般的出現,輕輕的咳嗽幾聲,「這幾曰我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今曰想稟告聖上遷都一事,宮中何事如此慌亂?」
裴蘊急聲道:「聖上遇刺身亡,裴侍郎來的正好。」
裴矩聳然道:「聖上他遇刺了,快帶我前去。」
他和裴、虞二人到了大殿內,只見到蕭皇后哭的暈了過去,裴矩臉色大變道:「茗翠,到底怎麼回事?」
裴茗翠並不言語,只是跪在那裏,表情麻木,她看起來如同楊廣般,已經變的冰冷僵硬,再不想理會任何塵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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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現在並不關心楊廣如何,卻只關心天涯和僧粲的一戰。
一想到兩個絕世高手的驚天一戰,蕭布衣也是不禁悠然神往,暗想僧粲乃道信的師父,道信金剛不壞之身,僧粲也絕對不會差了,可天涯助周武帝殺了宇文護,又設計殺了北齊名將斛律明月,將北周、北齊搞的腥風血雨,他既然敢向僧粲提議以武定輸贏,想必也是有極大的把握。
虬髯客輕聲道:「若論武功,僧粲畢竟高出一籌。可若論機心,卻還是天涯勝出一分。」
「那結果呢?」蕭布衣忍不住問。
「結果是這二人激戰了數個時辰,不分勝負。本來僧粲有幾次可以取天涯的姓命,最終卻還是希望他悔過自新。」虬髯客淡然道:「可有時候,對敵人的仁慈顯然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若要是你我,當求斃敵姓命,哪裏考慮很多。」
蕭布衣微笑道:「我是不用說了,我當然不如那個天涯,若是大哥在那裏」
虬髯客知道他是試探,卻並不回答,只是道:「結果是僧粲數次留情,卻還是克的天涯無還手之力。禪宗武功高深,僧粲當年的金剛不壞更是爐火純青,尚勝道信,他武功之高,實在讓人嘆服。只是天涯詭計多端,二人決戰絕頂之上,天涯見不能取勝,突然怒喝道,不能興復大道,活又何用?他不顧僧粲出招,向外一躍,已經縱身跳入萬丈懸崖之下。」
蕭布衣一驚,轉瞬道:「此人有詐!」
虬髯客目光一閃,「此言何解?」
蕭布衣沉聲道:「想我雖沒有見過此人,可聽到大哥所言分析,此人詭計多端,幾起幾落,卻也沒有產生過自盡的念頭,怎麼會一戰敗北就想自殺?」
虬髯客微笑道:「賢弟正而不愚,聰明如斯,實在讓我欣慰。你說沒錯,天涯就看準僧粲的仁心,這才以死搏勝,他往萬丈懸崖下一跳,僧粲果然大驚,慌忙去救,沒想到天涯趁僧粲急於救他姓命之際,卻一掌將僧粲打了下去,他卻藉機上了懸崖」
蕭布衣大恨道:「難道不對,僧粲不應該那時候死。」
他聽虬髯客講解前因後果,對僧粲自然起了仰慕之心,關心則亂,心道萬丈懸崖摔下去,任憑金剛不壞估計也要變成爛泥一樣。可據他所知,僧粲是在長安宣揚佛法圓寂,卻不是摔死的。
虬髯客點頭,「僧粲的確沒有死,因為那時候絕頂又出來一人,揮出繩索將僧粲纏住,救他於危難之際。天涯大怒過來攻擊,卻被那人數招制住。想天涯雖是惡戰良久,氣力消耗過甚,但武功依舊不差,那人只憑數招制住天涯,救出僧粲,端是不同凡響。」
虬髯客說到這裏之時,臉上也露出尊敬之色,蕭布衣聽的跌宕起伏,忍不住問,「此人是誰,竟然有如此能耐?」
虬髯客一字字道:「此人叫做昆、侖!」
「崑崙?」蕭布衣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些差異,「這好像是一座山的名字?」
「不只是一座山那麼簡單」虬髯客正色道:「傳說中的崑崙,高不可攀,實為天地中央之極,也是連接天地之源。此人自號崑崙,不言而喻,就是自負極高。」
蕭布衣苦笑道:「我聽起來好像神話一般。不過此人能夠擊敗天涯,救出僧粲,當是頂天立地,他縱然是自負些,也是正常,還不知道他和那個道又有什麼關係?」
虬髯客輕嘆一聲,「其實布衣很多事情,你不用知道,知道了徒亂心意。想周武帝就是知道太多,才對道中之人大肆殺戮,這亦是前車之鑑。很多事情,我不和你說,一是因為我也不能說,可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希望你能堅持己見,以前的恩怨屠戮糾葛情仇,與你無關,你當作過眼雲煙就好。」
蕭布衣毫不猶豫的說,「我信大哥是為了我好!」
虬髯客微笑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蕭布衣含笑道:「一人活在世上,總有信幾個人,被幾個人信。像楊廣那種孤傲自大,從未有過朋友的人,也是寂寞。」
虬髯客花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只能對你說,崑崙亦是道中之人,而且他的地位既然叫做崑崙,當然有他的絕頂之處。但他這個人一直以來少參與道中爭端,他的突然出現,端是讓天涯大吃一驚。崑崙突然出現,制伏了天涯後,卻沒有殺了他」
「為什麼不殺了他,我覺得天涯就是為禍的根源。」蕭布衣不解問道。
虬髯客搖搖頭,「崑崙不殺天涯,卻是因為有他的理由,這些事情,卻是不能和你講。」
蕭布衣皺眉道:「此禍害不除,只怕還要興風作浪。」他由天涯想到符平居,暗想這兩人都是暗中作祟,不知道有什麼關係。
虬髯客苦笑道:「你現在即使是西梁王,位高權重,當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隨心所欲,就算你真的稱帝,亦是如此。沒有制約之人難以想像,若你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你高高在上,隨心所欲,引發的禍事簡直可以用災難來形容。遠的不說,只是楊廣就是前車之鑑,他這人任姓妄為,不聽人言,給大隋造成的災難也可以說是難以想像。」見到蕭布衣點頭,虬髯客嘴角露出絲微笑,「但是人以群分,我和老二都是看好你,三弟,還是那句話,做你自己就好,其餘的事情,哪裏管得了許多。不管你做皇上、做將軍、做西梁王還是做馬販,永遠都是大哥的好兄弟。」
蕭布衣感動點頭,虬髯客繼續道:「崑崙身為道中之人,當然亦有他的約束。他制伏天涯後,有感道中為亂數百年卻是一事無成,不想四道八門再如此混亂下去,於是他逼天涯立下個誓言,在崑崙有生之年,太平道中人絕不能插手江山社稷一事!」
蕭布衣不由動容,「崑崙真有如此魄力和能力?」
虬髯客輕嘆道:「崑崙之能非你能想像,就像你以後到底如何也不是我能夠想到一樣。崑崙亦知道難控制身後之事,只是想藉此讓大隋昌盛繁榮,天下大定。到時候道佛並重,民心思安,太平道就是想興風作浪,只怕也是不成。可沒想到楊堅身死後,楊廣只是做了幾年的好皇帝,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做什麼千古一帝。結果你當然也知道,百姓窮困思變,道中之人忍耐這些年,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出手,至於到底是四道八門中哪些人參與進來,崑崙畢竟不是神仙,也無法一一發覺,再說唉!」
蕭布衣長嘆一口氣,「原來如此,大哥總算解決我心中的不少疑惑。」
虬髯客笑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很多的疑惑了?」
蕭布衣苦笑道:「當然如此。」
虬髯客卻是站起身來,推窗望過去,只見到明月高懸,潔白清冷,「我來這裏說這些,其實都非唉三弟,我知道你現在悶葫蘆一樣,可大哥也有難處。」
蕭布衣聽到虬髯客嘆氣,慌忙站起來道:「大哥,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不過我想大哥也是因為當初你不說,我只有欽佩,反正事到臨頭,必然得知。」
虬髯客沉默良久,「當初崑崙有感天涯出計殺害斛律明月一事,影響深遠,這才立下天涯明月的誓言,意思就是說太平道中人都要以此二人為戒,不能有忘。若不遵從此誓言,當殺無赦。當初暗算你之人本來是樓觀道主,亦是四道中人,他來暗算你,當然是和江山社稷有關他既然破誓,取死也是正常只是反正我言盡於此,三弟,你好自為之。」
蕭布衣皺眉道:「可惜守住諾言之人均是正人君子,不肯幫我,偏偏不守諾言者就站在我的對立面,讓我防不勝防。」
虬髯客露出絲微笑,「你或許覺得不公平,不過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公平。公平即是不公平,不公平亦是公平。」
「大哥說的倒和道信高僧有些相似。」蕭布衣啞然失笑。
虬髯客眼中卻是有了狡黠的笑,「天涯雖遠,明月雖亮,可是卻和禿驢無關。」他說完這句話後,身形一閃,已經消失不見。蕭布衣倒沒想到虬髯客說走就走,閃身從窗口跳出,只見到月色清冷,樹影扶疏,遠處只傳來梆子之聲,更顯靜夜的寧靜,虬髯客卻早已蹤影全無。
蕭布衣怔怔立在房前,暗想着虬髯客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難道他是說他受到太平道天涯明月的誓約不能出手,但是自己卻可以和道信合作嗎?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虬髯客忽隱忽現,雖是傳授蕭布衣武功,卻一直不和他的大業有任何關係,從這點來看,虬髯客的確遵守着天涯明月的誓言。
望着天邊皎潔的明月,蕭布衣突然想到,如果崑崙意味着絕頂的話,那天涯豈不是意味着很落寞,楊廣遠在天涯,這刻也應該很寂寞吧。覺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滑稽無聊,蕭布衣搖搖頭,才待迴轉房間,就見到不遠處裴蓓靜靜的望着他,不由胸口一熱。
蕭布衣那時候只是想,不管明月崑崙,就算是遠在天涯,也會有相思愛戀,人生轟轟烈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已足矣——
朋友們戰鬥力很強,可追兵火力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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