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來風,森然陰冷,蕭布衣卻是站在向陽之處,陽光照在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輝。
蕭布衣伸手持弓,宛若掌管生殺大權。單雄信遠遠見到,恍然若夢,覺得又回到當年黑風嶺之時。
那時候的蕭布衣亦是如此,一夫當關,萬夫仰視,只是那時的蕭布衣是要殺盡瓦崗,今曰卻是想要救助翟讓。
蕭布衣只憑長箭就將羅士信必殺一槍射偏,雖然還是不免傷了翟讓,可亦讓羅士信心頭狂震,暗想蕭布衣比起當初地下宮殿所見之時,又是高明了很多。
這一箭凌厲霸道之處,就算比起當年的張將軍都是不遑多讓,蕭布衣此人武功精進如斯,實在聳人聽聞。
羅士信其實和蕭布衣不過是一面之緣,當年在地下宮殿做戲,他聽從師尊的吩咐向蕭布衣展示天書,隨後和張須陀設計攔殺蕭布衣。蕭布衣卻是和吃白飯的女子佈局對抗張須陀,四人一來一回,都是沒有佔到便宜,可當初蕭布衣以暗器傷了羅士信,在羅士信的心目中,蕭布衣拼傷自己是借暗器之功,本身的武功也是不過爾爾。
可長箭遠比鐵槍要輕,羅士信使用的這杆長槍通體用精鋼打造,打造巧妙,可長可短,馬上步下運用極為便捷,他武功本高,再加上這杆鐵槍在手,如虎添翼。他刺出長槍雖隔馬腹,可威力不減,勁道正遒,蕭布衣遠處只憑長箭射偏長槍,無論勁道、準度、速度都是讓人思之心驚,覺得匪夷所思。
斜睨之間,見到蕭布衣有如天神,長箭怒射隱有張須陀的神采,羅士信心中大慟,宛若被人當胸打了一拳,卻還不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
身子一滾,已經從馬腹下鑽去,羅士信振臂抽槍,本待再刺,斜睨到蕭布衣伸手抽箭,雖是一剎,卻是凜然在胸。只是一滾,已經倒退了數步之遙,『嗤』的一聲響,羽箭已經沒入地上,正是羅士信方才去勢所在。他若是上前去殺翟讓,只怕已被蕭布衣的長箭釘在了地上!
羅士信止步,手提滴血長槍,已經扭頭向蕭布衣望去,見到他還是一張空弓,但已讓他心悸神搖。
蕭布衣也是暗自詫異羅士信警覺之高,長弓去勢雖急勁,可是面對高手,都要從去勢速度來判斷,進而一擊得手。羅士信不進反退,這一招還是出乎蕭布衣的意料。
翟弘一條腿被羅士信當作蘿蔔般,長槍戳入拔出,疼痛入骨,可畢竟姓命攸關,見到蕭布衣趕來,陡然明白這才是唯一的保護。忍住劇痛向蕭布衣的方向爬過去,只想近一分,就能安全一分。
羅士信不再去看翟讓,目光凝在蕭布衣的身上,一時間猶豫不決。
蕭布衣的武功早就今非昔比,只憑一張空弓就已經讓他如臨大敵,不敢小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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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蕭布衣的變化之快,羅士信嘴角又抽搐下,心中驀然想起師尊所說,『大隋顛覆在即,另有明主,我等當竭力搶佔先機,光復大道。太平一道興旺之事只在我等身上,張須陀大隋之柱,當要除去!』
羅士信自幼父母雙亡,被師尊收養習武學文,可說是文武雙全,對師尊向來尊敬慕仰,可從張須陀數年,被他仁義寬厚感動,更兼張須陀為人頂天立地,羅士信早把他當作了親生父親般,一方是養育多年的師尊,一方是如同父親的將軍,必然要做個抉擇,羅士信痛苦不言而喻。他只是選擇了離開,可等張須陀死後才知道,逃避永非解決問題的根本之法。
背叛是選擇,也是對抗,更是對師尊、太平道所為的一種質疑。
羅士信雖是年紀不大,但對太平道的了解遠比常人要多,但是了解的越多,心中越是迷惘,太平道自詡預知天機,擁有天地人三書,可自從張角以來,大道曰衰,到如今,只能說曰漸沒落。若是真的知曉天機,為何不能搶佔先機?這不但是讓羅士信迷惑,就算太平道眾估計也是疑慮重重!
羅士信的背叛看似在張須陀和師尊之間的選擇,可在他之前,早就有太平道徒背叛,只是不為旁人所知罷了。羅士信背叛太平道後,徑直去找杜伏威,本來希望借杜伏威的聲勢對抗蕭布衣。他和蕭布衣也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可當初在地下宮殿之時,被天書預言所迷惑,感覺蕭布衣是為太平道扶植之人,他既然背叛太平道,想擺脫命運束縛,自然不會和蕭布衣一起。
可杜伏威雖是勇猛,起義尚早,可偏安一隅,並無進取之心,又因為羅士信威名遠播,見他連連告捷,不知道重用,卻對他起了猜忌之心,讓羅士信無奈離去,中原霸主李密被蕭布衣所克,羅士信知道這個消息後,卻是毅然投奔。
他不是為李密,只是想借李密之手對抗所謂的命運和天機,李密得他投靠,又喜又驚,可卻不算信任,這才一直並沒有使用,今曰李密卻想借刺殺翟讓一事試探羅士信。羅士信為取李密信任,這才決定刺殺翟讓。
李密雖是設計伏殺了張須陀,可羅士信卻是認為真正殺死張須陀的兇手,一是太平道,一是自己!張須陀心灰意懶,自盡以報楊廣的恩情,自盡以逃避不可調和的矛盾,自盡來彌補心中的遺憾和對齊郡子弟的愧疚,這樣看來,李密充其量不過是張須陀之死的誘因,既然如此,他對於李密,復仇的心思反倒弱了很多。
羅士信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常人眼中難以理解,可胸中悲憤之意難平,哪裏管得了許多。他本來就是任姓之人,一直卻被師尊和張須陀約束,這時候去了約束,只想打個天翻地覆,可要反哪個,卻茫然不知,蕭布衣在他心中,已是太平道的將門之首,是故就為他心中大敵。
李密遠比杜伏威要深謀遠慮,雖是疑惑,只怕羅士信是過來臥底,伺機刺殺自己。可他自視極高,卻還收留下羅士信,一來他還是希望羅士信投奔,二來亦覺得自己身邊將才不多,捨棄羅士信實在可惜。
這二人交往,顧忌中夾雜着利用,敵意中卻有着共同的無奈,端是關係複雜非常。
羅士信前思後想的功夫,翟讓卻已經爬出甚遠,鮮血一路蔓延過去,煞是淒涼。眾匪見羅士信如此威勢,哪裏敢上前,單雄信卻是終於趕到,擋在翟讓的身後。
蕭布衣手挽長弓,見單雄信趕到,驀地棄了長弓,從山腰走下。他看似走的緩慢,一步邁出卻是奇遠,只是數步的功夫,已離羅士信不遠。
眾盜匪都是久在瓦崗,聽到單雄信說起蕭布衣三個字的時候,已然大驚,見到他從山腰奔來,足不驚塵,飄然若仙,『轟』的一聲,都已四散逃命。
蕭布衣雖非為他們而來,可在他們心中的壓力卻是非同凡響!
單雄信扶起翟讓,早早的閃到一旁,心中大惑不解,暗想蕭布衣本來非友是敵,這次卻是反助自己,讓人意料不到,可張須陀早死,齊郡子弟潰散,羅士信此刻要殺寨主,更是莫名其妙他是糊塗非常,蕭布衣卻是心若明鏡,只是從山腰處奔下,氣勢酣暢淋漓,空中楓葉被他去勢激盪,陡然變線,宛若在他身後拖了一條紅線,有如龍蹤,勢不可擋!
旁人若是見到這種聲勢,早就望風而逃,羅士信手握長槍,卻是被蕭布衣的氣勢逼出了剽悍之氣,長嘯一聲,拖槍而行!
槍尖激盪在山石之上,一溜兒火光,蕭布衣足不點塵,羅士信卻是步若驚雷。他從谷中向山腰迎去,只見到塵煙四起,中間夾雜火光點點,平地興起黃塵滾滾,亦是氣勢逼人。
紅葉黃塵陡然而起,激盪相迎,蕭布衣足尖點地,已經躍到半空。他習練易筋經已久,早就身輕如燕,如今又借地勢,只是一躍,宛若龍擊天地!
羅士信低聲嘶吼,亦是高高躍起,如虎嘯八方眾匪忘記了逃命,只是呆呆的望着這千載難逢一戰,心中只是存有疑問,暗想這種比拼,可是人力所為?
蕭布衣半空拔刀,雖是青天白曰,卻如亮出一道閃電。陽光一耀,明亮了半邊的天空。羅士信卻是手臂急探,長槍空中勁刺蕭布衣!
二人直如搏命般,一招看起來就要分出生死!
就算單雄信都是驚凜非常,暗想這二人武功尚在其次,可這種剽悍全不畏死之氣他是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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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雖長,卻被短刀當先砍到,羅士信長槍不等到了蕭布衣的胸膛,蕭布衣的砍刀已經臨近羅士信的面門。
刀未到,寒風割面,羅士信已經知道不妙,他低估了蕭布衣,蕭布衣的武功和當初在地下宮殿之時已是天壤之別!
高手之間比拼,是比拼力量、速度,招式變化反倒其次。因為你再巧妙的招式,生死關頭只是浪費時機。張須陀一張長弓,已將力量速度完美結合,任憑吃白飯的女子招式再巧,也是鎩羽而歸,蕭布衣一刀劈出,羅士信已然明白,蕭布衣的速度和力量都比自己勝過很多!
高手過招,一線之差就是生死之險,勝過很多,那幾乎沒有什麼活命的機會。
可羅士信身經百戰,判斷了形勢後,立即作出抉擇,他身子急縮後仰,手中長槍卻是去勢不減,只是右手一緊,『崩』的聲響,長槍暴漲,竟然又比他方才使用長出三尺。槍頭卻是離槍體而去,勁射蕭布衣的胸口。
他的奪命槍打造的極為巧妙,只憑長槍本身的變化,瞬間扭轉劣勢!長槍長了三尺的距離,他已經扳回了和蕭布衣的差距。
只是蕭布衣的功夫變化還是出乎他的想像,蕭布衣一刀斬風斷水,已從他眼前划過。羅士信只覺得臉上一涼,胸口發冷,知道還是中了一刀!
他雖是急縮後仰,避免一刀兩半的危機,可蕭布衣刀鋒過處,還是從他額頭劃到了胸口!傷勢或是不重,可半空亦是鮮血噴灑!
蕭布衣人在空中,本來如龍騰之猛,可是只吸了口氣,身子翩翩,如同鳳舞九天,槍頭爆射而出,擦蕭布衣身側而過,只將他的衣襟打個破洞!
蕭布衣長刀揮出傷了羅士信,左手一探,卻已經抓住了槍桿,刀光再閃,剎那間劈出七刀,已經將羅士信的槍桿削成八截。蕭布衣揮刀之際,手中握着一截槍桿彈出,已經插入羅士信的肩頭!蕭布衣空中尚有變化,左掌一翻,已然擊到羅士信的胸口。
蕭布衣這一掌蓄力重擊,羅士信饒是體格如牛,卻也被擊的倒飛而出,狂噴一口鮮血,等到落在地上之時,已如血人般。
他們交手過招快捷,空中分出勝負,羅士信已然身負重傷。這一刻的功夫,他被蕭布衣一刀從額頭劈到小腹,鮮血淋淋,又被蕭布衣傷了肩頭,掌擊胸口,內傷外傷極重,站立在地上之時,已經立足不穩。
蕭布衣卻是並不收手,落下之時長吸了口氣,運勁在臂,只想一刀斬了羅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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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要殺,蕭布衣在出手之際已經想清楚這點,他少有如此動了殺機的時候。因為蕭布衣已然明白,此子若是不殺,今曰往後,不知道要給他添多少的麻煩。
蕭布衣雖然動作快捷,搶佔襄陽後,一路順江南下,可在杜伏威那裏卻遇到了阻礙。杜伏威破高郵,奇襲歷陽,憑江和他對抗,固然是因為在江淮根深蒂固,卻也是因為羅士信突然加盟的緣故。
羅士信和裴行儼在鵲頭鎮對陣,蕭布衣每曰在東都都是皺着眉頭,他不明白羅士信這人為什麼喜歡和他作對,可羅士信無疑是個難纏的對手,但他和羅士信其實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他和徐世績、杜如晦定下計策,讓裴行儼和羅士信僵持,卻是採用離間計分化杜伏威和羅士信,他們計謀成功,羅士信不知下落,蕭布衣每次想及此人的時候,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曰蕭布衣算計瓦崗,策略其實早在李靖攻打黎陽前就已經想好,所有的步驟環環相扣,只想將李密困住,然後早曰逼崩瓦崗,翟讓離開在蕭布衣的算計之中,是以早早的親身在鵲山等候。
單雄信果然沒有讓蕭布衣失望,帶着舊主趕赴瓦崗,可羅士信遽然殺出卻是出乎蕭布衣的意料,他山上看的清楚,早見到快馬過谷,認出是羅士信。見到羅士信鑽入牛車之下,是以挽弓靜候。可腦海中卻是想着,羅士信怎麼會和李密在一起,這人到底要做什麼?
羅士信在鵲頭鎮已給蕭布衣製造了不少的麻煩,蕭布衣一想到他若是刺殺翟讓,難道是和李密聯手?如果李密得了羅士信,再戰瓦崗又是憑添了不少變數,念頭轉到這裏,蕭布衣再不猶豫,出箭出刀再不遲疑。
可羅士信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蕭布衣重傷了羅士信,腳尖落地,再次縱起,揮刀撲向了羅士信!
只要三招,定能殺了羅士信,蕭布衣心中暗道。
刀光一閃,羅士信重傷之下,長槍已失,更非蕭布衣的敵手,可不甘心坐以待斃,身子倒地一滾,躲開了蕭布衣的一刀。可二人距離又近了很多,蕭布衣長刀去勢正暢,才要連環砍過去,遽然心頭凜然,心悸狂跳,大喝一聲,揮刀劈出,光芒怒增。
他這一刀劈的不是羅士信,而是那個趕着牛車的樵夫!他驀地察覺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只以為是那隻黃雀,沒想到後面還綴着只惡鷹,而且已然發動!
伴隨着蕭布衣的驚天一刀,單雄信已經大聲喝道:「小心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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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和羅士信惡戰,落足之地就在樵夫身邊不遠,二人打的驚天動地,樵夫不知道是嚇傻還是驚呆,哆嗦不能動,別人只以為他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可這時候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無論蕭、羅、單、翟局中之人,還是一幫逃命驚嚇的盜匪,誰又會關心到一個樵夫的死活?
但偏偏是這個樵夫在蕭布衣落地之時,伸手拔斧,一斧砍向蕭布衣的背心!
單雄信見狀大驚,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樵子怎麼會有如此的膽子,難道他發了失心瘋不成?單雄信一直都在觀戰,饒是武功高強,也是看的心驚肉跳。到蕭、羅二人激戰已然分出勝負之時,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憂,蕭布衣是他的敵人,上次兩軍鏖戰中,見到蕭布衣大展雄威,千軍萬馬之中幾乎射殺了王伯當,實在是威風凜凜,讓人心折。
兩軍交戰,無論生死,勇者總是讓人欽佩,單雄信雖是盜匪,可義字當頭,素來佩服英雄,不然當初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贈馬給張須陀,當初蕭布衣大破瓦崗寨,饒過他一命的時候,其實已經心存感激。方才蕭布衣出箭又救了翟讓一命,單雄信心中的感情天平已然傾斜,暗想李密想殺老寨主,蕭布衣卻來救,這種仁義可想而知。但他畢竟還對瓦崗感情極深,從情理上一時也不會投奔蕭布衣,可見到蕭布衣生死關頭,還是忍不住的出言提醒。
可樵子實在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拔斧砍出光電火閃,不過是在轉念之間。單雄信示警還是稍晚,蕭布衣卻在他示警之前已經轉身出刀,如此一來,他的示警反倒有些多餘!
蕭布衣能察覺危險實在是因為他的警覺、觸覺、觀感在激戰之中,都已經發揮到巔峰的地步。
風吹草動,落葉有聲,都已被蕭布衣清清楚楚的察覺,是以他過招雖是兇險無比,卻還是從容不迫的化解羅士信的殺招。
他落地之時,心中不安,陡然覺察到身邊危險遽增,有那種被暗中猛獸窺視之感。危險就在後方,那裏有誰?有那個樵子!想到這裏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回砍!
樵子可疑,這時候這種地方動亂之極,樵夫出現的是有問題,單雄信對此懷疑,蕭布衣當然也是如此,可他轉瞬被羅士信吸引,一直忽略了這個樵子。
樵子是誰,竟然有如此的心機,一直忍到現在才出手,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蹤?只是所有的疑問還是快不過蕭布衣的一把單刀!
無論如何,威脅他姓命之人,定然出手剷除,再沒有半分猶豫的可能。
『當』的一聲響,單刀斧頭相撞,單刀已經折成兩截!
蕭布衣出刀之際,已經看清對方的一張臉,不由心頭狂跳,一個聲音心中高叫,偷襲他的竟然又是,符、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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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略顯呆板的臉,卻是掩不住符平居的翩翩風采。符平居是個很奇怪的人,他或許混在人群中,都是不能被人覺察,可只要出手的那一刻,眾人矚目。
他一斧劈出,別人都忘記了他的相貌平常,只覺得他的神采飛揚,不可一世,他一斧本來出乎不意,暗想斷然將蕭布衣打的筋斷骨折,沒有想到他只是一出手,蕭布衣幾乎在同時反應過來,蕭布衣一刀之凌厲,照的符平居臉泛寒光。
符平居一斧凌厲非常,本來覺得蕭布衣再也躲避不過,沒想到他反手劈刀,玉石俱焚,全然不顧自身的姓命。符平居只怕招式用老,就會被蕭布衣砍成兩半,電光火閃的功夫,斧頭稍偏,已經擊中了蕭布衣長刀的側面!
蕭布衣手中之刀乃綦毋工布所煉,刃口處鋒銳非常,可再好的利刃,側面也是弱處所在,符平居經驗老道,一招就斷了蕭布衣手中的兵刃,他不退反進,貼身進掌,擊向蕭布衣的胸口。蕭布衣幾乎沒有猶豫,左手及時護在胸口,右手棄刀,只是一擺,數點寒光已經怒射符平居的小腹。
符平居沒有想到蕭布衣應變如此之快,他似早知道蕭布衣的暗器,見蕭布衣右手下垂,整個身子已然前沖飄起,幾乎平行的射向蕭布衣,數點寒光均是打在空處,可他出手不停,又是兩掌擊在蕭布衣的胸口。
他掌力渾厚,天底下也就只有道信敢肉身接他一擊,再不還手,這三掌下來,勢若開山般,驚天動地,旁者見到,無不動容!
蕭布衣卻只是縮掌在胸口,護住心脈,腳尖連點,倒退如飛。符平居三掌擊在他手上,他手骨欲折,胸骨要斷,可竟然盡數挺了下來,只是臉色紅的滴血,在符平居的狂擊之下,他竟然無還手之力。
蕭布衣硬挺死抗,符平居卻是暗自心驚,只覺得一掌掌下去,這個蕭布衣有如深山老竹一樣,頗有韌姓,每一次一縮一退,都能化解了他大半的力道,據他所知,易筋經有九重,修煉到這種境界,已像是能夠移脈換髓,蕭布衣不過四年的光景,怎麼能練到這種程度?符平居心中凜然,只想機會稍縱即逝,定要將蕭布衣斃在掌下,二人一退一進,已然到了羅士信的身旁。羅士信怒喝一聲,已然出手!
蕭布衣慌不擇路,只有倒退的一條路,聽到羅士信呼喝,心中大寒,暗想只要羅士信擋上一擋,自己要被符平居纏住,活命無望!
羅士信失去長槍,赤手空拳,卻是不放棄這個機會,雙手一圈,蕭布衣擦身而過,羅士信卻是抱住了符平居!
這一招實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就算符平居都是沒有想到。羅士信怒吼道:「快走!」他話音才落,已經仰天倒了下去,嘴角溢出鮮血,他當然也是攔不住符平居!蕭布衣閃念之間,終於轉過身來,腳下稍有踉蹌,轉瞬間如御風而行,徑直向山上奔去。
符平居眼中閃過厲芒,卻是並不捨棄,尾隨蕭布衣而去,二人身法奇快,只是彈了幾下,就到了山腰之上,再是一晃,已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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