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心神一凝,卻是遠方城外的覃二傳遞信息過來,似有兩位年輕宗師的氣息接近。
覃鈺立刻知道,肯定是剛才和任厚土激戰的馬礪等人,想了一想,吩咐覃二一直遠遠盯着二人,不要打草驚蛇。
突擊登天嶺不是小事,雖然覃鈺誇下海口,但也知道,己方現在的力量,還是略顯單薄了,必須仔細研究一番。
……
桑弘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後,竟然跟着荊黎。
出來迎接的任厚土、覃鈺等人都愣住了。
覃鈺心想,荊黎不是去救青炎的族人了麼?當時走得那麼急,連徒弟都直接扔下給我,讓我兼職保護。
現在她自己倒施施然轉到這中山南屏城來了。
荊黎看他一眼,笑而不語,遙遙向遠處端坐的何葒嫦示意。
何葒嫦略略點頭。
桑弘跟着看過去,眼波一動,向何葒嫦遙施一禮,然後對滿臉疑問的任、覃二人道:「任少,鈺少,聽說你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任厚土聽出來,她顯然不想在荊黎面前公開幾人暗中結盟的事情。
&錯,可惜沒找到那個奸賊。郡主你為何來此?」
桑弘轉頭看向荊黎。
&尊……」
這和青炎的叫法卻是如出一轍,也不知道是不是荊黎在世俗間的常用尊稱。
&這樣,我去登天嶺的半路上,偶遇寶玉郡主,正被一些上師教高手追殺,便出手稍助,趕走了那些人。她說你們在南屏城。求我帶她過來相見。這樣,我們就一起來了。」
荊黎幾句話,就說明了她的情況。
&主,你去了潤土城?」任厚土忽然問道。
&啊,我去了,結果你們都沒來!」桑弘伸手在腰間的某根絲繩上輕輕一扯。拽出一個圓滾滾的黑色皮袋,「不過小妹倒是遇見了劉真人,趁其不備刺殺了他,首級在此。」
什麼,桑弘刺殺了劉立偉?
任厚土和覃鈺同時一驚,然後,同時大喜,伸手便想去接那個皮袋子。
桑弘手忽然往回一縮,淡淡笑了一下。
&位就這樣拿過去麼?這顆首級。可是小妹拿命換來的。」
任厚土和覃鈺收回手,都有些訕訕的。
桑弘明顯是想趁機拿捏二人一把,可是,誰讓她手裏有籌碼呢?
&主,你想要什麼,請直言?」
這劉立偉乃是任氏宗門大敵,幫助周家死死壓制任氏已有數年,從上代族長任紫川開始。早就想一刀殺之而沒有機會。
任厚土知道,如果自己帶着劉立偉的人頭回去。便能輕易壓下宗族內反對的聲音,獲取任氏各房的承認,在任氏宗族中的影響力立刻會大為不同。
成為除任凌天之外,真正的二號人物也不稀奇。
能擊殺宗師級別的強敵,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展現。
其實其他方面的權勢地位,任厚土也不太在意。不然以他媲美宗師的好身手,也不會一直像現在這般低調。
但至少在修煉資源上,以後自己和一幫兄弟的日子肯定會更好過。
追尋大能的足跡,提升自己的境界,才是他孜孜以求的前路。百折不懈的信念。
所以,任厚土其實已經準備挨桑弘這一刀了。
覃鈺只是一笑,側身道:「室內有座位,兩位不如坐下慢慢聊。」
一轉身,他先回去自己的座位上了。
桑弘恨恨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這個滑頭的老三,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其實是想跟他交易呢?
有何葒嫦在,桑弘比任厚土還要感覺放不開,不敢過於放肆。
幾人各自落座。任厚土再次開口:「郡主,你這次未免太過於冒險了!」
&啊,任少,若不是太尊相護,小妹也根本到不了南屏城。」桑弘感激地看了荊黎一眼,「所以,小妹就沒什麼要求了,一切但憑太尊做主。」
覃鈺一瞧,二姐這口風變得很快啊!
&人,她應該是想跟你換,結果你卻不感興趣,她就無奈了。呵呵呵!」
老白蹲在襄陽仙城的城頭上,身體隨着仙城在識海中的顛簸起伏而一晃一晃的。
&非金系靈石而已,不過我縱然有,可也不想老被她敲詐。」覃鈺回答,「再說,那顆人頭是任家朝思暮想的東西,我要來作甚?」
&人果然甚是奸詐啊!」老白說完這句,身形一閃,已經掠過襄陽城,直接回到了航空母艦的甲板上。
&你這是……」
&城屬土,航母屬金,老奴正在修習大五行遁法的第一種基礎遁法:土金變,就是反覆土系轉金系,然後金系轉土系……好麻煩的!」
老白嘴是解釋着,心底暗暗竊喜,主人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沒有追究自己不敬犯上之罪!
做個狡猾的刁民,果然暗爽啊!
&珍盯着他,今天這土金遁不循環練上五百次,不許休息。」覃鈺點頭,便不再理他。
&
老白慘然變色,五百次循環,那就是一千次啊,還讓明察秋毫的小珍來數數?
主人,你好歹毒!
小珍嘻嘻一笑:「是,主人!」
……
荊黎見任厚土的眼光轉向自己,也不謙讓,說道:「這次上師教在南屏城設下陷阱,我也是半路上得到的內部消息,一個老朋友以為他們是來對付我的,嗬嗬,其實老身何德何能,能讓上師教的這麼多登天師專門設伏?寶玉郡主非常擔憂任少和鈺少兩位朋友的安危,才和老身一起趕來,原本是要相助一臂之力的。現在看來,有何宗師在,上師教根本沒能討得好去啊!」
何葒嫦雙目一直半闔默聽,有覃鈺在前。她也不想多言。不過聽荊黎忽然提及自己,便點了點頭。
&實,主要還是鈺少和任少二位大展神威,任少擊傷了那位馬礪宗師,鈺少則鎮壓了馬超風。」
荊黎和桑弘仿佛耳旁連續響起了無數道驚雷,轟隆隆的。
&麼。天馬劍聖馬超風?」
&那位首席登天師?」
何葒嫦點點頭,便又閉上眼。
覃鈺見二女四道眼光逼射過來,只得乾咳兩聲。
&尊,郡主,其實嘛……在何師姐的協助下,我只是略微出了一點點力而已。」
&點點力?那可是一萬多上品青石……」身形化作一團光影,正在蹦來蹦去,奮力土金遁循環的老白嘀咕道。
&十次的循環不合格,不算次數。重來。」小珍忽道。
&小珍姐,你也欺負我,哪裏不合格了?」老白不服。
&功之際,居然還偷聽主人說話,如此不專心,要是其他心法,恐怕早就走火入魔了。你說。你哪裏合格了?」
老白啞然,只得自認晦氣。努力加練。
荊黎和桑弘聽了覃鈺的說法,略略鬆了口氣,知道何葒嫦是為了抬覃鈺的莊,這也正常。
&少請恕老身無禮,鎮壓天馬劍聖這事非同小可,可否冒昧一觀?」荊黎老眉緊皺。問覃鈺。
&然可以。師姐,請將鎮壓的影像放射出來。」覃鈺對何葒嫦請求道。
何葒嫦點點頭,左手微微一藍,眾人的眼前,頓時出現了困龍珠內的那間特別囚室。
荊黎、桑弘。包括任厚土,都是目光炯炯,反覆觀測。
桑弘也就罷了,她的層次還不足以接觸到這等人物,只是好奇而已。
但是荊黎和任厚土的心頭,卻是大起波瀾。
&然真是馬超風,那可是一人雙聖,南陵頂尖兒的大人物啊!」
像馬超風這等高手,身負絕頂修為,又有妖聖天馬力助,在南陵界除了少數能夠抗衡的存在,已經可以說是至尊的地位。
想不到一戰之下,卻被何葒嫦輕易鎮壓在這麼一間小小的空間囚室之內。
真是深不可測!
等何葒嫦收回心力,空寂中的立體影像散失,荊黎目光閃動,忽然說道:「上師教向來不尊教主,便以這位馬劍聖為首,已歷五十年之久。如今驟然群龍無首,上師教內部再度大亂,恐怕是不可避免了。」
任厚土感慨道:「正是如此。」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馬超風被鎮壓的畫面,心頭的震動,其實絲毫不比荊黎弱。
&次青靈子前輩坐化,上師教因此大亂十年,頂級的登天師五喪其二,最後是三權分立,各不相屬,這一次,卻不知又會如何呢?」
荊黎神情一動,看一看覃鈺,再瞧瞧何葒嫦,最後目視桑弘,說道:「人人都是,南陵大陸是黑暗共濟會、上師教和滄浪商會三足鼎立,富甲天下。其實若論財力和資源,我黑暗共濟會固然瞠乎其後,便連世人公認的煉金商會,恐怕也是遠不如上師教吧?」
&是。」桑弘立刻回應,「我在國都,深知內情。煉金商會雖然以商為名,但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諸位大匠又都沉迷煉金秘術,不願過多涉足俗務。而上師教倚仗武力,一向橫行霸道,三大登天師的斂財手段又多,卻遠非其他勢力可及了。」
她二人說的都是盡人皆知的事實,任厚土雖然不明白原因,卻也點頭稱是。
覃鈺一笑,問道:「上師教中,可有上品靈石?」
荊黎笑道:「登天嶺本身,便是一條巨型的青石礦脈。以前那裏另有山名,卻不叫登天嶺,聽說上古曾有真君級人物在那座山嶺中潛修,後來因靈脈耗損過度,那位真君無法繼續提高修為,才不得不離開,飛升仙界另覓靈山福地。他走後這條山嶺才改名為登天嶺,被上師教佔據。」
原來竟是如此一個登天嶺!
覃鈺恍悟,難怪馬超風身上居然裝着這麼多上品青石。
&然如此,荊先生,我們不如聯手,一起攻上山去,瓜分了這座登天嶺,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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