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門陡然被氣勁沖開,一個藍衣少年走了出來,他皺着眉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家公子讓我傳話給諸位,都一把年紀了,還去強搶一個小姑娘的東西,實在丟臉,讓你們滾出天月樓,以後不得踏入鹽化鎮!」
「哼,簡直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大……」
「他是哪根蔥,敢命令老子……」
不二先生一夥聽了這少年的話,頓時火冒三丈,立時大罵了起來。
「嗚嗚——」
又一陣笛音傳來,那笛音比之先前的氣勁更大,分化幾股向大罵的幾人襲去。
「轟——」的一聲,猶若爆炸一般將這幾人震翻在地。
「你家公子到底是何人?」不二先生內腑受損嚴重,噎出一口血後,慘然問道。
「玉面公子王堯」藍衣少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傲然說道。
「啊!老夫該死,竟不知公子在此,冒犯了,冒犯了,請公子饒恕」不二先生一聽,神色驟變,慌不跌得磕頭作揖道。
「王堯是何許人?先生為何要給他磕頭?」旁邊受了重傷的小頭目胡八心有憤恨的嘟噥道。
「啪啪」
不二先生抬手給了這頭目兩個耳光呵斥道:「一年前天冥北部大旱,赤地千里,莊稼顆粒無收,連軒轅大帝都束手無策,我老家所在的朱紫國昏君乾脆甩手不管。
全靠玉面公子僱傭萬千騾馬日夜不息的載糧救災,才保住了那一方百姓的性命,我老父母的命也是公子救下的,公子的恩情大如天……」
「啊,是玉面公子!」
「我真該死,嗚嗚……我一家老小也是公子救下的……」
「求公子寬恕……」
牛頭山的漢子們,大多也是因為老家沒有活路了才進山落草,好多人老家都在北方,當年的旱災若沒有玉面公子的賑濟,恐怕家裏人都死絕了,這恩情大過天了
「你們走吧,以後莫要再幹這持強凌弱的事情,伯雲,一人給他們一顆子元丹療傷吧!」隔了屏風傳來一位青年男子磁性的聲音。
「公子,你也太好心了」伯雲有些不滿的抱怨道:「一顆子元丹可價值五十兩銀子呢!」,可公子的命令不可違,他無奈的拿出一個葫蘆倒出幾粒丹藥,一人發了一顆。
「怎敢讓公子破費,小哥,我這有張千兩的銀票,萬請收下!」不二先生畢恭畢敬的拿出一張銀票遞到伯雲面前。
伯雲愣了一下,他知道公子的脾氣是不會讓他收的,只得拿手一推道:「快滾吧,誰要你的銀票!」
「伯雲,請那位姑娘進來一敘!」裏面那位公子再次說道。
「姑娘?」張媛媛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姑娘呀,連那些守門的侍女都逃得乾乾淨淨。
「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直到伯雲走到面前,張媛媛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公子說的姑娘是自己,她立刻兩條黑線掉了下來。
她心裏嘀咕,那位公子看起來好像了不得的樣子,自己這個髒兮兮的醜丫頭還帶着兩頭渾身臭味的傻狍子,似乎不太適合進去。
正準備離開的不二先生一夥,聽到玉面公子竟然邀請這又丑又髒的凶丫頭進去,都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向她,似乎想在她臉上找朵花出來,看看她哪裏與眾不同了,竟然有這樣的好運!
「多謝你家公子,你看我渾身都是臭味,還是不進去了,省的等會兒把你家公子的胃口給熏沒了……」張媛媛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說的也是……」伯雲捏着鼻子,厭惡的瞅了瞅滿身泥沙,好像半月沒有洗澡的張媛媛。
「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磁性男音在耳邊響起,張媛媛抬頭看去,只見語文老師風度翩翩的閃出屏風,站在了門口。
原來是他,怪不得那藍衣少年看起來那麼熟悉!
不過張媛媛這一刻的打量,與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或許是因為聽了不二先生的話,張媛媛感覺老師身上真是萬丈榮光,自己渺小的猶如一隻螻蟻,很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
「老……老師」張媛媛結結巴巴的喊道,老師這會兒看上去真是個風華絕代的貴公子啊,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動。
「老師?」貴公子有些愕然:「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啊」張媛媛額頭出現了一條黑線。
「老師這稱呼可不敢當,而且我們以前好像並不認識吧?」貴公子更加吃驚,他來天冥實在做了很多事遇見過很多人,不可能全部記得,只得努力回憶自己是否真收過徒。
「哦,也許是我認錯人了」張媛媛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打賭,賭什麼?」
「呵呵,賭我能不能和你同桌吃飯啊」貴公子的笑容有如春風拂面,讓人好不舒服。
「哦,別介意啦,先前只是開個玩笑」張媛媛忙擺手道,她要知道這裏面厲害的公子就是語文老師,也就不會推辭了。
「呵呵,那姑娘可否賞臉進來一敘?」貴公子彬彬有禮的邀請道。
「好啊,好啊,不過你可得請我吃飯」張媛媛不客氣的抬腳進了包廂,這綽號玉面公子的傢伙那麼有愛心,應該不會是個危險人物,她準備放開肚皮大吃一頓。
剛一落座,還沒等主人開口,張媛媛就嚷嚷着點菜了,王堯有些愕然隨即大笑了起來,他從沒有見過女子這般不講禮儀的,揮了揮手示意伯雲去叫點菜的侍女進來伺候。
「哼!」伯雲對張媛媛本就不滿,這會兒見她粗俗不堪不懂禮儀,心裏愈加厭惡,拉長着臉走了出去。
「姑娘是哪裏人氏,怎麼孤身一人在此荒僻之地?」王堯對此女很是好奇,他已經感知到此女身上渾厚的元氣波動,看其修為又只是築基初期,且她腰上包裹內的靈器品階之高,連自己都無法鑑定,這一切看起來撲朔迷離。
「我是朝陽人」張媛媛嘆了口氣說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死去的魏嬤嬤,滿身血污的宮裝女人,還有幻境中被釘死在王位的男人。
「哦,不好意思,提到姑娘的傷心事了」朝陽是第一個被魔軍鐵騎蹂躪的國家,王堯在各國做生意,甚至還做着魔軍軍需品的生意,朝陽淪陷時他也去過,當時的慘景如同身在地獄,他能體會這小姑娘的心境。
「沒什麼,如果以後我看到那個仇人,我一定要殺了他!」張媛媛回憶起幻境中那個飛叉釘死男人的少年,那個幻境太真實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一切都實實在在的發生過!
「哦,姑娘的仇人長什麼樣子?或許在下能幫你找找」算起來攻打朝陽他也有份,王堯不自覺的想給這滿臉淒楚的小姑娘一點補償。
「你有紙筆嗎?我將他畫出來」兩滴眼淚從張媛媛的眼中落了出來,她抬頭滿含恨意的問道。
王堯從須彌戒中取出筆墨,又取出一張宣紙鋪在桌上,溫文爾雅的道:「姑娘請!」
張媛媛打小除了文學上面的愛好以外就是愛畫畫了,小時候她家的柜子板凳都是她的畫板,但是再怎麼喜歡,那都是業餘水平,要想把人畫出特徵畫得一眼就能認出來,她知道自己還是差得很遠。
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想試試,這玉面公子王堯勢力那麼大,藉助他的力量或許真能找到那人。
王堯垂首立於張媛媛身側,見她神情激動眼有淚痕,筆下濃淡嫻熟輕揮寫意間,一個衣着華貴的俊美少年躍然紙上,面部刻畫極為傳神,狠戾的眼神嘴邊的獰笑,無不讓觀者對此子心生顫慄。
「欻欻」
畫完後,心中恨意難平的張媛媛在畫上提了一首直抒胸臆的詩:江湖路遙家漫漫,亡國飄零恨綿綿。染血沙場撥日月,丹心一片定乾坤。
「好,好一句丹心一片定乾坤!」
這朗朗乾坤,惶惶大地,甚至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們,哪一個不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這玉面公子王堯自持才傾天下,從未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在這一刻卻被這小姑娘的胸襟和氣魄給震撼了!
張媛媛也有些發愣的看着畫上栩栩如生的仇人,她心裏着實感嘆:「果然太恨一個人,連畫他的像都能一蹴而就!」
實際上她之所以畫得這般順手,皆是因為她這副身體的前主人是個心思剔透玲瓏的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她所會的東西到了張媛媛這裏,全成了她不得了的天賦。
伯雲帶着兩個侍女走了進來,王堯欣賞的看向張媛媛,吩咐侍女將菜譜遞到她手中,讓她隨意點菜。
「那我要鴛鴦錦四卷、四喜鴨子、白蛟鳳雙飛……我還要蟲草龍鳳湯……」張媛媛流着口水將所有最貴的菜都點了個遍,竟然有一百二十道之多。
「公子,點這麼多她吃得了嗎?」伯雲不滿的向王堯嘀咕道。
「呵呵,讓廚房裏再加一道軒轅名菜百里雀舌,」王堯看向張媛媛的眼神有些許溫柔:「你把桌上的畫像收起來,讓鳳舞堂的人查查此人的蹤跡。」
「公子,你怎麼了?」伯雲驚訝的看着公子,他從沒有見過公子對一個女的這麼上心,並且這女的還是個又丑又髒又狡猾的無賴,難道公子中邪了?
「砰!」
「想什麼呢,快去把畫收了,菜快上來了!」發愣的伯雲,頭上冷不丁吃了公子一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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