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群雄部在歡呼暢飲,突然見這許多人闖進廳來,都是微感詫異,但均想此輩定是來赴英雄宴的人物,眼見內中並無相識之人,也就不以為意。
郭靖低聲向黃蓉轉述了郝大通的說話,便即站起身來,夫妻倆與6冠英夫婦一起迎了出去,湯聖賢沒動,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反派,終於來了。
郭靖識得那容貌清雅、貴公子模樣的是蒙古霍都王子;那臉削身瘦的藏僧是霍都的師兄達爾巴。這二人曾在終南山重陽宮中會過,雖是一流高手,但武功比自己為遜,也不去懼他。只見這二人分站兩旁,中間站着一個身披紅袍、極高極瘦、身形猶似竹竿一般的藏僧,腦門微陷,便似一隻碟子一般。
郭靖與黃蓉互望了一眼,他們曾聽黃藥師說起過西藏密宗的奇異武功,練到極高境界之時,頂門微微凹下,此人頂心深陷,難道武功當真高深之極?
怎麼江湖上從不曾聽說西藏有這麼一個高手?兩人暗中提防,同時躬身施禮。郭靖說道:「各位遠道到來,就請入座喝上幾杯。」他既知來者是敵,也不說甚麼「光臨、歡迎」之類口是心非的言語。6冠英吩咐莊丁另開新席,重整杯盤。
重新入席之後,霍都向着藏僧介紹了在座的郭靖,黃蓉。
然後看着藏僧又朗聲說道:「這位是在下的師尊,西藏聖僧,人人尊稱金輪法王,當今大蒙古國皇后封為第一護國大師。」這幾句話說得甚是響亮,滿廳英雄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愕然相顧,均想:「我們在這裏商議抵禦蒙古南侵,卻怎地來了個蒙古的甚麼護國大師?」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郭靖也不知如何對付這幾人才好,只淡淡的說道:「各位遠道而來,請多喝幾杯。」
酒過三巡,霍都王子站起身來,摺扇一揮,張了開來,露出扇上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朗聲說道:「我們師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卻來赴英雄大宴,老着臉皮做了不之客,但想到得會群賢,卻也顧不得許多了。盛會難得,良時不再,天下英雄盡聚於此,依小王之見,須得推舉一位群雄的盟主,領袖武林,以為天下豪傑之長,各位以為如何?」
「矮獅」雷猛大聲道:「這話不錯。我們已推舉了丐幫洪老幫主為群雄盟主,現下正在推舉副盟主,閣下有何高見?」
霍都冷笑道:「洪七公早就歸位了。推一個鬼魂做盟主,你當我們都是死人麼?」此言一出,群雄齊聲大嘩,丐幫幫眾尤其憤怒異常,紛紛叫嚷。
見此霍都道:「好罷,洪七公若是未死,就請他出來見見。」
魯有腳將打狗棒高舉兩下,說道:「洪老幫主雲遊天下,行蹤無定。你說要見,就輕易見得着麼?」
「莫說洪七公此時死活難知,就算他好端端的坐在此處,憑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師父金輪法王?各位英雄請聽了,當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金輪法王,再無第二人當得。」霍都冷笑道。
群雄聽了這一番話,都已明白這些人的來意,顯是得知英雄大宴將不利於蒙古,是以來爭盟主之位。倘若金輪法王憑武功奪得盟主,中原豪傑雖然決不會聽他號令,卻也是削弱了漢人抗拒蒙古的聲勢。
眾人素知黃蓉足智多謀,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望她,心想:「這幾十個人武功再強,也決不能是這裏數千人的對手,不論單打獨鬥還是群毆,我們都不致落了下風,大家只聽黃幫主號令行事便了。」
黃蓉知道今日若不動武,決難善罷,群毆自然必勝,只是難令對方心服,當下心中有了計較,正要開口說道。
「哪裏來的蒙古韃子和藏邊蠻夷,好生沒有禮貌。」說話的不是黃蓉,席間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
這上來就直接把蒙古人罵了,不知是無知呢?還是無畏呢?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出家人的那一桌,桌上有武僧,有居士,有散人,有道士。
基本上都是出家人,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
不對,這是事實,並不是什麼誑語。
眾人的視線都朝着那個地方匯聚,最後集中在一個青年道士身上。
這說的話,眾人也只能尊稱一句道爺了。
按照原著中的展,現在應該是黃蓉與霍都一方達成了三局兩勝的協議。不過湯聖賢可沒這個耐心,今天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舞台。
「誰說的。」話聲極是重濁,其中充滿了憤怒,是的,金輪法王怎麼也忍不住這口氣。
一掌拍在了酒桌之上,頓時四分五裂,一席酒菜稀里嘩啦摔了一地。
「我說的。」湯聖賢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面對這種情況,郭靖黃蓉夫婦也是料想不到的,這位玄一道長不聲不響一下子把局面變成這種樣子,可以逼跑李莫愁,他也是有本事的人,和這幫人對上應該不成問題。況且這裏有這麼多好手呢。
只是有些不佔理了,雖然是對方先不講理的。
「胡鬧,湯玄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刺耳的聲音是趙志敬出的,一個學武三四載的四代弟子居然在這裏胡鬧,太不把他三代席放在眼裏了吧。
不得不說全真教對蒙古的態度還是有些曖昧的,畢竟現在人家所處的位置被蒙古統治着,但其還是天下武學正宗,被全國的武林中人尊敬着。
「趙師叔,很感激全真教教我武功,不過貧道當初上山習武的目的就是為了屠戮這些蒙古韃子,面對這些人,我實在沒什麼好臉色。」
中原群雄大半知道郭靖武功驚人,又當盛年,只怕已算得當世第一,此時縱然是洪七公也未必能強過他去,若與金輪法王的弟子相較,那是勝券在握,決無敗理,只是這齣頭的青年道士的來路眾人通過隻言片語也知曉一二了,不過他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啊。
「盡然如此,那你這茅山派的道士便與我全真再無瓜葛。」
「志敬,莫要多言。」郝大通說道,趙志敬此舉有些寒天下英雄的心,他要給全真找回點面子。
「全真派教我功夫,貧道自然感激不敬,不過事已至此只能恕在下無情了,從此殺道人湯玄一與全真派再無半點瓜葛。」
什麼?殺道人?這兩年,湯聖賢以殺道人的稱號行走江湖,留下了不少佳話,如今看起容貌體型還真像江湖上有名的殺道人。
不是像,而就是。
這樣的話眾人對他又有了不少信心,殺道人雖然手段殘忍,但也是天下說的出名字的英雄好漢,他只殺該殺之人,沒想到在英雄大宴上可以一睹殺道人的風采,真是難得。
「你敢和我一戰嗎,道士?」原本好臉色的霍都也忍不住要作了,雖然知曉漢人背後對於自己的稱呼為蒙古韃子,但這麼明目張胆的說出來的,眼前的道人還是頭一個。他要慢慢折磨死這個道士。
「你?作為開胃菜還不錯。」湯聖賢不屑道,就這霍都,他一個打一百個。放下碗筷,快步走向了外面。
雖然不知道開胃菜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明顯是罵人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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