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瞬間凝固,冷汗從單末的額角劃下,他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觸怒他了。那依然高高在上的王,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他便是死人。他永遠都是屈服在他腳下的臣子,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定一個人的生死,甚至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存亡。那是他永遠的望塵莫及的高貴存在。他好不甘心,明明他才是太后的兒子,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本該是他,卻被單祁戈奪了去。僅僅只是因為單祁戈的母親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
他充滿不甘的雙眸死死得盯住那抵在自己面前鋒利的刀尖,幾乎能同時感覺到那刺穿身體的疼痛。但他還有一線生機。
「單祁戈!你不能殺我,你別忘了我的母親是誰。」
單祁戈冰冷的視線里露出一絲鄙睨。此刻,單末唯一的籌碼只剩下他貴為太后的母親。
他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又如何,單祁戈只知道,是眼前的這個人害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親人,那個他世界上唯一僅存的血脈相連的親人。單末,即使是讓他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的。
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誡他,單末是太后唯一的兒子,而太后對自己有着養育之恩,若現在他殺了單末,那他就是對太后不孝。況且失去唯一親人的錐心之痛任他都無法忍受,太后又該是如何的肝腸寸斷?
他的劍開始顫抖起來,理智越清晰,他就越有不可殺單末的理由。可是那亡泉下的小軒該怎麼辦?被那麼殘忍得剝奪了生命,他冰冷屍身還躺在未央宮裏。兇手就在眼前,他卻不能殺。突然,他的眼前飄過那雙憂傷的幽綠色的瞳孔,璃兒,他的璃兒,也是單末殘忍地告訴他,那個他想要完完全全擁有的人有可能是男兒。
那暴戾的怒氣又突然滋長起來,幾近瘋狂得他已無法控制心中的野獸,劍身已落下。
就在所有人屏氣以為那一劍就要了結一條生命的時候,那鋒利的劍身卻停了下來。然後握住劍的人緩緩將劍收了起來,冰冷而帶着仇恨的雙眸死死盯住跪在自己腳下早已動彈不得的單末。
死,能讓一個人恐懼,卻也能讓一個人得到解脫。他們帶給他的傷痛又豈能讓他們簡簡單單的一個死就解脫。他不會讓他那麼簡單的死去,任何人加附在他身上的痛苦,他都要一點點一點點向他們討回來。
即使是黑壓壓的夜空下,所有人都若有似無得看到了那倨傲男子眼底的陰霾,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同樣的也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去觸怒他,唯有默默得等待情事的發展。
「來人!」他孤傲的聲線在夜空裏顯得格外的孤寂,「把一干人等全部壓入天牢等候發落。」
然後,他緩緩得抬起頭來,那黑暗的夜空仿佛將一切都隔絕了,正如他一樣被所有人拋棄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繼續說道,「還有,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把睨璃裳找出來。」
睨璃裳,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
夜空下,這聲無聲的誓言被深深地埋在單祁戈握緊的拳中,那曾經被他囚禁在未央宮的人,只有得到他的允許才可能離開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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