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裳還是決定要離開湘水去皇城。就像琉璃一開始就知道的,她的決定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他也從她作出決定的時候就決定回去。回去,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去,不是因為他而回去,而是為了她。不管回去是對是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希望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是夜,清涼的風輕輕地吹拂着她額前黑色的青絲,皎潔的月光落在她乾淨的臉頰上顯得有些蒼白,她柔美得身姿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融入空氣,消逝在那飄渺的月光中。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身體無恙,靈魂卻越來越虛弱。她輕輕地拂過肩頭的黑色的髮絲,她真怕有一天她再也無法醒來,再也看不到他。
璃裳是很少流淚的,從小到大只有在琉璃彈起長恨歌的時候她才會哭,而自從琉璃進宮之後她就變得愛哭了,琉璃代替自己進宮的那天她哭了,琉璃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哭了,知道自己要永遠離開琉璃的時候她也哭了,但是這些琉璃都不知道。
她的淚如晶瑩的露水般落下,落入男子的視線。他的心突然狠狠的糾疼。他不明白看到她哭他竟然這麼不忍,她是個可憐的女子,因為就在她即將成婚的時候,她的未婚夫卻突然死去了。
他情不自禁地走向她,想安慰一下她,手臂放在她的肩頭卻沒有勇氣放下去。最終他還是挪開了手,她卻突然轉身看向了他,他竟覺得自己有些做賊心虛。
空氣凝聚了片刻。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莫炎看着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口。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她有些特殊的情愫在衍生,從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開始那種感覺就強烈的存在,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覺得她才是璃裳,那個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女孩。
璃裳輕輕地嘆氣,她的身份是不能讓莫炎知道,那樣會威脅到琉璃的存在。她輕輕地搖頭:「詩雪從小就在塞外長大,前些日子才來到湘水,怎會與莫公子見過呢。」
是啊,他怎麼會覺得她才是睨璃裳呢。睨璃裳不是已經成為王的妃子,是他發誓一輩子誓死效忠的人的妃子。而像她們那麼高貴的女子也只有王才配得起。
離行的時候,琉璃站在豪華的馬車旁深情地望着那個貌美的女子,她黑色的長髮依舊如夜般黝黑,她平靜的仿佛湖面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波瀾。她漆黑的眸子沒有焦距的望着他。
他說過就算回去是死,他也會回去。他真的那麼做了。但是她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他回去,用死逼她也不會改變。
這次的離別,璃裳沒有哭,而是倔強的轉身,留給琉璃一個深遠的背影。她粉色的薄紗在風中輕輕飛舞,她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那樣的堅持,那樣的倔強,她還是一點都沒變。但這也是琉璃不願意看到的。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曾後悔過,這次也是一樣。
宛兒早已在一旁守候,他故作瀟灑的轉身,消失在車簾之後,偷偷的看了演走遠的璃裳,宛兒就跟着上了馬車。只有莫炎意外深長地望着不遠處消失了的絕美背影,那一刻,所有人都各懷心事的離開了湘水,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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