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羅雖然這麼說,但單祁戈很清楚讓他放棄宰相之位也沒有這麼容易。
說起來,單祁戈和莫家也頗有些關係。單祁戈的母親和莫夫人是主僕關係,但是情同姐妹。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機緣巧合之下單祁戈的母親和莫夫人認識了莫正羅,得到了他的不少照顧,期間莫夫人和莫正羅暗生情愫,做了莫夫人。再後來母親做了王的妃子,雖然身份尊貴了,但是母親也常常會帶着他去莫家做客。
他和莫寒、莫炎從小就認識,也跟着莫寒受過一些莫正羅的教導,雖然年幼,他卻欽佩莫正羅的才學,把他當做最尊敬的老師。他尊敬他,敬重他,但也不得不提防他。
先帝說過,這樣的人往往不能重用,因為他有了心計,現在讓他如願以償當上了宰相,以後難免會對王位生出異心。這也是他遲遲不肯受宰相之位於莫家的原因。
「但是莫正羅希望皇上不要忘記曾經許諾莫家的事情。」莫正羅拿起案前的茶水,好似漫不經心地喝了起來,眼神卻直直地望向單祁戈,他喝茶的姿勢有點眼熟,但單祁戈沒有多想。
那是只是孩童的他說過的話,他曾經隨口說過,如果他是一朝之主,像莫家這樣的人才一定會重用。但他怎會想到,不是長子的他竟然真的成了王,而王是不可以食言的。
「那是,只要陳宰相告老還鄉,宰相之位一定非莫寒莫屬。」這也是單祁戈的退一步說話,莫正羅當然也聽得出來,陳宰相今年四十有餘,等他告老還鄉至少還要有十年。但是好歹王還是給了他面子的。
於是莫正羅抖了抖身,站起來,向他拱了拱手:「老夫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說着不等單祁戈同意就走下殿去。看得出,莫正羅還是很不高興的,但王是他,這宰相之位,他不給,他也不能搶。走下殿的時候,莫正羅狠狠瞪了眼殿下的莫寒,似乎在責怪他沒有出息。
「那也好,我正好可以和莫寒敘敘舊。」單祁戈沒有理會莫正羅的無理,輕笑着看向殿下的莫寒,只是一眼就差點讓莫寒昏厥過去,他到底有多久沒有這麼認真地看他了?
莫正羅走後,御書房唯獨只剩下單祁戈和莫寒,空氣似乎又凝聚起來,只聽到單祁戈的一聲輕嘆。
「莫寒,你告訴我,是你自己想當宰相,還是他逼的你?」單祁戈指得他自然是莫正羅。
莫寒抬起頭,望向他那雙慵懶卻帶着戾氣的眼眸,他的眼裏只能容得下那個俊美男子的模樣,他輕輕地搖頭:「不,父親只是教導了我要為國效力,是寒兒自己想當宰相。」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你的身邊。
「真的是這樣嗎?」轉眼間,單祁戈已經走下殿,筆直得站立在莫寒的面前。他望着他偉岸的身軀,就像可以依靠的港灣,讓他充滿了安全感,他好想得到這個男人的溫柔,可是有一點卻是錯誤的。他也是男人。有的時候他甚至厭惡自己的身體,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會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那樣他就有機會參加選秀,然後成為他的女人,得到他的愛,為他生兒育女,可惜他是男人。一切都只是夢。
「告訴我,真的是這樣嗎?」似乎被他的出神惹怒了,單祁戈扼住他的下巴逼他回過神來,「你在想什麼?」
莫寒似乎總是這副柔弱的模樣,他的眼底甚至還流露出了一絲絲的哀傷,讓單祁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個總是被憂傷侵襲的女子,單祁戈望着眼前的莫寒,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無奈的笑意,該死的,他又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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