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刀客與劍客
有酒有菜,好酒好菜。
天心閣,這裏是金陵最奢華的酒店,墨傾池、風四娘兩人吃着將近一百兩的宴席,不過他們在等人。
風四娘不了解面前這個男人,明明在等人,為什麼不等人來了再開酒宴呢?難道這個男人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嗎?男人笑了笑,他狼吞虎咽,吃着美味佳肴,看出了女人的想法,道:「你在疑惑為什麼我明明在等人,可為什麼不等人來了再開宴呢?」
能不說謊的時候,風四娘絕對不會說謊,她老實道:「我知道你有的理由,不過我很好奇你有什麼理由。」
墨傾池笑了起來,他最喜歡這個女人的爽朗誠實,在他看來一個爽朗誠實大方的女人比起漂亮而滿腹心機的女人實在要好得太多,也稀罕得太多了,而且這個爽朗誠實的女人不但性格好,而且還長得漂亮,他沒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因此他願意對這個女人說實話:「因為他是傅紅雪。」
風四娘眼中湧現出異彩,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問道:「傅紅雪,可是那個刀客傅紅雪?」
墨傾池笑了笑,道:「天底下或許有許多個叫傅紅雪的人,但他是我唯一認識的一個,你應當知道我在酒宴上招待的客人一般來說都不是我的敵人。」
風四娘明白這一點,當初墨傾池可不就是三番兩次在酒宴上招待她這位貴客嗎?而且還從她身上弄走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件事情她可是難以忘記。
她放下筷子,拖着下巴,一臉燦爛笑容,風情萬種的望着墨傾池道:「傅紅雪不是你的敵人,那他是不是你的朋友呢?」
墨傾池笑了笑,好奇心每個女人都有,他面前這個女人好奇心比普通女人要強烈的,而且特別不拘小節,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這個女人下一刻可能會如同豹子一樣撲向他,絕對不會有任何顧忌。
不過他終究沒有開口,一道聲音讓他閉上了嘴巴。
一道冷酷淡漠的聲音忽然間在廂房中響起。
「我沒有朋友,我來只是想得到我應得的答案。」
聲音悄然響起。腳步聲亦在風四娘、墨傾池兩人耳畔響起,墨傾池已經慢慢站起身了,他滿臉笑容的走到門口,才一推開門,傅紅雪和那個害羞的女人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傅紅雪和那位躲在傅紅雪身後的女人一遍。皺眉道:「你的身上有殺意,應當碰上那群人了?」
傅紅雪冷冷瞥了墨傾池一眼,他慢慢道:「這是我的事,而不是你的事。」
墨傾池笑了笑,點頭:「不錯,這是你的事,而不是我的事。」說着他已經讓開了道路,請傅紅雪進門,傅紅雪站立在門口,他冷靜的望着墨傾池。墨傾池也看着他,僵持半晌,他慢慢說道:「你應當看得出我不是來喝酒的,也不是來吃飯的。」
墨傾池點頭:「不錯,我看得出你不是來喝酒的,也不是來吃飯的,你是來向我討回答案的。」
傅紅雪冷冷道:「我已經幫了你一次,因此我有資格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墨傾池點頭笑道:「不錯,你的確有資格知道你的答案,不過在我告訴你答案之前。我要請你進去坐一坐。」
傅紅雪望着面前一臉平靜的男人,有些不解,他的面上很平靜,心中卻已經很奇怪了。他道:「為什麼?」
墨傾池笑了笑,他知道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的脾氣,他也知道如何對付這個人,他慢慢說道:「不為什麼,因為今天我是主人。而你是客人,客隨主便,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何況還有一點你不能拒絕。」
「哪一點?」
墨傾池笑着掃了一眼怯生生躲在傅紅雪身後的女人,他很平靜也很優雅道:「她餓了,你也餓了,而房中有酒有菜,雖然我剛才吃了一點。」
風四娘不知道傅紅雪餓了沒有,但他知道那個女人已經餓了,肚子叫的聲音都已經響起了,她又不是聾子,如何不知道那個女人已經餓了呢?
她並不認為傅紅雪會同意,可是傅紅雪聽見這句話竟然直接帶着想要後退離開嬌柔女人闖進了房間,她可以看得出傅紅雪本沒有進屋的意思,可這時候傅紅雪又改變了注意。
她很驚訝,像傅紅雪這樣的人本不是一個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一頓將近百兩銀子的酒菜,不但酒好,而且菜也豐富,至少風四娘和墨傾池兩人狼吞虎咽吃了半天,桌上的菜都還非常豐富,而此時此刻的風四娘、墨傾池已經吃飽了。
聰明的店小二在傅紅雪、女人走進屋不久就送上來兩個碗,兩雙筷子,領着墨傾池丟給店小二的賞錢快活的下去了。
墨傾池不急着回答傅紅雪的問題,他為傅紅雪以及傅紅雪的女人盛了一晚飯,而後指着桌上的菜微笑道:「我知道你剛才一定是在和這位姑娘一起吃飯,我也知道你和這位姑娘飯開沒有吃完就有人騷擾你們,因此你們沒有吃飽,而且我還知道那群騷擾你的人和我有關。」
傅紅雪用左手夾菜,他的右手始終握着刀柄,任何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放下手中刀的人,一個不放下手中刀的人,那就意味着這個人本就隨時隨地可能殺人,傅紅雪本就是一個隨時隨地要殺人的人。
他已經殺過幾個人,幾個該殺而想殺他的人,但他始終沒有遇上那個他真正想殺的人,因此他來找墨傾池,他希望墨傾池可以給他指明想法。
他吃了口飯,冷冷瞧着墨傾池,道:「那這個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沒有?」
墨傾池笑了笑,他有些意外傅紅雪會對他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不是他印象中的傅紅雪,不過他還是微笑着說道:「或許有一點,我不知道你在吃下這桌飯菜之後會不會認為欠我一個人情?」
女人低着頭,小口小口的吃着飯,很少夾菜。桌上的菜幾乎都是她見也沒有見過的佳肴。不過她並不想吃,更不想留在這裏,他想和傅紅雪立刻離開,只是傅紅雪不希望她離開。因此她即使想走也要留下,她即使害怕也要留下。
風四娘有些憐憫的望着這個年輕的女人,她不知道怎麼安慰這樣的女人,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女人,不過女人和女人相處總有許多法子。她雖然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女人,但女人已經看出了她眼中的善意,勉勉強強露出了一個快活的笑容。
望見女人那笑容,她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她原本想聽一聽墨傾池和傅紅雪要說些什麼,但此時此刻她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個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女人身上,她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受慣了貧窮的女人。
傅紅雪很快的回答了墨傾池的問題,他的聲音依舊冷酷,但語氣中掃了一份寒意,只有淡漠:「不會,我本來可以吃得很飽。可是因為你我現在才能吃飽。」
墨傾池笑着拍了拍手,道:「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傅紅雪抬頭望着墨傾池,冷聲道:「放心什麼?」
墨傾池道:「放心我下次找你幫忙你不會收下我的銀兩。」
傅紅雪的臉色本就很蒼白,此時他聽見這句話面上更蒼白了,他望着墨傾池一字一句道:「你沒有這個機會。」
墨傾池點了點頭道:「我應該沒有這個機會,可世事無常,又有那個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一點傅紅雪不能否認,沒有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望了一眼雖然還低着頭。但明顯膽子大了一些敢夾菜的女人,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和她相遇,而且將那個人帶在身邊一樣。
他知道墨傾池一個非常難纏的人,他也知道墨傾池是一個在江湖上名氣和他差不多的默默無聞之輩。他更知道墨傾池是一個劍法造詣很高的人,這些他都知道,只是這些在他的眼中半點也不重要,他只想趕緊遠離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他這些年來唯一一個產生好感的人。
他渴望朋友,但他知道他這種人本不應當有朋友。朋友是仇恨的阻礙,他要復仇因此他不能有朋友,至少在復仇成功之前絕對不能有朋友。
因此此時此刻他只想問出想要的答案,而後馬上離開,他不想和面前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
他從來都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因此他明白這一點就很快開口了,他將飯菜吃完就開口了,「他在哪裏?」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明顯帶上了一份沙啞。
風四娘和女人也從那份沙啞中聽出了一抹狂熱,一抹復仇的狂熱,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望着傅紅雪,感受着房間漸漸沉悶肅殺的氣氛。
墨傾池臉上還帶着笑,他是一種無論何時何地都很難流露出苦悶情緒的人,因此即使面對眼前這位絕世刀客那嗜血的眼神,他的面上依舊平靜,他微笑道:「哪個他?李尋~歡還是葉開?」
傅紅雪的神情平靜,他無匹冷靜望着面前這個人,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潤,他道:「你知道他們的消息?」
墨傾池道:「李尋~歡封刀退隱江湖已有二十年了,因此我不知道李尋~歡在哪裏,我只知道李尋~歡的好兄弟的下落,因此你若想知道李尋~歡在何處,那我就告訴你飛劍客阿飛的下落。」
「若你想知道葉開在哪裏?那我知道。」
「我選擇後者。」傅紅雪冷靜抉擇道。
墨傾池並不奇怪,他知道傅紅雪一個行事果斷的人,他沒有巧言令色,也沒有左右而言他,他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去萬馬堂,他現在正在萬馬堂的路上。」
傅紅雪面上沒有半點喜色,他的身上已經湧現出可怕的殺機,墨傾池甚至已經感覺傅紅雪的身後已經被黑色掩蓋,黑色正快速向着他的方向覆蓋而來,隨着傅紅雪的言語落下,他發現這個房間上下都被濃郁的黑色籠罩,被濃郁的死氣淹沒。
傅紅雪道:「你如何知道?」
葉開本就不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人,這個人本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找葉開有一年的時間了,他一點也不知道這個葉開的消息,可眼前這人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詳細,這是否是一個陰謀呢?
傅紅雪望着墨傾池,他的手也已經握住了刀,他的人也已經準備出道,他準備面對這位劍客,這位他沒有任何把握的劍客。
劍客與劍客,劍客與刀客,刀客與刀客。
這兩種江湖主流兵器的使用者相見交鋒,往往很容易分出生死,愈是高明的劍客分出生死勝負的速度就愈快。
只要出劍,出刀,兩人就可能在下一個分出生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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