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圈套中的圈套
墨傾池在笑,無崖子沒笑。
墨傾池的笑容燦爛,無崖子的面色陰沉,他死死盯着面前人,他不明白面前這人為何如此清楚石洞中機關陷阱的佈置,難道是他?
無崖子腦海閃過一道身影,他攥緊了拳頭,不可能三個字浮現出來。墨傾池有些可惜,此時此刻竟無酒,若有幾壇酒那他面上會更愉快些,不過見到無崖子那陰沉的面色,他又愉快了起來,他手離開劍柄,優雅笑道:「你可以懷疑我的話可能是假,不過你卻必須拿你的生命來當賭注,無崖子你有這個勇氣有這個資本嗎?」
無崖子的手顫抖了下,望着面前一臉和煦笑容的青年,他發現自己竟然恐懼,這種本不應當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竟然出現了,他惱怒不已,不過他還是很理智,眼睛很平靜望着墨傾池,道:「我聽星河說過當今江湖上若論劍術上的造詣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你。」
墨傾池笑了笑,並不言語。
無崖子繼續道:「你距離我有十三四米的距離,而我距離地面上的機關不過幾分米不到,我並不認為你可以阻止我啟動機關。」
墨傾池雙手放在胸前交叉,風輕雲淡道:「你可以試試,你可以試試看可不可以先一步觸碰到機關。」
無崖子微微一笑,他很平靜很優雅的坐在蠟燭中心,雙手放在膝蓋上,愉快掃過李秋水、天山童姥、墨傾池、王語嫣、李青蘿五人,視線最終落在墨傾池身上,無奈道:「你真希望和我賭?」
墨傾池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流露了堅定意志。
無崖子嘆了口氣,他低頭望了一眼身前的蠟燭,很小心的抬起頭,嘆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在四周擺上三十六根蠟燭?」
墨傾池搖了搖頭,指着王語嫣道:「對於這一點最有發言權的人是王姑娘,她可以回答你。」
無崖子視線掃向王語嫣,王語嫣往前走了一小步,對於無崖子下意識手靠近蠟燭並不在意,回應道:「這個答案不難回答,因此三十六根蠟燭就是控制石洞內的三十七種機關,每一根蠟燭控制一個機關。」
墨傾池抬起手,一副疑惑不解問道:「明明只有三十六根蠟燭,為何有三十七個機關呢?」
王語嫣輕笑道:「很簡單,每一根蠟燭控制一個小機關,而三十六根蠟燭雖是互相獨立,但卻並不是沒有聯繫,因此當三十六根蠟燭之間的機關被觸碰後,那總機關也就開啟了,至於這個總機關是什麼,那就只有問問我的外公本人。」
墨傾池很聽話,他抬頭望着一臉平靜的無崖子,道:「可以告訴我這總機關啟動意味着什麼嗎?」
無崖子回道:「意味着石洞將坍塌。」
「哦,那意思是我們都將葬身在這裏?」墨傾池輕笑道。
無崖子點頭:「對也不對!」
墨傾池又道:「你的意思我們這裏有人可以活着離開這裏?」
無崖子笑着點頭:「不錯,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個人絕對是我,因為我的下方是唯一離開這個山洞的出口。」
墨傾池點頭,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道:「那麼說我們知道站在你的位置就可以離開山洞?」
無崖子笑着點頭,同時間他握住身前的一根蠟燭,一個鐵籠從天上降落下來,速度快的離譜,而且聲音極少。
天山童姥、李秋水剛反應過來,想衝出去,但鐵籠便狠狠砸在地面上——直接將墨傾池、王語嫣、李秋水、天山童姥、李青蘿五人困住。
望着已經成為瓮中之鱉的心腹大患,無崖子哈哈大笑,他瞥了墨傾池一眼,譏諷道:「看來這場賭局我還是勝了,你根本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你根本無法阻止我開啟機關。」
墨傾池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望着王語嫣道:「抱歉,我千算萬算,沒想到你外公心機竟然如此陰沉,性情竟然如此冷酷,不但想殺我,而且連他的血脈你們也都想殺。」
王語嫣笑了笑,很淡然道:「我半點都不感覺奇怪,當年他可以狠心拋妻棄子時就足矣看出他天性薄涼,四十多年過去了,他也只不過是與時俱進而已。」
「住口,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當年之事我就算有錯那也並非全部是我的錯,當年李秋水為了和我在一起暗算師姐,我也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無崖子冷哼一聲,隨手又開扭斷第二根蠟燭,神色陰沉道。
蠟燭折斷,四周頓時出現數百小孔。
嗖嗖破空聲響起。
墨傾池平靜拔劍。
劍光飛舞。
弩箭齊射!
劍光擊中弩箭,一道道弩箭最終掉落在地上。
無崖子饒有興致欣賞着這一幕,拍了拍手,嘆道:「墨傾池你的劍術果真不錯,可以算得上我平生以來見過劍術造詣第一人,只是可惜即使你的劍術造詣再高超又如何?今日此地便是你的死地。」
墨傾池將劍插入劍鞘,無奈搖頭:「所有事情都是我的策劃,你對付的人也只是我而已,你又何必殺掉你的妻子、女兒、外孫女還有師姐呢?她們可都是無辜的。」
無崖子冷哼一聲,並不回應墨傾池,拔掉第三根蠟燭。
頓時間四周氤氳毒氣。
立時眾人暈眩。
無崖子面上流露出喜色,想起剛才竟然被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嚇到,心中更是惱怒,現在的他如果還有當年的蓋世武藝,那他不介意親自上去教訓那個握着劍的年輕人。
不過現在也不錯,一旦中了他調配的毒藥,全身頓時酸軟,到時候絕對就任由他出自。
想到這裏,無崖子的面上又更愉快了。
愉快的他並不介意回答他本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他道:「李秋水和巫行雲自然是無辜的,但她們既然知道想設計殺死她們,以她們兩人的性情又如何會對我善罷甘休?我實在太了解她們,她們就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墨傾池扶着鐵籠,蹲坐在地上,抬頭恍恍惚惚望着無崖子,道:「就算如你所言,那你女兒和外孫女呢?他們總是無辜的,虎毒不食子,你總應該放過她們吧。」
無崖子沉默,他沉默並非是心慈手軟,而是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因此沉默了。不過望着腳下的蠟燭,掌控在場眾人的機關,無崖子頓時愉快了起來,這群人的性命全部都操縱在我的掌控中,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眼中閃過一抹冷酷,淡淡道:「我承認我對不起我女兒還有外孫女,只不過我卻不能放過她們。」
墨傾池汗流如雨,想言語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人已經躺在地上,恍恍惚惚望着其他人,武藝最弱的李青蘿已經暈厥過去了,剩下王語嫣、天山童姥、李秋水也是一副隨時要暈死過去的狀態。
墨傾池深吸了口氣,他手握住劍柄,拔劍。
無崖子瞳孔猛縮,馬上就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弧度。
墨傾池雖然想拔劍,可終究沒有將劍拔出來,中毒的墨傾池已經沒有力氣拔劍了。
垂死掙扎?可笑。
他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聰明,亦或者是狠狠踐踏剛才對手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思想,無崖子並未急着動手解決面前的隱患,而是先知先覺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我明明對女兒和外孫女心懷愧意,但為何不網開一面?」
墨傾池雙手支撐,面前抬起頭,而後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朦朦朧朧的眼中流露出疑惑不解。
無崖子微笑道:「我不網開一面有兩個原因,一,我無崖子的女兒竟然認丁春秋這個叛徒為父,還在可惱至極,這樣的女人我不要也罷!二、她們和李秋水那個賤人關係那麼好,我殺了李秋水那個賤人,若放過她們,難保她們不會為李秋水報仇,我可不希望當初因一時大意被丁春秋暗算的事情再度重演,因此她們也必須死。」
殺機滔天,殺意充斥石洞上下。
墨傾池頭靠在地上,沒有說話了,他不但沒有力氣言語了,就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了。
李青蘿、王語嫣、李秋水、天山童姥也都相繼暈了過去。
無崖子望着下方,他可以看見李秋水、天山童姥面頰上還有淚水?他冷冷一笑:「你們是因為什麼而哭泣呢?我想你們是在後悔本不應當來聾啞谷而哭吧,若你們不來這裏,你們就不會死。」
無崖子收回了視線,不再望着牢籠中的五人,低頭望着面前的蠟燭。
三十六根蠟燭,三十七種由他親手設計,精妙絕倫的機關,現在他才用到第三種,對手都已經倒下。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對手。
無崖子冷笑,他伸手握住第四支蠟燭,嘆道:「就讓我來送你們最後一層吧,畢竟我們交情一場!」
第四道機關啟動。
無崖子閉上眼睛,他可以想像得出,地面下忽然冒出的長槍刺穿五人身軀的美妙場景。
鮮血,鮮血即將要流成小河吧。
無崖子心中想像着,機關也不知道啟動了多久,長槍從地上迅猛衝出的聲音沒能響起,倒是他的肩膀上多了一隻手,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師傅,我們已經四十年沒見了吧,不知你可還記得您有一個叫丁春秋的徒兒呢?」
無崖子如遭雷亟。
他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清澈深邃的眸子剎那間充斥着滔天仇恨以及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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