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紅塵一飛蝶
墨傾池自竹chuang上醒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風四娘了,風四娘已經離開了,她本是一個說離開就離開的女人,幸好這個女人還留下了一封信。
墨傾池打開了信,看着信的第一眼他就可以看得出女人的字跡並不算好,甚至一般也算不上,信件上只有區區兩句話,上面寫道。
你隨我來玩偶山莊,不管如何我都欠你一個人情,因此我陪你睡一覺,我們就兩清了。不過我似乎喜歡上了你,因此我睡了你一次,因此,你也不欠我的了——落款:風四娘。
他望着這封信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苦笑一聲。
風四娘已經走了,風四娘應當已經離開了這個小鎮,已經離開了玩偶山莊,或許風四娘已經到了非常繁花似錦的江南了,不過風四娘雖然走了,但有一個還沒有走。
——蕭十一郎並沒有走。
蕭十一郎在門口,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門口呆了多久,墨傾池推開門就已經看見了這個男人。他望着蕭十一郎道:「你似乎已經知道她已經走了?」
蕭十一郎點頭,他嘆道:「我如何不知道,我是看着她離開的。」
墨傾池道:「可你並沒有問她或阻攔她?」
蕭十一郎淡淡道:「若她想走有誰可以留得住她,若她不想說又有誰可以從她口中知道任何事情。」
墨傾池笑了起來,他望着面前的男人道:「你知道從她口中絕對問不出什麼,因此你來問我。」
蕭十一郎點了點頭,他看得出墨傾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因此他知道和這樣的人說話絕對不用說太多,他點頭道:「除了你,我似乎已經找不出什麼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了。」
墨傾池不能否認,事實本就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否認了,他道:「你想問什麼?」
蕭十一郎道:「我只是想問一句話。她為什麼走,她本不應該走。」
墨傾池沉默了一下,嘆道:「她要走只是因為他是一個聰明而且理智的女人。」
蕭十一郎不明白,他一點也不明白。因此他只能望着明白這件事情的人,墨傾池明白,因此他只能望着墨傾池。
墨傾池坐到桌前,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道:「單純從女人的角度來看她絕對是一個值得任何男人放縱的女人,她絕對有資本吸引任何男人,至少三天之內我絕對不會對她厭倦。」
蕭十一郎已經明白了一點,但還是不明白,因此他只有聽着。
墨傾池道:「她很理智,她知道自己對男人的吸引力,對我的吸引力,因此她明白若這三天她留在小鎮上,我必然難以忘記她這個女人,因此她必須走。」他抬起頭望着正沉思的蕭十一郎。道:「我這麼說你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蕭十一郎望着墨傾池,問道:「你還沒有和逍遙侯交手?」
墨傾池點頭:「還沒有機會。」
蕭十一郎道:「什麼時候?」
「兩天,也便是明天我會前往玩偶山莊。」
蕭十一郎凝視了墨傾池很久,他長長嘆了口氣,嘆道:「那我總算已經明白她為什麼要走了。」
墨傾池笑了笑,他相信這個青年人已經明白了。
蕭十一郎望着墨傾池一字一句開口道:「她不希望你死在逍遙侯的手中,因此她唯有走。」
墨傾池點頭,輕嘆道:「她本可以不走,只不過她為了萬無一失就必須離開。」
蕭十一郎點頭:「不錯,一個男人如果在和另外一個高手交手之前過度沉迷於一個女人的肉體和柔情。那這個男人就或多或少失去交手的勇氣,她不知道你會不會,可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出現,因此她唯有走。唯有離開。」
墨傾池唯有點頭,女人既可以讓人鬆弛下來,但也如毒藥一樣,太過讓男人鬆弛那就會讓男人失去戰鬥意志,一個失去戰鬥意志的男人面對一個無論精神還是意志都堅不可摧的高手時,那這個人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蕭十一郎走到面前坐了下來。他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本不喜歡喝茶,可此時此刻他卻想喝一些東西,他望着墨傾池嘆道:「像她那樣的女人可以願意為你做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已經喜歡上你了。」他凝視着墨傾池,他想從墨傾池眼中看出些許東西,可他只看見墨傾池在笑。
墨傾池笑得很燦爛,很柔和,他輕聲道:「我想除開這個理由以外,我也尋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蕭十一郎已經握緊了拳頭道:「她喜歡你,可你並不喜歡她?」
墨傾池平靜道:「我自然喜歡她,若我不喜歡她我又如何會和她睡覺。」
這原本是一句任何人聽到都應當生氣的話語,蕭十一郎原本也想生氣,可這句話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似乎本就是理所當然非常肯定的事情,他只能繼續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道:「可你讓她走了?」
墨傾池道:「不錯,我讓她走了。」
蕭十一郎道:「你為什麼要讓她走?」
墨傾池又笑了,這一次他是冷笑,他冷冷望着蕭十一郎道:「你認為我除了讓她走還有什麼法子?你認為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她走呢?」
蕭十一郎的答案是否定的,若風四娘想走,又有什麼人可以攔得住這個女人呢?他已經站起身離開這個屋內,走前他嘆了口氣,道:「現在我總算明白像他那樣的女人為何也喜歡你,因此你本身就有讓任何女人喜歡的資本,你本就是一個冷酷的人。」
墨傾池沒有反駁,他也無法反駁,他本就不是一個多情人,不是多情人可不正是冷酷的人嗎?
蕭十一郎已經離開了,他騎上了馬,離開小鎮,風四娘走了,沈璧君走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留在小鎮呢?
小鎮外早有一個女人在等着蕭十一郎,這個女人帶着長長的頭巾,她將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過即使這樣任何男人看到這個女人心中都忍不住湧現出一股說不出的激動。
蕭十一郎見到那個女人,立刻拍馬走了上去,他來到那個女人面前,問道:「你還沒有走?」
女人笑了笑道:「一個女人單獨行路總不太安全,何況我也知道你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留下。」
蕭十一郎點了點頭,他進不去玩偶山莊觀看決鬥,他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留下呢?因此他和女人走了。
路上他望着這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道:「他是一個冷酷的人。」
他是誰?女人似乎知道,女人笑了笑道:「他並不是一個冷酷的人。」
「為什麼?」
「因為他是一個無情的人,一個沒有愛情的人。」
「為什麼?」
「因此他的劍讓他吝嗇愛情這個東西。」女人說着就笑了起來,她很自信道:「但我看得出他已經難以忘記我這個女人了。」
蕭十一郎也相信,他相信任何男人見到這個女人都難以忘記。
蕭十一郎還明白一個道理,一名劍客,一名絕世劍客絕對不會輕易動情的,只不過蕭十一郎明白得還不夠,墨傾池不是不讓自己動情,而是很難動情。
蕭十一郎道:「那你呢?你是一個什麼人?」
「我是一個女人,一個喜歡上一個無情男人的女人。」
「你喜歡上了一個無情的男人,那麼你下半生註定孤苦一生了。」
「我下半生或許註定孤單,但並不苦。」
「哦?」
女人道:「難道我喜歡他就非要和他在一起嗎?他是一個無情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劍客,因此我註定不會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因此你的離開和他沒有關係?」
女人道:「自然是有關係的,只不過我非常高興的離開的。」
「你高興?」蕭十一郎知道這個女人有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可這一次他真想不通了,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他明白了就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女人滿臉燦爛笑容說道:「我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我已經睡過了這個男人兩次,我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蕭十一郎笑了起來,嘆道:「能夠把那個男人睡兩次的女人可真不多,只不過難道你不想睡他第三次嗎?」
女人淡淡道:「至少現在我已經不想睡他第三次了,或許過些年後我會想方設法找到那個男人再睡他兩三次。」
蕭十一郎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拍馬跟上了那個女人,他望着那個女人的背影,他發現那個女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女人,瀟灑、豪邁、冷靜、理智!
「這是一個如同風一般的女人,又有那個男人可以征服這個風一般的女人呢?」墨傾池低着頭望着手中的信,輕聲嘆了口氣,他慢慢道:「這個江湖啊,女人實在太耀眼了,這個風四娘也太耀眼了。」
墨傾池站起身望着窗外,現在他已經不緊張也不疲倦了,接下來他只需要等,只需要等那一天的到來,等那人的出現,那個取下他性命或被他取下性命的人。
——逍遙侯。
現在逍遙侯在哪裏呢?他是不是已經臻至了巔峰的狀態呢?他不知道,他也沒有去想,接下來的兩天他明白自己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吃好喝好休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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