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佳人。
江湖上從不缺少這兩種狀態下的事情,只不過手提着帶着鮮血頭顱的佳人還是很少見過,這種場景無論任何人見了,無論見了幾次,恐怕心中也都會生出一種難以言喻震撼驚艷的感覺,或許這個人在年老的時候會忘記自己輝煌的一生,但也忘記不了這一幕震懾靈魂的場景。
除了墨清池以外,所有人都已經筆直站立起身了,他們都望着面前這位舉手投足之間有着一種傾倒眾生風華絕代氣質的女人,無論是憎恨厭惡或崇拜這個女人的人都不能不承認,魔門之內這是唯一一位可以和邪王石之軒也膽敢和石之軒抗衡的人,魔門之外,這是唯一一位可以和慈航靜齋攖鋒而不分伯仲的女人。
顯而易見,像這樣的一位人物註定是大人物,註定是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震撼乾坤的大人物。
現在安隆、左遊仙、榮鳳祥、上官龍、榮嬌嬌、侯希白等人都被這個人的忽然駕臨而震驚住了。
侯希白一向喜歡欣賞美人,可面對這位面上蒙着一層黑巾的女人,他心中竟然非常不可思議的生出了不敢褻瀆的感覺,似乎抬頭凝視這個女人一眼,也是對這個女人的褻瀆。
其他的人也沒有那個敢正眼凝視這個女人,這個陰癸派成立以來算得上最傑出宗主的女人,但有一個人除外,一雙帶着淡淡笑意以及一抹淡淡玩味的眼神凝視着面前這位一踏進精舍就已經令精舍陷入了一種窒息氣氛中的女人。
他是第一個開口的人,是第一個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氣氛的女人,他瞥過地上那兩顆還帶血的人頭,慢悠悠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兩人應當是邪帝向雨田的兩大弟子尤鳥倦以及丁九重吧。」
一踏進精舍就給人一股令人窒息的迫人壓力的女人淡淡道:「倘若這一點你都能看錯,那就證明你實在不適合擁有魔門魔傅這個身份。」
男人哈哈一笑,聳了聳肩,輕聲嘆道:「你應當清楚我對魔傅這個身份並不算很敢興趣,不過話又說回來,據你的弟子婠婠所說圍攻你的人是邪帝向雨田的四位弟子,可這裏卻只出現兩位,難道周老嘆、金環真這兩位不如尤鳥倦、丁九重兩人的邪帝弟子竟然可以從容脫身?」
這個問題也豈非是在座不少人的疑惑。
女人低頭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眼冷聲道:「你認為我是不是很喜歡殺人?」
這是句很難回答的問題,很難直接回答的問題,不過男人回答得很直接與隨意,他道:「我知道你並不太喜歡殺人,但有時候你卻不能不殺人,殺一些阻礙你的人。」他說完故意掃了一眼安隆、左遊仙。
女人道:「是的,能不殺人的時候我是不會殺人的。」
「因此周老談、金環真並非是你想要殺的人了?」
女人道:「這兩人已經徹底臣服於我了,你說我應不應當殺他們?」
男人搖頭:「自然是不應該了,現今你要重開聖門,自然需要各方面的人才,這兩人雖心思陰沉,為人叵測,但畢竟他們還有些許能力,而且以他們的膽量卻也不敢背叛你。」
女人道:「你能明白這一點我已經很滿意了,只是有一點我還並不太滿意。」
男人道:「哪一點你不滿意?」
女人道:「你可知道邪王石之軒除開是花間派的宗主以外還是補天閣的閣主?」
男人道:「這一點我自然是知道的,因此邪王的兩位傳人侯希白以及楊虛彥才會被邀請在此,只不過這次楊虛彥似乎還沒有抵達。」
女人淡淡道:「你不用再看了,他已經不會再抵達這裏,一個人倘若刺殺失敗了,那他會不會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人的面前呢?」
男人搖頭嘆道:「至少我是暫時不會了,因此剛才你要應付得並不僅僅只有尤鳥倦,丁九重、周老嘆、金環真四人,還有一個楊虛彥?」
女人淡淡道:「或許還應當加上一個至始至終都沒有現身的人,雖然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現身,但我知道一定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男人沒有懷疑,他相信這個女人的判斷,而且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判斷從來沒有出錯過,他望着女人道:「不過你總算將那些事情解決了。」
「事情既然存在那就一定能解決。」
男人掃了一圈精舍中的人,慢慢道:「可我這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需要等你解決。」
女人終於低頭瞥了一眼幾乎和她提來的兩個人頭躺在同一個位置的事情,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淡淡道:「魔門第四高手滅情道道主席應都已經倒在你的一劍之下,這些區區小事你還解決不了?」
男人笑了笑,他忘了一眼身側臉上笑靨如花的婠婠,又望了一眼肅穆而李的榮鳳祥、上官龍淡淡道:「有些事情是我應該處置的,譬如一些想要殺我的人,我可以立刻摘下他的腦袋,但有些事情卻也並非是我應該處置的,譬如此時此刻還立在這間精舍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魔門兩大高手。」
女人皺了皺眉聲音清冷悅耳,道:「你想不想殺他們?」
聽見這句話安隆、左遊仙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侯希白面上那淡淡的笑容也已經有些僵硬了。
視線一時間聚集在墨清池的身上。
墨清池淡淡道:「我雖然想要他們身上的東西,但並不想要他們的命,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和我沒有一丁點關係了,今日是魔門大會,也是你重開聖門的機會,有老君觀觀主的鼎力相助,我已經不用再做任何事情了。」
他說了就扶着輪椅向後退了幾步,行為之意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這件事情已經和我沒有一丁點關係了,也一點也不需要在問我的意見了。
此刻,一個人苦笑了,這個苦笑得人自然不是別人而是一手推動這次魔門大會的榮鳳祥,也就是魔門第六高手辟塵。
現在他不有看也可以感覺到安隆、左遊仙兩人中那可以隱藏着的憤怒,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退步的餘地了,墨清池後退,他卻前進了。
他往前走了兩部,走到這位魔門上下地位最尊貴的女人陰後祝玉妍的面前,他拱手沉聲道:「魔門分兩派六道已經多年,一直缺少一雄才偉略之人統帥魔門,老夫尋覓良久知道遇見宗主才看見魔門一統的希望,現今老君觀、邪極宗、滅情道都願意助宗主重開聖門,繼承先賢之遺志,共謀天下。」
言語落地,一身並未卑躬屈膝的榮鳳祥單膝跪倒在地。
安隆、左遊仙、侯希白三人面色一陣劇變,左遊仙的眼神變換不定,似乎在思忖什麼。
此時此刻顯而易見祝玉妍重開聖門已是不可阻擋之事,現今似乎已經達到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局面,一番掙扎,左遊仙也往前移步出現在應當算是他師兄的辟塵面前,同樣單膝跪倒在地上,意思也是再明顯也不過了。
這一刻安隆也已經再也笑不出來了。
此時此刻他如何還能笑,現在他的生死已經全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如何還能再笑得出來?
墨清池沒有看安隆或左遊仙等人神色,他只是輕輕拉了拉婠婠以及榮嬌嬌兩人的衣袖,隨即在熊霸天的推動下,一行四人靜悄悄的離開了這間改變了魔門局勢的精舍。
——
魔門分為兩派六道:現今除開花間派、魔相宗、補天閣、天蓮宗,其餘一派三道都已經加入聖門。
兩派六道,陰癸派算已經佔據了一半,餘下是如何處置剩下來的一半……
花間派、補天閣的宗主都是邪王石之軒,石之軒生平桀驁不馴智比天高,自不會雌伏於人下。至於天蓮宗的安隆一向對石之軒俯首帖耳,倘若不是因石之軒的人格分裂,早在多年之前兩人就已經共創天下霸業,因而想要臣服於陰癸派創立的聖門也是一件無匹困難的事情。
而魔相宗宗主趙德言為人一向自古孤僻,自從成為突厥國師之後,更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此人亦是絕對不會臣服在陰癸派之手。
榮嬌嬌跟在墨清池的身後,心中冷靜思忖,現在他不明白陰後祝玉妍為什麼選擇在此時此刻重開聖門,而且還是只有兩派六道中只有一半的聖門。
墨清池的神色平靜,餘光雖沒有可以在榮嬌嬌的面上打量,不過似乎也看穿了榮嬌嬌的疑惑,他淡淡道:「魔門雖分為兩派六道,然而補天閣與花間派卻只不過區區數人,孑然一身而已,因此實力並不算強,至於趙德言早就是陰後欲對付的人,自然不用理會,餘下得不過是身有萬貫家財的天蓮宗了。」
婠婠這時候也插口道:「天蓮宗當代宗主也就是安隆,此人對邪王石之軒一向俯首帖耳,自他和石之軒相識以來已過四十載,情誼依舊不變,不過這些年來石之軒銷聲匿跡於江湖,全靠着我師尊一手支撐現今魔門,這一點他亦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心裏亦是非常佩服師尊,因而在我們這位魔傅眼中看到只要師尊不要他對付邪王,安隆絕對不會拒絕,你莫要忘記現今安隆的小命已經掌控在我們的手中。」
墨清池微微一笑,慢慢道:「除開這些陰後選擇在此時此刻重開聖門還有一點原因,她想在天下大亂之前,聚集起四大奇書之一的天魔策。」他眯着眼睛慢慢道:「我估計此役之後天魔策僅缺花間派、補天閣以及魔相宗了吧。」
榮嬌嬌沒有說話,可心中卻也生起了無盡寒意與慶幸。
他驚懼這些人對於事情的面面俱到,慶幸並非是這些人的對手,否則他真沒有把握可以在這些人的手中存活下來。
墨清池並沒有看榮嬌嬌的神色,他淡淡道:「多年的佈局籌謀,這第一步棋總算已經到了收官的地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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