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魔門大會,但知道得人不多。
洛陽幫幫主負責籌備這次魔門大會的具體事宜,這件事上官龍也只讓自己的心腹去做,保證此次魔門大會不會泄露半句,這不但是祝玉妍、墨清池對他的要求,也是他對手下的要求,只要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結果就只有死。
魔門大會召開的地方並不出名,沒有奇花異草,也沒有好山好水,只有一間看上去絕對不起眼的精舍,一處看上去非常普通尋常的大堂,幾組茶具,十幾壇美酒,以及十幾張椅子僅此而已。
這次大會的時間地點上官龍早以及在三天前就通知了但凡參加這次魔門大會的人,無論是尤鳥倦、安隆、左遊仙、辟塵、席應這些魔門長者還是侯希白、楊虛彥、李道宗這些魔門晚輩都知道這件事。
此時魔門大會按照榮鳳祥的意思兩派六道每一派都只允許一人且重要人物參加,只不過聖極宗來得卻並不僅僅只有一人,魔門八大高手排行最末的倒行逆施尤鳥倦的三位師弟師妹周老嘆,金環真、丁九重也參與了這次魔門聚會。
對於這件事上官龍一時遲疑,但在最終請教祝玉妍以後祝玉妍直接答應下來,顯然並不她在乎這次魔門大會的人數太多,以導致局面失去控制。
自王通壽宴之後,侯希白幾次想見一見墨清池,他並非不知道墨清池的居所,只不過都被熊霸天阻攔下來,熊霸天並未傳達墨清池的任何言語,但以侯希白的聰明卻也明白,此時此刻他們這兩人實在不應當相見,畢竟魔門大會召開在即,而說穿了這次魔門大會要對付得人豈非就是墨清池。
侯希白知道墨清池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因此這次魔門大會絕對會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只不過他沒有想到變化已經全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壽宴結束以後,單婉晶並沒有離開,她曾即使上門拜訪墨清池,墨清池並不介意和單婉晶這樣的絕代佳人呆在一起,特別自從婠婠暫時離開以後,他就更不想拒絕了,這些時日墨清池和單婉晶幾乎將洛陽上下的名勝古蹟遊了個遍。
不過美好的時光卻也總是短暫,六月初九卻是單婉晶離開的時候了,清晨,墨清池和單婉晶和平日一樣在街道上漫步,只不過這一次卻是他要送單婉晶離開。
清晨,還只是剛剛天亮,墨清池和單婉晶就已經走到了街上,今天和以往不同,以往單婉晶都是一襲男裝打扮,今天破天荒的換上了一襲女兒裝扮,明艷動人得不行,墨清池眼中毫不掩飾對面前這個女人的欣賞之意,甚至還吐露了一些本不應該吐露的秘密。
他輕聲嘆道:「倘若你晚上幾日去飛馬牧場或許你可以親眼見識一場好戲。」
單婉晶微微一笑,眼中沒有初見墨清池時候的冷漠,她本是一個高傲的女人,可她卻也不能不承認世上任何一個女人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卻很難會再有高傲的資本,她也不能不承認,無論任何女人和眼前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即使不會對這個男人生出太多的好感,但也絕對不會討厭這個男人。
此時此刻的她豈非正是如此?
她的語調遠遠比第一次見到墨清池的時候柔和的太多了,但又沒有一點生疏與客套,她道:「對於陰癸派的事無論是我還是我的母親都不願意插手,不過我卻也知道我母親還是關係那個人的,因此我希望你們的這次計劃成功。」
墨清池笑了笑,兩人沿着河流慢悠悠的漫步去,他望着兩岸的樹木,又看了一眼此時此刻寧靜起來顯得格外動人甚至有些說不出驚艷的女人,眼中少了一份平時的戲謔,他慢慢道:「這件事辦完以後我會請宗主儘早去見一見你的母親,她們也是時候應當見面了。」
倘若說出這句話得是其他人,單婉晶已經翻臉了,不過此刻她卻默不作聲,似乎並不反對。
點到為止墨清池也不在和單婉晶探討這件事情,兩人和平時一樣非常安靜得沿着河岸在街道上漫步,這條街道上平時人不少,可此時此刻卻只有他們兩個人,仿佛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不過無論如何總會有第三個人出現的,出現得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單婉晶的侍女如茵,如茵背着包袱在碼頭上等待單婉晶,單婉晶沒有遲疑,她鬆開了輪椅,直接和如茵走上那隻小船上,只不過她卻回頭對墨清池問了一句話:「當日你在壽宴上對我說得那句話是真的嗎?」
墨清池愣了一下,馬上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說不出的燦爛與真誠,他望着已經漸行漸遠的女人喊道:「是的。」
船上,一襲白色衣裳的單婉晶亦笑靨如花。
船上,侍女如茵好奇望着一臉笑意的小姐,道:「小姐,難道墨公子已經喜歡上你了?」
單婉晶收斂了面上的笑容,搖頭道:「沒有。」
如茵又道:「那他為什麼承認那一天的事情呢?」
單婉晶道:「假的。」
如茵愣神,呆若木雞。
單婉晶並沒有看如茵呆若木雞的神色,又一一種非常柔和的語調繼續慢慢道:「不過那的確是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言語。」
——那句話依舊在她的腦海中迴轉:我不喜歡你看別人時候眼中有那種光芒,因此我出手。
墨清池靜靜坐在碼頭,望着單婉晶乘着小船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才轉身慢慢道:「我們也應當動身見識一下那些魔門前輩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熊霸天出現在墨清池的身後,他推着墨清池的輪椅前行。
才走了幾步,墨清池道:「帶上那柄劍吧,今天可能會要殺不少人。」
熊霸天點頭,卻沒有說話。
因此墨清池帶上了劍,而熊霸天則帶上了他的大鐵錘。
這是一棟非常普通尋常的宅院,上官龍坐在宅院中,他在等人,也在隨時準備招待人,忽然之間一種非常冷森的殺機剎那間就已經瀰漫宅院上下。
上官龍持着鐵拐站立起身,他已經感覺地面開始劇烈晃動,而這時候一道極其陰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慢悠悠的想起: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
聲音還未在他的耳畔全部落下,他就已經看見院子外有一個胖子以非常靈活巧妙的身法近乎詭異的前行,聲音落地的瞬間,這個胖子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胖子腳步落在地上,整個宅院一陣劇烈猛顫,仿佛這棟精舍也隨時都要搖搖欲墜一樣。
上官龍拄着鐵拐早已經站立起身了,望着面前這位雖然無匹肥胖但身法之輕盈巧妙卻天下少有的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帶任何掩飾的忌憚神色,這裏是洛陽幫的地盤,也是他的地盤,他本應當無所畏懼,可是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和榮鳳祥一樣和善的中年人,他卻難以流露出平日的霸氣。
他對着眼前這人點了點頭道:時辰未至,自然只有我一個人,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一向喜歡逾約的天蓮宗宗主竟然會如此守時。」
胖子哈哈一笑,臉上的笑容更和善了,語調也更隨意而幽默,他雙手放在背後,慢悠悠尋了一把椅子坐下,而後慢悠悠道:「我安隆平生以來只對兩件事不敢怠慢,一件是有關陰後的事,還有一件就是關於邪王的事,只可惜這兩人。」
他的言語才剛剛落地,一聲沙啞的聲音又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精舍中:「幾十年不見,沒有想到你安隆還依舊和以往一樣巧舌如簧,巧言令色,真不愧是商賈本色。」
安隆四平八穩坐在大堂內,雖然看不見這聲音的主人,可他面上沒有一丁點的驚愕或慌張,而是繼續以非常隨意而悠閒的語調慢慢道:「這些年來左遊仙你看來已經長了本事了,應當是已經將你們真傳道的鎮牌之寶『子午罡』修煉至第十八重了吧,不如讓我安隆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言語剛畢,他就輕描淡寫的揮手,一股起勁自掌心衝出,直朝着精舍屋脊之上,隨即精舍一陣輕晃,一位一襲道袍,面色枯黃而消瘦,行為動作看上去如同殭屍一樣的道人慢慢從屋頂上落在大堂內,坐在安隆的對面。
上官龍面上已經有些變化了,他並不知道這位道人是什麼時候走進大堂里來的,他只慶倖幸好剛才他並沒有發表什麼驚人之語,以至於殃及池魚。
眾所周知魔門有八大高手,此時此刻出現的兩個其貌不揚的人正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中排名第五以及第七的天蓮宗宗主安隆以及真傳道道主左遊仙。
這兩人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前者看上去一臉和氣,但心機手段武藝冷酷一點也不比這些年來他一直聽命的榮鳳祥差多少,至於後者為人冷酷淡漠,在這個人眼中殺個把人如同殺豬一樣,簡直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此次魔門大會上官龍最忌憚的並非是這兩人,而是隨即這兩人口中談到得那個人。
左遊仙冷哼了一聲,他依舊筆直立在大堂內,只是這也只是面對安隆而已,倘若眼前這個人不是安隆,哪怕是榮鳳祥他都已經一言不合的出手了。
他面對安隆會如此號脾氣只不過是因為這位魔門排行第五的高手修煉的功法正好可以克制他子午罡的破綻,因此他又如何敢肆無忌憚,不能不收斂幾分身上的傲氣與殺機。
他眼神陰沉而冷酷,冷冷道:「你可真是有趣得很,只不過面對天君席應是不是還能有如此傲氣呢?」
安隆笑意雖再,可面色卻已經有些不好看了,無論他還是左遊仙都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魔門有八大高手排行,但功夫卻是有絕對的高下之分。
至少在他看來他這位魔門第五高手面對魔門第四高手的席應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有勝算的,這一點不用他人評論,這一點心知肚明。
魔門一向以實力為尊,實力現在就擺在此處,此時此刻面對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天君,即使他巧舌如簧,也不願意招惹這位本不是他應當招惹的人。
因此他笑意雖在,可人卻已經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這一句話落下,大堂內沉寂了下來,仿佛已經淪為一片死域,可這裏終究不是一片死域,終究還是有聲音的,一道帶着幾分慵懶語氣的聲音也仿佛如安隆、左遊仙兩人意外降臨一樣忽然間響起,「聽說這位天君席應是不遠千里特意前來此地為商議如何對付我的,我可真好奇這位所謂的魔門第四高手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言語落地,兩個人出現在院子中。
兩個年紀非常年輕的年輕人,其中一人坐在輪椅上,輪椅後背上還掛着一柄劍,一位身高九尺三的大海背着一個巨大的大鐵錘推着看上去顯得有些嬌小的輪椅,一步一步向着精舍走來。
顯然,他們也是參加這次魔門大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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