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不甘心當配角的女人,她也是有能力有本事成為主角的女人,只是在這兩位魔門大人物面前,她似乎只能安安靜靜站在距離這兩個人的不遠去,現在她連當一個配角的機會也沒有,此時他終於有些明白侯希白為什麼連出現在這兩個男人面前也沒有——當這兩個男人相見的時候,世上的一切人事物都可以忽略,世上的一切仿佛都已經消失,只有這兩個人,兩個爭鋒相對但相見卻表現得出奇冷靜出奇克制的人。
後院、石桌、石凳、兩人。
桌上有酒,兩大壇酒,是最上好的瀘州大麯,這酒不但烈而且香醇,是江湖上公認十種美酒之一,而且這兩大壇酒是瀘州大麯中的極品,世上這種酒並不多,世上有資格喝這種酒的人也不多,世上可以和石之軒一同飲下這種酒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無>錯》小說石之軒看見了墨清池,他看在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他就已經知道這人就是一直以來他都要相見的人,墨清池的長相以及特徵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依舊有些驚訝,他是很難想像這位坐在輪椅上的人竟然是可以將天下風雲玩弄於掌心中的人物,不過他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古有孫臏雙腿殘疾輔佐齊國成就春秋霸業,現有墨清池於輪椅之上攪動天下風雲,這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一個人是不是有成就這和他的身體是否殘疾沒有任何關係,石之軒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站立起身,對着墨清池點頭,他道:「石之軒。」
很平淡的語氣,墨清池也一點不奇怪石之軒的謙遜有禮,他沒有起身,也以一種很平淡的語調道:「墨清池。」
石之軒坐下,揮手示意墨清池到石桌旁,問:「能飲?」
墨清池道:「能。」
石之軒已經拍開了一壇好酒遞給墨清池,又問:「飲多乎?」
墨清池一笑,答:「千杯亦不再話下。」
石之軒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他拍開另外一罈子酒,率先舉起酒杯,豪氣飲下一大口,他望着並不示弱也飲下一口墨清池道:「你是墨清池也是曠神諭更是海棠公子。」
墨清池點頭,舉起酒罈又一口下肚,他道:「很好,倘若你連這一點都捉摸不透,那你就根本不配我今日來見你,不過我也知道你的一重身份,你是前大隋重臣裴炬。」
石之軒微笑,一大口酒下肚,道:「好,很好,現在我似乎終於肯定了玉妍這一次是沒有看錯人的。」
墨清池那靜如死水的眼中忽然眼中閃過一抹刀鋒般的光芒,他的語氣依舊柔和,問:「也就是說玉妍看錯過人?」
石之軒若有深意的瞧了墨清池一眼,他這一次沒有舉杯喝酒,而是沉默了一下,道:「至少在我看來他看錯過兩個人。」
「那兩個人?」
「一個是我,一個是魯妙子,至少他看錯了我們兩個人。」
墨清池沉默,沉默半晌,飲酒。
再沉默許久,他的眼中閃爍出一道精芒,他望着石之軒一字一句道:「你說得很對,她這一次是的確沒有看錯的人,只可惜他的心中已經不可能存在任何人了。」
石之軒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他忽然站起身對着墨清池躬身,而後坐下道:「關於這一點我實在很抱歉,我這一生很少虧欠於人,但玉妍是其中一位。」
墨清池搖頭,他望着石之軒眼中恢復了澄清之色,他道:「你不用向我抱歉,而且你豈非已用趙德言的天魔策表示你的抱歉了嗎?無論是對於我還是陰後來說,此時此刻我們最不願意交手得人是你,因此也有了我們今日的一談。」
石之軒笑了笑,他又很優雅的坐了下來,他豪飲一口美酒,眼中的歉意果然在瞬息之間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則是一種的世事洞徹的豁達與冷酷,他慢慢道:「我今日請你來也不是專程對你表示歉意的,因為你根本沒有資格接受我的歉意。」
墨清池沒有生氣,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石之軒繼續道:「我知道你在揚州下了一局非常大的棋,我也知道你在魔門下了一局非常大的棋,但我沒有干擾你的意思,事實上根據我研究你在魔門下下的棋局我可以看得出你對於魔門的理念雖然和我有些出入,但也頗有殊路同歸,這也是為什麼你在對魔門動手的時候,我非但沒有插手,反而還相助的最重要一個原因。」
墨清池一點也不驚訝,至少石之軒沒有從墨清池的面上看見一丁點的驚訝神色,墨清池望着石之軒,他道:「當初我選擇對魔門兩派六道動手之時何嘗不是在賭你對這一局棋的想法,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實在是沒有賭錯,你並沒有破壞我計劃的意思,或許你根本不屑破壞我的計劃。」
石之軒眼中露出了讚嘆神色,隨即又有些黯然,他道:「二十年前天下沒有人懂我石之軒,二十年後的今日想不到你卻是我石之軒的知己,為了你這句話我喝下這壇酒。」
至少十斤的瀘州大麯,石之軒飲下,一口飲下。
墨清池望着石之軒喝酒,他也拿起酒罈,飲酒,一口飲下,半點不剩,他的酒量實在是不錯的,因此至今頭腦還非常清醒,沒有一丁點暈乎乎的感覺,石之軒的腦袋也很清楚,眼神也很清澈而深邃。
「昔日的魔門在我眼中看來不過是一片散沙,如此魔門實在難以繼承魔門先賢的遺志,更別提匡復,何況如此魔門就算僥倖得到天下,又憑什麼可以拿出治國方略呢?」
墨清池不能不同意這一點,他道:「現今魔門大部分人都已經喪失了魔門建立的初衷了,他們僅僅只知道武僅僅知道和慈航靜齋爭鋒相對,但已經忘記了創建之初匡扶天下的目的,反而內鬥不斷,霍亂頻生,這一點他們是不如慈航靜齋的。」
「慈航靜齋和魔門相鬥雖然有勝有負,不過他們終究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但魔門不知道。」
石之軒拍了拍手,輕吟道:「在你之前魔門上下思忖過這個道理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魔師趙德言和陰後祝玉妍兩人的,只不過他們兩人其中一人已經劍走偏鋒,竟然想用突厥力量改變魔門頹勢,而祝玉妍被師門所累,因此難成大器,至於我,原本是極有機會改變現今這種局面的,只可惜我亦是為情所困,自顧不暇,幸好你出現了,你的出現讓魔門這盤有機會可以在逐鹿天下的大棋之中嶄露頭角,甚至完成魔門前人沒有做到的功業。」他說道這裏,眼中流溢出一抹非常明亮的光華,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為什麼約見你?」
墨清池搖頭,「我這一點我實在是不知道,我甚至沒有想過六天前楊虛彥會出現在揚州,在我的記憶中他應當在揚州,在董淑妮的身側。」
石之軒神色淡淡,他道:「你竟然知道楊虛彥的居所,那你知不知道楊虛彥的身份?」
墨清池道:「我知道,楊虛彥不但是王世充行刺暗殺的重要助力,也是你石之軒的弟子,更重要得是他是隋文帝之子楊勇之後,他也有圖謀天下的野心,只可惜他現在因為董淑妮已經成為了他人的傀儡,雖然野心實力智謀都不凡,但終究是龍困淺灘。」
石之軒深深瞧了墨清池一眼,他道:「你知道的比我預料中的要多上太多了,你果然是一個非常奇怪也非常有趣的人,看來我的這次決斷是沒有錯的,這一次我約見你是要送你一件禮物。」
「一件禮物?」墨清池問:「什麼禮物?」
石之軒道:「你知不知道魔門一直有八大高手的說話?」
墨清池道:「我知道,已經死去的尤鳥倦以及席應就是其中兩位。」
石之軒輕蔑一笑,眼中又流轉出睥睨天下的氣概,他淡淡道:「這兩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難以和我以及玉妍相提並論,在魔門以及慈航靜齋、四大禪宗等人眼中看來,魔門真正的高手只有我和祝玉妍兩人。」
墨清池隱隱知道石之軒要說什麼了,他道:「因此你送給我的禮物是什麼?」
石之軒道:「魔門第二高手的頭銜。」他望着墨清池悠然道:「你雖然是魔門魔傅,但魔門上下心服口服的人卻只有祝玉妍一人,你只能算半個,但倘若你打敗了我,那魔門上下都會對你臣服而且畢恭畢敬,你說這是不是有一件大禮。」
墨清池眼中沒有驚訝或敬畏,而是玩味,他輕輕敲了敲椅子扶手道:「你願意用你自己幫助我在魔門內部確立威,建立信?」
石之軒聳了聳肩,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種非常瀟灑的一位,他慢悠悠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倘若你有這個本事,那我石之軒又如何會小氣不退位讓賢呢?」
墨清池輕嘆道:「因此我要繼承你的位子,那必須看一看我是不是有這個本事?那言下之意你今天是不是已經準備對我出手了?」
石之軒微笑道:「是的,當然倘若你不同意,我也是不會對你出手的。」
婠婠的手已經準備動了,一雙平靜的眼中流露出森冷的殺氣,佛氣縈繞的普法寺也在這一瞬間被殺機淹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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