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池沒有機會開口,一人已經站立起身,這人正是衣衫襤褸破舊服飾的黃山逸民歐陽希夷。√
早在那一男一女闖進大廳之時,大廳內近六百名賓客便如潮水般擴散開來,在這一男一女和歐陽希夷、王通、王世充三人中間留下了一塊非常寬敞的空地。
此時歐陽希夷站立起身更是在座不少賓客都樂意見到的,隨着這位四十年前就已經成名於天下的絕代高手起身,剎那間一種令人窒息的氣勢便如潮水間瞬間充斥了這個大廳。
「好,英雄出少年,來人和突厥的畢玄有何關係?」
跋鋒寒長身而立,他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冷聲道:「原來閣下竟然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難怪眼力如此高明,不過在下非但與畢玄毫無干係,而且還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此刻望着這位叫跋鋒寒的青年,在座不少人都閃過一抹凝重。眼前這人竟然可以在歐陽希夷那萬夫莫當的氣勢之下風輕雲淡竟然還隱隱可以有分庭抗禮之勢,此人的武學造詣絕對非常小可,要知道黃山逸民歐陽希夷絕對可以算得上中土頂尖高手,即使四大門閥閥主也未必可以穩壓此人。
王世充眼中精芒閃過,他忘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宅院主人王通,眼中流露出王通非常明白的意思:「突厥出現如此高手,並非好事,不如將此人留在中原。」
這種留自然不是普通的留,只有死人才可以永遠留在中原。
王通只是淡淡一笑,王世充和王通並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對這位既通文又曉武的絕代奇才還是非常了解的,但此時此刻卻也不明白此人的意思,因此也只能默默關注事情的展。
歐陽希夷長身而立,身上那恐怖的氣勢已經令不少人面色有些蒼白了,他的眼中也閃過了殺機,異族出現如此厲害的青年高手,倘若再過個幾十年甚至十幾年,豈非又是一個武尊畢玄,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已經湧現出了殺機,他餘光瞥了一眼靠在椅子前的那柄劍。
跋鋒寒視線一直始終盯着歐陽希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的眼中非常沒有忌憚,反而流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他這一次前來中土豈非就是挑戰天下高手,他這一次來此繁華之地豈非正是因為打探到了有幾位值得他出手的人出現了……
因此此時此刻他沒有一點恐懼,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湧現出可怕的戰鬥意志,他是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準備交手的人。
沉沙劍並沒有握在手中,歐陽希夷已經準備握住了塵沙劍,只不過那柄已經多年沒有握在手中的劍出鞘,這種殺機四伏的對峙局面卻被一記剛猛無儔的大鐵錘的驚破了。
大鐵錘如流星一般狠狠砸向正在和歐陽希夷對峙的跋鋒寒,這一個鐵錘至少有三四十斤中,可砸出的力量與出手卻遠遠比不少武者拔劍的度還要快,眨眼之間鐵錘就已經砸到跋鋒寒的眼前。
跋鋒寒身邊的女人自然注意到這個大鐵錘,但她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冷冷望着一側來的同伴面對鐵錘砸死的危險。
倘若這一個大鐵錘就可以砸死跋鋒寒,那跋鋒寒這一路之上至少死了七八十次了,雖然跋鋒寒也被這氣勢滔滔的鐵錘驚了一下,他左手拔出腰間的長刀。
長刀閃爍精芒,一閃,只聽見砰的一聲,氣勢如虹擊至的鐵錘卻忽然在極力之時猛然靜止,最終落在跋鋒寒的腳下。
閃電收刀回鞘,跋鋒寒才欲開口,但還沒有開口,就感覺腳下一股可怕的力量,剎那之間這個大鐵錘又飛騰而起向着他的前方飛去,最終落在一位九尺又三的魁梧精壯大漢的肩膀上,大漢的眼神沉冷望着他,在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的錯覺,嗡嗡如雷霆般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你是跋鋒寒,你是近年來和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楊虛彥、江南雙胸林士宏、任少名齊名的異族高手跋鋒寒?」他的言語絕對的冷靜,沒有一丁點情緒波動,因此任何人也難以從他的這句言語中琢磨出什麼意思。
倘若一般人問這句話,他懶得回答,可眼前這投擲出大鐵錘而後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他腳上拿走大鐵錘的這位神情如同銅鐵澆鑄的大漢顯然是有這個資格的,因此他神情平靜淡淡道:「如果天底下沒有第二個跋鋒寒,那這個人就是我了,你呢,你是誰?」
大漢沒有遲疑,他依舊沒有一丁點情緒,他道:「我叫熊霸天,現在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跋鋒寒玩味一笑,他瞥了一眼宅院主人王通和已經因為熊霸天的出現坐下身的歐陽希夷,道:「聽說今日大儒王通的壽辰上會出現幾位難以一見的高手,某心馳神往,因此來了。」
大漢冷冷道:「因此你不是來賀壽的,而是來找麻煩的。」
跋鋒寒呆了一下,苦笑嘆道:「若站在你的觀點上來說可以這樣講。」
大漢點頭:「好,很好,你是來找王通的麻煩的,而我是來找你的麻煩的,因此你準備如何?」
跋鋒寒也沒有遲疑,他望着眼前這位大漢道:「你認為我應當如何?」
大漢道:「我不知道你想如何,但我已經決定找你的麻煩了,因此你即使想要擺脫我這個麻煩,那就必須拿出你的本事出來。」隨即大漢肩膀一抖,掛在後背上的那個大鐵錘隨着鐵鏈的擺動瞬間握在了熊霸天的手中。
熊霸天的言下之意顯而易見,你想要把握我這個麻煩就必須勝過我手中的這個大鐵錘。
跋鋒寒自然也是明白的,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精芒,眼中帶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瞥了一眼正望着這一幕的王通,笑道:「你似乎並沒有得到此間主人的允許。」
他的言語才落下,鐵錘便隨着熊霸天騰空躍起狠狠向着他如泰山般砸下,可怕的氣息令人窒息的危險令跋鋒寒只好止住了嘴巴,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這位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大漢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不管在哪裏,只要這個人想做,又怎會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呢?想到這裏,他不有回想起剛才對那個人的言語,不由自嘲。
他閃電後撤,而後瞬息之間拔出右邊腰間上的那柄劍。
他的左邊是刀,右邊是劍,任何人都看得出這個人不但善於用刀,而且也善於用劍,只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刀法劍法已經臻至什麼境界,自與武尊畢玄一戰後,他來到中土以戰養戰,武學造詣已經是一日千里,至今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可以令他全力以赴的高手。
他腳踏極其玄奧的步法,持劍直戳熊霸天的腹部,而只見熊霸天隨手將手中鐵錘一拋,而後再用鐵鏈一拉,改變鐵錘的方向,鏗鏘一聲,火花四濺擋住了跋鋒寒這一必殺之劍,隨即邊也不停頓,徑直反攻,似乎不取對手性命,誓不罷休。
兩人交鋒才不過三四招就已經令在場眾人驚嘆不已,他們既驚嘆這兩人在兵器上的造詣,也非常好奇這個自稱熊霸天的大漢的身份,在他們的記憶中江湖上最精彩絕艷的人中絕對沒有熊霸天這個人。
不過此時此刻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認,這位籍籍無名之輩武學造詣的確非同小可。
此時此刻哪位站在墨清池身邊的白衣公子眼中的異色比常人更加明顯,他視線輕瞥了墨清池一眼,眼中流露出了詢問之色,墨清池望着決鬥中的兩人,但眼神還是注意道了這位白衣公子的視線,他以極低的聲音開口道:「他的一身外門功夫天下少有人敵,一手鐵錘使用得更是天下少有,不過如果沒有了鐵錘,那他的武功就要大打折扣了,這一點你是見識過的。」
白衣公子半信半疑,以前他也從他的母親口中聽說過這種江湖奇人,可這種江湖奇人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還是難以置信,只不過面前男人雖然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但似乎並沒有對他說過謊,因此他不能不信。
墨清池仿佛一點也不在乎這場決鬥,似乎根本不在乎熊霸天的生死,他微笑望着白衣公子,問道:「單公子如此有閒情逸緻來此看石青璇大家,想來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差不過了。」
白衣公子冷冷瞥了墨清池一眼,似乎他對於這件事並不願意提起,只不過墨清池似乎並不知道這位白衣公子的想法,他輕嘆道:「我其實寧願你選擇第二種,也不願你選擇第一種。」
白衣公子已經皺起了眉頭,但墨清池卻依舊自顧自道:「你若選擇第二種,那或許你就會成為我的夫人,到時候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只可惜你選擇了第一種。」
白衣公子並不是一個不知道場合的人,可此時此刻她卻已經忍不住怒了,直接一拳印在墨清池身上。
她是含怒出拳,這一拳的力道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墨清池坐在輪椅上,此時此刻被這一拳的力道,直接劃了出去,倘若不是身後有侯希白,恐怕他和他的輪椅會引起更大的sao亂。
白衣公子剛剛出拳,他就已經後悔,隨即看見正觀看熊霸天和跋鋒寒交鋒的王通、歐陽希夷等人餘光已經向他這裏掃過來的時候,他不由低了低頭。
墨清池面上也閃過一抹歉意的笑容,他滾動輪椅來到白衣公子身邊,指了指白衣公子的頭,又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歉意更加濃重了。
王通、歐陽希夷神情舒緩了一下,歐陽希夷立刻瞥過視線,性子一向瀟灑的王通竟然還衝着墨清池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白衣公子低着頭自然是看不見的,不過侯希白卻注意到了這一幕,望着那位低頭的白衣公子,不由暗自輕嘆了口氣。
忽然,一聲彭的巨響,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拉至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決鬥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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