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無星無月。
氣派優雅的院子只有一盞燈籠,照亮着一個美艷動人的女人。女人已經不再年輕,但依舊傾國傾城,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只不過現在這個仙子陷入的沉思之中。
一張紙,一張寫滿一個人訊息的紙張。
一個權力王座,一個天下最有權力的幫派,一個二十年前最驚才絕艷的女人,女人二十年前就已經很想憑藉自身的美貌與實力創造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江湖時代,屬於她的時代,二十年前她沒有成功,而現在她幾乎在一夜之間忽然成功了。
她沒有想像中的興奮與激動,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只有一張紙,一張寫滿了一個人自離開金錢幫後訊息的紙張。
她實在有些擔心,那個人離開金錢幫後他就已經開始擔心了,而現在更是無匹擔心了,因為那個人並沒有前往蒼山,而是前往找了一個人,一個她曾經非常想對付,非常樂意剷除,但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情緒的人。
——李尋~歡。
她沉默了,這些天她的面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幾乎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她就找到那個傳達這個訊息的密探情報部門堂主曹彬。
她道:「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這個消息?」
曹彬道:「還有打探出這個消息的兩個密探。」
她又問:「你們為什麼要打探幫主的消息?」
曹彬道:「是幫主臨行之前命令我們做的。」
她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很不錯。」她說着就將一杯酒遞在曹彬的面前。
曹彬的後背已經留下了冷汗,他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半晌沒有接過酒杯,林仙兒並不介意曹彬的這種失態,她只是很平靜的伸出了左手。
她伸手的動作很優雅也很優美,簡直就如同一個非常高明的插花高手在插花一樣,只是他這一次並不是要插花而是在插人,她這一次要將一個人插入地獄。
曹彬已經看出了林仙兒的意圖,他準備出手反制,可惜他有一點也錯了,他估計錯了林仙兒的伸手。
林仙兒二十年前就已經極其有名了,可並非是以武功聞名,實際上林仙兒的武學造詣並不算高明,只能算一般而已。因此幾乎所有知道林仙兒這個人的人都只是知曉林仙兒昔年yin亂江湖的輝煌事跡以及無可挑剔的美貌,只可惜她有一點是永遠也沒有幾個人知曉的,那就是昔年武學造詣平平她此時此刻的武學造詣早已是今非昔比。
曹彬還沒有出手反制就已經倒在林仙兒的左手手指之下,她的手指只是在曹彬的咽喉前輕輕一點,出現了一點殷紅,而後血慢慢流出,而曹彬也就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癱軟倒在了地上。
林仙兒對曹彬僅僅說了一句話,她柔聲道:「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可惜我卻只能讓你去了。」
林仙兒讓一個人消失的方式雖然沒有上官金虹那麼多,但絕對不會少,因此他有至少七八種方式讓一個掌管情報的堂主消失而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這次他並非是僅僅讓曹彬消失,而且還要讓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消失,甚至她自己也會在這一段時間消失,她已經決定要離開金錢幫了,離開這個她已經呆了將近二十年的金錢幫。
八月初九,距離蒼山之約只有不過區區七天,一匹馬快如閃電朝着蒼山相反的方向星馳而去,馬上是一個一身素白長袍的女人,女人帶着一張黑色的絲巾,只是只要有男人看見這個女人心中都會湧現出一種火熱的情緒,即使這個女人沒有露出他的面孔,不過沒有那個人不能不承認這絕對是一個極品女人。
現在女人已經知道了一件事:「此時此刻前往蒼山已經是來不及了,因此也便是說上官金虹已經放棄了蒼山之戰,上官金虹選擇和李尋~歡交手,從而放棄了蒼山之戰。」
這匹馬已經日夜兼程走了兩天了,馬兒已經疲憊,人已經疲憊,但無論那個人都沒有停下,她們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停下。
飛刀。
飛刀是由大冶工匠用三個時辰鍛造出來的。
飛刀的工藝、材質都不算特殊,但這飛刀確實天底下最有名的武器之一。
天上地下想要找到一件比這飛刀還有名的武器那實在沒有了。這飛刀在百曉生兵器譜中排名第三,這其中的原因自然並非是因為飛刀的本事,而是駕馭飛刀的人。
現在飛刀握在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姓李,因此這飛刀就叫小李飛刀。
天上地下會小李飛刀的人已經有兩個,但普天之下卻只有一個人可以發揮出小李飛刀的全部威力,這個人就是李尋~歡,一個在眾人反覆言論與傳言中已經被奉為近乎於神的人,一個神話般的人物。
現在這個人手中握着一柄飛刀,飛刀在手,但他的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機,對於他來說發出一柄飛刀絕對並不需要殺意,他需要得只是正義與光明。
只要正義依舊存在,光明依舊不滅,小李飛刀就是天上地下最可怕的武器。
葉開望着李尋~歡,望着握住飛刀的李尋~歡,他不止一次看見這種場景,可每次看見這種場景心中都會忍不住激動,他甚至相信知道飛刀和李尋~歡同時存在,就算九天之上的神祗想殺之亦不是問題。
飛刀的目標並非是上官金虹,因為還並沒有到決鬥之期。
李尋~歡握着飛刀,視線望着天空,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飛刀依舊沒有出手,李尋~歡筆直如長槍站立,如同雕塑一般,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晃動,倘若不是李尋~歡眼中那一抹犀利如刀鋒的眼神,他甚至還人眼前這只不過是李尋歡雕刻得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塑而已。
此時葉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他問:「師尊,你這一刀究竟指向哪裏?」
李尋~歡收回了飛刀,他收回飛刀和拿出飛刀一樣,沒有人知道飛刀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飛刀如何消失,他望着葉開語調平淡道:「你應當知道我有將近十年沒有碰兵器了,這把飛刀我也已經十年沒有用了。」
葉開知道:「是的,天上地下似乎也沒有人可以讓師尊用刀了。」
李尋~歡道:「我原本打算一生都不再飛刀,我甚至已經打算忘記了飛刀,直到上官金虹的出現我再一次握住了飛刀。」
葉開沒有插言,他傾聽。
李尋~歡道:「因此這是我十年之後第一次握住飛刀,我原本以為握住飛刀會很生疏,因此想找回當年出手的感覺,不過當我握住這柄飛刀的時候,我發現我其實根本不用出手了。」
葉開開口:「為什麼?」
李尋~歡微笑道:「飛刀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和我融為一體,而且現今我發現天上地下已經沒有誰配我出這飛刀了,即使上官金虹也不例外。」他的語調很平靜也很自信,絕對沒有摻雜任何一絲誇張。
葉開愣住了,他呆呆望着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他忽然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湧現出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寂寞氣質。
按照道理來說這個男人本不應該寂寞,他有了他的妻子以及孩子,這樣的人如何還會寂寞呢?可這種人身上偏偏流露出了這種深入骨髓的寂寞氣質,這種氣質非常奇怪,只是在握住那柄飛刀的時候才流露出來。
這是一個令人興奮激動的事實——在武學之上,十年沒有動武的小李飛刀李尋~歡的武學修為臻至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也正是步入了那個境界,小李飛刀身上才會流露出那種深入骨髓的寂寞,天上地下沒有任何一人可以迫使他出刀,這豈非是對習武者最大的寂寞?
李尋~歡已經不再是江湖人,可依舊是一名武者。
李尋~歡已經收回了飛刀,他手負於背,視線望着那簡陋客棧的方向,他輕聲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此時的梅二先生是不是在喝酒呢?」
葉開沒有說話,他可以肯定梅二先生一定沒有喝酒,因為有上官金虹在,以梅二先生的小心謹慎,又如何敢喝酒呢?喝酒會誤事,梅二先生不害怕耽誤自己的事,但害怕耽誤李尋~歡的事。
他是絕對不希望在決鬥之前因為自己的緣故令李尋~歡陷入危險之中。
但他猜錯了,梅二先生正在喝酒,而且還是喝着他平時很吝嗇不願意喝的美酒。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這件事情就是一個例外,原本梅二先生已經發誓在這段時間絕對不喝酒的,哪怕非常清淡的杏花酒也不喝,他不想醉。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一場秋雨中,梅花屋迎來了一個騎着快馬的女人,女人翻身下馬走進了這間寂寥的簡陋客棧,她見到了上官金虹。
當時上官金虹在喝酒,而他在睡覺。
上官金虹並沒有說一句話,梅二先生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已經被荊無命提起,最終丟到了後院,而且還丟下了一壺酒。
荊無命坐在後院中,冷冷盯着他,神情冷漠,身上帶着懾人的殺氣。
梅二先生自然是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因此他只有喝酒,他有機會喝酒全要倚仗那個女人,那個他僅僅瞥一眼,全身上下都開始發熱的女人。
這個女人現在就坐在上官金虹身側。
上官金虹並不喜歡和女人坐在一起,在他看來天底下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卑賤不值得重視的,但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卻有着極其特殊的地位,這個女人叫林仙兒。
天上地下也只有林仙兒才有資格坐在他的面前,而讓他神情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林仙兒摘下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了如花似玉的容顏,她望着上官金虹,笑靨如花,那種燦爛的笑容上官金虹都有些痴了。
只是女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上官金虹清醒了:「我知道你在這裏是因為一個人,但我殺了那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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