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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小巷,麵攤,兩個人。
還是十月初六,還是磐石鎮,只是墨傾池已經離開了那棟巨宅,來到了一個小巷子內,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面色有些過於蒼白的女人,女人身穿着一襲天藍色的長裙,走起路來凌波微波,氣質脫俗,似乎是一個久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
只是這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女人卻已經開始食起了人間煙火,她吃得是面,是一碗麵。
女人吃飯的動作非常優雅,但也非常大氣,看上去簡直不想一個女人在吃飯,但絕對讓人尋不出任何可以挑剔出的毛病,給人感覺這個女人彷佛就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名門世家公子。
墨傾池知道這是一個女人,絕對不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名門公子,只是這個女人很特殊,不但性格特殊,而且經歷也非常特殊,墨傾池有不少談得來的女人,不過他見過得那些女人中,這個女人絕對是最特殊的。
——當世之上又有幾個女人可以在十年如一日睡在一口棺材內,而且還能活着走出棺材呢?在墨傾池的記憶之中似乎只有這樣一個女人。
而兩年之前他就是弄到了這口棺材,因此認識了這位美麗得令任何男人都為之癲狂的女人。
墨傾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個生得雍容無雙,活得風華絕代的女人,他的心情都會很愉快,而且也會說上一些平時絕對不願意開口說得話,譬如現在他又說了一句平時絕對不願意說得話,他笑着拍手道:「又有什麼人得罪你了,你說出來,我為你殺了他。」
女人慢慢抬起了頭,那雙千嬌百媚的眸子狠狠瞪了墨傾池一眼,玩味笑道:「我都對付不了的人,你能對付得了?何況要對付我的人可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不是極其有名的俠客,就是及其又權勢的掌門幫主之類的人物,我可不想給你再惹上麻煩。」
墨傾池笑了起來,他滿臉愉快得望着這個雙十年華的女人,輕聲笑道:「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為其他人去招惹麻煩,我是絕對不願意的,只不過為你我卻是求之不得的。【△網www.】」
女人笑了,她的笑容如同隆冬中的一道暖風,令人心醉,她偏着頭以一種非常俏皮的眼神望着墨傾池,道:「你老實告訴我,你還對幾個女人說過這句話?」
墨傾池果真很老實,他也偏着頭思忖道:「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風四娘、上官小仙、公孫蘭、邀月、憐星、慕容秋荻、金靈芝、慕容惜生、歐陽情這些人了吧。」
女人又笑了,她忽然間以一種非常幽怨又得意的複雜眼神望着墨傾池,望着面前的男人,輕聲嘆道:「看來我當初選擇將你當做弟弟而不是情人實在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如果我選擇將你當做我的情人,我或許早就已經下手殺了你了。」
墨傾池笑了笑,一點也不驚恐,面上也沒有什麼變化,雙手放在桌前,滿臉玩味望着這個容顏精緻、雍容無雙的女人,得意笑道:「不管你將我當成什麼,你都不會殺了我的。」
女人咦了一聲,睜着那雙明亮但也如月光般柔和的眸子,輕輕伸出修長白皙柔嫩如玉的中指,輕輕敲了敲桌子,輕笑道:「為什麼?」
墨傾池老實道:「因為你將我當做弟弟的時候,你同時也間接將我當做比的情人,而你將我當做你的情人的時候,你也會將我當做你的弟弟,因此有這兩種身份的我,你是不忍心動手。」
女人又笑了,她的笑聲說不出的悅耳,說不出的歡快,在這種笑容之下墨傾池甚至可以感覺已經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只是女人很快就止住了笑容,他瞥了一眼正在麵攤上燒火的老闆以及老闆娘,輕聲嘆道:「你說得實在沒有錯,我是實在忍不下心殺你的,更忍不下心對付你,只是可惜你這一生欠下的情債實在太多了,即使是我不對付你,那自然也是有人對付你的。」
墨傾池愣了一下,隨即仔細打量着面前這個如仙子一般女人的面色,試探問道:「難道你已經和邀月見過了?」
女人眨巴着眼睛,一副迷糊的模樣,問:「你說得是什麼時候?」
墨傾池苦笑道:「就是最近這幾個月。【△網www.】」
女人呀的一聲,她道:「最近幾個月?我最近幾個月豈非一直居在移花宮?」
墨傾池又苦笑了,他道「那麼說邀月爭對我的計劃,你其實也是知道的?」
「邀月憐星的朋友很少,我恰好是其中一位。」女人沒有半點遲疑的點了點頭,推開桌前的麵湯,雙手也和墨傾池一樣擺在桌面上,微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原本我也想將這件事告訴你的,只不過後來一想邀月憐星似乎並不想殺你,因此我就由她去了,何況天上地下想要對付你的男人女人實在太多了,如果我件件事情都管,豈不是要累死了。」她說着又衝着墨傾池眨了眨眼睛,笑道:「這一點可是你告訴我的,人要為自己活着,絕不能讓自己累着。」
墨傾池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有苦笑。只不過馬上他就沒有苦笑了,女人不希望他苦笑,那自然是有法子令他不要苦笑。
女人又說話了,他這一次神情變得非常鄭重甚至莊嚴,她開口道:「何況這件事情邀月並沒有做錯,而且她雖然對付你,但並沒有惡意。」
墨傾池沉默了,他嘆道:「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如果她想要殺我,哪裏需要花費這麼多手段,只是姐姐,這樣一來那我就麻煩了。」
「你怎麼麻煩了?」
墨傾池道:「這樣一來,我至少欠他七八個人情,而一個人如果欠對方如此多的人情,那我也就只有乖乖上移花宮登門拜訪,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了。」
女人微笑道:「那麼如果我現在阻止邀月,你能改變這種局面嗎?」
墨傾池搖頭,嘆道:「現在我至少已經欠他四個人情了,因此我還是要去移花宮,只要我在這次決鬥中不死。」
女人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你還苦惱什麼呢?這一次你的確敗了,我是第一次看見你敗,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中,你說我是應當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墨傾池無言以對。
對於這位姐姐,他真難以用一言半語概括,這個女人行事完全評價自己的喜好,喜怒無常更是勝過風四娘、上官小仙。
狡黠多變可以算得上他遇見過女人中最厲害也最特殊的一位,但不可否認他非常尊敬這個女人,她唯一認下的一位姐姐,即使這個女人是昔年被江湖人不恥,詬病百出的『孔雀妃子』『冷血妃子』梅吟雪,也未改初衷。
孔雀妃子梅吟雪江湖上下知道這個名字的人絕對不會比邀月、石觀音這兩個名字的人少。只不過同樣是絕代佳人,但江湖上下對他們待遇並不一樣。
倘若說石觀音、邀月在江湖人眼中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式的女神,那梅吟雪在江湖人眼中就是yin亂天下的魔女,幾乎任何都見了梅吟雪都會暗中冷嘲熱諷。
雖然十年過去,也證明了梅吟雪的清白,但江湖上下對於梅吟雪的偏見卻依舊沒有改變,這幾年來,每年都會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俠士找梅吟雪替天行道,而墨傾池自然就毫不留情,殺人如割韭菜,絕不留情。
墨傾池不能不承認,正如梅吟雪說得他已經敗了。
——當邀月設計下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敗了,而且他還知道即使他知道邀月的計劃,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或辦法,這本就是一件不可能被阻止的計劃。
他敗了,敗得心悅誠服,因此他也只能在十月十五與風清揚決戰後不死,便會前往武當山繡玉谷移花宮,登門拜訪。
——邀月的目的豈非正是請他主動前往武當山繡玉谷登門拜訪呢?
任何一件看上去非常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又一個非常簡單甚至非常可笑的真相,這次邀月佈下了一個如此精妙複雜的局面,其中的真相豈非正是非常簡單甚至有些可笑嗎?
原隨雲曾說過:墨傾池、邀月兩人實在太自負太驕傲了,他們誰也不願意認輸,唯一能讓對方認輸的辦法就是打敗對方?
——而邀月正是採用手段,她已經打敗了墨傾池,墨傾池也不能不承認邀月已經打敗了自己。
——因而只要墨傾池在十月十五的決鬥之後並不會死,他就一定會上移花宮。
墨傾池明白這一點,這一點早就已經心知肚明了,只不過他還有一個疑惑,因為他想見梅吟雪,想見這位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且和邀月關係非同尋常的姐姐,他道:「我有一點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邀月認為我和風揚清的決鬥一定不會敗,一定不會死呢?」
梅吟雪笑了笑,道:「你可知道風清揚?」
墨傾池點頭。
梅吟雪道:「風清揚出道江湖二十年,他多少次和人對決?」
墨傾池沉吟了一下,道:「十三次。」
梅吟雪又道:「這十三次中他勝了幾次?」
墨傾池道:「十三戰皆勝。」
梅吟雪望着已經漸漸明白的墨傾池,又道:「那這十三戰中有幾人死在他的劍下?」
墨傾池道:「只有三人,而且那三人都是最終暗算偷襲風清揚,最終被風清揚殺掉。」
梅吟雪微笑道:「那麼現在你應當明白為什麼邀月並不擔心你會死在風清揚的劍下了吧?」
墨傾池點頭,「我已經明白了。」
只不過梅吟雪卻又否定了,她望着墨傾池道:「你其實還是不明白,邀月認為你不會死在風清揚的劍下最重要的原因並非是風清揚很少殺人,而是因為她認為你不會敗。」
「她認為我不會敗?」墨傾池愣了,她道:「她為什麼認為不會敗?」
梅吟雪嘆道:「因為在她眼中看來敗了就不是墨傾池,而勝了才是墨傾池,即使她會為敗了且死在風清揚劍下的墨傾池報仇,但那個墨傾池卻並非配當她邀月的男人。」
「現在你是不是真正已經明白了?」
墨傾池苦笑,又是苦笑,他今天也不知道自己苦笑了多少次了,而且都是為同一個人苦笑。
他嘆道:「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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