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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妙至巔峰,此時即使公子羽、西門吹雪、葉孤城、薛衣人等人都到來也不可能阻止這一劍,這一劍本就是不可能被阻止的,只不過世上有許多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發生,譬如此時這件事情豈不就在這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發生了?
墨傾池的劍只差兩寸就即將劈中傅紅雪的後背,這一劍絕對可以刺穿傅紅雪,只不過這時候劍卻停了下來。
劍速快如閃電,但停下卻只是一瞬,墨傾池手握住劍柄,劍立刻就停下來了,一點徵兆也沒有。望見這一幕的人只有明月心,明月心望着這一幕面上已流露出等同於驚恐的神色,她是一個很少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時她卻驚訝,無匹驚訝,簡直就如同大白天看見鬼魂一樣。
此時此刻無論誰見到這一幕都會驚訝,特別是武學造詣越高的人越是會驚訝,因為武藝高超的人會明白墨傾池這一劍之所以可以快如閃電般止住那只有一個原因:墨傾池並沒有全力出手,倘若全力出手墨傾池或許可以收回這一劍,但絕對不可能在剎那間收回停頓住。
明月心腦海中回憶着這一劍,這一劍她自認江湖上即使一流高手也難以抵擋,可這一劍卻並非是墨傾池最巔峰的武學造詣,那墨傾池的劍術以及武學造詣究竟已經臻至何等地步了呢?現在她似乎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何像公子羽那麼驕傲的人竟然願意摘下青銅面具與眼前這個人秉燭夜談了,眼前這個人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傅紅雪已經準備去死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仇恨,沒有牽掛了,因此當他抱住周婷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為周婷去死了,只不過過了半晌劍已經沒有插進他的身後,他才慢慢回頭望着停在他身前只有兩寸左右的劍。
那銀亮如龍的寶劍,寶劍閃爍着寒光,冷光肆無忌憚閃爍殺機,他望着劍,也望着墨傾池,望着墨傾池那張已經溢出了淡淡笑容的臉,他凝視着墨傾池,墨傾池也望着傅紅雪,他明白傅紅雪的意思,傅紅雪豈非就是要他解釋嗎?
他將劍收回劍鞘,他收回劍鞘的手法依舊優雅而快速,劍收入鞘中,人就已經慢慢開口了,他道:「現在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你沒有拒絕公子羽為你找來得這份禮物。」
傅紅雪冷冷盯着墨傾池,道:「我能拒絕嗎?」
墨傾池又笑了,他道:「你似乎並不能拒絕,你寧願自己死也絕對不希望她死。」他說着就已經望着怯生生被傅紅雪摟抱在懷中的清秀女子,他道:「在別人眼中他或許是非常普通卑微甚至卑賤的女人,但在你的眼中卻不是,可以說在你的眼中天上地下也沒有幾個人比得上她重要了。」
傅紅雪沒有說話,準確來說他根本沒有機會說話,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墨傾池又已經開口了,這一刻他發現墨傾池的面前竟然流露出一抹神聖與莊嚴的氣質,墨傾池道:「不管在別人眼中看來這個女人多麼平凡多麼卑賤,但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女人,她雖然並不聰明也並不漂亮,像她這樣一個普通如小草一樣的女人掙來得每一分錢,花費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非常乾淨。絕對比天底下大部分人掙得錢還要乾淨。」
周婷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她本是一個怯弱的人,她不敢直視他人,但這一刻她望着墨傾池,面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非常燦爛的笑容。
墨傾池也笑了,他的笑容也很燦爛,他望着傅紅雪,望着周婷。
——一個男人願意用性命去保護一個卑微的女人,或許並不代表這個男人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但至少代表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男人絕對非常在乎這個女人。
周婷從來沒有奢華傅紅雪會喜歡上像自己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只是希望她可以在這個平生以來第一個對她釋出善意的男人心中留下一個位子,即使這個位子再小再偏僻也可以,這樣至少也證明她這樣一個女人曾經來到這個世上過,即使卑微的離去,也至少證明她曾來過。
不過傅紅雪給了她太多的驚喜,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傅紅雪很重視她,既然如此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她望了一眼傅紅雪的手,她的心裏已經下定決心了,只要傅紅雪不趕她走,她一定會跟在傅紅雪身邊,即使為傅紅雪死也可以。
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傅紅雪已經絕對不會趕她走了。傅紅雪並不清楚他保護這個女人是出於憐憫還是那種同病相憐的情感,亦或者是其他原因,但至少他已經不希望這個善良而有尊嚴的女人離開了。
前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在身邊,因此當這個女人離開的時候,他非常不習慣,甚至想去找這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終於回來了,又如何會去趕走這樣的一個女人呢?
此時他的心中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走,他要帶着身邊這個女人走。他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遲疑,因此他走了,他帶着這個女人走了。
走之前他只是望着墨傾池一眼,然後就走了。
兩隻手,大手、小手。
大手粗糙,小手也粗糙,粗糙的手互相牽着,離開了這棟幽靜的宅院,也離開這個江湖風雲匯聚的磐石鎮。
很久很久,終於有人似乎從這種驚訝的情況中清醒了過來,一道溫醇的聲音伴隨着一道脫俗的琴音響起了,「傅紅雪走了?」
墨傾池已經坐到聲音主人,也就是彈琴的瞎子面前,點頭道:「他已經走了,我發現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不錯,他的確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了,當他發現你的事情不需要他理會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墨傾池道:「不錯,雖然我不希望他走,但我卻也不能阻止他,他本就不屬於江湖,至始至終他都是一個超脫於江湖之外的人物。」
這一點瞎子也不能不承認,傅紅雪本就不屬於江湖,傅紅雪踏進江湖豈不是因為一個天大的誤會,而這個誤會解除了,那傅紅雪豈不就離開了江湖?
瞎子微微一笑,琴聲飛揚,他不徐不緩問道:「他這一次來找你絕對沒有想到你會將周婷帶到他的面前。」
墨傾池面上流露出沒有半點掩飾的得意神色,他仔細瞧了瞧瞎子,微笑道:「我準備的禮物向來都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得到的,我相信也正是因為我有這方面的優點,因此才能引得無數男人女人都非常喜歡我。」
明月心無語了,她對於墨傾池這句帶着濃重自戀意味的言語不予理會,更不能反駁,因為她發現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反駁,至少他知道江湖上下有七個非常絕色非常美貌非常有智慧與力量的女人對墨傾池有好感。而且她還知道江湖上一群非常有權勢非常睿智非常聰明的男人也似乎願意和墨傾池做朋友。
「屠龍仙子大弟子慕容惜生、孔雀妃子梅吟雪、移花宮宮主邀月、縱意逍遙的風四娘、智謀韜略都高人一籌的上官小仙、財冠江湖的金靈芝以及公孫大娘公孫蘭。」瞎子彈琴微笑嘆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女人即使不喜歡你,但對你卻有不俗的情感。」
墨傾池微微一笑,並不反駁,他望着瞎子,道:「不愧是無爭山莊莊主,對於我的底細都已經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瞎子並不理會墨傾池那略帶譏諷的語調,微笑道:「這些可都不是身為無爭山莊莊主的原隨雲打探出來的,而只是一個叫墨傾池的朋友親口告訴給我的。」
聽到這句話墨傾池也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燦爛,絕對沒有半分勉強。
原隨雲是一個瞎子,他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聽得出的,他聽得出墨傾池的笑容絕對沒有參雜其他的意味,非常純真的笑容。
只不過墨傾池馬上就沒有開口笑了,他的視線望向身材窈窕,氣質清淡,容顏脫俗的女人明月心,開口道:「明月心姑娘,這次磐石鎮來了多少名江湖俠客?」
「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明月心微微一笑,回應道:「估計有**百人左右,而且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江湖各地有些名氣的人。」
墨傾池沒有停頓,繼續道:「那這其中真正值得注意的人有哪些?」
明月心道:「除開你認識的木道人、陸小鳳、原隨雲、燕十三、蕭十一郎、風四娘、公孫蘭、謝曉峰以及至今還不知蹤跡的邀月、憐星以及龍五、秦護花等人以外,現今磐石鎮中你應當注意的人有三位。」
墨傾池面上沒有一丁點變化,道:「哪三位?」
明月心道:「第一位是三十年前就已經名滿江湖,即使當年赫赫有名的劍道高手也不得不心悅誠服的絕世劍客薛衣人。」
墨傾池面上終於有些色變了,他道:「可是那位被稱為血衣人的薛衣人?」
明月心點頭:「不錯,正是那位。」
墨傾池神情凝重,嘆了口氣道:「據老一輩名宿如劍帥帥一帆、玉劍簫石、鴛鴦神劍凌飛閣、鐵山道人、君子劍黃魯直、木道人以及獨孤一鶴、霍休等都認為所謂天下第一劍客絕非是現今名氣驚天下的西門吹雪、葉孤城,而是二十年前封劍退隱江湖的薛衣人。」
明月心也點了點頭,她也聽說過這句話,只不過對她說這句話的人卻是公子羽,她微笑着繼續說道:「除開薛衣人以外,你還應當注意年紀在三十五六左右,穿着一襲青色大長袍的年輕人。」
「我為什麼要注意他?」
明月心解釋道:「因為這個人也是來者不善,而且這個人不但武學造詣極其高明,天下罕見,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來自唐門。」
「唐門?」這些不但墨傾池有些驚訝,即使原隨雲也有些驚訝了,「唐門中人豈非一向不理會江湖之事,你怎麼說他會來找我的麻煩呢?」
明月心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找你的麻煩,只不過他或許可能找你的麻煩。」她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唐傲,唐門的嫡系子弟,也可以算得上唐門之中除開唐門族長以外地位最尊貴也最奇怪的人物,這個人的身份不但奇怪,而且性格行為也非常奇怪。」
「哪裏奇怪?」
「唐門弟子以暗器聞名於江湖,但這個卻反其道而行,他雖已經將暗器手法練就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他很少使用暗器,而是使用劍。」
「用劍?」
「不錯,就是用劍,在他看來唐門弟子並非一定需要依靠暗器手法名震江湖,即使沒有暗器,他依舊可以用劍行走天下。」
墨傾池明白了明月心的意思,他豈非就是一名劍客,而且還是一名頂尖劍客?他望着明月心,很快又繼續問道:「因此他挑戰了不少劍道高手?」
明月心道:「準確來說他挑戰得並非僅僅是劍道高手,而是天下有名他認為可以配和他一戰的高手,至今至少有了二十幾位,雖然他現在在江湖上都沒有什麼名氣,只不過他卻絕對是非常厲害非常可怕的存在。」
有些人不喜歡名氣,有些人喜歡名氣,顯而易見,這位唐傲公子就是不喜歡名氣的。
墨傾池記住了這個人,但他沒有忘記明月心口中還有第三個人,因此他問道:「第三個應當注意的人是誰?」
「魏無牙。」
墨傾池皺起了眉頭道:「據說江湖上有十大惡人,十二星相,他們都是江湖上極其奸詐極其可怕的人物,而這個魏無牙可是十二星相之首的老鼠魏無牙?」
明月心點頭:「不錯,此人天生殘疾,以輪椅度日,不過武學造詣之高卻算得上當世罕見,而且此人文韜武略,智慧極其之高。」
明月心還沒有說完酒杯墨傾池打斷了,墨傾池知道魏無牙這個人,只不過他不明白一點,他道:「我為什麼要注意他?我和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恩怨?」
明月心聽到這句話面上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神色,他望着墨傾池玩味笑道:「你和他雖然沒有一丁點恩怨,只不過你是他的情敵。」
「情敵?」墨傾池苦笑道:「哦,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情敵了?」
明月心淡淡道:「當你接受邀月請求擊潰天罪組織的時候,你就已經成為了他的情敵。」
聽到這句話墨傾池總算是明白了,魏無牙豈非是喜歡邀月,因此認為邀月對他有好感,因此他就成為了魏無牙的情敵,想到這裏,墨傾池只能搖頭。
這個麻煩的確算得上無妄之災吧。
忽然他發現明月心的神情忽然變得無匹凝重,她望着墨傾池道:「這三個人無論哪個人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特別是魏無牙,他的武學造詣雖然算不得上最高的,但若論才智技藝江湖上下比得上他的人寥寥無幾。」
墨傾池明白,明月心見多識廣,公子羽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人,能夠被這樣兩個人重視的人自然並非平庸之輩。他望着明月心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不但可能在這段時間來見我,而且可能會對付我?」
明月心點頭,她眼中閃過一抹非常明亮的光芒,她道:「或許前面兩人不會,但魏無牙卻一定會。」
墨傾池不用問,也一點都不用懷疑,因此他從明月心的眼睛中可以看得出,得出這番結論的人並非是明月心,而是公子羽。
——公子羽從來沒有錯過,這一次也不會判斷錯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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