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地感受着體內的玄氣變化,雷烈難免驚訝。
「怎麼……怎麼會這樣?」
雷烈苦笑看向師父。
一身玄芒外顯,雷烈修為達到破牢境五層不假,可是慢慢地,體內的玄氣在不斷流失。
緊握雙手,雷烈將師父改良過的《擎天拳法》施展開來,不得不說破牢境的修為施展這套拳法着實剛猛。
可是玄氣消耗的也飛快。
不僅玄氣在消耗着,而且就連修為也在不斷下落。
一套拳法沒打完,雷烈的修為已經掉到破牢境三層。
黑衣人看着手足無措的雷烈,這才冷冷說道:「玄者要達到破牢境,必須突破周身十大竅穴,所謂十大竅穴,則是後心曲骨竅,頭頂開明竅,胸前心池竅,左右手尾指焦尾竅,左右肩環靈竅,左右腳心騰雲竅和丹田歸一竅。你之前受傷將頭頂開明竅沖壞,竅穴開合不受控制,我才能為你灌頂輸氣,雖然我能給你輸氣,可是你卻存不下來。」
「這樣說你明白嗎,就是說你……漏氣。」
聽到師父的評價,雷烈是相當無語……
我……我漏氣……
雷烈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經常帶着還流着鼻涕的齊闖,倆人去小河裏抓豚魚,那豚魚被人抓到後,自己就鼓起來,齊闖經常很殘忍在它鼓起來的時候用針將它戳漏,然後豚魚就癟了下去。
摸了摸鼻子,雷烈一臉鬱悶:難道小時候作孽作多了,遭報應了?沒理由啊……我又沒扎過它們。
黑衣人頓了頓:「胎元境需要的天地能量較少,你還能存住,一旦達到破牢境後,無論你開的是十大竅中哪個大竅,吸納的天地能量都會從頭頂開明竅漏出去。所以之前有人說你只能達到胎元境九層,這並不是妄言。」
雷烈雙眼露出希望之色道:「那師父能幫我修復嗎?」
修復,自然是補漏,補上竅穴,氣就不會漏了。
黑衣人嘆了口氣:「難!」
雷烈的臉龐暗淡了下來,緊捏着雙拳,久久不語。
原來……自己一年中比以前更加努力,但還是個廢物嗎。
雷烈的臉龐有些僵硬,不過他心智非常堅定,再抬頭時,那一抹暗淡之色又重新化作堅毅:「那師父,有人能修復嗎?」
「當然能!其實我也能修復。」
黑衣人淡淡說道,不過話鋒一轉:「可是我要走了。」
走?!
「師父你的傷……」
聽到師父要走,雷烈急忙問道。
黑衣人擺擺手:「當初我中了炎鏡,一路來到這裏,發現這的天水靈脈充裕,便在這裏養傷。不過恐怕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天水靈脈能克制火毒不假,可是不知為何,現在已經壓制不住我體內的火毒,我需要去極寒之地祛毒才行。」
雖然雷烈一直都在受黑衣人折磨,可是相處了一年下來,雷烈早對他有了感情。聽到師父要走的消息,雷烈有些不舍,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倒是黑衣人笑了笑道:「老夫前半生,做人行事無所不用其極,後半生,人畏我,敬我之意不假,這個世界上,只有別人怕老夫的份,多少人都希望老夫早早死,崇狐狸,楚小貓雖然不願老夫去死,但也巴不得老夫離他們越遠越好,哪怕是老夫那些後輩子孫,也不願與我相處久待,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捨不得老夫走?」
黑衣人雖然在調笑,可是卻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
雷烈抿着嘴道:「師父,你說過教我三套功法,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我現在能幫你嗎?」
黑衣人道:「《散蟬劍法》你連皮毛都不會,你想怎麼幫我?」
雷烈一笑:「那師父再留一個月教教我?我學東西很快的!」
聽到雷烈的話,可以想像得到面前是一個奸計得逞的孩子在狡黠笑着,黑衣人突然沉默了。
過了片刻,黑衣人抬起頭,面朝夜空,才輕輕道:「三日後我走,來送我吧。這三天,晚上不用修煉了。相見地,離別地,哪裏見到見到老夫,老夫就從哪裏離開。」
黑衣人淡淡嘆息:「給我磕個頭吧。」
雷烈鼻子有些酸,師父從未用這種口氣說過話,聽到師父的要求,雷烈乖乖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待起來時,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
……
黑衣人要走,雷烈有些悵然若失。
回想起一年間的種種,像是南柯一夢。
大清早,雷烈早早起床,開門碰到了雷太一,雷太一有些愕然:「兔崽子,你中邪啦?起這麼早?」
雷烈卻提不起興致與他聊天,看雷太一的樣子,似乎也剛剛起床。雷烈反問道:「你這是去哪?」
雷太一打了打哈欠:「正堂。聽說雷北雄那老頭昨夜叫人找我,我喝酒去了沒找到,他好像發了一晚上火。我怕他再生氣就氣死,嘿嘿,這老頭生氣起來和豚魚似的,都不怕把自己氣炸了。」
聽到豚魚,雷烈想到了自己。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已經掉回了胎元境五層,雷烈有些煩躁,不滿說道:「雷太一,你怎麼說話的!」
雷太一嘿一聲,指着雷烈鼻子道:「雷烈,你怎麼說話的!」
雷烈扁了扁嘴:「還不是跟你學的!」
雷太一懶懶地看了雷烈一眼:「嘿嘿,就要這麼學,我兒雷烈真性情也,像我!」
雷烈對這種老爹一陣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耐煩揮手:「去吧去吧,你趕緊去吧。」
雷太一洗漱完畢,穿上自己已經洗乾淨的馬褂,拎了一壺酒就揚長而去。
「對了,我又搞來三壺酒,那壺最小地給妖娃子,他要!兩壺大的都歸你了!」
雷太一臨走還不忘囑咐兩句。
雷烈這些年跟着父親也喝了不少酒,對於品酒還是很在行的,所以嘴很刁,可是怎奈雷太一的品味不高,幾銅子的烈酒他喝,幾十金幣的金汁玉釀他也喝,而且他最愛的,是叫做『煮心』的烈酒,那酒燒辣,並不香醇,雷烈不是很喜歡。
三壺酒都是『煮心』,雷烈一聞便知。於是皺了皺眉頭。
「名字都起成這樣,這酒要多傷天害理啊。」
雷烈沒轍,自己也有些酒癮,但以自己的年齡,也不好去逆川城中買,這酒就將就喝吧。
雷烈留下兩壺,一壺給厲瞳送去。
在厲瞳房中坐了一會,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位下人就在門口大喊:「四公子不好啦!雷爺和家主吵起來了!」
什麼?!
雷烈苦笑不已,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
一路上,那下人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其實不用他說,雷烈都知道,以爺爺和父親倆人的脾氣,相處在一起肯定會出事。況且尤其是爺爺昨晚着急着找父親還找不到。
倆人不打起來就算是好的了!
那下人跟雷烈簡單地說明情況以後,就匆忙告辭去找其他人。雷烈獨自走在去正堂的路上。
「天殺的雷太一……你就不能安生點嗎?」
雷烈對這個父親真的是無可奈何。
經過練武場的時候,雷烈突然看到前面有幾個人攔在了路上。
雷天?
「擋在這裏幹什麼?讓開。」
雷烈急着去正堂,說話也沒以前的客氣。況且之前一年中,雷天都在不斷找他的麻煩,讓他對這人很不喜歡。
「呦!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怎麼跟天哥說話呢?」
雷天身旁站在三人,都是雷家的旁系弟子,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雷烈看到那人是經常和雷天在一塊的廝混的雷豹,臉色更冷。
「你們這是來找事?」
雷烈冷冷一笑。
雷家好鬥,向來支持弟子比斗,不會因為弟子的身份而對其有所包庇。之所以雷太一橫行霸道,就是因為當年把不服氣的人都揍到服了,沒人敢惹。
雖然家主雷北雄是雷烈的爺爺,而且特許雷烈不用修煉,不過這並不是包庇照顧雷烈,反倒是將其推到風口浪尖上,雷北雄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打磨鍛煉雷烈。
雷天知道雷家規矩,這才敢出來找事。
上次練武場中,他連雷烈拳頭都沒看清,就被打倒,顏面大倒,這一次,他要找回場子!
這一個月的時間,雷天主動要求田放將自己的訓練量加大三倍,而且早上訓練,下午就在藏書閣中看書。
雷天覺得,上次被雷烈偷襲得手,是因為自己速度和身法的不足,所以一個月的時間,雷天都在苦練身法。以求雪恥!
「雷烈,上次你投機取巧,暴起突襲,太失玄者風度,此次我要和你公平……」
雷天『一戰』二字沒有說完,雷烈的身影就消失。
快!非常快!
不過這次雷烈沒有俯地沖拳,直接抬起膝蓋頂到雷天肚子上。
胎元境五層,五馬之力!
雷天彎下腰,如同蝦米一樣,倒在地上。
「你真無聊!」
雷烈看着倒在地上的雷天,無奈說道。
雷烈曾經問過別人,田放平時在練武場上怎麼訓練的?
那人說沙袋鉛衣三十圈,打拳對練舉石鎖。
雷烈就很無語,看來田師父還是把這些人當人來訓練的。
而師父,則是不把自己當人來訓練的。
他每晚在後山訓練,師父有規定:一炷香的時間要從寒潭跑到山頂再跑下來三個來回。師父有時候手一抖,同時點燃兩柱香,雷烈就哭了。
兩柱香,六個來回,但那還是一炷香的時間啊!
山腳到山頂一個來回頂的上練武場五圈,三個來回就是十五圈。
一炷香,十五圈!手一抖,就是三十圈!
尤其在跑後山時下山和上山的感覺還不一樣,一開始訓練的時候,雷烈滾過好幾次山坡,頭破血流慘不忍睹,後來練習了《混元玄氣訣》後才勉強一直能保持極限的速度奔跑。
以雷烈的訓練程度來講,雷天他們的訓練就是過家家了。
再加上平時師父親自出手與雷烈對練,那時師父將修為封印到胎元境一層,可是那極限的速度與鬼魅的身法,打的雷烈嗷嗷直叫。
與師父對練時,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打中過他一下。
「戰力,不等於境界啊……你以後記住了?」
雷烈搖搖頭看着還沒爬起的雷天,一陣嘆息,將師父的原話送給了他。然後抬頭,瞪了一眼雷豹,嚇得雷豹面如土色。雷豹身旁兩人更是看都沒勇氣看雷烈一眼,都低頭站在一邊。
走過那四人時,就聽見雷天跪在地上,咬着牙朝着雷烈的背影低吼:「偷襲……呵呵,你真是卑鄙啊……別讓我突破到破牢境,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到時候我學會玄技,你的速度……又有何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傷了玄竅,今生止步於胎元境,到時候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
聽到雷天的話,雷烈猛的回頭,胸口起伏不定,攥緊了拳頭,雷豹三人嚇得後退一步。
忍了忍,雷烈鬆開拳頭,一句話都沒說,轉頭向正堂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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